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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篇語)

地獄也好,淒楚盡頭,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地老天荒……

(正文)

看樂殿

若瀟輕輕地將綺夢置于了床榻之上,看著她那淚濕了的臉龐,白芒的發絲,他伸出了手去拂去了她臉上的淚痕,深情地吻了她一下額頭。隨即他對著綺夢寢宮的門口喊著︰「秦姑姑,秦姑姑……」

只見秦姑姑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跪倒在若瀟的前面,低著頭應道︰「安大人,您喚奴婢何事?」

而若瀟卻是露出了一絲不滿對著她質問道︰「你這一天都跑去那兒了?」

「我……我……」若瀟這樣一問,秦姑姑一時心虛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將頭磕在了地上不停地顫抖著。若瀟瞥了一眼秦姑姑,正想繼續追問下去之時,綺夢卻于昏厥之中又是一口濃血咳了出來。

「夢漪,夢漪,你怎麼了?!」若瀟一把將綺夢緊緊抱于懷中,對著秦姑姑吼道︰「還不快去找何太醫!」

「是……是。」秦姑姑從未見過若瀟如此驚慌失措臉色扭曲的面容,被他這樣一吼,那是立刻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便朝外疾跑而去……

「夢漪,夢漪,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不能嚇我啊!」若瀟抱著綺夢,一臉悲痛淚濕了衣衫。

而他的呼喊之聲,好似傳進了綺夢的耳朵,她漸漸地睜開了眼——但,那卻是充滿仇恨的眼。如同地獄之火般想要燃盡一切,燒盡一切,吞沒一切她所憎恨著的人與事。

「曉蓮……曉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楊玉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只見綺夢一把推開了若瀟,眼露凶惡之色,從床頭抽出了一把短刀握在手里,瘋狂地大笑著不停地刺著身邊所能看到的東西,隨後朝著殿門的方向跑出……

「夢漪,對不起……」只見若瀟一個飛身便來到了她的身後,一個空手劈將她打暈,她隨之向後一倒便倒在了若瀟的懷抱之中。

然而此時言睦卻和秦姑姑正好走了進來,看到了這一幕。

言睦鄒了一下眉,望著若瀟道︰「你將她輕置于床上,我來為她診脈。」

「好。」若曦答著將綺夢輕輕地放在了床上,隨後讓到了一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言睦卻之不恭地坐到了綺夢的床頭,伸出手去雙指扒開了綺夢的眼皮仔細地瞧著,隨後又將她的玉手拿了過來置于自己的軟墊之上兩指搭在上面診了半刻隨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停地搖著頭。

「她怎麼?!她怎麼了啊!」若瀟見了言睦如此神情竟禁不住沖向了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大聲地吼道。

而言睦卻只是眼露哀楚地望著綺夢繼而說道︰「她現在十分危險,我要用我配置多年的一顆救命之藥加以針灸療法,促其再起生機。但我這藥丸只有一顆,救的了一次,絕救不了第二次……」

「好……我明白了,我絕不會,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于她的。」若瀟放開了拉著言睦衣領的手,言道。

然而言睦听了若瀟此言卻更為惱怒,怒視著他道「你明白什麼?!只要她還處于這個漩渦之中,還處于貴妃的威脅之下,還是皇帝的女人,她就不可能安全!不可能受不到傷害!而你我都不可能帶著她離開,那是天涯追捕,那是滅族之災!你還有什麼辦法?!你說啊!」

而若瀟卻只是轉過了身去,望著這一楚虛空,听著雨在肆虐著他的心海,淡淡地自嘲式地笑了一下,說了一句︰「我會用我此生去換她的平安,夢漪就拜托你了。」便拎起了佩劍朝著殿外走去。

「用你的此生,安若瀟,你竟這樣愛她。哈哈哈哈~」言睦默默地念叨著,苦澀一笑,握緊了拳頭將指甲掐到了肉里,血紅直流。

他忍住了對她多年的愛,卻輸給了這一苦心碎的淚。

興慶宮

「娘娘,貴妃娘娘,那安大人求見。」只見玉簪一陣疾走來到玉環跟前,在她耳邊語道。

「那安大人素來與我興慶宮並無往來,此時求見是為何意?」玉環不解地問道。

「奴婢也並不知啊,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安大人此次前來想必定是有求于娘娘您吧?」

玉簪此言著實點醒了玉環,沒錯,這安若瀟此時前來定是有求于己,他掌握著整個長安皇城的守備,賣他一個人情,到也不是什麼壞事,想到這里玉環便微微一笑對著那玉簪說道︰「那便把那安大人請進來吧。」

「是,娘娘」只見那玉簪輕輕地作了個揖,微微一笑便朝了殿外走去喚了若瀟進來。

「參見貴妃娘娘。」若瀟邁著矯健地步伐,雖已人至中年但卻仍遮蓋不住他散發出來的英雄本色。隨後他又行了個拱手禮道︰「下官參見貴妃娘娘。」

玉環見了那若瀟英俊地面容,臉色微赤,紅顏一笑,左手一伸,親切言道︰「喲~安大人,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我這興慶宮了?」

而若瀟卻繼續地拱著手低著頭答道︰「貴妃娘娘,微臣前來是有一事相求娘娘,還望娘娘能夠應允。」

「哦?是何事盡要勞煩安大人前來親自求本宮?」玉環一邊打量著若瀟,一邊笑語著問道。

玉環此言一出,只見那若瀟將那身子是彎的更低,而頭卻抬了起來望著玉環語道︰「微臣想懇求娘娘賜柳婕妤入掖庭宮。微臣無意中得知了柳婕妤與娘娘之間的恩怨,雖知娘娘不會輕易放過柳婕妤,但她卻予微臣有過恩澤,所以微臣為了不負柳婕妤對微臣的恩,故想懇求娘娘饒了柳婕妤一命,以罰入掖庭宮為替。」

「安大人,只怕是那柳婕妤于您不只只是給與過些恩澤如此簡單吧?」玉環嫵媚一笑眼神犀利地望著若瀟,舉起了置于一旁的龍井熱茶微微地抿了一口接著問道︰「不過這些本宮倒也懶得管,只是要我放過那柳夢漪于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貴妃娘娘,只要您願意饒了柳婕妤一命,今後整個長安皇城內外的御林軍皆听候娘娘差遣。和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柳婕妤相比,娘娘您不覺得這更對娘娘您有利嗎?」。

若瀟此話,凡是個稍有思維懂得權衡利弊之人皆會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而進行取舍,更何況玉環並非愚笨之人。

「安大人此言實為中听啊,誒,那柳婕妤本宮本也沒想耐她如何,倒是據說她現在發白身催的,自然也是不適合再做陛下的嬪妃了,搬去那掖庭宮中養養老倒也甚好,本宮會抽個空向陛下請旨賜她入掖庭宮的。」

玉環一邊說著,一邊提著裙擺嫵媚地走下了台階,來到了若瀟的身邊,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伸出手去**著他英俊地側臉,勾引著道︰「安大人,您近看可是更為英俊啊。」隨即她又一邊說著一邊用舌頭舌忝了一下若瀟的脖子陰邪一笑道︰「只是玉環不太明白,您這誘人的交換即使讓玉環放了她也可,卻為何還是要提議將她貶入那掖庭宮去受那一份罪?」

而若瀟卻只是冷漠地將玉環的頭推了開去,並不看她,拱手作了個揖道︰「娘娘若沒其他吩咐的話,微臣就先告退了。」說罷,若瀟便掉轉了頭,消失于這興慶宮的盡頭……

「安若瀟……像你這種如此有血性的男子本宮到也多年未曾見過了。」玉環望著若瀟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陰笑。

看樂殿

遙遠盡頭只見若瀟疾步向著看樂殿的方向走來,未等站于殿門的秦姑姑來的及說上半句問候的話,他便如一陣疾風奪門而入闖進了綺夢的寢宮……

這一生,這一世,這一望,這一眼。

泣紅塵,苦淒苦,浮華盡,白頭怨。

我不棄,我不離,唯有愛,天地守。

我只恨,我只怨,不能戀,到盡頭。

打開門,好似是這一世的完結。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往後她將在掖庭宮中度過一生,今生今世或許永不相見,此刻便是永恆……

但為了保護她,只有讓她月兌離這片是非苦海,才能得以安度余生。

綺夢,已然是醒了,呆呆地望著窗外的虛空,眼里含著淚,口中不停地念叨著曉蓮的名字,而坐在她床邊的言睦看著若瀟淒楚的眼,痛徹了的神情,他好似明白了若瀟心中的苦,站起了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沒落地走了出去。

若瀟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綺夢的床前,抱住了她顫微的身子,撫模著她銀白了的發絲,深情地望著她,失了他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理智,一次原則。他激烈地吻著她,將舌頭伸進了她的嘴里,不停地親吻著她的脖子,將她按倒在了床頭……

「若瀟哥哥,你好溫暖……」綺夢抱著若瀟將頭埋于他的懷中。

「夢漪,我愛你,那怕只有片刻,只有現在片刻的溫暖,也足夠了……即便日後你我再也無法見到,紅牆盡頭我也會一直等著你,守護你,直到我死,不離不棄……」他在燭光下,夢漪的耳邊深情地告白說了他藏了一世的諾言,吹滅了燭火……

地獄蝶,在綺夢的窗前盤旋著散發著幽蘭之火。紅蝶望著他們這一生最後的一夜相守,分離前的最後一絲幸福,攤開玉掌看著手中的那顆血紅翻滾的前世珠,眼露微哀,于虛空之中輕輕彈起了悲引默默地自語著︰

「苦爾一世悲涼,只彈這一首引殤。

怨我三千幽靈,只恨這一世浮塵。」

一曲畢,便化為了萬千紅蝶消失于了這漆黑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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