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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可真會攀咬人啊,我要向外人說了我不得好死,你呢,你敢不敢發毒誓啊!快發毒誓啊!」丁夫人連珠炮轟道。

郭夫人蹙眉︰「我懶得和你這種沒規矩的人計較。」

說著轉身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當務之緊急,是要穩住謝蘇公子,讓他不要把事情向外人道,真惹急了那人,他由愛生恨,什麼事都敢干得出來的。媳婦就擔心這點。」

郭夫人言談這中表現出對這件事的擔心,老夫人也贊同她的觀點。

老夫人望向朱璺,嘆了口氣︰「都起來吧。」

郭夫人先起來了,老夫人看了一眼宜安,宜安沒起身。

丁夫人見狀就要上前拉宜安起身,誰知朱璺拒絕道︰「多謝丁姨娘方才為宜安說話,宜安沒有做過的事情,堅決不承認——

「郭夫人口口聲聲污蔑宜安,這種侮辱,宜安若能原諒,那豈不是在說女兒家的清白不重要了。老夫人,嫡母若不澄清道歉,宜安堅決不起。」

她一副凜然的樣子,令眾人為之一愕。

是啊,這事換成誰,心里都不好受,一個未婚的大姑娘,平白無故地遭受這般羞辱,誰忍得下這口氣!

就是方才宜安只是個舉個例子,提了句長樂亭主,郭夫人就炸開了鍋。

何況宜安遭受的還不是簡單的幾句污蔑。

郭夫人是口口聲聲地在羞辱她!

老夫人望向郭夫人淡淡道︰「我讓你起來,並不代表原諒你的過錯,不管如何,這件事被謝家的人知道,就是你辦事不力,從今兒開始,你禁足一月,不準再踏出榮椒院半步。」

「老夫人,您真冤枉媳婦了啊,媳婦怎麼可能知道謝家的人知曉呢。」郭夫人紅著臉強行辯解。

實際上她心里擔心的是,被禁足後,很難再去宮里走動,那樣把庶女推入火坑的事就得擱置下來。

想了想,郭夫人道︰「老夫人,媳婦若禁足不出門,那麼緯兒下月初二下定的事怎麼辦呢?緯兒的婚事,不能做讓親娘的不在吧。」

老夫人淡淡道︰「緯兒的事不用你操心,自有她的父親和丁夫人主持,你就好好待在榮椒院里,閉門思過吧。還有告訴謝夫人,這件事若被傳揚出去,就別想再救謝雲!」

老夫人干淨利落的話語把郭夫人的狡辯都打亂了。

謝夫人就是為了救謝雲,才願意聯手做這個交易,現在听老夫人的口氣,好像老夫人要親自救謝雲,那麼謝夫人也不會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無謂之功。

郭夫人一臉錯愕。

當下郭夫人在心里就想隱瞞這件事,口內違心道︰「老夫人的話,媳婦知道了,媳婦一會出去告訴謝夫人。」

郭夫人心里一陣失落。

老夫人又看著地上長跪不起的宜安,心里輕輕地嘆了口氣,清白不在,老夫人很難相信謝蘇的話是假的。

到底宜安是怎麼失去清白的,誰也不清楚。

說心底話,老夫人希望是謝蘇,這總比不清不楚的劫匪好吧。

她的糾結矛盾並不表現在臉上,老夫人溫和地對朱璺道︰「你母親已經被我教訓過了,地上涼,你起來吧。」

朱璺心里失落,抬眸迎視上老夫人溫暖慈愛的目光,道︰「老夫人,郭夫人並沒有為自己的污蔑造謠道歉!沒有道歉,她的心中已默認了這件事,這是污蔑,宜安不能起身。」

郭夫人挫著牙冷眼盯著她。

朱璺面色不懼地盯著郭夫人,眸子清冷,沒有絲毫妥協的樣子。

郭夫人不可思議地諷道︰「宜安知道你在說什麼話嗎?叫母親給你認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虧你說得出口!你真是個不孝女!」

本朝不孝的罪名能讓人名譽掃地,和失了清白沒兩樣。

老夫人淡淡地看向郭夫人︰「若你能真心待你的女兒好,宜安就不會這樣長跪不起,還不都是你那張嘴,說你的女兒前,有沒有想過辱沒的是你的顏面?」

可惜郭夫人不要朱璺充當她的顏面。

郭夫人委屈道︰「謝家的兒郎能說出這番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要不然宜安的終身大事怎麼辦?宜安當日可是發過話,寧做妻不做妾,老夫人也不想想,宜安現在這個樣子,哪個好人家敢收下呢?」

一席話說得老夫人唉聲嘆氣。

老夫人看著地上長跪不起的宜安,又望向郭夫人,道︰「你先出去。」

郭夫人急道︰「老夫人,媳婦已經接受了閉門思過的處罰,老夫人難道連這個重陽都不讓媳婦過了?」

「出去!」老夫人再次沉聲命令。

郭夫人才猶猶豫豫地跟著吳大娘出了廂房。

老夫人略覺得失落地看著郭夫人的背影,對丁夫人道︰「一會你親自去和謝夫人說,若想救謝雲,就不要再亂嚷嚷,若是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時,謝雲的細作嫌疑也會坐實。」

丁夫人忙道︰「老夫人是想用謝雲,逼迫謝夫人就範,老夫人怎麼確定謝蘇就答應呢?」

「呵,」老夫人冷笑,滿臉的鄙夷不屑,「那種人也配冒出來,猴子也比他長得好看。只要謝夫人想救她女兒,這件事就會收場,郭夫人那個樣子我信不過,你親自替我走一遭,話說得漂亮點,不怕她不就範。」

丁夫人點頭︰「有老夫人這句話,兒媳照辦。不過宜安可是一直跪著呢,宜安受了這麼大委屈,若是想不開怎麼辦?」

朱璺堅定道︰「丁姨娘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可是老夫人還是沒讓郭夫人當面認錯,宜安的性子這麼倔,我還是擔心呢。」丁夫人說著走過來,勸道,「宜安,好女不吃眼前虧,老夫人已經責罰了郭夫人,不讓郭夫人認錯,可能老夫人心里有別的打算,老夫人相信你不就夠了。你何必傷自己的身呢,你的腿要是跪斷了,最開心的不正是郭夫人嗎?難道你讓她睡夢中都能笑醒?」

丁夫人能說會道,三言兩語就說進了老夫人心里。

老夫人對丁夫人愈發贊許。

丁夫人說著就上前拉朱璺,口內仍舊道︰「宜安听丁姨娘一聲勸,郭夫人怎麼對你的,老夫人心里有數,老夫人不動郭夫人,是因為郭家啊,試想郭家若知道他們家十世九卿的貴夫人向一個她們自認為不起眼的小輩道歉,豈不是在怪老夫人藐視了郭家,郭家善罷甘休嗎?老夫人這樣做也是為你好,道歉不是是點頭的事,但是對于郭家難啊,即使道歉了又怎樣,還不是照樣苛責你?快起來吧,起來吧,好女不吃眼前虧。」

丁姨娘又說又拉的,始終沒拉得動宜安。這時丁夫人向旁邊的朗月婢子道︰「還不快把你們姑娘拉起來。」

朗月道︰「丁姨娘,我們姑娘是受了委屈才長跪不起,拉起來又怎樣。姑娘心里的委屈不發泄出去,傷的是心就不是膝蓋了。」

「喲,你這麼丫頭,能說會道的。」丁夫人道,「老夫人,這可怎麼辦是好呢?」

老夫人略愧疚地看著她朱璺,長長地嘆口氣道︰「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宜安,除了道歉,你就听祖母的話,這件事日後她若再提,祖母就打折她的腿。你這次就原諒你的母親吧。」

「老夫人,為何郭夫人處處針對宜安,宜安想知道郭夫人與房姬,到底結下了什麼仇恨,她才想處處針對房姬的女兒。」

話一出口,老夫人的臉色變了。

房姬這兩個字,已經成了老夫人的心中刺。

原本老夫人對房姬的厭惡還沒有這麼深,自從看到宜安肩頭的紅痣後,越來越有所懷疑,越來越厭惡房姬。

突然從朱璺的口中提到房姬的名字,老夫人起初大吃一驚,繼而怒道︰「那個人十惡不赦,不配宜安你提及。從今往後,不要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老夫人的聲音提高三分,語氣也變得格外銳利。

不光朱璺,連丁夫人都錯愕不已。

知情的陳大娘忙緩和氣氛道︰「宜安鄉主,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提。您起來吧,老夫人還是很疼你的。」

朱璺心里吃驚于老夫人如此強烈的反應。

老夫人的反應再次令她困惑。

老夫人對房姬苦大仇深,為何還要對她好呢?

僅僅因為她身上流的是朱室的血?

老夫人這時也回過神,緩了口氣道︰「宜安,那個人不配你再提及,你只需要知道祖母疼你就夠了。這次的事是你母親不對,日後你母親一定會後悔她今時今日所做所為,你就等著你母親主動向你道歉的那日,可好?」

老夫人語氣輕淡,和方才的激怒反應截然相反。

讓郭夫人主動道歉,感覺比登天還難,丁夫人只當老夫人是哄宜安,再次笑著拉宜安道︰「看吧,老夫人都站在你這邊了,宜安,你就等著郭夫人有朝一日主動向你道歉吧。」

這次拉起她很容易,朱璺自己起來的。

雖然膝蓋有點酸,便她已經顧不得這些,只是心里更犯起糊涂︰讓郭夫人主動道歉?

丁夫人拉起她後,就往老夫人身邊送︰「還是老夫人會勸,我啊,說得口干舌燥,都不頂老夫人一句話管用。媳婦去找謝夫人了,宜安就交給老夫人。」

丁夫人笑說著離開。

老夫人看著丁夫人離去後,攜著宜安的手道︰「你母親為人好強,以至于心被仇恨佔據,才做了這種難堪事,祖母相信你與謝蘇無關,這件事,祖母相信你。」說著就拿起桌上的帕子,告誡道,「帕子的事,也警醒了你,往後不要再在帕子上留下標記,你屋里從前用的帕子都扔了,回頭去丁夫人那里,換新的。」

私下里,老夫人的話句句是真心為她著想。

屋子里老夫人說了幾句體貼的話,只有朗月和陳大娘在一旁邊听著。

朗月對老夫人這樣關懷庶出的姑娘有點吃驚,陳大娘看著動容,不禁抹了把老淚。

難道那瘋掉的房婆子所言不虛?

朗月心事重重地看著這對祖孫。

老夫人安慰道︰「你母親的嘴就是那樣,人一旦認了死理,腦子一時轉不過彎兒,就會壞事,害人害己,你不要同她計較。」

朱璺緊抿著唇不語。

現在計較的人是郭夫人不是她,為什麼老夫人一面維護她,一面又幫著郭夫人說話?

朱璺看著老夫人煞費苦心地想要說和她與郭夫人,既無奈又無語。

老夫人經歷大風大浪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郭夫人想要置自己死地,若她不反擊很有可能會成為砧板上的魚肉。

不忍心去駁老夫人,朱璺乖順地道︰「老夫人,嫡母是長輩,我是小輩,長輩教導,我不會計較的,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听到她這麼懂事的話,心里替那個郭夫人慚愧。

蘭若寺的另一間廂房里,郭夫人和謝夫人正在低聲爭執,謝夫人覺得自己已經做到這個份上,郭夫人求她胞兄救謝雲的事可以答應下來了。

然而郭夫人卻道這件事還沒結束。

要等到老夫人把庶女指婚給謝蘇,才有借口幫忙把謝雲救出來。

謝夫人很生氣,就在這時,廂房外面傳來婢女的聲音︰「丁夫人來了。」

謝夫人與郭夫人立馬閉了嘴,鴉雀無言。

郭夫人回過神,疑道︰「她來作什麼?」

「不管有何貴干,你先離開這里,免得她起疑。」

郭夫人聞言從後面的角門悄悄離開。

丁夫人正好走進來時,就看進角門晃了晃,笑道︰「喲,我來得不是時候啊。」

謝夫人起身相迎,強笑︰「什麼時候都可以來發。不知道丁夫人來,有何貴干?」

「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謝夫人,這件事,只能告訴你一個人,不知道你這里有沒有旁人呢?」丁夫人說著睨了一眼終于靜止不動的角門。

謝夫人聞言,就親自去關上角門,道︰「放心,該走的都走了,夫人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謝夫人是否想救你的女兒?」丁夫人開門見山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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