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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驚得尖叫︰「啊!刺客!」

然後別的夫人也立馬知道了眼前青衣男子的身份,人人自危。

郭夫人怎麼會和這種人打交道!

郭夫人臉生異樣,心情沉重地盯著那個青衣男子。

李大娘十分擔憂,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是這個刺客能穿著青衣出現在這里,就說明事先已有人設了圈套,等著她們往里面跳!

那青衣人忙安撫各位夫人道︰「小人因為這件事倍受打擊,已經金盆洗手,可是小人的兄弟們死了連個棺材都沒有,這老婦人做得太絕了。小的辦完事去找她時,發現她已經跑了。想不到老天長眼,讓小的在這里踫到老婦人!」

李大娘臉色極為難看。

郭夫人氣得要吐血。

今日是朱緯的大喜之日,踫上仇家真是大不吉利,而且這&lt人開口閉口死人、棺材,郭夫縱使想給他錢打發他走,這時也不能夠了。

她看著李大娘。

李大娘就讓身邊的三個小廝,把人強行拖下去。

青衣男子口內仍罵道︰「你雇凶殺了土地廟里的小乞丐吳剛,還不能說嗎?」。

「啊!」席間的夫人們臉色刷地變白了。

人心紊亂。

那男子被拖出去時,外面突然傳來一群漸進的腳步聲,丁夫人領著宜安郡主進來和各位夫人打招呼,突然看見一個滿嘴胡言亂語的人被一群小廝強拖著。

丁夫人忙喝道︰「住手!今日是世子的大喜之日,你們這樣大呼小叫著成什麼體統。何況眾夫人都在場呢。」

那三個小廝一見是管事的丁夫人,忙松開了青衣男子。

那個男子忙道︰「小人有冤情。」

「你有什麼冤情?」丁夫人好笑著撇了一眼席間坐立不安的郭夫人,然後又道,「就算你有冤情也不能在今日跑來攪局啊。你是哪家的下人?」

那男子忙道︰「小人不能說,擔心夫人會追究小人的主人。小人的冤情必須今日說。」

丁夫人清清嗓子,問向各位夫人,「諸位,這個下人可是你們府上的?若是的話請把他領回去吧。」

各位夫人忙搖頭,避而遠之道︰「我們府里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下人!」

「那這個人進來為的是什麼?」

丁夫人一問,眾夫人的目光就齊刷刷地落在了郭夫人身上。

只見郭夫人表情僵硬。

李大娘忙上前揪住冬荷婢子的耳朵︰「叫你這個闖禍精引來的禍害!你怎麼這麼笨啊,什麼人也敢領過來,惹怒了眾夫人,你現在得意了?啊?是不是啊?」

冬荷被揪得五官扭曲,耳朵瞬間紅了,口內直念道︰「大娘饒命啊。奴婢被騙了。」

「你被誰騙了?」

李大娘一邊說一邊打著冬荷的後背,因為她的手還擰在冬荷的耳朵上,冬荷逃月兌不得,慌亂之中,她看向丁夫人。

方才就是丁夫人告訴她的。

冬荷突然覺得自己中了丁夫人的計。

她忙道︰「是丁夫人說的。她說這個男子是柱子!」

「胡說八道!」丁夫人生氣地瞪著冬荷,「你這個婢子開口閉口謊話成篇,也不知道你家主子是怎麼教你的。你仔細想一想,我有說過嗎?」。

李大娘又拍又打冬荷︰「是不是丁夫人陷害,你好好想清楚。夫人一定會替你作主。」

李大娘說著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冬荷。

冬荷被唬得腦子里一片茫然。

她仔細地回想丁夫人的話,臉驀地和耳根一樣紅︰「丁夫人說見到一個穿著綠衣裳的下人,不就是想告訴奴婢這個人是柱子嗎?」。

「柱子又是誰?」丁夫人突然問道。

是啊,柱子是誰?

席間的夫人們也困惑不解,感覺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舅夫人楊氏想起了他們家有個下人就叫柱子,是跟隨老爺多年的小廝。

難道是他?

不會這麼巧吧。

楊氏神情凜然。

冬荷被問得目瞪口呆,她不禁打了個哆嗦,郭夫人提過,絕不能讓人知道柱子失蹤的事,對外宣稱是她的貓丟失了。

現在她不但對著丁夫人說了,而且搞得眾夫人都知道了。

冬荷突然不知道怎麼收場。

李大娘忙轉移話題︰「冬荷,你是說丁夫人設計陷害你,然後安排了這個人來給夫人難堪?」

冬荷一愣,回過神來忙點頭︰「是啊。是啊。這件事是丁夫人所為。」

丁夫人好笑道︰「那你告訴我,柱子是誰?說真的我挺好奇呢。」

李大娘冷冷道︰「夫人何必轉移話題,明明這件事的起因是夫人,夫人卻顧左右而言他,想要撇清自己的關系。」

丁夫人冷哼一聲,望向那個綠衣男子︰「你是誰,究竟為何陷害郭夫人?難道你不知道麼,這位李大娘是郭夫人的親信,你說李大娘就等于在說郭夫人。」

那青衣男子經過丁夫人的點撥後,立刻明白過來。

原來是郭夫人指使李大娘雇凶殺人!

男子吃驚地看著席間穿著奢侈的夫人,郭夫人發髻間的首飾閃閃發著刺眼的光芒,害得他眼楮垂了下去。

男子不甘心地道︰「這就對上了。郭夫人派了這個老婦人,和小的約定五百兩,買那個乞丐和乞丐婆娘的性命。」

左右嘩然。

郭夫人騰地從椅上彈起,目光凶光︰「胡說八道!」

「請問夫人,這位老婦人是不是你的手下?」男子並不怕她,反而更加理直氣壯。

郭夫人目光眯了眯︰「是又怎麼樣!」

「這個老婦人與我約定四更天交貨,老婦人給了兩百訂金,請問她的銀子從哪里來?」

郭夫人臉色陰晴不定。

李大娘已面如土色,她矢口否認︰「你認錯了人!」

「認錯了人?怎麼可能!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認得。畢竟我的九個兄弟因為你才死去的。」男子咬牙切齒的聲音讓李大娘心里一驚。

李大娘一味否認道︰「你大概不知道吧。乞丐婆娘曾經是我們宜安鄉主的婢子。宜安鄉主恨透了她呢。」

好一個嫁禍人的本事!

朱璺冷冷地盯著李大娘。

那李大娘此刻好像找到了什麼借口,面露得意之色。

男子卻不吃她這一套,他只肯定李大娘雇凶殺人的事。

丁夫人就問道︰「李大娘,你好好解釋解釋,我想,郭夫人現在最急著想听解釋了。畢竟涉案的是自己的婢婦啊。」

郭夫人語氣有點弱道︰「丁夫人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然是為郭夫人好嘍。不說明白,諸位大概都和我一樣,誤會郭夫人雇凶殺人。」

諸位夫人若有所思,沒有人反駁丁夫人的話。

這個情形反倒讓郭夫人更為難堪。

她壓低著聲音怒道︰「那就查吧。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在背後陷害李大娘!」

無憑無據,憑這個男子怎麼說,她們只要一味否認就對了!

郭夫人沖著李大娘淡淡地點頭。

李大娘會意,沖著那男子道︰「夫人,是這個男子勾結別人陷害婢婦,損害婢婦的聲譽就是損害夫人您啊。」

郭夫人道︰「李大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揪出幕後黑手。」

她說著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朱璺。

郭夫人和李大娘一唱一和,放松了各位夫人緊張的心情。

丁夫人笑道︰「這件事當然要查清楚。」

她不屑地轉頭望向垂首侍立在旁的那名男子,道︰「你是不是做過刺客?」

那男子忙點頭︰「是……」

「那你應該有些身手,為什麼現在變成這副模樣,連一個婢婦都對付不了?」

男子忙示意夫人看看他的右手,「小人的手筋被挑了。」

諸位夫人听了心里凜然。

丁夫人同情道︰「那怪可惜的。所以你金盆洗手?」

「是。」男子忙道︰「這一切都是拜這個老婦人所賜。」

青衣男子對李大娘恨得牙癢癢。

丁夫人蹙眉︰「可是李大娘不承認與你有任何關系,你無憑無據地說這些,只會讓人覺得是陷害,無中生有啊。」

男子旁道︰「就是這個婢婦同小人談妥了價錢。小人當然能認出她!要不然她不會這麼心虛地趕小人走。」

丁夫人淡淡地點頭,「也有這個可能。」

郭夫人打斷她的話︰「丁夫人你什麼意思!」

「丁夫人,說話要講真憑實據。」李大娘一字一頓道。

一直沒有開口的朱璺這時緩緩開口︰「我有證據。」

「你——」郭夫人語人結。

小庶女會有什麼證據!

郭夫人眨眨眼楮看著她這個好女兒!

各位夫人眼神也有點奇怪,母女不同心啊。

真是聞所未聞。

就在大家猜測這個小庶女吃里扒外時,朱璺突然跪地,夫人們不解地看著她。

朱璺這時道︰「說出實情前,我要講一個故事。」

「宜安,你現在講故事怕不合時宜吧。」郭夫人眸子眯了眯。

「故事和這件事有關,當然合時宜。」

舅夫人楊氏蹙眉,「那你說吧。」

「是。」朱璺點頭,「宜安有一個婢子叫湘樹,她從小與弟弟走散後,被賣到公主府做婢子,後來五公主將這個婢子送給了我,這個婢子起初盡心盡力,後來宜安慢慢發現了她有不對勁的地方。問她她也不說。直到前些日子,湘樹在郭夫人的指使下竄通了郭夫人的親信吳大娘聯手想置我于死地,」

朱璺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一下。

席間的夫人們都沒听說過這件事。

大家的各懷心事。

原來這對母女真得心有不和。

楊氏緊抿唇不語地看著地上的朱璺,她旁邊的郭夫人已驚得張口結舌。

「宜安你住口。」郭夫人壓抑著怒氣看著她。

朱璺淡淡一笑,繼續道,「這件事由老夫人作證,吳大娘罪有應得已經處死,湘樹婢子也得到了她應有的下場,嫁給了那名乞丐。但是吳大娘是郭夫人的親信,吳大娘被乞丐供出致死,郭夫人就要替吳大娘報仇,所以,那名乞丐是不可能再活下去的。」

「怪不得!怪不得!」青衣男子突然想通了似的,「難怪這李大娘一定要乞丐死,雇凶殺人呢。原來是為親信報仇。那麼這件事說到底是郭夫人想要殺死乞丐。」

郭夫人臉色一驚。

朱璺點頭︰「郭夫人與乞丐有不供戴天之仇,殺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我只是沒想到郭夫人會雇凶,還以為她只是派兩個小廝投毒了事呢。」

給乞丐投毒是多麼輕松的法子,可是郭夫人卻沒用。

她想讓把吳大娘受過的痛苦再雙倍地還給乞丐,才讓事情變得這麼棘手。

郭夫人恨恨道︰「宜安,就算你不滿母親,也不能隨口污蔑,這是你的一面之詞。」

丁夫人好像听到了笑話似的︰「呵呵,我可以作證,宜安鄉主說的是真話。老夫人也可以作證。如果你認定全府的人都在陷害你,那就沒辦法嘍,得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我懷疑你得了喪心病狂的癥。」

「丁夫人你才喪心病狂,一味地聯手小庶女來害我。」郭夫人氣憤道。

丁夫人笑道︰「事實是有人指認你記雇凶殺死了小乞丐。」

朱璺也道︰「我的婢子湘樹受郭夫人要挾,這件事我沒有污蔑你。郭夫人。」

「你有什麼證據?」

朱璺微微一笑,她不急于爭辯,目光望向旁邊的楊氏︰「舅母還記得府里的柱兒吧。」

「記得,她跟隨著我家老爺多年。」

「原來柱子是貴府的。」旁邊的夫人驚訝道。

楊氏面難堪。

朱璺道︰「柱子正是湘樹失散多年的胞弟,郭夫人知道這事後,就拿著柱子作要挾,逼迫湘樹為她做事。」

眾人嘩然。

郭夫人冷冷地盯著朱璺︰「這些不過是你的憑空想象,捕風捉影的事,各位不要信。

夫人們望望郭夫人,又望望朱璺,心里在想著誰的話最可疑,誰的話又最可信。

朱璺道︰「郭夫人,我既然能說出來,當然是有證據的。」

听了這話,郭夫人不可思議道︰「你有證據?怎麼可能!」

她說了這話時,就覺不妥,有點變相承認她做過的事一樣。

郭夫人頓了頓神色,又道︰「各位夫人千萬不要相信小庶女的一派胡言,她的生母從前做得那些事兒嘖嘖真說不得,這個女兒也真是一言難盡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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