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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再說什麼。

宜安說連香不是自殺,郭夫人卻說是自殺,在沒有證據之前,不作評論

婢女的命本來賤如泥土,這些士子也沒有當回事,都各自散去,只剩下明康眼望著朱璺,沒有離開。

南宮昭和朱緯言談之間不時回頭看一下宜安,只見宜安滿面愁容,十分悲傷,看樣子對連香的死還帶著點自責。眾婢女也哭成一團。

南宮昭淡淡一笑,這一屋子人都太單純了。

連香的死告一段落,老夫人似乎沒有要查的意思。

就在要閉門謝客時,華椒院那邊的丫頭珠哥慌里慌張地過來,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出了大事。

宜安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珠哥急急忙忙上前稟道︰「老夫人,丁夫人肚子疼。」

老夫人差點昏厥。

ˋ這是沛王的老來子,她的孫子,可千萬不能出任何事啊。

「怎麼回事?」老夫人心有余悸,期望著听到好話。

珠哥緊張得話都說不全,「老,老夫人,丁夫人在流血。還求老夫人救救夫人。」

眾人都驚呆了,剛死了一個人,老夫人還未出世的孫子恐怕又有了什麼不測,眾人也不敢久留,人都走盡,只有明康和南宮將軍仍然留下來,看著事態的發展。

郭夫人騰地起身道︰「你不要嚇唬老夫人,丁夫人身體一向很好,不會出事,你肯定是看錯了。」

婢女神色慌張,舌頭都打了結,道︰「老夫人救救夫人吧,夫人真得在流血。」

老夫人起身血涌上頭,一陣眩暈,榮姑姑一把攙住她。

郭夫人卻依舊不緊不慢道︰「老夫人,那丫頭估計是看錯了。」

郭夫人還想盡量拖延時間,希望丁夫人多疼會,多流點血。

最好孩子立馬流掉。

「住口!」

老夫人生氣了。

郭夫人方住了嘴,臉色不好看,但眼楮里卻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天色愈發暗了,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沛王府的上空蒙了一層烏壓壓的黑雲,狂風乍起,叫人心驚膽顫。

老夫人在眾人攙扶簇擁下,首先趕到華椒院。

院子里一陣異香撲鼻,婢女們都在進進出出忙著換熱水,替丁夫人擦拭血漬。

老夫人一看到那盆里剛換下的紅色血水,心像被攫住了。

白大娘看到老夫人時像看到救星,忙忙上前道︰「老夫人救救夫人啊,夫人血流不止。」

老夫人胸口一陣痛,再也淡定不起來,道︰「怎麼回事?」

白大娘失了魂道︰「丁夫人剛歇了不到半刻,突然肚子莫名疼起來——然後流血,也不知道是何緣故,還求老夫人救救夫人啊,救救夫人啊!」

白大娘的話讓老夫人疑心孫子已不在了,捂著胸口一陣疼。

榮姑姑忙忙撫著老夫人後背勸慰道︰「母親放寬心,丁夫人和肚里的孩子一定會安然無恙。」說著已攙了老夫人往內室走去。

早已听到下人快馬加鞭傳來的家信後,朱林急沖沖地從外面趕回來,華椒院門口踫上大兒子朱緯和南宮將軍並明家公子,忙叫朱緯帶著外客去正廳坐會。

南宮昭因不放心宜安,故而留了下來沒有走,明康因為連香的死,許多疑團待要解開,他二人都要留下來看看沛王府究竟要發生什麼變故。

朱林趕進去時,老夫人正在罵著白大娘道︰「糊涂東西,還不快請太醫過來!」

「老夫人,兒媳已經請了太醫過來。」說著時,外面郭夫人領著一名太醫趕進來,「太醫快替丁夫人瞧下。」

那名太醫忙揖了一下給床上虛弱不堪臉色蒼白的丁夫人把脈。

這個間隙里,郭夫人才緩緩解釋道︰「華太醫年邁,趕不來,兒媳情急之下,著人快馬請了劉太醫過來,還望老夫人見諒。」

老夫人微微點頭。

劉太醫是皇太後身邊的醫生,醫術精湛,能妙手回春,能請到劉太醫,老夫人對郭夫人剛才的不滿又一筆鉤銷。

朱林見妻子如此賢德,也不再埋怨什麼。

個個凝神屏息,靜待劉太醫的診斷。

榻上丁夫人面色如窗糊的紙,血還在流,那眼神里的淒涼看得朱林心碎了一地。

「王爺……我對不起你……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丁夫人雖然迷迷糊糊,但還能虛弱地吐出斷斷續續的語句。

看著她作著惡夢的樣子,眾人心疼萬分。

劉太醫把過脈後,蹙眉沉思良久,問一旁的白大娘道︰「這房子里燻的是什麼香?」

白大娘忙道︰「是安神的一品沉香。」

「快把那香爐拿出去,把房子里的窗戶推開。」劉太醫看到窗邊的蘭花神色一變,猛然驚道。

眾人也被唬一跳,早有丫頭抬了雀鼎出去,窗戶也敞開。

一時房里的香氣消散大半,丁夫人的情緒也慢慢好起來。

劉太醫指了指窗台的那盆蘭花,道︰「這蘭花擺放在這里多久?」

宜安听了怔住,蘭花可是她送來的,和蘭花有什麼關系?

白大娘自然不信朱璺會害丁夫人,只抹著淚道︰「不過一個上午。」

劉太醫蹙眉,神色沉沉道︰「丁夫人目前身子太虛,要好好照看,不過,可惜的是——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朱林一听老來子沒了,差點沒栽倒。掩飾不住的激動道︰「太醫能否想想辦法保住這個孩子。」

劉太醫搖搖頭︰「丁夫人底子好,王爺和丁夫人以後還會有孩子的。王爺節哀。」

老夫人听到這里癱坐在榻,榮姑姑忙得勸慰。

郭夫人也勸道︰「老夫人,這孩子命里沒有福氣,還望老夫人保重身體要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好端端的出了這種變故。」老夫人捶胸頓足,悔痛不已。

「那個道士早就說過了,我們家里出了煞星,擾得家宅不寧,看看,現在驗證了吧。」朱璧白了一眼宜安,冷嘲熱諷。

朱林一直在外公干,自然沒听說過內宅這事,因問道︰「什麼煞星?」

「父親,您還不知道啊,一個月前,我們府前來了一個算命的得道高人,說我們府里有個煞星,會攪得家宅不寧,那道士還說什麼傾城傾國,禍國殃民。老夫人不信,現在靈驗了,這一下子就少了兩口人。」朱璧恨不得把罪大惡極的帽子全部扣在宜安頭上。

「別糊說。還嫌不夠亂嗎?」。老夫人呵止著。

朱璧方不敢言語。

但是朱林的臉色陡然一變,望著宜安,心里產生異樣的恐懼。

煞星?

自從上次朱璧在南宮府誤中****差失清白後,老夫人把希望都寄托到宜安身上。

自然不願意相信煞星之傳。

眼下先要追究丁夫人為何流產,想到這里,老夫人壓抑著怒火,問道︰「丁夫人為何肚疼?」

白大娘痛哭流涕道︰「老夫人,丁夫人本來好好的,早上還說孩子動了呢,半晌也沒出什麼意外,只是午時用過膳後小寐,不到半刻,醒來直叫肚子疼,婢婦還以為是孩子頑皮呢,誰知疼得越來越厲害,不到一刻工夫,就開始血流不止,婢婦一邊吩咐人止血,一邊著人去請老夫人。後來就成這樣了。」

那劉太醫並未言語,只是四處看了下,又看看剛剛搬出去的雀鼎落下的沉香。

听著劉大娘痛哭流涕,好像丁夫人肚子疼得莫名其妙,並無他人陷害,也無別的外因,老夫人問道︰「可曾見過什麼外人?」

白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搖頭道︰「並無外人,早上都是家里常見的,吃的是郭夫人送來的燕窩。再沒有其他人來過。」

郭夫人忙撇清道︰「燕窩是照例每日送上一兩的,老夫人這事媳婦向您稟報過。」

老夫人點點頭,朱林見狀方不說話了。

那珠哥卻道︰「平日里都是郭夫人的丫頭冬荷送來,今天卻不是冬荷,是宜安亭主的婢女連香送的。我當時還奇怪,為什麼冬荷不來,連香說,冬荷到前面園子里替大公子的朋友們斟酒去了,人手不夠,就讓連香代勞。」

提到連香,老夫人又蹙起眉頭,眾人何嘗不知緣故,只是那連香偏偏一個時辰前莫名失足落水,死無對證。

但燒柴丫頭確實提過,連香說送燕窩給丁夫人,還說犯了天大的錯,命不長了,如此一來,連香所說的天大的錯,莫非就是陷害丁夫人流產?

想到這里,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到宜安身上。

郭夫人不由分說,上前就要甩宜安一巴掌,朱璺及時地躲過去。

見沒有打成,郭夫人怒了。呵道︰「你這個煞星!膽敢唆使丫頭陷害丁夫人月復內胎兒!說!你在燕窩里放了什麼?」

朱璺不急不慢道︰「老夫人和父親在這里,郭夫人有什麼證據請拿出來,讓老夫人和父親裁奪便是了。隨意打人是不對的。」

「跪下!」郭夫人哪里肯听她的狡辯,打斷她的話呵斥著。

一旁的丫頭們听到命令,上前五花大綁的把她按到地上。

老夫人嘆了口氣,道︰「連香那丫頭已死,現在是死無對證,但是連香送燕窩是真有其事,宜安,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連老夫人都有點相信了,朱璺心里難道,只是淡淡道︰「宜安沒有做過的事,又怎麼能欺騙老夫人,違背自己的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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