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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七把刀

「超活性化——這便是‘橙色’的能力。」

體會著宛若人機一體般的感覺,全身上下都充斥著用不完的力量,真的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好。

「——之前真你的那個不知名的精神指令技就是‘橙色’第一階段的表現,而現在,是第二階段。」心底里,瑪尤緩緩解釋道。

拍動光翼,渾身布滿橙色晶體的「命運」以可怕的速度劃了一道小弧線,與同樣沖來的「昔拉」交錯而過。

 !

肩膀處的晶體崩裂,安在交錯的一瞬間用那把恢復成了漆黑炮管模樣的「一之怒」在上面重重一砸,給真留下了一個記號。而她自己本身也憑著逆天的神經反射和駕駛技術躲過了真在那一剎那揮出的一爪。

「即使是以現在的狀態,光以機師能力來說,還是有所不如嗎?」。真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然後`.``控制著「命運」回身,用左手的光束盾擋下了安以「一之怒」轟來的光束。

「這就是隊長級的力量啊,無論是機師還是機體都是無懈可擊——但是……」

「但是我們也有優勢對吧。」

真明白瑪尤想說什麼,也明白自己此刻應該怎麼做。

超活性化——這個詞可不僅僅是听起來逼格高而已。

肩膀被打裂的位置幾乎瞬間就恢復了原狀,同時在源神系統的作用下那處部位的強度有了相當的提升。不僅如此,真還感覺自己那本已到達了一種境界的力量再一次有了些許的增長。

「——對方就是再強也有一個度,但是,我們卻能一直變強……若是時間足夠的話。」

「問題就是時間不夠啊。」真有些無奈地回道,瑪尤頓時無言。源神系統他雖然是第一次接觸,但是這個超級系統的優缺點,他已經了然于心了——尤其是對應該系統那恐怖能力的,那巨大的耗能。

右手一掌轟出,強化過的掌中槍噴出了橙色的粒子束,在「一之怒」的光束消散的那一刻轟向了「昔拉」。後者提前一步便側身閃了開去,然而下一刻,「命運」便握著一把完全由晶體化成的「阿龍戴特」,瞬間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直捅向「昔拉」的胸口。

「不過現在也只能拼了啊!」

——在這場決定了太多太多東西的戰斗中,真已經沒有在勝利的前提下確保安的生命的能力了,他只能下殺手,不然,或許他不會死,但是其他人乃至這個世界,都要因為他的失敗而付出毀滅的代價。

鏘!

火星四射。安用「昔拉」的手掌死死握住了捅過來的晶體「阿龍戴特」,整架機體都因為巨大的沖力而向後退去,然而雖然看似不利,可在握住對艦刀的那一刻,真便無法再將「阿龍戴特」湊近哪怕一毫米。

——力完全被對方那看似不受控制的一退給卸掉了。

「然而並沒什麼卵用!」

瑪尤冷笑道。那把晶體制成的「阿龍戴特」突地變換,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機會難得,真當然不可能浪費這麼好的制勝時機,瞬間雙眼中就燃起了火光。

精神指令技——熱血!

被加持到極限的光束從中轟出,白熾色的光芒頓時就將「昔拉」的上半身完全吞噬,然而都沒有讓真和瑪尤有時間感到一點放松,一只紫黑色的機械臂便從那光芒中探出,一把抓住了已經被橙色晶體覆蓋住的「命運」的腦袋。

「大意了呢。」安淡淡地說道。

真只見到了一片猩紅的光華,然後,那覆蓋了超強防御力晶體的腦袋,瞬間被轟成了粉碎。

「命運」飛速退開,橙色的晶體經過一陣復雜的變換,再一次地化作了一個由晶體制的腦袋,作用比起之前那個一點也不差。而另一邊,「昔拉」雖然保持著相對完整,但是上半身的裝甲也有了不小的破損,不過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雙方的攻擊都對對方起了些許作用,然而因為各自機體的特殊性,又很快地將傷害歸于無形。

「這樣不行。」

盡管不甘心,但是瑪尤還是做出了提醒。

「打持久戰的話對于我們有很大的不利,這個狀態就算不計消耗最多也還能維持十分鐘!」

……十分鐘。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但是面對安這種級別的機師,十分鐘無疑是不夠的——或者說,再多的時間都是不夠的。

「但是再短也要上啊!」

真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

——這是第三次,有了豁出一切拼掉對手的想法。第一次用「脈沖」對「自由」,他贏了;第二次用「自由」對那架不知名的怪物機體,他用自爆拉著對方同歸于盡——現在,用這架至今不明白什麼原理但是強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的「命運」,配上不知名的精神指令技,還有計算能力強到不可思議的瑪尤作為自己的輔助單元,而對方,只是一個安,真卻完全沒有獲勝的自信。

和前兩次不同,對于安,真並沒有很大的敵意,他做不到全心全意地考慮去殺死對方——事實上在明白了安的真實身份後,區分雙方的,不過是理念問題而已。

然而這個理念問題,無論是對于真,還是對于安而言,都是無法調和的終極矛盾。

「所以沒辦法啊,只能贏啊。」

層層強化,達到的這個境界,堪堪追上了對方,有了和那個強得不像話的安過招的資格,而這個世界的命運就寄托在自己身上——贏了,皆大歡喜;輸了,安毀了這個世界。沒有第三種狀況,到這里還不拼上一切的話,那之後就沒有值得自己去拼的東西了。

「加速」、「熱血」、「鐵壁」、「不屈」、「集中」……

真不計消耗地把自己所掌握的幾個精神指令技都用了出來,精神海儲量的急劇下降讓他的腦袋一陣發暈,然而感覺中,那片橙色的火光卻前所未有地壯大了起來。

可以說已經化作了真一部分的瑪尤立刻照著真的想法利用源神系統對「命運」做出了調整,覆蓋全身的橙色晶體甲冑瞬間變得無比猙獰,一個個輔助噴口和各種高頻振動的利刺遍及全身,背後的機械翼也變得更大更修長。

「這是要全力進行近身戰了嗎?」。安瞬間就看穿了真的意圖。

——近身戰是MS戰中最最凶險也是最最考驗駕駛員能力的戰斗方式,雖然看SEED世界貌似連個雜兵都能拿把刀上去拼,可那也不過是調整者那與生俱來的超人天賦的原因。反觀00世界,前期科技還處于正常水準的時候,也只有當時最最頂尖的駕駛員格拉漢姆和薩謝斯,以及從小進行近戰特化訓練的剎那等有限的幾個駕駛員會用這種戰斗方式,可見其在MS戰中的地位。

雖然對于真和安這個級別的機師而言近戰已經是一種很常規的手段,但是仍然改變不了其凶險的本質——而真現在要做的事情,更是凶險中的凶險。

背後的長程光束炮和腰間的光束步槍消去,連帶著全身上下的裝甲和晶體都開始變薄,整架「命運」都修長了起來——這是減輕重量以求更大的機動能力,舍棄一切遠程手段,進行極限近戰!

安默默收起了剛剛回收的「一之怒」,然後就讓「昔拉」這樣空著手準備迎擊——這並不是代表她看不起真,「昔拉」是全能型無死角的究極機體,空著手的它,有著最強的貼身近戰能力。

「你已經是值得認真應對的對手了,真。不過若是現在這樣就是你的極限了的話……」

安說著,「昔拉」的猩紅光翼展開,下一刻,便跨越了數百米,一掌轟向了「命運」的腦袋。

先發制人!

「——你是贏不了我的。」

鏘!

火星四射。

最後關頭,真控制著「命運」舉起雙臂鎖住了這超強的一擊,背後的光翼也展了開來,強行抵消了「昔拉」的沖力,沉默著一腳踢了過去。

「你還是放棄吧!」安淡淡地說道。

「昔拉」的右手幾乎不合物理規則地一個變向,橫在了那只腳的前方,手臂上的那個光束發生器,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妖異的猩紅紋路——一如之前的「一之怒」一般。

唰!

紅芒一閃而過,那只踢出去的腳被輕松削斷。

這是……

真幾乎用了全力才勉強看清了剛剛發生了什麼——那個光束發生器激發出了一面猩紅的光束盾牌,然後安就這樣直接拿著這面盾削斷了「命運」的腳。

「那個光束發生器也是所謂的‘二階魂’嗎?」。

真喃喃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手、腳、膝、肩,連腦袋都用上了,向著安發動了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然而安就憑著那一雙手和右手的那個光束發生器,配合「二階魂」,將真的攻擊統統化解,甚至還對「命運」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在戰斗技巧方面依舊有差距。」

真很清楚這種狀況的原因,自己的機體現在這種極限近戰狀態,就貼身戰方面而言,按理來說是肯定比安的「昔拉」要強的,遍及全身的這些利刺即便是「昔拉」的裝甲也不可能完全無視。然而,在機師方面的因素,雖然自己有著瑪尤輔助在欠缺的計算力方面有了飛躍性的提升,可安是全方面無死角完完全全找不到弱點的已經超越了凡人想象的機師,或許自己現在對上她有一拼之力,但是想要獲勝,那絕對是希望渺茫。

「即便如此,也不能氣餒啊!希望渺茫不是沒希望——還有獲勝的機會不是嗎?沒有退路的我們只能拼上一切去抓住那份希望啊!」

瑪尤說道,引得真笑了笑。

「嗯,我知道的。」

說著,整架「命運」都旋轉了起來。在近戰被壓制的情況下,真依舊沒有放棄貼身的念頭,再一次采取了極端的戰法!

「真讓人頭疼啊。雖然耀眼的你很吸引人,然而也太頑強了。」

安嘆息著道。然後,就看見「昔拉」兩個手掌都「裂了開來」,猩紅的妖異紋路再一次展現!

同時地,兩只手猛烈地向前轟出,沒有什麼特殊的光效,但是光是看轟過去的那種與從前截然不同的內斂卻依舊可怕的氣勢,就足以讓人心驚——攻擊都還沒轟到「命運」的身上,真就看著機體那本已經到了一種夸張地步的能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流失。

「好厲害——但是……!」

眼中,爆發出了閃亮的光芒。

「再說一次!我,不會輸!」

對此,安只是用行動回應了真,背後的光翼展開,本就已經即將臨身的手掌再一次迅猛地加速。

這一刻,真的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

手腳全力地控制著操縱桿和踏板,機體的旋轉再一次加劇,全身上下那多出來的十幾個噴射器在瑪尤提供的計算力下不斷改變著噴出的氣量大小——旋轉中的「命運」就像是被彈了一下,瞬間橫翻著拉升,躲過了安那勢在必得的一擊。接著,推進器全力發動,在「熱血」與「加速」的加持下,本就處于貼身狀態的兩機之間的那點距離,根本就等于是沒有距離,渾身上下布滿利刺的「命運」就這樣依托靠著猛烈旋轉產生的巨大動能,劈頭蓋腦地就切了過去。

確實地擊中了!

機體之間的踫撞,利刺切開裝甲所產生的那一份阻塞感——真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這些熟悉的東西。無疑這極端到了極點的攻勢確確實實地產生了作用,終于有那麼點曙光破開了濃濃的黑暗映入了眼中——

于是接下來就是把握機會窮追猛打……

真這麼打算著,也正想這麼行動,眼前,猛地紅芒大盛。

什麼?!

都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觸及到「昔拉」的部位——無論是作為武器的高頻振動利刺還是機體本身的部位,統統像是被什麼巨獸吞噬了一般。一股恐怖的巨力從前方傳來,「命運」被遠遠轟飛了出去。

「那是……」沒有因為劇烈的沖擊而閉上雙眼,真睜大了眼,看清了安做了什麼——那是光翼。那對開戰以來一直作為推進器的光翼,以無比恐怖的勢態,將確實威脅到了「昔拉」的「命運」給扇飛了。

原來如此——

「她從一開始就說了,她有七把刀。」瑪尤適時地開口道。

並沒有因為千載難逢的機會錯失而感到沮喪——現在根本沒有時間讓真來發泄這些多余的情緒。他以最快的速度穩定了「命運」的平衡,並在瑪尤的引導下,第一次認真分析起了「昔拉」的能力。

「所謂的七把刀,並不是說真正意義上的刀,而是武器——‘昔拉’有七種可以用來釋放‘二階魂’的究極武器。」真喃喃道。

思路很清晰,無論是SEED、「集中」,或是源神系統和瑪尤的存在,都起到了加速頭腦明晰思維的作用——真現在是前所未有的「聰慧」。

「那麼照著至今表現出來過的幾把武器……」

第一個,那根叫做「一之怒」的漆黑炮管;第二個,那把被稱為「二之怒」的大太刀;第三個,類似于自己的「掌中槍」,那對有著吸收能量作用的手掌;第四個,安裝于右臂的那個光束發生器;然後就是那對光翼了——後面三個究竟是「幾之怒」還不太清楚,但是既然安用它們發動過「二階魂」,那絕對位于「七把刀」之列沒錯。

「還剩下兩把‘刀’……難道是那兩支光束回旋鏢?」

答案不能肯定,畢竟安沒有在話語中說出過那兩支光束回旋鏢的名稱,而作為武器它們也沒有被用來發動過「二階魂」。

「不對,前面成對的‘掌中槍’和光翼都是屬于一把‘刀’,這光束回旋鏢就算真的是‘刀’,很大的可能性也只是屬于一把。」瑪尤在一旁補充。

——也就是說還有沒展現出來的「第七把刀」嗎?

「總之,既然大概地理清楚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在預防這些東西的前提下,再一次進攻了!」

真說著就再一次沖了上去。畢竟時間緊迫,由不得他有一絲一毫的浪費。

「同樣的招數,你還想再來一次嗎?」。

並沒有因為剛剛真那成功的一波攻勢而有任何的動搖,比這更危險無數倍的逆境安也不知道經歷多少了,她不可能因為一時間的小小失利就失態。

「看來不讓你認識到什麼是真正絕望之前,你是不會放棄的……或許就算是真的見到了絕望也不放棄?」

安自言自語道。

「其實我現在有點糾結啊,剛剛才想到——我喜歡的是現在的真,可是若是你墮落了,被絕望吞噬了,那還算是特別的那個嗎?」。

側身,迂回著拉開了距離。

「因為太在意這件事,剛剛分了些心差點被你突襲成功了呢。」

「昔拉」從背後抽出了「二之怒」。

「果然我還是不擅長思考這種問題呢——算了,總之先把你打趴下,其他問題之後再說吧。」

猩紅的紋路化作裂隙從這把二十多米長的大太刀上泛起,背後的機械翼也是亮起了猩紅的紋路,然後,璀璨的光翼展開。

——突進,斬擊。真最擅長也是最習慣的戰術,在安手中用了出來。

眼中只有一道細細的紅芒閃現,然後……

危險——!!!

從沒有過這種程度的危機感,這是沒有一絲質疑的余地,最最純粹,連思考都不需要就能知道的,名為死亡預感的感覺。

這種程度的壓迫力——這才是……安的全力嗎?

真的心中閃過這種念頭。

——或者說……這還不是她的全力?

躲不過去了,只能硬接。

雙手抬起,右臂上「長出來」的光束發生器和左臂的光束發生器一起激發了橙色的,能量凝聚到近乎化作實體的光束盾……但是沒用。

仿佛化作了虛影一般,「二階魂」狀態下整把刀都被猩紅光芒映得通紅的「二之怒」完全沒有和光束盾發生踫撞,就這麼一投而過,直接斬向了「命運」的本體。真的眼中,只有那道因為刀光快到了極點而產生的細細紅芒。

都到了這個程度了,依舊不是她的對手嗎?

真嘆息著。

——好強啊,安。

但是……

「不能輸!」

心中,有了一絲波動。並不是因為對此刻絕望處境有了什麼感觸,而是純粹的,由外力引發的——就像是有什麼人在向自己傳達信息。

真的眼中,頓時泛起了逼人的神光。

「二之怒」幾乎臨身,但就在這最後的關頭,「命運」卻在安的眼前消散了。

——是的,是消散,不是消失。「命運」化作一堆青色的粒子消散了。

「這是……!」

安的瞳孔一縮。然而還沒等她有具體的行動,量子爆發領域中海量的粒子便化作了一截青色的劍刃,瞬間刺到了「昔拉」的眼前。

「00Q?不對!」

雖然對方的攻擊很是突兀,然而這種速度對于安而言並不算是無法應對,還處于展開狀態的光翼只是一拍,便帶著「昔拉」瞬間後退了數百米……

兩只布滿了橙色晶體的手,便在這個時候抓住了「昔拉」——是安自己撞上去的。

「終于,抓住你了。」

整架「命運」,覆蓋全身的橙色晶體,都在這一刻燃燒了起來。真那雙鮮紅的眸子,已經完全被橙色的光芒所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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