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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點頭︰「婢女從李管家那里悄悄看過名單,果然有謝蘇,這次郭夫人是想坐實姑娘私通幽會的罪名。」

「看來她還是不死心。」朱璺失笑。

「湘樹說這幾日五大娘一直逼著她向姑娘游說,要點沉香,還有三日就是宴會的時候,估計郭夫人會在那時動手。」朗月淡笑地輕語著,眼看向門外不遠處的五大娘,五大娘偏偏听不清她們在說什麼,還以為是什麼無關緊要的話。

朱璺沉思片刻,淡笑︰「不急,等到宴會那日,再點沉香。」

接下來的兩日府里已經煥然一新,愈發有過節日的氛圍,即使是每年的中秋、春節,郭夫人都沒有這麼慎重過,好像這場宴會是朱緯的婚慶日一樣。

京都的四大家族,郭夫人娘家哥哥郭尚書都趕了過來給郭夫人撐腰。

老夫人看到這熱鬧的場面,ˋ略有憂慮。

宴會這日早晨,北靈院終于換上了沉香,五大娘見狀不失時機地催促湘樹行事,她親眼看著湘樹把迷香灑進去才放下心來。

因為今日是行事之日,湘樹在五大娘示意下將前幾日遲遲未灑的迷香都一齊灑了。

偏朱璺帶著結香和種碧、朗月三個丫頭從早上出門去給老夫人請安,就不見回來,五大娘無力吐槽。

榮椒院里,郭夫人正同老夫人笑著解釋布料有壞的事,只能幫宜安做兩套衣裳,並把布料拿進來讓老夫人過目,布料上已經不止朱璧扎下的那幾個壞處,還有貓爪劃破的痕跡。

老夫人蹙眉道︰「可惜了。」

「老夫人,您的庫房里打掃得一塵不染,干干淨淨的,哪來的貓呢,這布匹,依兒媳判斷,是搬出去後才壞掉的,只是不知道是有心還有無意。」

郭夫人生氣道︰「丁夫人,你又想在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這麼好的上品蜀錦,壞成這樣,我也覺得很可惜,你還說風涼話!」

丁夫人笑道︰「是啊,這麼上品的蜀錦被破壞成這樣,真是太可惜了,長樂亭主這回可滿意?宜安鄉主品級比你高,身份比你尊貴,卻只能和你一樣的兩件衣裳,你的面子也挽回了吧。」

正在試衣的朱璧氣結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布料壞了關我什麼事!」

「喲,長樂亭主激動個啥。我也只是說說,不做虧心事,還怕人污蔑不成,有句話叫清者自清,你有什麼好激動的。」

走到門外的朱璺听見她們在起爭執,待她們話說得差不多後,才微笑著走進來行禮︰「老夫人安康。」

老夫人在看到宜安後深鎖的眉頭舒服開來。

五公主招手道︰「宜安過來試試新衣裳,老夫人給你們兩姐妹的心意,還不快謝謝老夫人。」

朱璺听了就笑道︰「多謝老夫人,五公主若不說,我以為是嫡母送給宜安的,原來是老夫人的心意。」

郭夫人听了覺得她話里有話,有點不高興。

本來吳大娘是瞞著朱璺的,沒隨想老夫人要把孫女們叫過來試衣裳,這下好了,在庶女的面前丟了面子。

老夫人是過來人,知道郭夫人拿了她的人情做面子,雖然不舒服,看不順眼,但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她不想計較,畢竟阿緯的宴會就要開始了。

老夫人的四匹蜀錦除了蜜色的送給了楊家,朱璧得了緋色的,剩下的兩匹,牡丹紋的已壞了,還有一匹暗綠色的,做了兩套給了朱璺。

顏色雖然黯了些,好在朱璺天生的皮膚白,穿什麼都好看,老夫人樂呵呵地看著她穿上其中一件襖裙,襯得她肌膚更顯水女敕,綠色織地的衣裳與她發髻間帶的紅色堆紗宮釵相得益彰。

想不到這套衣裳穿在朱璺身上會襯得她整個人更美,朱璧的肺都快氣炸了,早知道把這不起眼的暗綠布匹先毀了才是。

看著庶女她干瞪著眼。

耳邊就傳來一陣陣嘖嘖的稱嘆聲。

五公主贊道︰「宜安穿上這套衣裳女敕得像根水蔥兒似的。」

「可不是,鄉主的皮膚真白,這衣裳這顏色也只配鄉主穿。」陳大娘附和道。

丁夫人大著嗓門驚訝地笑道︰「有道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七姑娘,你這身裝扮,真是太好看了,姨娘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用傾城傾國四個字也不為過。」

「丁姨娘說笑了。」朱璺微微一笑,朝老夫人行禮,「多謝老夫人厚愛。」

這麼一比較,她身邊的朱璧更顯得俗媚不堪,朱璧听著她們的對話,眼里帶著不甘心與嫉妒,她朝朱璺投來鄙夷的目光,朱璺不過是個庶女,有什麼資格獲得大家的贊揚?

但是她的情緒又不能讓老夫人發現,只好干瞪著眼。

丁夫人打趣道︰「咱們都贊美宜安,讓長樂心里不好受了。長樂莫怪,丁姨娘說的是實話,那些阿諛奉承的人說的話不用听也罷了。」

朱璧氣結,郭夫人已先開口道︰「長樂是府里嫡女,不用同做妾的人比美,自古以來,正室代表的是賢,妾室才代表美貌呢。丁夫人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長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品性模樣地位自然不必再拿出來夸贊。丁夫人你說呢。」

郭夫人的話打擊了丁夫人,也酸到了朱璺,但是卻讓老夫人很不高興。

老夫人抿唇不語。

丁夫人偏偏是個不省油也最不願意吃虧的,酸道︰「喲你說的可真是對,論品性模樣地位咱們的宜安鄉主處處壓過了長樂亭主,我常听人提起沛王府的嫡女是宜安鄉主呢。听到外人的議論,我也就笑笑,連旁觀者都看出來宜安鄉主的尊貴。郭夫人你有福氣啊,有這麼好女兒。等宜安鄉主嫁給了明康,你不僅有福氣,還有面子呢。」

丁夫人的話觸到了朱璧的雷區,她的眉毛豎起︰「丁姨娘你說什麼話,明夫人上門提親的是我,丁姨娘你別再造謠!」

「呵,我造謠,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外人都道明公子與宜安鄉主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好意思跟你妹妹搶?」

丁夫人的話再次激怒了朱璧,朱璧氣道︰「你不過是個妾,竟然幫著庶女聯手對付沛王府的嫡女,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明公子來提親的是我,不管你怎麼說,明公子要娶的永遠只是沛王府的嫡女!」

郭夫人眸子微微眯起,也訓道︰「你既然睜眼說瞎話,那麼我就當著眾人的面,把明夫人當日與我的約定索性抖落出來。明夫人當日有約,明府提親的是沛王府的嫡女長樂亭主,丁夫人望你不要再繼續混淆視听。」

「是不是這樣,你可以問問老夫人。」丁夫人不屑道。

郭夫人和朱璧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杜老太妃,老夫人捻珠的動止住︰「這件事不要再吵,關于明家的事,這幾日誰要再提半個字,我打折她的腿。」

听了這話,眾人心里凜然。

朱璧恨恨地朝朱璺投去一記凶狠的目光。

朱璺看著她眼里沒有起一絲變化。

郭夫人也冷凝著朱璺,目光再次落在朱璺身後的朗月身上,那個會身手的丫頭,遲早會誤了大事,得想個辦法解決她。

郭夫人唇微微揚起,眼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正德堂那邊的客人差不多來齊了,李步命人來報,靈苔院的氣氛才稍稍好起來,大家簇擁著老夫人起身朝正德堂走去。

路上,老夫人又問道︰「柳兒來了沒?」柳兒就是楊七姑娘的閨名,從稱呼中就可看出老夫人對這個孫媳婦多麼滿意。

郭夫人微笑道︰「請了好幾趟,才勸說過來了。與緯兒隔開,見不了面。」

老夫人淡笑︰「他們楊家也這麼講究。」

「畢竟是大門大戶,追溯起來比咱們家的淵源要深著呢。規矩也多,老夫人看人沒錯,這位兒媳婦我是越看越歡喜。」

「你喜歡就好,四知堂出身的人品性錯不了。」老夫人開懷笑道。

郭夫人忙附和道︰「老夫人說的極是。這樣的媳婦打著燈籠也沒處找。」說這話時,郭夫人心里恨恨的,她原想從自己娘家一族選個標致的姑娘,日後也可以搭把手,可惜老夫人偏偏要干涉,找個了個她從未見過的楊柳,也不知道那姑娘日後能不能順她的心意。

老夫人淡淡地點頭,此刻她對郭夫人還算滿意,這一路上,都是郭夫人在攙著她,丁夫人在後面插不上話,也搭不上手,只好挽著宜安說些節日之語。

宜安問道︰「丁姨娘從前中秋節是怎麼過的呢?」

「我們那時啊不止賞月吃餅,還要花生啊,桔子啊,再者就是這一在要稱重。」

「稱重?」朱璺笑道,「這不是上巳節才有的活動嗎?」。

「是啊,不過我們中秋也稱重,一年一次,體態形貌的變化,這一日都可以明顯的看出來。」

朱璺淡笑︰「不知道丁姨娘說的習俗是哪里的?」

丁夫人突然像被蜇了下,恍悟過來,自己差點說錯了話,忙笑道︰「各地都有這個習俗吧,只是洛陽好像沒有。」

「洛陽天子腳,多少與眾不同些。」朱璺見她神情有異,就附和道。

丁夫人放下心來,淡笑︰「宜安說得沒錯,今年中秋,我替你稱重,看看你長個了沒有。」

「那多謝丁姨娘。」

一行人說著各懷心事地走進正德堂。

正德堂正門大開,老夫人在郭夫人與五公主攙扶下走了進去.

堂屋里的人都站了起來相迎,左邊是男客,右邊是女眷,分席安排了座位。

沛王爺與朱緯忙過來扶著杜老太妃,左右人看了,都道老夫人好福氣,兒孫滿堂其樂融融。

老夫人先走到男客那邊和大家寒暄幾句,還特意囑咐王爺好好照顧楊家的人,這才笑著往女眷那里去。

老夫人叫跟隨而來的人一起坐了一桌,大家被老夫人的兩名孫女吸引,竊竊私語,評頭論足著哪一個長得更好看。

沛王府的嫡女長樂亭主朱璧就像天邊的晚霞,面色紅潤,吸引著眾人的目光,庶女宜安鄉主則像水蔥似的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比起容貌來,朱璧的身份更引起貴族夫人們重視,郭夫人特意把自己的位置留給朱璧坐,眾人見了,覺得這長樂亭主的身份更為尊貴,眼前的長樂亭主眉眼長得更開,臉上又多長了些肉,圓潤嫵媚,鳳眼對上明康的瞬間漣漪泛起,隱隱地牽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而那個庶女宜安鄉主,容貌驚為天人,額頭光潔圓亮,明眸善睞,微微泛紅的圓臉上有不為人察覺的親切,看起來更讓人賞心悅目,若是不認識的人見了,定分不清哪個是嫡哪個是庶。

正德堂里高朋滿座,朱緯渾身光鮮,意氣風發,儼然如新郎一般,與各位士子互相敬酒,坐在旁邊的朱紀和朱縱不時地附和,另一邊坐著的是楊家姑娘的親舅舅楊渠,楊渠也因為楊柳攀了朱緯這根高枝,正在為升為京兆伊做準備。

京兆伊是治理京畿地區的三輔之一,另兩輔是左馮翊、右扶風,都是從三品官位,比上不足,但與正四品相較,贏在面子上。

楊渠是因為朱緯的提拔,極力地撮和這件婚事,楊柳的大哥雖然出征在外,但兄妹二人從小喪父,由同宗的堂伯主持婚事,堂伯與楊父又是一母同胞的嫡出,所以外人看來,楊渠待這楊家兄妹不薄。

當然冷暖只有他們自知。

在這些人中,明康坐在最不顯眼的地方,避免了與前面士子們的虛與委蛇,他神色淡然,一襲月白袍子,在衣著光鮮的士子當中顯得有些黯淡,但他面如冠玉,在眾士子中又是最出眾的。

明喜看了一直低頭喝著淡茶的明康,仿佛周圍的喧囂與他不相干,明喜干著急,只好自己走到主桌那邊,向朱緯敬酒。

朱緯道︰「你是?」

「世子是個貴人,自然不識我,上次重陽登高我還和堂弟一起追隨過世子呢。」

朱緯恍悟道︰「原來是明公子的哥哥。來,敬酒。」

旁邊的不知道誰笑道︰「凡鳥就是凡鳥啊,真是一個庸夫一個謫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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