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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法財侶地之侶

「通過你的氣息。」

白衣女子道。

陳晴朗瞪大了眼楮︰「氣息?」

這女人不會是母狗精嗎?那也太煞風景了。

「我不是狗。」白衣女子眉毛一挑,「我是蛇。」

陳晴朗頓時訕訕起來,忘了這妖精會讀心術了。

只是一想這女人是蛇精,他就忍不住想到了趙雅芝。只是趙雅芝扮演的白娘子,高貴典雅,溫柔似水,和這白衣女子的清冷月兌俗,完全不同。白娘子更有凡人的味道,白衣女則更有仙子的風采。

前者像鄰家大姐姐,讓人忍不住想親近,後者像冰山女王,讓人忍不住要俯首拜倒。

「哥哥,你猜猜我是什麼妖?」苗橙歪著腦袋開口,「先說明,我也不是小狗哦。」

陳晴朗看著苗橙跪趴在床上的樣子,那種形態似曾相識(),就像是……

「貓?」陳晴朗試探著問。

苗橙眼楮一亮︰「哥哥,你好聰明。」

小丫頭一承認,陳晴朗看她就更像貓了。無論是形態還是神態,都和小貓咪一樣可愛。

這是因為她道行太淺,未月兌去本體的一些特征和氣質。像白衣女子,別說猜她是什麼妖了,她往那一站,根本就是一個仙子。

「其實我們找到你,仗得可不是妖術哦,仗得是我的小鼻子!」苗橙笑嘻嘻的道。

剛才白衣女子說氣息的時候,陳晴朗以為是她用了什麼氣息追蹤術之類的東西,沒有想到,居然是仗著苗橙的鼻子。

苗橙現在不是普通的小貓,嗅覺自然強大無比,能通過他的氣息嗅出他的所在,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不過陳晴朗還有疑問︰「你們怎麼這個時候找上門了呢?」

苗橙解釋道︰「因為要報恩啊,師父說這是我們妖族的規矩,受了人類的恩惠,就一定要報恩,所以我就想好報恩的方式,過來找你。結果無論怎麼敲門,你都不開。但我又能嗅到你確實在家里,所以事情就很奇怪啊。于是我就變回本體,順著水管爬上來,跳到窗台上看了一下,結果就發現你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我就趕緊回去找師父,師父過來一看,說是你神魂受到重擊,就趕緊出手救你。幸虧我發現得及時,要不然哥哥就沒命了呢。」

陳晴朗立刻又回想起神魂受到撞擊的那一刻。

那種腦袋撞到巨石上一般的震蕩感,讓他現在都感覺不寒而栗。

好人有好報,要不是自己做了好事,救了這小丫頭,只怕這次自己亂用符篆,已經一命嗚呼。

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向白衣女子道︰「今天真是太謝謝了,要不然,我現在已經到地府報道去了。」

白衣女子道︰「因果而已,不需要這麼客氣。」

「萬世都有因果,但這因果也是因人而起。因果是人的行動的產物,什麼因什麼果,皆由人一念而生,一念而變。所以最重要的還是人的行動,而非因果本身……呃,扯得有點遠。總之,救命之恩,真是無以為報,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話。」陳晴朗說到這頓了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估計你們也不需要我幫什麼忙。」

白衣女子听著他的一番言論,覺得頗為有趣。她盯著陳晴朗看了兩眼,道︰「方便說一說,你是如何踏上修行之路的麼?」

別人救了自己一命,又是妖道高人,把自己那番經歷說一下,也沒有什麼問題。因此,他便老老實實的把那晚如何被錯勾魂魄,如何又起死復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白衣女子講了一遍。

然後他忽然想起,我的赤烏射星盤呢?

四處一打量,發現射星盤正靜靜躺在床頭櫃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白衣女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道︰「這符盤,最好不要被修道之人發現。」

陳晴朗一愣︰「為什麼?」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懷璧其罪?」陳晴朗看著床頭櫃上的赤烏射星盤,「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東西,是個極其厲害的寶貝?如果被別的修道者發現,會來搶奪?」

白衣女子道︰「修道界中,符盤很多,但是能夠稱為寶貝的,只有你手里這一件。」

陳晴朗嚇得張大了嘴巴︰「這麼厲害?」

白衣女子沒跟他說為何這符盤這麼厲害,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你之前暈倒,應該是因為畫了一張符吧?」

陳晴朗點點頭︰「沒錯。」他現在對畫符有了陰影,自己這才畫沒幾張符,結果就踫上了這麼危險的符篆。那玉簡里的符篆恆河沙數,估計像陰陽五行符一般危險的數不勝數。以後再畫符的時候,踫上的機率不知有多大。出一次意外有人救,出兩次意外有人救,但是出三次意外,還有人救麼?

「你把符篆畫下來我看一下。」白衣女子道。

陳晴朗知道她是要為自己解惑,趕緊將那枚陰陽五行符畫在符篆上。

白衣女子眼楮盯著符盤,一時之間沒有移開。陳晴朗見她似在沉思什麼,就沒做打擾。苗橙本來趴在床上,這會兒也跑了過來。兩只腳蹬在床沿上,雙手扒著陳晴朗的肩頭,好奇的打量著符盤上的符篆。

「這符篆雖由太古雷文所畫,但其精妙絕倫之處,卻叫人難以言說……不是符的問題,是你自己的問題。」白衣女子道。

「我自己的問題?」陳晴朗皺著眉頭,想不通自己哪里出了問題。不過這符篆的簡介上說這符乃是神符宗鎮派神符之一,想來確實不應該有什麼問題。這麼說,問題真的出在自己身上?

「這符篆是頂級的符篆,吸收的天地能量非常多。你修為太低,按理說發動不了。可惜這赤烏射星盤是符盤之尊,硬生生把符篆給發動。因此,能量反噬,你立刻受到了重擊。更何況赤烏射星盤還有擴大符篆威力的奇用,因此你受的創傷更重。而這符作用在你身上時,你同樣承受不了,因此,你又受了第三次重創……這樣你都能活下來,可以說是神跡了。」

陳晴朗听著這話,心中更加後怕。同時也明白了,敢情這符篆的等級,並不是純粹按照符文等級來評判的。現世蝕文這種低級符文若是落入高人手中,說不定也能夠畫出高級符篆,而開天陽文這種高級符文落入廢柴手中,說不準畫出來的就是一坨垃圾。

這陰陽五行符雖是由太古雷文所畫,但可能卻達到了開天陽文甚至赤烏金文所能達到的效果。而如果照白衣女子所說的那樣,修為低微的修士發動高級符篆會受到反噬,那自己一個溫養境後期的修真菜烏,妄想發動開天陽文赤烏金文那個等級的符篆,確實是在自取滅亡。

「我能問一下,這符篆是什麼來頭麼?」白衣女子問。

陳晴朗道︰「根據介紹,這符叫作陰陽五行符,乃是由什麼神符宗創符閣所創,是神符宗鎮派神符之一。而這符的功效也簡單,說白了就是讓人體恢復出廠設置……也就是恢復最正常的狀態。」

「神符宗,好久遠的名字。」白衣女子感嘆一聲,眼神有些悠遠,不過妖怪修仙,比人更難,動輒百年千年,才有所進境。他們對時間的流逝,雖會有感觸,但其實並不深,因此她很快就恢復正常,向陳晴朗道︰「這就對了,也幸虧你發動的是這樣一枚符篆,不然等不到我來,你就已經魂飛魄散。」

她這樣一說,陳晴朗再一想,也明白了。

本來自己發動陰陽五行符時,受到了反噬,身體受到了重創,陰陽五行符作用到自己身上,自己又受到一次重創。可是妙就妙在此符能夠讓人回到最正常的狀態,因此把這些重創,修復了一些。不過三次重創只修復一次,明顯修復不好。但起碼讓陳晴朗拖到了苗橙和她師父到來,若不然,現在估計正和那醉鬼勾魂使打麻將呢。

也幸虧自己試驗的是這枚符篆,要是換成其他符篆,肯定當場斃命,都拖不到有人來救。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是現在想來,仍然是一身冷汗。

由此可見,「法、財、侶、地」當中的「侶」的重要性。

通常所說的法財侶地,其他三樣都不容易讓人誤會,但是偏偏這個侶,容易讓人誤解。

其實這個侶,並不單單狹義上指異性道侶,而是指修道路上的伴侶,例如師兄弟,師姐妹,師父師叔,知交好友,甚至是陌生人。凡是在修道路上和自己一起前行的人,都可以稱之為道侶。

有了財法地,可以讓自己更好的修行,而有了侶,可以讓自己少走許多彎路,避免許多的危險。

在一些論壇上,常常有人會問,修仙之人,斬卻凡塵,求得是飛升成仙,忘得是紅塵凡俗,不為世事滄桑所擾,不為七情六欲所累。既如此,為何要扎堆修仙,牽扯出師徒之情,同門之情呢?這不是很矛盾麼?

其實這些人就是想問題沒有想透徹而已,同時也沒有真正理解「財法侶地」里這個「侶」的意思。

陳晴朗現在算是知道「侶」的重要性了,因此,他有點想結交眼前這位蛇妖。

不過想來沒可能,人家修為這麼高,又一副超凡月兌俗的模樣,怎麼也不可能願意和他來往。掉份兒還在其次,關鍵是浪費時間。

一個研究微積分的家伙,去和小學生探討十以內的加減法,有什麼意義?尋找新手村的感覺啊?

純粹是浪費生命。

這麼一想,他神情又有些黯淡。

這時,白衣女子向苗橙道︰「小橙,把東西給恩人。」

苗橙「哦」了一聲,變戲法似的拿出一件折疊好的白色衣服遞給陳晴朗︰「恩人,這是小橙的報酬,你可一定要收下。」

陳晴朗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想來肯定不簡單,因此連連擺手,道︰「不用這樣,我之前救了你一次,你師父現在又救了我一次,咱們兩清了。」

「這世界上,哪有說兩清就能兩清的事情?」白衣女子看著他,「何況這是小橙求我許久,我才給她的。你若不收,她該有多傷心?」

陳晴朗看著站在床上的小丫頭,只見她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他不知道苗橙活了多少年才修煉成妖,但知道無論她之前活了多少年,她現在仍是小孩子一樣的心理。傷一個小孩子的心,他倒是真舍不得……

大不了以後找機會,再還一份禮好了。

這樣想著,他接過了那件白衣,而那女子已經朝苗橙招招手︰「小橙,咱們走吧。」

苗橙不舍得看了陳晴朗一眼︰「哥哥,我要走了。」

陳晴朗模模她腦袋︰「有時間我去看你。」

「一言為定!」苗橙喜笑顏開的跳下床,將手遞給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牽起她的手,抬腳前行。

大仙女穿的是素衣,小仙女穿的是白裙,兩人往前走動時,身後都有長長的頭發飄動,這場景讓陳晴朗看了,覺得分外享受。這哪里是師徒,分明就是姐妹嘛!

當這兩姐妹走出臥室,陳晴朗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急忙跟出去,問道︰「這位……呃……啊……那個……」他其實出來,就是想知道該如何稱呼人家。但是現在想來,別人也不可能輕易把名字告訴他。就算告訴他,他也不見得有勇氣直呼人家的名諱。甚至是叫人家「姑娘」「小姐」「女士」,也都不合適,根本叫不出口,一時之間在那里張口結舌,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苗橙看著他那呆樣,忍不住吃吃傻笑︰「哥哥,你是不是被師父把魂勾走了啊?」

白衣女子輕輕敲敲她頭︰「又從哪里學來的胡話!」抬頭看陳晴朗,「還有事麼?」

陳晴朗搖搖頭︰「沒有,就是想問下,我該如何稱呼您。以後,若是有機會,可否找您……那個,請教一二?」

雖然知道對方是大BOSS,不屑于和自己這樣的新手菜鳥來往,更別提指教什麼的……但,這樣的好機會,如果錯過,可就再也沒有了。

白衣女子看著他,一動不動。

陳晴朗有些尷尬︰「我確實冒昧了,請教之事就當我沒說過,只是這個稱呼……」但其實稱呼什麼的,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白衣女子開口了︰「以後就稱呼我……師父吧。」

說完,領著苗橙轉身離開。

陳晴朗站在客廳當中,捧著那月白衣衫,如被點了定身術一般,遲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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