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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劍簫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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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會上,那紅雲郡主被皎雲反駁後,一時竟不能回嘴。了然並不清楚他年之事,但揣摩著她必定也被皎雲指出了痛處,因此頃刻間面上烏雲密布。

只是,那郡主朝紫瑛和皎雲發作不得,卻恰好瞧見了了然。而了然那一副原本已經掩飾了萬分光華的姣好面容,讓郡主瞧著依然不免有幾分妒意。

「喲,這又是誰啊?怎麼瞧著眼生啊?」郡主斜眼瞟著了然,聲音拖著長長的腔調,神態十分跋扈地問道。

「此乃家妹,是家父新近收在膝下的女兒,想必郡主也有所耳聞了!」紫瑛卻不如皎雲般犀利,饒是她心中也有幾分厭煩這眼前之人,但口中依舊十分客氣。

「我道是誰?原來便是那坊女啊!她這身份,也來這榴花會上現眼,豈不是污了我們這些貴人們的眼目?」郡主眼中盡是鄙夷之色。

了然听得此言,心下雖有幾分冰涼,但到底早有思想準備,知道這鸞朝的貴族千金們,不可能都像紫瑛與皎雲般和氣。而且她自知身份,即便受了眼前侮辱,也是發作不得。只是她眼中的一絲冷意,竟是讓那郡主瞧得有幾分心懼,不自覺地挪開了臉。

紫瑛早已是氣得滿面通紅。皎雲卻忍不住出言維護︰「郡主說話還請三思,了然妹妹如今可是葛將軍的心頭肉,而且妹妹才情卓絕,遠比這園中的某些俗人要貴重得多呢!」

那郡主見皎雲一再頂撞,臉色氣得已是發白,而身邊的婢女,怕是胳膊早已被掐出了幾塊青紫了。「哼,你們別太得意過早了,今日這榴花會上可是來了不凡之人,待會兒你們招架不住之時,卻別怪姐姐沒有出言提醒!」說罷她一拂羅袖,扶著丫鬟妖嬈地去了。

「妹妹,她這人一向自視甚高,誰都不放在眼里,你切莫在意!」紫瑛擔心了然心下芥蒂,忙出言安撫。了然卻只是微微一笑,朝紫瑛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在意。

身邊的皎雲卻依舊有幾分義憤填膺,嗔怪紫瑛太過客氣了。「她不過是一個沒落郡王不得寵的女兒,你又何必與她客氣?她竟敢隨意落了然妹妹的臉面,趕明兒讓葛將軍臊她父親幾聲,看她父親回頭發落的是誰?」

「咱們姐妹間的小事,又何必牽連到家中的大人們?她原本是那麼個倨傲性子,去年又遇了那事,名聲早已掃地。如今將近二十的年紀,依然待字閨中,又不得父母歡心,原是個可憐人兒,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紫瑛見皎雲仍然余怒未消,輕聲勸道。

「我只不過怕了然妹妹受了委屈罷了!」皎雲嫣然一笑,已是釋然,但終歸怕了然依然心存尷尬,便轉而講起自己去年的糗事來,想搏了然一笑。

原來這皎雲一反大家閨秀之態,對詩詞書畫等她所謂的「風月之事」不太感冒。偏偏去年榴花會上,見到一道以「賽馬」為主題的詩詞命題,自感詩興大發,于是便揮手寫就了一首幾乎可稱得上是白話的詩作,著實給在場之人增了不少笑料。

不過到底她貴為相府千金,而且其不擅詩文之事一向名聲在外,因此倒也不算太過丟臉。了然見她談笑風生地大談糗事,知道她心中必定也不以為意,去年之事是否是故意博人一樂都很難說。心嘆皎雲到底灑月兌,能這般自嘲的貴族女子怕是別無他人了,心下著實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那郡主卻又為何事遇了尷尬?」了然隱隱感覺,那郡主對自己有幾分莫名的敵意。心想既然已在無意中樹敵,還是對這半路殺出的莫名敵人多幾分了解為好。

「她不過是自稱郡主罷了,其實並無爵位,她父親也不過是個不得皇室歡心又百無一用的郡王而已。」皎雲嘴角微撇,又道,「其實這倒沒什麼,只是她仗著有幾分皇室血脈,一向眼高于頂,恨不得將誰都踩在腳下,跋扈得很,所以我才瞧她不順眼。」

皎雲說著,似是想起什麼好笑之事,開心言道︰「要說她去年也已經丟夠臉面了!」原來這郡主一向月復內草莽,為人專橫跋扈,在京中風評甚差。其父又是個沒權勢的郡王,而她又不得父母歡心,因此雖到了該出閣的年紀,卻偏偏幾年來都門前冷落。

去年榴花會上,郡主為了掙份臉面,提前讓人做了幾首應景的詩篇。要說她運氣其實不錯,竟真踫上了對應的命題。因此那首詩從她的帷帳中傳出後,竟一時間震驚四座。

只可惜郡主到底欠缺了幾分作弊的頭腦,對他人代筆的詩文一竅不通。因此,當難得有幾分心動的幾位公子打算誠心與她探討詩中意境時,她卻每每說得驢唇不對馬嘴,代筆之事自然是「不打自招」,從此更是壞了名聲。

又是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之人!

了然听皎雲這麼一說,倒對那所謂的郡主有幾分同情。

只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罷了!

正想著,引路的婢女已經將仨人引至園中聚會的坐席之處。四散在園中的坐席卻並不完全相同,其中女眷所用,皆有輕紗罩在四周。小姐們從紗簾中能瞧見外面,而其他坐席上的公子們要瞧帳中光景,卻只是隱隱約約了。

皎雲的坐席原本安排得與紫瑛相近,想必這主事之人也知道她二人相交甚深。只是皎雲對這安排卻並不滿意,竟指揮婢女將自己的坐席搬到了紫瑛的帳中,非得與這姐妹二人廝磨一處。

「我可不願意一個獨坐著」,皎雲朝了然笑笑,「再說,我原本便只是來捧場的!」

這榴花會雖說辦在南王世子的園子里,但主事之人,據紫瑛介紹,卻是京里久負盛名的薛大學士。其實在了然看來,此人的才情雖得公認,但無論如何恐怕也不過是個好事之輩,多半還是個俗人。

這參會的規則也十分簡單,主事方針對詩詞、音律等已擬好了一些題目,園中各個方向皆有誦讀之人。坐席間的公子小姐們若是有興趣,便可主動答題。若是作了詩詞之類,自有坐席旁邊伺候的下人們傳到誦讀人之手,于是在座之人及所謂的評委們便可同時知道各人所答。

誦讀人宣布了前幾道命題後,卻皆是席間的公子們作答,想必小姐們多少還有些謙讓之意。而最後得魁之人,每每總能收獲不少來自輕紗曼中的無言情絲。

答題間歇,花鼓聲聲作響,倒著實撩撥了場上的氣氛,讓人既有幾分緊張,又不自覺地多了幾分興趣。

此後的一些猜謎、巧算等題,陸續有各家小姐們參與,園中的氣氛似乎更加熱烈了。但了然听著誦讀人所報答題小姐們的家世,多半還只是些小官小宦人家。想必如紫瑛這般的貴族小姐,自是要矜持幾分,並不屑于太早展現才情。

況且,猜謎、巧算之類,大約也還入不了大家小姐們的法眼。

其實約模這半個時辰以來,紫瑛與皎月二人一直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閨中趣事,對場上情形卻並非十分關注。想必是她們早已習慣,前面不過是給小人物們熱身的過場。

終于有音律方面的命題下來,皎雲才將注意力轉回場中。

一聲悠揚的古琴旋律回蕩在園中時,原先的花鼓聲,隱隱約約的談話聲、笑鬧聲也隨之戛然而止。彈奏之人想必是琴道高手,其所奏曲倒是了然熟悉的《夜思》,伴隨著音律,仿佛能感覺有花之精靈在翩翩起舞,引人多番遐思。

了然曾听竹夫人多次奏過此曲,只是自己用蕭吹奏時卻始終找不到感覺。說到底,此曲訴說的是閨中綿綿情懷,了然本無所感,自是也很難奏出什麼特別的意境。

「是紅鸞姐姐,幾日不見,她的琴技又精進了!」皎然悉心听著,由衷贊道,但轉而又眉頭一皺,「只是琴聲中又多了幾分郁郁之意,她到底是心結愈重了!」其實了然早已听出奏琴人心中的重重愁思,正感有幾分可惜。如今听皎雲評點得恰到好處,心想皎雲雖自詡對詩詞一道不大擅長,但必定是精通音律的。

「想必郭公子之事,紅鸞姐姐尚未放下呢!」紫瑛嘆道。她怕了然不解,便簡單地給了然介紹了一下這奏琴之人。原來紫瑛二人口中的紅鸞,乃戶部尚書的愛女。一年前,皇上曾親自指婚,將其許配給新科狀元郭公子。那郭公子本是紅鸞父親名下的學生,因此其到尚書府拜訪之際,紅鸞幾次遠遠瞧過,心中甚是中意。原本是一樁大好姻緣,卻不想那郭公子竟是短命之人。去年的一場大病,讓其纏綿床榻數月,最終依然藥石無救,一命嗚呼。而從此這京城深閨之中,也多了一名怨女。

紅鸞一曲終了,場上諸人皆嘖嘖稱贊。要說紅鸞琴技,卻是無懈可擊。而其琴中寡歡之意,怕是在場之人多少都了解些緣由,因此自是無人敢提。最重要的是,如今戶部尚書未來女婿的坐席正虛位以待,也難怪諸多公子如此熱情了。

「我得來一曲,消消紅鸞姐姐心中的抑郁!」皎雲揮揮手,身後的丫鬟立刻遞過來一支洞簫。了然不想皎雲竟與自己一般是習蕭之人,心中又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皎雲的一曲,卻又與紅鸞所奏意境大不相同。原本不免有幾分清幽、郁郁之意的簫聲,在皎雲奏來,卻是讓人大感耳目一新。皎雲所奏為《尋歡記》,原本了然一向認為此曲不宜用蕭吹奏,但此番听皎雲吹來,才知無論琴也罷,蕭也罷,只不過是工具而已。真正的意境還在于演奏之人。

簫聲高昂起伏,盡含勉力追求之意,吹奏之人的勇敢、灑月兌盡顯其中,听者則是酣暢淋灕。

而讓了然意外的是,對面席中的一位公子,听得簫聲,竟是率性而起,手中之劍月兌手而出,竟是伴著簫音,舞起劍來。

了然瞧其身手,知其必是武道高人。此刻只見他手中之劍伴著輕盈的身法,與簫聲配合得十分默契。而每每轉身的間隙,此人必定會毫不避諱地朝皎雲所在的帷幔之中熱切地瞧來,似是這曼曼輕紗絲毫不曾遮擋他的視線一般。

而皎雲口中奏著玉簫,分明也感覺到了帷幔外的視線,但她面上卻絲毫沒有羞意,倒是熱辣辣地回望過去。

一時間,簫聲、劍意都不自覺地大變,竟都染上了些如膠似漆的綿綿情意。

簫聲終止之時,那公子也恰好收回手中之劍,身子卻朝皎雲這邊的帷幔躬下,朗聲道︰「如此雅音,不才情不自禁舞劍相襯,唐突了小姐,還望見諒!」說罷瀟灑回席。

場中之人卻似還未曾剛剛的簫聲和劍舞中醒過神來,半晌,了然才听聞周圍一片掌聲和喝彩之聲。

瞧著皎雲笑靨滿面,紫瑛打趣道︰「也用不著當著這麼多人展現郎情妾意吧?」

皎雲卻是並不在乎,嘴角依舊含著笑,聲音卻十分鄭重︰「我們這些女子,最難的便是得一知心之人。如今既然遇見了,我又何必躲躲閃閃?人生不過是如白駒過隙,我絕不願因著那些迂腐之道蹉跎了感情。」

紫瑛聞言,似是有所心動,便也收斂了之前的嬉笑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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