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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家常

李瑤給了傅景珩兩副圖紙,這時外頭韓進來了,他身後還跟著春花。對,是春花,不是來寶。自從李瑤婚後,春花便常常來傅家。

「先時阿瑤去屋里忙了,你找她就屋里去吧。景珩這會子也在那屋。」看到韓進來了,傅老太太待他很是親和地說道。

大顧氏只是對著這進來的兩人含蓄地笑了笑。

傅景珝先時在暖和的太陽下曬得有些昏昏欲睡,大顧氏正逗著他,不想讓他再睡了。他午餉剛睡了,再睡晚上就合該不犯困,開始鬧騰了。

這會子看到韓進和春花,傅景珝又來了精神,他高喊了韓進哥哥後,又伸手讓春花抱他。

「這孩子午餉才睡了,如今又犯困了,春花把他給我吧。」春花抱了傅景珝,大顧氏笑著抬手要接過他。

「沒事的,大太太,我抱著小少爺好了。小姐每日下午都要抱小少爺出去轉會的,今日我還沒看到他出去,不如我這會子抱他出去轉轉。」

春花稱呼大顧氏為大太太,卻沒有稱呼李瑤為少女乃女乃。傅老太太不免笑著糾正她道︰「阿瑤如今嫁為人婦,你合該叫她少女乃女乃的,怎麼總改不了口呀!」

「是奴婢錯了,老太太您見諒,奴婢以後一定記得。」春花倒是乖覺地認了錯。因她抱著傅景珝,手騰不出來,她便只是曲了下膝蓋,身子下蹲了下。

這時傅景珝一听要出去轉轉,就眼楮發亮地絞扭著小身子,手指著外頭嚷嚷道︰「玩、玩,看花花!出去玩,出去——」因著說話著急用力,他那口水都飛濺著跑了出來。

看他心思跑去外頭,大顧氏拿小兒子沒法子,便讓春花抱著他出去玩了,而韓進則獨自找李瑤去了。

韓進腳還沒踏進屋,就看到李瑤矮身趴在桌上笑著,傅景珩坐在那里,手里翻看著兩張紙,不一時他還指著紙上一處,不知在說什麼。

他一進屋,就听到李瑤笑著對傅景珩說道︰「先時太忙碌,你要顧著家里地,還要蓋房,我又要看孩子,還要收野菜,顧著我的作坊,所以一直沒想起來弄這兩樣東西。這兩日清閑了,母親方才又讓你抱去外頭曬太陽,我這才想起了這兩樣東西來。」

「哪兩樣東西,我看看,表妹你又打算做什麼?」韓進對這話也好奇,便插話問道。每每表妹有新點子,先時都是最先告訴他的呢。如今嫁了,他就沒了這個權利了嗎?對這個狀況,他實在是有一點吃味的。

春日里穿得比以往薄,也不知是錯覺嗎,他看表妹比冬日里更加清減了,但人卻看著很精神。

如今他再看表妹,卻覺得表妹是完全的月兌胎換骨了。以前那一個頂兩的肥胖身材,此時在她身上是一點痕跡都找不到的。你若是說這是另外一個人,他恍惚間都覺得這話是絕對沒錯的。

听到韓進的聲音,這夫妻二人抬起頭來,李瑤驚喜道︰「最近不是在忙著作坊招工事宜嗎,表哥你怎麼有時間來?」

「事情雖然多,但並不繁亂呢,我這里還好的,不會有什麼差錯。你總得讓你表哥我歇口氣吧!幸好招工的事情從我這里初初過一遍,還要在黃嬸兒那里再過一遍,最後才轉到你手里,不然我這里壓力就太大了。」

「來寶想要留在飯鋪子打理一個窗口,你這個主子都沒法子勸住他,我自是也沒法子的。我還說給你再配個小廝伺候的,最近我也太忙了,一直沒抽出時間……不然這樣,我這兩日就往縣城去一趟,到牙行給你賣個小廝使喚。」

這表兄妹一踫到面,就開始熟稔地談起了公事,他們在傅景珩身邊也沒避著。傅景珩這一個月也大概適應了。他起身為韓進倒了茶,因為男女大防,這表兄妹不能獨自呆在這屋里,所以他這陪客只得留在這里陪著。

韓進細看了那兩張圖紙一會,才應話說道︰「來寶從小跟著我,其他人我倒一時也用不習慣。表妹你不必為我專程往縣城跑一趟的,我要是缺人使喚,我自己去縣城一趟買就可以……這是椅子嗎?那這個是?」他很快說了自己的意思後,就指著兩張紙一一問起來。

「倒也不是專程為你跑一趟縣城的呢,我這里本來也有事要去縣城的。」

李瑤先解釋了這一句,想著她去縣城打算辦的事情,一會還要和傅景珩再商量商量的,然後她念頭一轉,心思又回到了那兩張圖紙上,她心道︰這圖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這麼想著間她又給韓進重新解說了一遍。

「這是搖椅呢,坐在上頭可以舒服地半躺著,還可以前後搖來搖去,嗯……怎麼說呢,我現在和你說,一時也說不清楚那是個什麼舒服感受,你也體會不到。總之等我找木匠做好了,你坐一下感受感受,你就了解了。你就這麼想……平日里整日忙著,偶爾有個時間,那麼午後砌上一壺茶,配上幾樣小點心,坐在葡萄架下的這搖椅上小憩一會……嗯……是不是會十分地舒心呢?」

傅景珩將李瑤先前說的那句詩拿了出來,他簡明扼要道︰「那種感受簡單來說就是「浮生偷得半日閑」。」這詩是唐人李汲的,他這不怎麼識字的妻子卻也知道。這清閑靜謐又舒心的意境,李瑤方才描述時,他就已經身臨其境了。他覺得他絕對是娶了個寶回來。這些東西實在是新奇得讓人難以想到,但卻十分實用。

韓進模著下巴想了一下後,看著李瑤突然玩笑道︰「呃……合該表妹和我一般都是個粗人的,你才嫁妹夫一個月就如此懂得詩情畫意,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情懷了?你這也轉變太快了吧?」

听韓進說她是粗人,里頭又牽了傅景珩,李瑤不自在,她起了轉移話題的心思。只見她收住方才的笑臉,砸了下嘴,手叉腰不滿意地嗔怪道︰「我哪里粗人了,表哥你能對我說點好听的嗎?我覺得起碼我還是個小姑娘呢,你合該多夸夸我的!」

雖說李瑤是老黃瓜刷女敕膝,但誰讓她如今外貌確實是個小姑娘呢。如此賣萌撒嬌,她做出來一點都沒有心理負擔。

看她嗔怪撒嬌,韓進哈哈笑了兩下才道︰「好好,夸你美,夸你能干聰慧!我方才是說玩笑話呢,表妹一點也不粗人。」

含嗔帶怨或者生氣說話時,李瑤嘴會不自覺事先抿一下,如此,她那嘴邊的梨渦自然而然就會顯露。這樣的話,她明明是不快的神色,但卻看著是在笑著說話。

傅景珩對她這神情印象深刻,這時隨著這表妹兄不見外的玩笑話,他看著二人面上也不自覺地露出淺笑來。他那笑里帶著的寵溺他自己都沒覺察出來。本來他是覺得李瑤年紀小,所以他要讓著她,要心疼她,如今里頭摻雜了其他感、情沒,他倒是自己不知的。

這時李瑤已經在給韓進解釋嬰兒推車了。韓進听完解釋道︰「嗯,這推車輪子在再大一些,就和我小時完的鳩車差不多了。不過小珝兒年紀還小,走路不穩,鳩車他如今玩就顯得早了些……」

這兩副圖說完後,韓進忙說起了正事,他對李瑤又提到︰「先前你成親新婚,那日松說不好打攪你,但如今酒樓已經竣工了,你也在家歇了一個月了,他讓你這兩日抽時間見他一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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