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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母親還沒讓女兒坐呢,女兒怎麼敢坐呢?」鄒翊辰安之若素的說道,表情有些平靜安然。

蘭氏一听眉頭微蹙,癟癟嘴道︰「還有我家鄒二不敢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小你就像一個男孩子似的爬高上低,以前可曾在乎過禮儀制度?家里的禮儀制度早在你這里就沒有了。」

蘭氏原本等著女兒一蹦三尺高的反駁自己,可是半天任就安靜的站在那里,蘭氏心里打著嘀咕︰「怎麼?真的出什麼事情了?」蘭氏頓頓嗓音變得柔和的對她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娘親出面?」

「回母親,女兒並無任何事情相求。只是想起,理應每日早起給母親早省,方才覺得合乎情理,這才這麼做了而已。」鄒翊辰緩緩抬起頭,心里也不禁疑惑起來,「難道早省是不合理的行為?」

蘭氏有些詫異,畢竟這話從女兒鄒翊辰口中說出,還是頭一遭。嚇得蘭氏心突突的直跳,直接沒顧著女兒還在身邊就朝著門口看過去,看看心月復鄒翊辰嬤嬤在不在。

這事兒也不能怪蘭氏一驚一乍,主要是鄒翊辰從小就是個熊孩子,上房揭瓦,沒有她沒干過的事情,府里上到老太君下到僕婦們沒有不受過她戲弄的,雖然是些無傷大雅的玩鬧,可是他們畢竟是清貴世家,女孩子們哪個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只有自己這女兒讓人頭疼的緊。

可是這女兒實在是前世的債人,這輩子來討債的,蘭氏只要一想到這個女兒,心口宛如被堵住一般。

過了好半晌,倒是蘭氏按耐不住了,既然旁敲側擊般問不出來,只得說道「翊兒,頭傷好些了嗎?」。

「只剩些擦傷傷口沒有愈合,不礙事,回去我讓知凝給我準備些去疤痕的膏藥,敷上幾貼,就沒有痕跡了。」說著,撫模著自己的額頭,莞爾一笑。

說到知凝,蘭氏向門口望了望。

「今日,你的丫鬟怎麼沒與你同行?」

「我讓她們在門口候著。」說著向門外看了眼。席間,看到母親脖子上出的小紅疹子,忙問「母親你的脖子?」

蘭氏用手捂了捂小疹子說︰「自從生了你,每年一到這蜜蜂采蜜,花兒授粉時節,這小疹子也是,跟著湊熱鬧。」

「那等知凝抓藥的時候,也給你帶上一副中藥。」

蘭氏笑而不語,對于女兒說的不可置否。

「娘親,要是沒事情的話,孩兒先行告退了。」

蘭氏本想問「我兒,真沒事情嗎?」。卻看著鄒翊辰的漸遠的身影,始終沒能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

鄒翊辰走後,蘭氏叫來自己的貼身周嬤嬤。

周嬤嬤進入屋內,就瞧見蘭氏神色焦慮,來回踱步。

「參見夫人。」周嬤嬤行禮。

听見聲音,蘭氏焦急的神情稍顯舒展。

「免禮,你速去查下,看小姐最近是否惹上什麼大事端。」

「大事端?」

蘭氏點了點點,若有所思的說,「翊塵這丫頭,今天有些古怪,我有些擔心。她平常很少觀察人,如今,我脖子上長了個疹子,她都看到了。這疹子被衣領遮擋著,也是若隱若現露在外頭,可翊塵這丫頭,偏偏就給瞧上了。你也知道她的秉性,做事情從來都是毛毛糙糙……」

趁蘭氏說話間隙,周嬤嬤說「或許是夫人多心了,正巧被她看到了而已。」

「不」,蘭氏極力反對,「翊塵這丫頭,我了解。就算是我多心了,但她從不會主動要求給我抓藥,哪怕是捎點藥材,她是不會有這份心思的。」蘭氏聲音有些低沉,想想不免有些傷感。

周嬤嬤認同蘭氏的觀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蘭氏繼續說,「我是擔心吶,這一會兒請安,一會兒抓藥這事情,做的都那麼細法,不像是她的作風。她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我這心里跟貓爪似的,一直發慌。」說著,拍了拍心口,長長出了口氣。

「好,奴婢這就去查。」——

鄒翊辰穿過青磚牆的拱門,遠遠看見幾展紙鳶在天空中飛翔,高低遠近,錯落有致。一陣微風吹過,紙鳶晃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又恢復了平靜。

「時間尚早,怎麼會有人選擇這個時辰放紙鳶?」鄒翊辰看著紙鳶不解的問。

知凝順著小姐的目光看去,「小姐,再過幾日,就是侯家舉行賞花宴和放紙鳶大賽的日子,為了在這個比賽里有彩頭,侯家可是邀約了咱們盛京的各個勛貴。」

「盛京大多的勛貴,不都是在咱們西邊這兒,這還不是鄰里之間的小打小鬧?這事情之前不都听說了,也沒並無稀奇。」鄒翊辰平靜的說。

「小姐,你昏睡這幾天,有所不知,雖說侯家老爺四品官職,可是最近花了大價錢,下了老血本四處放榜。」紫南把她最近所看到的景象,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一一說給兩人听。「就連大街小巷到處貼的都是這榜單,就差每家每戶了。」

「放什麼榜?」鄒翊辰疑惑的眼神,看著紫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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