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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交易中的矛盾

蕭瑾晟有點凝重的抿了一下嘴角,卻嚴肅的說道︰「嵐兒話說雖如此,但是軍心有變,乃是一個國家最忌諱,也是最注重的大忌。朕如果饒了郝建錫,那麼其他人會怎麼看待此事,萬一這種事再次發生,朕是不是也要忍讓饒過他們。如果真這樣下去,恐怕這南北朝面臨衰亡也就不遠了。」

蕭瑾晟處處考慮的是他的國家,證明在他眼里,國家遠比什麼情分更重要。貞嵐有點心冷,她甚至偏執的去設想,倘若有一天她也面臨這種局面,蕭瑾晟會不會也是這般冷漠無情。

「都是貞嵐異想天開了,皇上不要放心上才是。」貞嵐有點尷尬的說道,

蕭瑾晟意識到自己太嚴肅了,所以他又笑了笑,攬著貞嵐的肩膀,他又道︰「朕倒是希望能有個人在朕身邊多提點意見,不管是好也罷,說說也罷,至少還有個人替朕一起分憂。所以朕很想听听嵐兒的好建議。」

貞嵐掩在他懷里,有點嬌羞的笑了笑,「建議貞嵐可不敢有,不過,貞嵐倒是覺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世間最殘酷的刑罰,也並非就是死;而比死更殘酷的刑罰,便是生不如死。」

這話听著,貌似比砍人頭還要過癮,蕭瑾晟詫異的一笑,那是沒想到本質善良柔弱的貞嵐,居然能說出這麼犀利狠毒的話。

「嵐兒的意思是說,留下那些謀反的罪臣,將他們圈禁大牢,終生流放為奴,或者比這些還要殘忍的折磨他們,最終會比一刀斬殺他們還要慘烈?」蕭瑾晟看似是問話,但也透著確認的口吻。

貞嵐笑了笑,她也擔心蕭瑾晟會注意到她的意見太過毒辣,所以她又道︰「皇上可以這麼認為,但貞嵐的用意,是希望借此事讓萬民都敬仰皇上的仁慈,同時也警告那些意圖不軌的人,背叛皇上的下場,便是生死不能。」

「如若朕不斬殺那些反黨,萬民真的會認為朕的行為是出于仁慈嘛?」蕭瑾晟有點不敢肯定,萬一他決定不殺反黨,子民再對他產生抱怨,那他到時候,恐怕是里外不好做。

「當然,事在人為。況且郝家在世人心目中,都乃是忠臣元老,外加一位堂堂國母,即便是有犯大罪,念在他們功不可沒的份上,相信世人必能理解皇上的一番苦心。」貞嵐依舊說的淡然,既然她答應郝若初幫她郝家度過此次危難,她此次前來找蕭瑾晟,當然也是有備而來。

蕭瑾晟點了點頭,貞嵐所說的也不無道理。況且這件事並非是外界傳言中的那麼嚴重,只要郝建錫能回城束手就擒,相信其中必定有所隱情,結果還指不定是怎樣。

如果他在此前便傳出去赦免郝家誅族大罪,興許真的能為自己先爭得一份仁君的形象。

郝建錫被順利押送回城後,原本是揚言要面見蕭瑾晟,並將他一路走來,所遭遇的不測全部告知蕭瑾晟,但蕭瑾晟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選擇直接把他關進地牢,等候發落。

薛子沐一直都是暗藏在幕後對郝建錫追殺的幕後黑手。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事,在他精心的安排下,郝建錫居然出乎意料的提前回到皇宮。

一氣之下的薛子沐,回宮後直沖貞嵐的嵐菱殿。火氣爆增的他,直接沖進貞嵐所在的偏殿,凶狠狠的轟走了在旁伺候的宮人。

「都出去沒听見嗎?」。由于宮人似乎有點猶豫,所以引來薛子沐又是一聲咆哮怒吼。

宮人們看似是猶豫,其實也在征求貞嵐的意思,畢竟這里貞嵐才是主人,關鍵是薛子沐來勢洶洶,讓她們實在是不放心把貞嵐一個弱女子丟下。

「都下去吧,沒有本郡主的招呼,任何人不等進來。」貞嵐始終是淡定自若的坐在軟榻上,鎮定自如的開口說道。

能讓薛子沐如此大發雷霆,想必也只有一件事,要麼就是因為郝若初,要麼就是因為對郝家處置的不如他的意願,因為料到他的來意,所以貞嵐才如此淡定自若。

白鴿這些人才敢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薛子沐瞟了貞嵐一眼,不過就是個郡主,不過就是仗著蕭瑾晟的寵愛,怎麼感覺她的架子比太後還要大。

「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麼郝建錫回安然回到宮里,為什麼皇上只是關押他,而非是立刻斬殺?」薛子沐朝精致的軟榻上一坐,一副比貞嵐架勢還要更勝一籌坐等她的解釋。

「這些都是皇上的用意,貞嵐不過是一個小小郡主,豈能帷幄一位帝王的心思。」貞嵐只是不溫不火的說道。

薛子沐鳳眸細眯,如鷹般的黑眸中閃過一絲肅殺的光芒,一張俊臉陰霾的令人害怕。當初明明是說好,郝若初的命,交給貞嵐去向蕭瑾晟求救。而郝家其它人的命,交給他去裁制,可貞嵐卻出爾反爾,在關鍵時刻唆使蕭瑾晟討好民心饒過郝家,這分明就在戲弄他。

他薛子沐,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南北朝大將軍,誰人敢不讓他幾分,那便是活得不耐煩了,貞嵐她一個小小郡主竟敢堂而皇之的戲弄他,簡直可惡。

「你最好想清楚,我既然能將郝家之置于死地,便有辦法讓他們後生。倘若你敢跟我耍花招,我還會讓你也丑惡畢露。」薛子沐逼近在貞嵐面前,一張冷得宛若冰穴中塵封多年的冰川俊臉,冷得令人發直。

貞嵐半低著眼簾,並沒有去看向薛子沐,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眼下薛子沐還有用處,她不能跟他直接起沖突。

「你放心,郝家留存也只是一時的,我有我的計劃,你只需按照我們最初的約定去做,我保證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貞嵐醞釀了半響,才冷冰冰的開口。

就知道薛子沐會不滿這個結果,或者說,以薛子沐的手段,他又怎會給自己留下後患。但反過來想,貞嵐她也有自己的打算,眼下她很清楚自己和薛子沐之間的關系,純屬只是在做交易。倘若哪天他得到自己所要的一切後,再回過頭來反咬她一口,那麼她即便是登上國母的寶座,也沒有可以和薛子沐相抗的實力,所以留個能威脅到他的人在手,就等于抓著薛子沐一根軟肋。

「眼下我想要的東西是只手可得,而你卻留下我的後患,你認為我還能相信你的話嘛?」薛子沐依舊是一張可見的陰霾臉,他深知貞嵐心機深不可測,眼下她不按套路去走,顯然是另有企圖,至于她的用意,他一時半會琢磨不透,但這種自私自利,陰險狡猾的女人,心懷的絕非是好事。

「你真以為你想要的已經是你囊中之物了嘛?」貞嵐細眉一挑,嘴角微揚出一抹譏誚的冷笑,「如果讓郝若初知道,將她郝家置之死地的人,正是因為愛她而不擇手段的薛大將軍,你認為結果會怎樣?」

「你這是威脅我!」薛子沐那雙宛若鷹隼的冷眸,透著倨傲冰冷的寒意,薄唇卻微揚著一抹弧度,好看,卻有冷冽。

果然,貞嵐是沒安好心。居然敢用他的軟肋要挾他,這個女人何止是陰險狡猾,簡直都是狡猾的毒婦。

「彼此彼此而已。」貞嵐微昂著下顎,絲毫不掩飾自己囂張的得意之態。

薛子沐為的是郝若初一人,他自然是擔心郝若初知道他丑惡的一面,而她的目的沒有任何根據,單憑薛子沐片面之詞,恐怕還不足以把她的丑態揭穿,相信薛子沐這麼精明的人,肯定不至于看不到這一點。

「郡主不愧是出身于皇室中,凡事將後路留的夠寬敞,還是真是讓人佩服。」薛子沐布著陰霾的俊臉中,隨著嘴角那抹上揚的弧度,展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深沉中透著譏諷和輕蔑。

貞嵐本是一張平靜無瀾的臉龐,驟然間敷上一層冰霧,一對投向薛子沐的冷眸,愕然可見。那種像似被人突襲自己領域的驚詫,心底從未有過的驚動,讓她一時不知道該去怎樣應對。

貞嵐詫異的目光遲遲不能從薛子沐身上收回,她不明,薛子沐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世?

「將軍過獎了,貞嵐也不過是將軍面前的一個小嘍嘍,比起將軍的英勇機智,貞嵐不過是九牛一毛。」震驚了許久的貞嵐,終于回過神來,因為有點措手不及,所以她只能將話題轉移。

知道她身份的人是少之又少,而薛子沐的年紀也大不了她幾歲,他怎可能知道她的身上,還是自己想多了?貞嵐又下意識的瞄了薛子沐一眼,沒想到被他逮個正著。

更確切的說,薛子沐正在等著她的每一個異常的神色變化。這點也讓貞嵐更加確信,薛子沐口中的話,絕非是無稽之談。這個危險的人物,看來她真的要小心了。

「郡主知道就好,所以我最後一次提醒郡主,若想人不知,郡主最好看清自己的立場,妄想在自己的自以為是中,只會害了自己。」薛子沐加深嘴角那抹譏誚的笑意,又添了一分得意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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