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裴裴最終還是撐到了走廊的終點。
按照陳晴朗的推測,以她的修為,即使有冰珠加持,也斷撐不到這里,但是行來一路,他感覺到,炎窟里的熱量,正在快速的降低。
這是必然的事情,但沒想到降低的這麼快。
那些離鶩和金烏一死,炎窟內再無能散發熱量的東西,封印處雖不斷傳過來丁火精氣,但那在空氣中不產生熱量,它是一種靈氣,而非一種簡單的物質。
金烏離鶩未死時,可不斷汲取這丁火精氣,肆無忌憚的不斷釋放熱量,保持生存環境的舒適,以及對冰穹的打擊。但現在它們一死,這里就沒了熱量供應,加上是冬天,氣候寒冷,本來炙熱的石頭,很快的就降下溫度來。
但又因為炎窟過大,洞口太小,熱量散發的速度雖快,也有限,而原本的熱度基數又非常高,即使下降得很快,已然熱得驚人。是以,在剛進來時,陳晴朗還沒有察覺到。
但到了此時,終于明顯的感覺到,在有冰珠加持的情況下,深入炎窟,已感覺不到那種強烈的炙熱了。
不過張裴裴畢竟修為較低,此時還是比較熱,臉仍舊紅通通的,潔白的肌膚上也仍有汗珠一滴一滴聚成一條一條,然後一條一條徑直越過山脈,跨過峽谷,徑直流到地上。
「這里,就是火源處?」張裴裴看著前面空曠大堂里的圓形高台,以及後面那被封印著的什麼洞口,心里有些驚疑,因為並未看到什麼能散發熱量的東西。
陳晴朗裝模作樣的觀察了一番,道︰「真是奇怪,熱量到底從哪里散發出來的?」
張裴裴擦了把汗,走近那個封印︰「這封印的是什麼,莫非熱量是從這里面傳出來的?可是站在這里,也感覺不到有熱氣流動啊。」
陳晴朗走過去,道︰「確實沒有熱量,但是卻有澎湃洶涌的丁火精氣。」
「是麼?這我倒是感受不到。」
她還沒到通靈境,自然無法敏銳的感覺到天地靈氣。
「真是失望,這里並沒有什麼讓人覺得奇特的東西。」陳晴朗道。
「沒有危險就已經足夠了,還要什麼奇特的東西……不過這封印也算是奇特的東西了……剛才你說,這封印處有澎湃洶涌的丁火精氣?那你如果在這里修煉,是不是事半功倍?」
「那是自然。」陳晴朗道。
張裴裴詭異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又四處察看了一下,然後走回走廊,在一個地方蹲了下來。
陳晴朗疑惑的走過去︰「怎麼了,發現什麼了麼?」
張裴裴伸手從地上捏起一撮灰,放在鼻端聞了聞。
「怎麼了?聞灰做什麼?」陳晴朗問。
張裴裴抬頭看著他,嚴肅的道︰「有化學縴維的味道。」
「嗯?化學縴維?什麼意思?」陳晴朗不能理解。
「衣服被燒焦,就是這種味道。」張裴裴解釋道。
她的一雙眼楮緊緊盯著陳晴朗,像一名警察盯著一名說謊的犯人。
陳晴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是說,有什麼衣服在這里被燒成了灰?」
張裴裴從地上站起來,又仔細看了看陳晴朗的頭發和眉毛,隨後,模了模自己的頭發,卷曲發澀,明顯也被燎了。
她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你偷偷的到過這里!」
「啊?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來過這里,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的頭發和眉毛,就是在這里被燎的,對不對?你夜里偷偷來過這里,對不對?」張裴裴質問。
陳晴朗不停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你整天就會騙人!」張裴裴生氣了。
「我……沒有……」
「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跟著冒險,但是你……」張裴裴覺得特別委屈。
雖然知道陳晴朗是為她好,但還是覺得委屈。
陳晴朗撓撓頭,道︰「裴裴……」
「你在吃飯的時候說想把這附近的山地買下來,就是為了以後可以在這里安心的修煉不被打擾吧?對不對?」張裴裴道。
陳晴朗真想錘自己一頓,不知不覺,原來自己留下了這麼多線索。
怪不得剛才自己在封印前說有丁火精氣的時候,她詭異的看了自己一眼。
這姑娘也太聰明了點吧?瞬間就想到了自己說的買地的事情。
「裴裴,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而且,也確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來著……」
「那是幸虧沒有遇到危險,要萬一遇到了呢?我一覺醒來,男朋友沒了,找又找不到,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消失了,到時候你讓我怎麼辦?我恐怕也只能一個人深入炎窟,然後跟你一塊送死,去黃泉陪你,到那時候,奈河橋相見,一起喝下孟婆湯,你是不是就很滿意了?」張裴裴一連聲的質問。
陳晴朗听了她的話,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張裴裴說的沒有錯,如果他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她找不到他,肯定會到炎窟里來尋找,那到時候,她豈不是也難逃災厄?自己老是想著不讓她冒險,但自己這樣不聲不響的孤身來探險窟,萬一出事,不同樣是要害裴裴喪命的麼?就算自己真的要孤身探險,也要提前跟她說明白,就算她不答應,那想辦法讓她答應就是了。這樣偷偷模模的,確實容易搞出事情。
他立刻認真的道︰「裴裴,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該怎麼相信你?你這次把我氣死了!」張裴裴胸脯起伏不定,眼楮里已經浮上一層霧氣,「你說你要是出了事兒,我該怎麼辦啊?我以前沒了誰都能活下去,但現在不一樣了,你明白麼?」
陳晴朗想去抱她,但她躲開了。
「裴裴,我發誓,以後要是再做這種事情,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你發的這個誓,與其說是咒你死,不如說是咒我守寡呢!」
「呃……」陳晴朗撓撓頭,「那……那就……那就不天打王雷轟了,那就……除非和你ooxx三百次,不然就陽•痿!」
「呸,流氓!」張裴裴啐了他一口,隨後又道,「你陽•痿……我比守寡還慘,直接守活寡!」
「哎呦,總之,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陳晴朗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臂晃啊晃啊晃,把張裴裴都快給晃暈了。
「你松開,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你原諒我我就松開。」
「你……」張裴裴萬分無奈,瞪了他半晌,見他不為所動,最後也只能道,「好了好了,原諒你這一次。不過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絕對不原諒你!你要是再犯,就讓你一輩子見不到舒情姐!」張裴裴惡狠狠的道。
陳晴朗翻了翻白眼︰「好好好,再有下次,就讓我永遠見不到舒情姐,也永遠見不到你,好不好?到時候讓我相思成疾,茶不思飯不想,活活病死,怎麼樣?」
張裴裴撅著嘴道︰「見不到舒情姐呢,還有可能相思成疾,見不到我嘛,哼哼,那就說不定了。」
「在我心里,你跟舒情姐一樣重要。」陳晴朗道。
「才不信你的鬼話。」張裴裴低著頭道。
但仔細瞅瞅,能發現她嘴角羞甜的笑。
陳晴朗忍不住,捧起她的臉頰就吻了上去。
「唔……唔……唔……別……唔……」
如果是吻,張裴裴倒沒什麼拒絕的。
問題是陳晴朗這廝哪有那麼純良?
吻的同時,上下起手,一會兒襲胸,一會揉臀,把張裴裴弄得雙腿發軟,渾身難受,不知不覺,已經躺到了那圓形的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熱烘烘的,若非有冰珠護持,張裴裴覺得自己的皮膚都要被燙傷了。
她一邊應付陳晴朗的調弄,一邊還要不停地往冰珠里傳送真氣,一心二用,難以暇顧,真真是著急。
陳晴朗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就直接把她橫抱起來,然後一邊吻著,一邊朝著外面走去。
這一吻,真是地老天荒,等到兩個人的嘴唇松開時,張裴裴覺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大壞蛋!親這麼凶干什麼?」張裴裴用粉拳錘了他胸口一下,又羞又嗔羞嗔帶喜的怨怪道。
陳晴朗舌忝了舌忝嘴唇︰「裴裴,你的舌頭真好吃。」
「呸,花言巧語。」張裴裴又錘了他一下,然後故意問︰「我的舌頭和舒情姐的舌頭,誰的好吃?」
陳晴朗沒有回答她,而是再次吻了上去。
張裴裴想知道他怎麼回答,卻又推不開他,半晌之後,也只好作罷,轉而用情的和他繼續深吻起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到了炎窟入口處的那個大大的空曠天地里,陳晴朗手上靈力洶涌,用風火燎原里的風字訣,使勁一吹,地面上立刻干干淨淨。這里的溫度本來就不算太高,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降溫後,對于溫養境末期的張裴裴來說,已經構不成什麼威脅了。這里離洞口又近,外面的冷空氣也在不斷襲來,這里與剛剛進來時,溫度已經相差了好多度。
陳晴朗將冰珠丟掉,抱著張裴裴慢慢蹲下,在親吻的同時,還伸手量了量地上的溫度。
雖然還有點熱,但是不會傷人。
于是他這才放心的將張裴裴慢慢放到地上,然後壓住她,繼續親,繼續吻,繼續上下其手。
他現在心中有著一個大膽的想法。
當張裴裴發現他這個大膽的想法的時候,兩個人俱已經是赤身**了。
「啊,不要!」她立刻就要坐起來,但卻被陳晴朗按住了雙手。
陳晴朗的雙眼透著**的紅,聲音也干澀的帶著燥熱︰「裴裴,給我吧。」
這突如其來的騷,閃了張裴裴的腰。
她無數次幻想過兩人的**之夜,但卻從來沒有想過會在此時此地,此種情境。
她沒有做絲毫的準備,心里充滿了恐懼與慌張,她的眼神當中露出驚慌的怯意,使勁搖頭︰「不行,不行,現在……這里……不行……」
「裴裴,我想要你。」陳晴朗卻不理會她的那種明顯下意識的因應激反應而做出的拒絕,以一種極度霸道而又帶著強烈征服氣息的姿勢,再次低頭吻住她的唇,同時,拔雲見日,搭箭拉弓。
張裴裴更加慌亂,愈加激烈的搖著頭,身體不停地扭動。
但陳晴朗並不理會。
他知道她此時所有的掙扎,僅僅是她身為一個女性在這種時候本應有的自然反應,在這種水將到渠即成的時刻,他絕不會半途而廢。
倏爾。
虎離山,龍入澗,長虹橫貫,如意出鞘。
鸞長嘶,鳳淒鳴,玉輦傾塌,箏弦急搖。
一時間,天地驟變。
金烏隱,白雲收,清風散,鳥獸伏。
江翻海倒,風興浪作。
雨紛紛。
初時yinyin霏霏,即而淅淅瀝瀝,旋又嘩嘩啦啦,最後轟轟隆隆,黑雲壓城,水柱傾盆,雷聲震碧落,閃電耀幽冥。
久久不停。
不知多少時刻後。
驀地。
龍吟鳳嘯,琴瑟齊鳴。
聲聲驚語響,語驚天上人。
水童雨嬰齊住法,雷公電母突收鑿,風伯按緊狂風袋,雲婆握牢烏雲勺。
水撤,雨收,雷住,電消,風雲散。
天地恢復平靜,四處安謐祥和。
炎窟之中,張裴裴發凌亂,眼迷離,鼻翼翕動,檀口微張。
「晴朗……」
「嗯?」
「晴朗……」
「怎麼了?」
「晴朗……」
「到底怎麼了?」
「晴朗……」
「你怎麼哭了……」
「……好開心……」
「開心怎麼還流淚?」
張裴裴這才發現自己哭了,她羞羞的看了陳晴朗一眼,轉過頭躲避他的注視,隨後胡亂擦了擦︰「自己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