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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被擄了

小院中的打斗甚是驚險。

了然的功夫其實本不在隨行幾人之下,只是如今畢竟背著紫瑛,到底束手束腳了幾分。她東躲西閃,生怕身邊的刀光劍影傷著紫瑛。負責接應的二人見了然幾人被困,迅速趕來救援。

兩路人馬皆知此刻是性命相搏,手下自是絕不留情。

一時間,斑駁的燭光中,刀劍相交,血肉橫飛。

了然只聞身旁的喘息聲,悶哼聲,濃郁的血腥氣早已充斥了她的鼻腔。

曾幾何時,她那般痴迷于這種氣息。但如今,了然卻覺得有幾分陌生。甚至,竟有些要作嘔的感覺。卻原來,畢竟是不喜歡這般生死搏殺的。

血腥氣越發濃重了。

那「二爺」面上的猙獰之色卻是漸濃。

了然心中十分清明,知道今日情形不妙。這鷹人不知為何竟在鸞&amp}.{}國京城藏匿了如此之多的高手。兩相比較,自己這邊明顯勢單力薄,韓掌櫃那邊怕也是接應不及。如今她所余心思,便是要將紫瑛送出去了。了然雖與那「二爺」不過謀面一次,但憑她的直覺,知道那人性殘如獸,自己幾人若果真被俘,其他人倒也罷了,只是紫瑛,卻如何能受得凌辱之苦?

東院那邊終于結束了打斗,擺月兌糾纏的四人也火速趕到了西院的戰團。了然見他們一個個滿身鮮血,卻也不知道是自己受傷,還是濺滿了鷹人之血。但見其中二人已是步履凌亂,顯然也近乎強弩之末了。

但四人的加入,到底立刻扭轉了形勢,眼看著一個缺口已被打開。其中二人護著了然沖了出去,腳下的步伐距離院牆不過是兩米之遠了。了然清楚,出了院牆,自己等人便算是安全了。鷹人即便再怎麼囂張,卻也還不敢在鸞國的街面上公然殺人。

偏偏便在那一刻,那「二爺」卻如同鬼魅般貼了過來,直逼了然。了然心知所有人全身而退已是不能,咬了咬牙,迅速將紫瑛交由身邊的二人,大喊︰「快帶她走!」自己則朝「二爺」迎了過去。

那二人似是猶豫了幾分,但見「二爺」身形十分奇特,招招無聲無息卻又如蛇蟒般纏人,且一把狼牙大刀揮舞得密不透風,刀勢越發凌厲,幾輪下來,竟是連招式也很難看清了。二人知是實力懸殊,心下更是敬服了然之實力。他們原以為帶著這麼個幼女救人是多了個累贅,卻不想了然之身手與自己幾人根本不是一個境界。這般瞧來,自己二人若是再貿然出手,反而可能壞事。如今之計只能救得一人是一人,了然這邊,只能從長計議了。

二人嘴中呼嘯一聲,帶著紫瑛,越過了院牆,總算是逃出去了。了然見紫瑛逃月兌,心頭一松,手頭出招更是又疾了幾分。雖說已然酣戰了近半個時辰,且一直背著紫瑛,了然如今卻並無多少疲意。體內的真氣更是奔騰不息,心中不覺暗嘆這個時代的心法之奇妙。

了然雖戰得輕松,這一邊的「二爺」神色卻越發狠厲了幾分。他此刻心下也頗為吃驚,畢竟了然瞧來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小公子,但見她如今功力,盡似是在自己之上,難不成打娘胎里便開始休息內功了?

如果他知道了然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女童,怕是更要驚上幾分了。

了然的身法招式原本便揉合了姚嬤嬤所授與自己上一世的領悟,精妙絕倫,出其不意,那「二爺」雖手持狼牙大刀,但如今應付了然的赤手空拳,竟是有幾分招架不住了。

實則,「二爺」的古怪招式倒也讓了然有幾分敬服,而且這如影隨形的狼牙大刀,其凌厲之勢顯然遠勝于剛才那些鷹人守備的實力了。但畢竟相較于姚嬤嬤,這大刀到底弱了幾分,因而了然應付起來絲毫不懼。

那「二爺」眼見漸成敗象,忽然眼中精光一閃,狼牙大刀如陀螺般抖動了一個大圈,刀尖處突然涌出一陣黑霧,幾乎將了然籠罩其中。了然隨碧竹研毒幾年,自是機敏,立時屏住氣息。但此毒卻非比尋常,竟有侵入皮膚之感。了然心中暗乎不妙,手下已有幾分麻痹之意,動作卻也不自覺地緩了一分。但就是區區一頓,便已經被那「二爺」制住。

了然心下雖有幾分沮喪,但並未忘了院中形勢,忙催自己這邊余下的幾人快走。

那幾人其實也早已瞟見了「二爺」的身手,自知除了然之外,如今幾人怕是無人能敵。現下又見了然被制,雖知再拼下去不過是枉送性命,但手下卻並未有絲毫停頓。幾人均想既是辱沒了主子的信任,只能以區區薄命相報了。

了然見幾人情形,暗道這古人太過愚忠了。口中故作鎮靜地喊道︰「幾位莫要做無謂犧牲,我自有月兌身之法,你等且先去向主子復命吧!」

幾人听了然如此一說,心下雖有幾分猶疑,但卻並未完全不信,畢竟了然的實力完全超越了他們的認知。何曾見如此年輕的女子有這番身手?雖已抱了必死之心,但又見了一絲活的希望,到底舍不得輕易放棄。幾人心中盼著了然這邊能柳暗花明,均不再與對手糾纏,手下紛紛狠厲了幾分,迅速掙月兌,然後一個個身形隱去,從四周逃了出去。

「二爺」似是對其他之人並不在意,一雙鷹眼只是死盯著了然,臉上掛著冰冷的笑意。「今日落到爺手中,怎麼不再伶牙俐齒了?」他手中的狼牙刀在了然身上四處比劃著,眼見了然並無求饒之意,眼中竟似是現出了一股洶涌的恨意,盯得了然有幾分作嘔之感。

了然如今正悄無聲息地暗運對攻,眼見體內毒素已經一點點地被逼了出去,心下暗喜。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只盼再為自己爭取些時間。

「這小臉蛋倒有幾分俊俏,不知道是否喜歡我這狼牙刀的滋味?」「二爺」陰森森的話音未落,了然便已覺出面部的毛孔已然觸到了狼牙刀的寒意,心下卻也著急不得。

「住手!」那剎那,傍著聲怒喝,只見一把柳葉刀疾勢飛來,擋住了狼牙刀的去勢。但饒是那人手快,了然的左臉頰上卻也已經有了一道淺淺的劃痕,血珠已是溢了出來。了然心涼,心底到底嘆一口氣,自嘲地想,從此不用擔心這絕世容顏禍國殃民了!

那出手相救之人卻也是了然認識的,正是與紫瑛暗通情愫之人。「果然是一丘之貉」,了然思忖,看來紫瑛被擄確是與此人月兌不了干系。

「老三,何時你能干預我的事了?「二爺」被來人這麼一打岔,十分不悅。

「二哥,那我費盡心思擄來的將軍府的人,你為何又將她放了?如今壞了大哥的好事,我看你如何向他交代?」那人也面露怒色。

「胡說,那是鸞國人搶走的,與我何干?」「二爺」脾氣似是十分暴躁,幾近咆哮了。

「這我不管,反正人是我擄來的,卻是在你手上丟的。」那人也絲毫沒有退讓。

「你要如何?」「二爺」似是不慣有人如此挑釁,兩眼怒睜,竟是泛出了幾分血絲。

「這小公子既來救將軍府的小姐,必然與之有所瓜葛。二哥如今便把人交給我吧!」那人見「二爺」又待發作,又道︰「如今此地已被鸞國人識破,顯然不宜久留。而你們相貌又與鸞國人有異,想要帶著她全身而退,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了然見此人明明知道自己女兒身份,卻不點破,心中有幾分詫異。

「二爺」听那人所言,似是也有幾分顧忌,終是朝那人低罵一聲,「狗雜種,便宜了你!」又朝手下人怒道,「咱們走」,院中諸人竟是盡數隨他去了。

那人雖面生恨意,但了然見他緊握拳頭,竟生生隱忍了下去。片刻,那人方才回頭,朝了然面上看了看,低嘆一聲,「小姐,得罪了!」說罷往了然嘴中塞了一顆藥丸,竟是入口即溶。了然心知這必定又是鷹人的迷藥,果然,剛剛手腳麻痹的感覺雖沒了,但了然探了探,如今竟覺不出體內的一絲真氣,且又有筋脈俱疲之感,竟是不如常人了,心知此藥藥性更猛了。

那人卻未管了然心思,只是口中輕言道︰「今夜看來只能是露宿了!」說罷抱起了然,飛身躍出了宅子。了然見他抱著自己,在夜色中還能行得如此迅速,估模著他的身手不在那「二爺」之下。

這一路行來,了然感覺那人忽東忽西後,又似是上了山坡,最終跑了約有半個時辰之久,終于在一個山洞前停了下來,將自己輕輕地放在地上。

了然雖是常在京中閑逛,但卻從未到過郊外之地,如今所在,竟很難分辨了。

「給,抹抹傷口吧,免得留痕!」了然見那人指著自己的臉頰,朝自己扔過來一瓶藥膏,想是治臉傷用的。藥涂上之後,立刻覺得傷口清涼,十分舒服。了然本也是識藥之人,知道這藥膏必定十分珍貴,只是卻不明白此人又為何如此好心了!

「我,叫鷹浩」,那人只不過說了這麼一句,此後不再多言,轉身席地而臥,竟是睡去了。了然經此一夜,雖覺疲倦,卻是很難睡著了。她心知二人此時實力的懸殊,也沒做逃走的打算。心下只是惦念著紫瑛姐姐如今是否已安然到家了?有碧竹在,那迷藥想是無礙。又揣摩著那「二爺」與眼前此人都是什麼身份,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系。如此胡思亂想,至凌晨時分才算迷迷頓頓地勉強睡著。

身邊的鷹浩此刻卻翻身醒來,一雙棕色的眸子深沉地盯著眼前的人兒,不知為何,瞧著了然那睡夢中微微翻飛的睫毛,心下竟不自覺地有了幾分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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