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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張氏也是在這幾年接觸的事情多了,眼界開了以後,才逐漸地意識到問題也許可以用這樣的角度去解析的。

當她掌握了一個新的看待問題的方法時,她整個人才意識到,她對丈夫並不夠了解,或者說關心地並不夠到位。

顏舜華見母親說著說著都有些顫抖起來,便用手輕輕地拍著她,安撫道,「娘,您做得很好,真的,用不著自責,換做另外的一個人,未必有您做的這麼好。

只是因為您太過在乎我們了,所以您才會總是不能放松下來,總想著要做到盡善盡美,但實際上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哪里能夠做到完美的程度呢?

何況在那件事上,就算我爹有那樣的因素在,也是做的不妥當的。不能因為家族重擔在肩,覺得不堪重負,就到外頭去尋求放松的人或者方式,尤其是找的人還是明顯有損于家庭和睦的對象時,這就是錯上加錯的方法。

但不管如何,吃一塹長一智,我爹得到了教訓,您也跨過了心里的坎,過去的事情永遠都過去了,我們可以不必再提。重要的是當下,我們大家應該好好的過,唯有相親相愛,將來也才會好,一直歡歡喜喜地過日子。

如果娘心里實在是不舒服,我就不叫三姐姐的父母為爹娘了。雖然我很感激她,更感激她父母對沈靖淵的恩重如山,但娘,您跟爹才是我一定要照顧好的人。女兒這一點是分得很清楚的。

西隴顏氏如今在京城的世家里頭算不上什麼大家族,但是他們全族同心協力,耕種的耕種,經商的經商,教學的教學,做官的做官,游歷的游歷,在外有人把舵,在內也有人教化,子弟學習勁頭十足,人人各司其職,如今族運蒸蒸日上,人丁興旺,假以時日,厚積薄發,自然而然就會演變成鐘鳴鼎食的簪纓之族。

我們溧陽顏氏如今式微,如果磐哥兒與亮哥兒爭氣,將來兄弟倆能夠從文或者從武,或者以別的方式謀得一方成就,我們家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底氣,甚至整個家族才算是真正的有了頂梁柱,有了騰飛的希望,有了厚實的勢頭。

女兒如今過得好,固然可以照顧顏家,但也不過是借勢而已,在旁人看來,是我們顏家狐假虎威。

真正要讓顏家起來,自己就把日子往好里發展,就得要把兩個弟弟培養出來。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年我跟沈靖淵都特別關注磐哥兒的緣故。他是我們家的長子嫡孫,唯有他有大本事了,性格也堅忍不拔,將來才能夠把溧陽顏氏也帶起來。

而亮哥兒已經啟蒙了,以後也不能嬌慣著。娘如果忍不住,就把他放到我這兒,我讓他跟平哥兒幾個一起學習,有伴兒的話,他就算想要嬌氣,也沒有辦法,除非他不要舅舅這個臉面了,否則他一定會要求自己事事都要做的比外甥們好,最起碼不能落後太多的程度。

娘,我們家已經有了一個好的起點了,雖然人丁不如西隴顏氏家興旺,但到了下一代,就會有所增益的,然後下下一代,您的曾孫輩肯定就會如同漫山遍野的花骨朵,一朵一朵地緊接著綻放,讓人目不暇接。

您如今最要緊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體養好了,心情也調整好,跟我爹和和美美的,做好夫妻恩愛的榜樣,別的事情都不用太過操心的。

磐哥兒眼見就可以外出歷練了,等到性格更加堅韌一些,沉靜又不失活潑之時,我們就會讓他下場科考,取得功名。

至于亮哥兒,您也別因為他最小,所以最為寵著他,想著磐哥兒已經足夠听話乖巧了,所以小的這一個就隨他發揮。小孩子還是需要一定的管束的,該教的得教,該罵的得罵,該打的也得狠狠地上手打。

娘您啊,對小弟最舍不得下手。雖然我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但是爹跟我說過不少,他總是笑話您偏心,說三個孩子當中,幼年的時候一開始揍我揍得最多,但後來變成只會打罵磐哥兒,尤其是後來我呆呆傻傻之時,犯了什麼錯事,您都會讓磐哥兒給我背鍋,替我挨罰。

但如今呢,我已然嫁為人婦,磐哥兒也長大了,听話到誰都挑不出錯來,姐弟倆的性情都悶得就像是兩顆鵪鶉蛋,反而總是淘氣萬分的亮哥兒卻總能讓您眉開眼笑,即便做了些換做我們做的話肯定會挨打的事情,您也總是輕輕揭過了,這可不好。

哪怕我們已經懂事了,並不會真的去跟亮哥兒計較什麼,但也會希望在小事上,娘您也是一碗水端平的。

這樣的心理,听著有些好笑。只是娘您也知道,人嘛,有些時候當真控制不住,所謂的心不由己,大概就是這樣子。」

顏舜華口口聲聲地說著自己跟顏啟磐的所謂吃醋心理,但顏張氏卻知道,女兒當真只是說說而已,要真的是因為她更加的寵溺顏啟亮而不高興,這卻是沒有的,顏啟磐比較小,興許還會有些小別扭,做了母親的女兒卻是不可能的。

她突然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需要傾訴,同時需要別人傾听與認同的女人。原本她以為丈夫會做到這一點,但是沒有想到,最後反而是女兒過來陪她了。

「難怪人家常說生兒子再好,也需要在兒子娶了兒媳婦之後才知道他是真的好還是面子上過得去的好。生女兒好,卻是不管是在家做姑娘時還是出嫁為他人婦,都一樣地待父母好,永遠都是爹娘的心頭寶,是貼心小棉襖。

你爹要是能夠有你對我的一半耐心,我這心里也就好受多了。他總是自己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不願意听我說,更別說還能夠體貼入微。」

顏張氏想起一次都沒有想過要來敲門的丈夫,心中就泛起了一股酸澀。

顏舜華聞言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娘,我爹巴不得能夠同你一起呢,只不過他自認為如今正在受罰時間,所以不敢來找你。您讓他一個人一間房,孤枕難眠,就是對他的懲罰。他啊,心里也後悔著呢,說自己應該更加耐心一些的。」

少年夫妻老來伴,嘴上說得再凶,心里到底也是惦記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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