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看!這里還有好多彈珠!」
窗外的天色漸漸明亮起來,一眼望去不難發現病房靠牆的地板上居然有好幾處都被刻意擺放上了一些顏色各異的玻璃彈珠!
真是好奇怪啊!
這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彈珠呢?
難不成這些玻璃彈珠會是幽若閑來無事時打發時間用的玩具嗎?
「不對!這些彈珠應該是有人刻意放置在病房里的,目的就是為了……」
窗外狂風呼嘯,拍打著陽台移門「咯咯」作響,病房里的茉莉花香隨著空氣的流通逐漸散盡了原有的芳香,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刺鼻的血腥正從某個角落飄至而來……
「狐狸,你聞到了沒有?是血的味道!」
「嗯,那是幽若的血!幽若出事了!」
「幽若?幽若?氣味是從這里面傳出來的!」
「幽若?幽若?我是旭堯,快把門打開!你怎麼了?你可千萬不要嚇我!」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失,位于蘭幽若體內的血液氣息擴散開來,頃刻間一股濃郁刺鼻直擊白旭堯的心髒!
白旭堯心急如焚地敲打著病房一角獨立衛浴的房門,頓覺自己一整顆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別敲了,直接進去!」
林則豪當機立斷,蔚藍色的眼眸噴發出刺眼的光亮,握著把手的房門緊跟著「吱」一聲被強行打開了!
「幽若?你怎麼了?」
病房浴室的地板上濕滑無比,四周散落的彈珠隨處可見!
林則豪前腳剛一踏入,險些仰頭摔了個大跟頭,幸好身後還有白旭堯出手及時扶了他一把!
蘭幽若笨重的身軀倒在了血泊中,她緊皺著燕眉,一臉痛苦地喘著粗氣,雙手死死地護住高高隆起的月復部,慘白的臉色令她看上去已是虛弱到了極點,滿額滿面的汗水滾滾而落,早已滲透了自身寬大的衣襟……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幽若的病房和浴室里會有這麼多的彈珠?到底是哪個混蛋做的?
「幽若,你醒醒!你不要嚇我,幽若?幽若?」白旭堯一把抱起冰涼地板上痛不欲生的美人,眼淚都快急得掉出來了。
「旭……旭堯?嗚……」耳邊傳來了極為熟悉的聲音,蘭幽若無力地睜眼,蒼白的嘴唇一經打開便肆無忌憚地嗚咽起來,「嗚……旭堯,你終于來了!嗚……我好痛!嗚……我的肚子好痛!嗚……」
「不好!羊水已經破了,蘭幽若她……現在恐怕是要生了!」林則豪經驗老道,張開雙臂護住白旭堯抱著蘭幽若的身軀一個轉身便來到了位于自己醫院的某間手術室內!
手術室的四面白牆環繞,周圍布滿厚重濃烈的消毒水味,白旭堯順手將蘭幽若安置上了手術台,轉眸只見林則豪手拿剪刀已經將美人下擺處的裙延及內褲通通除去了……
「林則豪,你想干嘛?」白旭堯一個心塞連忙月兌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蘭幽若的私•密處。
「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顧及這些?」林則豪一把掀走蘭幽若身下的外套,動作嫻熟地拿起鑷子和酒精棉花為跟前的美人消毒止血。
「嗚……旭堯,我好痛!嗚……我是不是快要生了?」蘭幽若渾身一個勁兒地顫抖,冰涼的小手緊緊地攥著白旭堯溫暖的大掌,臉色蒼白如紙。
「幽若,基于你剛才在浴室摔到,流了很多血,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不介意你順產!」林則豪熟練地操作著手下的動作,抬眼瞄了下一側蘭幽若虛弱、毫無血色的臉蛋。
「既然不能順產,那就刨月復產好了!」白旭堯當下便為蘭幽若做下了決定。
「刨月復產需要家屬的簽字,你是她老公嗎?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替患者決定了?」林則豪故意抬高聲調,「另外,刨月復產會導致身體更加虛弱,而且術後肚子上也會留下疤痕!所以,我也不介意給幽若進行刨月復產!」
這條臭蛇還真是!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可以的!
「我說,那你究竟是有沒有辦法幫幽若把肚子里的孩子給生出來了?說了那麼多,不都等于廢話嘛!」白旭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懂什麼!作為一個專業的醫生,在替患者治療之前,勢必要將這些交代清楚的!」林則豪說著,拿起針頭不急不躁地扎入了蘭幽若的手臂中。
「嗚……痛!嗚……好痛!」
「喂!你這扎針的水平怎麼還是沒有進步啊?你看幽若這疼的……」眼見蘭幽若眼角滑淚,白旭堯現下也是心里一陣陣地泛酸。
「你這只狐狸!說我扎針技術不行,那有本事你自己來啊!切!」林則豪不悅地嘟囔了一句,轉身取出血袋,又在蘭幽若的另一肢胳膊上來了一針。
「嗚……旭堯!嗚……旭堯!嗚……」
「幽若乖,不要怕,我在這里!我在這里!」白旭堯極力安撫著跟前的美人,掏出口袋中的紙巾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水,「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疼,忍一忍,我們再忍一下就好了!」
「嗚……旭堯,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嗚……我覺得我現在一定是就快要死了!嗚……旭堯,我不想死!嗚……我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你!嗚……」
狐狸,如果你不把幽若從瑾博文身邊帶走的話……她會死的!她會死的!
仿佛一道刺心的詛咒般,林則豪之前所說的話語頃刻間涌上白旭堯的大腦……
難道說,這一切真的都是上天注定的嗎?
難道說,幽若這一生注定還是無法逃月兌前世延續到今生的悲慘命運嗎?
難道說,現在發生的一切,也就意味著幽若的生命即將進入倒計時的警醒嗎?
「不會的,幽若!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再也不會了!」
「嗚……旭堯!嗚……旭堯,我好怕!我好怕啊!嗚……」
「幽若乖,不要怕!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相信我好嗎?」
「嗚……旭堯!如果我等下不幸真的死了,你就把這個孩子交給博文,告訴他一定要好好把孩子撫養長大,千萬不要因為我的離開而把所有的怨恨都歸結到寶寶的身上!這個孩子是無辜的,是他的親骨肉,他絕對不可以這麼對他……」蘭幽若淚流滿面,一聲聲哽咽化作哀怨悲涼的懇求。
「蘭幽若,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說過,你不會死的!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就這麼平白無故死掉的,還有這個孩子也是一樣!你們都會好好的,會一生幸福平安地活下去!」听了這話,白旭堯的情緒隨之也變得激動起來。
「嗚……旭堯,我這一生注定是要辜負你和博文了!也許我死了,對你們來說算是一件好事,這樣以後,你們就可以重新開始自己新的人生了!」蘭幽若此刻的意識顯然是模糊不清的,口中所道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交代遺言般令人心碎。
「幽若,你不要再說了!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嗚……你要是死了,我也會陪你一起去死!我……我也不活了!嗚!」此時此刻,白旭堯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悲慟,趴在蘭幽若的身邊開始旁若無蛇般大哭起來。
一時間,林則豪只覺郁悶至極,現下簡直就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狐狸,你在這里不幫忙也就算了,還一個勁兒地惹哭幽若給我添亂!你看,現在病人的情緒這麼激動,連帶血壓都跟著一起飆升……你這是不是就想存心氣死我?」林則豪雙手叉腰,一臉的不滿,「我看你還是出去吧,別在這里礙手礙腳添亂了!」
「嗚……不要!旭堯不能走,不能走!」林則豪此言一出,蘭幽若下意識用力拉住了白旭堯的手,「嗚……如果你走了,我會死不瞑目的!嗚!」
蛇︰我靠!
狐狸︰嗚……幽若!嗚……我不走!我不走!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你的!嗚……
蛇︰好了!我算是服了你們兩了,那你就留下吧!但是別再哭了,听到沒?不就是女人生個孩子,用得著夸張成這樣嗎?
狐狸︰……那人家剛才這不是情難自控嘛!
蛇︰我跟你說,幽若她現在打了麻醉,神智不清,你無論她現在說些什麼都不要太過當真,知道嗎?
狐狸︰……餓!打了麻醉?那你怎麼不早說?害得我現在這眼淚鼻涕一大把的,真是丟死人了!
蛇︰呵呵!如果你一早就告訴了你,哪里還能看到你這幅丟人現眼的模樣呢?哈哈哈!
狐狸︰暈!你這條可惡的臭蛇!
「幽若,你信的過我嗎?」眼見蘭幽若的情緒有些好轉,林則豪覆身靠近她的耳邊。
「嗯!」蘭幽若迷離著雙眼,目光中確是一抹堅定不帶絲毫猶豫的肯定。
「那好!」林則豪直起身子,漆黑的目子瞬間交替換上一澤蔚藍的光芒,「既然幽若信的過我,那接下來就全權都交給我來辦吧!」
「你打算怎麼做?」白旭堯心頭一驚,下意識拉住了林則豪的手臂。
「隔空取胎!」林則豪回復,蔚藍色的眼眸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