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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呀。

宜安什麼時候會有一樣的帕子?

丁夫人已經笑道︰「老夫人您瞧,宜安手里的帕子才是她的,這乞丐的帕子不知道是從哪里撿來的?」

听了這話,老夫人已默默地把帕子扔到桌子下面去,朝著吳大娘淡淡道︰「拿回去吧。」

吳大娘尷尬。

朱璧已經怔住了。

怎麼可能不是她的?

分明就是方才派的人從她的身上拿的呀。

她怎麼會有同樣顏色同樣布料的?

她們的帕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宜安怎麼可能還藏有一件一樣的呢?

朱璧生氣道︰「這會不會是丁姨娘假公濟私送你的。為什麼你有兩條,我只有一條?」

「長樂亭主你說話要講證據!」丁夫人駁道,「按級別你不如七姑娘地位&lt高,照理七姑娘應該有兩條,可不是看在你孤高氣傲的份上,才讓你的份例和鄉主一樣。但是同一個顏色的帕子只有兩條,一條在你那里,還有一條是給宜安的。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朱璧不相信。

如果宜安只有一條,那麼吳剛這里的一條又是誰的?

吳剛的這一條分明是從朱璺身上竊來的!

朱璧緊瞪著朱璺手里的帕子,張口結舌。

朱璺道︰「方才你說了。拿了帕子就可以證明我和這個乞丐沒有關系。六姐,我已經拿出來了,你說話要算話呀。」

朱璧無語。

「老夫人,長樂亭主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和七姑娘完全沒關系。」丁夫人也不失時機地道。

榮姑姑也道︰「是啊。帕子不是宜安的。只能說這個吳剛心眼有點歪,和宜安的婢女私通,還想聯手下人,一起壞宜安的名聲,這件事,性質惡劣,若不處理,日後還不知下人們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湘樹仿佛受了驚嚇一般,忙給榮姑姑叩了頭道︰「奴婢死不足惜,只希望五公主相信奴婢的話。奴婢將死之人,有道是其言也善。五公主,奴婢是真得想為姑娘好,實在不忍心姑娘喜歡上一個樣樣不如自己的寒士,才冒死進諫的。」

「好一個冒死進諫。」榮姑姑諷笑,「既然如此,你解釋下吳公子手里的帕子。」

「奴婢,不知。」湘樹臉色變了,「奴婢以為帕子是姑娘送給吳公子的,也許搞錯了。」

榮姑姑笑道︰「原來你搞錯了!」

湘樹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結結巴巴道,「雖然帕子不能確定,但是汗巾和畫子確有其事。要不然奴婢也不會當著老夫人的面把這件事說出來。」

榮姑姑冷笑︰「汗巾和畫子是不是經過你的手傳遞的?」

湘樹點點頭。

「既然如此,也說不定是你私通乞丐啊。」榮姑姑笑嘆。

湘樹忙道︰「奴婢怎麼可能會和一個乞丐私通!」

「你一個口口聲聲自稱奴婢的人都不屑與乞丐私通,怎麼就敢肯定宜安鄉下會理睬你們下人,會和你們下人私通?」

湘樹被問怔住。

榮姑姑又道︰「我打量你是個可靠之人,才把你送給了宜安鄉主,想不到你讓我失望成這樣!湘樹,從前在公主府里,五公主待你不薄吧?為何你要丟我的臉,想敗壞宜安鄉主?你這樣做,是受誰指使的?你今日不說,五公主的清白就要受你連累了。」

湘樹臉色白了白。

她听著榮姑姑的話出了神。

等榮姑姑話音一落,她才回過神,一口咬定道︰「正因為不想辜負五公主的期許,所以奴婢冒死把這件事說出來,警醒老夫人。」

話說到這里,榮姑姑見她嘴硬,沒辦法再繼續同她講下去。

簡直是對牛彈琴。

屋里的人各懷心事。

郭夫人冷眼打量著湘樹,這個婢女沒有讓她失望。

今日不管事情發展到什麼地步,都和自己無關!

片刻的死靜後,吳大娘又沖著吳剛又哭又打道︰「還不快給老夫人、宜安鄉主認錯!你差點就害了宜安鄉主!」

「是,是,是。」吳剛忙配合著認錯。

沒等吳剛低下頭,老夫人沉冷的聲音響起︰「不必了。我們可擔待不起呀。」

吳大娘面皮紫漲。

老夫人鄙夷地睨了眼地上的吳剛,然後沖著湘樹道︰「你這個婢子若真是為姑娘好,就老老實實地交待,這畫子和汗巾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奴婢已經交待了。若老夫人不信,奴婢就沒有辦法了。」

「胡扯。」朱璺駁道,「分明是送你的畫子,你私自與乞丐勾結,把我送你的東西給了乞丐。」

湘樹不慌不忙道︰「姑娘,這畫子分明是您讓奴婢送與吳公子的呀,您怎麼忘了?」

「是嗎?」。朱璺冷笑,「我送你的畫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九九歲寒圖。」朗月道。

朱璺眨眨眼楮︰「這麼說你承認是送你的了?」

湘樹恍悟過來,方才她想也沒想就回答了姑娘的問題,可是姑娘的問題里含有一個陷阱,她一回答,就證明是送她的。

湘樹臉色變得更難看。

丁夫人笑道︰「宜安,你真聰明,一句話就戳穿了這婢子的謊言。」

老地人蹙眉看著湘樹。

「宜安的話是故意設了個坑,湘樹這個婢子真可憐,不僅為自家的姑娘操碎了心,還討不到半點好處。湘樹,你這又是何苦,還不如不說。反正老夫人又不信你的話。」

郭夫人自從謝蘇的事後變精了。

現在的表現,好像這件事自己沒有插過手似的。

朱璺道︰「老夫人我可以證明這幅畫子是贈給湘樹。」

一席話說得郭夫人和湘樹都張口結舌。

朱璧不信她會有什麼證據。

這畫子上什麼也沒有,就是幾朵沒染色的梅花和一個落款,怎麼證明是送給誰的?

朱璧眯了眯眼,看著面無表情的朱璺。

只見小庶女又道︰「老夫人,能否請人取一只筆和紅色的顏料過來。」

老夫人朝身邊人道︰「侍喜你去取來。」

屋里的人都不明白宜安鄉主要做什麼。

等待的工夫里幾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老夫人靜靜地看著湘樹,那湘樹自始至終就沒有太過害怕,好像早已知道會有這天。

郭夫人打破沉寂道︰「老夫人,這件事您不覺得奇怪嗎?湘樹婢子說出這件事,對她來講沒有半點好處,若她不是真心為宜安著想,冒死說出實情,她圖什麼呢?」

「是啊。祖母,我听說七妹對她底下的人都非常好。湘樹活得好好的,她為什麼要尋死?」朱璧也道。

湘樹木然地跪著。

听到有人替她說話,她也沒有動容。

老夫人問道︰「湘樹,你後悔嗎?」。

湘樹道︰「老夫人,奴婢不後悔。」

她說著又望向郭夫人︰「夫人和長樂亭主也不必假惺惺地借這件事來替奴婢求情。奴婢是宜安鄉主的婢子,只是忠誠于鄉主。你們的那番好言,奴婢承擔不起。這件事我們姑娘的確有錯,但也不需要夫人和長樂亭主再落井下石。」

「你——」朱璧氣結,轉念一笑,「是啊。你這個婢子真是忠心。宜安鄉主都做出這種丑事了,你還要維護著她!」

郭夫人拉著朱璧的胳膊,道︰「長樂別說了。好心沒好報。這個婢子自己要尋死。旁人能奈她何,只希望她死得值,別自己的姑娘留了後手,她都不知道,還被污蔑為陷害姑娘的人。」

湘樹冷冷道︰「不勞夫人費心。湘樹知道大限將至,也不圖什麼了。再也不用為這件事提心吊膽。」

左右的人听著都覺得湘樹好像做了一件為了主子舍生取義的事。

只有宜安听著這話好像暗含著什麼無奈,湘樹是有什麼把柄在郭夫人那里。

就在這說話的工夫,侍喜已經取來了筆和紅色顏料。

「宜安,你要東西已經準備了。你說怎麼做?」丁夫人道。

朱璺道︰「把這張畫子展開。我需要把這幾朵梅花染紅。」

丁夫人道︰「我幫你。」

她說著幫忙把畫子展開。

朱璺沾了點墨依次給那幾朵沒有染色的梅花染色。

「老夫人您瞧,宜安的手真巧。」丁夫人不忘贊嘆,「一共二十七朵梅花,每天點一朵,三九天就過去了。」

「宜安作的九九歲寒圖真好看。」榮姑姑也贊道。

「這麼好的畫子,給湘樹那婢子真是可惜了。她又不懂得珍惜。竟然給了外人。」

丁夫人又道。

郭夫人冷笑道︰「湘樹你這個婢子也真是傻,這種事原本就該藏著掖著不能說出去。你偏偏說了,現在搞得里外不是人了。」

湘樹臉色變了變,正想開口,圍觀著朱璺作畫的丁夫人笑嘆,「有了,有了。老夫人您快瞧呀。」

「什麼有了?」朱璧終于好奇地湊近,「不要故弄玄虛!」

朱璧說著看向那畫,閉口不言。

這個朱璺怎麼老是畫這種帶著寓意的圖,如果不染紅一片,根本看不出畫中有畫!

朱璧看得訕訕的。

郭夫人道︰「一畫梅花圖能作什麼怪。湘樹能證明宜安是送吳公子的。宜安能拿什麼證明是送湘樹的?老夫人,事實就擺在眼前,何必再白費工夫看宜安作畫呢。」

郭夫人看著圍觀的表情怪異,就覺得大家是在懷疑宜安的居心了。

郭夫人的話此刻顯得聒噪。

但她好像沒有察覺似的,她還向吳大娘拋了個眼色。

吳大娘會意,就道︰「老夫人,這件事是我養子的問題,他當時鬼迷心竅才敢接宜安鄉主的畫。還請老夫人看在我干兒子認錯的份上放他一馬。」

「是啊。老夫人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是我一時腦子發熱私相傳授。現在鄉主的婢子也指出來了,我更覺得慚愧。」吳剛也道。

湘樹跟著道︰「老夫人,只要郡主承認錯誤就行了。奴婢自知這件事後,王府再也容不下奴婢,奴婢願意被攆出去。只求老夫人救救我們姑娘。」

朱璧已快驚掉下巴了。

她後退一步,睜大眸子看向正在說話的湘樹,她不敢再說什麼,退至郭夫人跟前,輕輕地搖搖頭。

郭夫人這才察覺到了異樣。

她神色微凜。

長樂的表情似乎在告訴她,出事了。

就在這時,老夫人看過畫子後緩緩地抬起頭,面無表情地問吳剛︰「畫子是鄉主送你的?」

吳剛一愣。

為什麼老夫人又問起這個?

他提心吊膽地點點頭,茫然道︰「是啊。老夫人有什麼問題嗎?小的已經把畫子送還了。還請老夫人原諒。」

杜老夫人沒有搭理他的話。

老夫人的沉冷的目光已經落到了湘樹臉上,她打量了片刻,問道︰「姑娘的畫是送你的還是托你送吳剛?」

湘樹堅持道︰「鄉主托奴婢送給吳公子。」

「胡說!」老夫人拍得桌子啪啪作響,左右的人都不敢言語。

湘樹心生異樣。

老夫人方才還不會這麼肯定地駁了她的話,難道姑娘的畫子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湘樹忙道︰「老夫人,奴婢只是實話實說。」

「好一個實話實說。你竟敢勾結外男,污蔑姑娘,死罪難逃!來人,把她拉下去棍子打死!」

老夫人突然要動刑,大家都唬住了。

吳剛嚇得直哆嗦。

湘樹心猛地沉下去,忙叩道︰「老夫人不說原因,奴婢死不瞑目!」

老夫人冷冷地盯著她,走上前來兩名婢婦正要把湘樹拖下去。

老夫人揮揮手,兩名婢婦退到旁邊隨時待命。

郭夫人和朱璧嚇得失聲。

榮姑姑和丁夫人也風輕雲淡地看著找死的湘樹,沒有人同情她。

老夫人道︰「姑娘好心送你畫子,更證明待你不薄,為何你要污蔑姑娘,還是因為你喜歡上吳家的養子,才昏了頭幫著別人算計自家的姑娘?」

听了這話,郭夫人和吳大娘面有心虛之色。

湘樹還不明白老夫人為什麼這麼敢肯定是自己扯謊,以為老夫人故意套她的話,她嘴硬道︰「老夫人,我說的都是實情。」

「你自己看這幅畫。」老夫人示意侍喜把畫子遞到湘樹面前給她看。

湘樹看了那畫子後大驚失色。

原來這就是九九歲寒圖,每天染一朵紅梅,過上二十七日,寒冷的冬日就過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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