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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淮風美人撫玉

其實,月老燈會就和他們大燕的七夕燈會一樣。

這是專門為情侶或者夫妻舉辦的燈會。

白弱水看了看四周各色各式玲瓏巧妙的花燈,有些興趣懨懨。

「小白主子,你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啊,要不咱們去逛逛青/樓,听听小曲兒,好久都沒有去了。」

說到這里,明霜嘖嘖咋舌,一雙眼看向白弱水。

听到明霜的提議,白弱水瞬間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原來自己最近沒有什麼精神,都是因為好幾個月沒有去那些地方了。

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白弱水看了一眼手挽著手走在前面的蕭如蓿和衛圖雅,她們身後都跟著大內侍衛,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吧?

白弱水將明霜的脖子一攬,笑得陰惻惻的︰「去搞定她們倆,咱們馬上去。」

明霜和白弱水對視一眼︰「沒問題。」

說完,就往前走了去。

白弱水站在他們後面不遠處,隔了有兩三個人,但是由于人太多,整條街道上都十分嘈雜。

所以白弱水並不能听到明霜到底跟那兩位金枝玉葉說了些什麼,只是,那兩位時不時地看向她,讓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沒一會兒,那兩位就對她笑了笑,然後明霜就走了過來。

「好了,小白主子,請吧。」

兩人先來到了一間成衣店,白弱水在那里選了一套淺藍色男式衣衫換上,才朝著南越皇城最有名的青/樓——淮風樓而去。

淮風樓的出名之處是因為里面不僅有各色美女,還有各色美男。

所以客流量就大了一半不止。

白弱水和明霜進去的時候,幾個姑娘和小倌就開始來拉客了。

「公子、公子」地叫個不停。

撩得白弱水臉都紅了。

這陣仗,她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但是由于很久都沒有來這種地方了,當她再次面臨的時候,難免有些招架不住。

所以,逛青/樓這種事情,是不能荒廢的,要不然得從頭學起了。

二樓的樓道上站著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面容清麗,青絲未束,隨意地披在肩頭,全身只著了一件白色外衫,交領處微微敞開,露出里面一大片白皙勝雪的肌膚。

肌膚上面有著點點紅印,應該是上一個恩客留下的,一雙眼一點波瀾也無地看向樓下,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只是那雙眼楮著實好看得緊。

整個人就像是冬季的雪那樣,只可觀,不可收入手中,這樣的人,實則為上等姿色。

白弱水抬頭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美景。

白弱水心一橫,將這些女子調戲了一個遍,然後

拍了拍身邊明霜的肩膀︰「這些美人留給你應付,主子我要去看看樓上那位了。」

在明霜鐵青了臉色後,白弱水笑著從這些女子的「公子你好壞~」的嬌嗔聲中穿了過去。

虛扶著扶手,走上了二樓。

白弱水瞧向他領口中的紅印,近看才知,那絕非僅僅是歡/愛才會有的印子,那白皙的肌膚上面有著一個個幾不可查的針孔和,還有數十道像是利器劃過的傷痕。

白弱水嘆息一聲,這樣一個尤/物,就被這些東西給毀了,真是暴殄天物︰「公子可還好?」

「公子……好,撫玉多謝公子關心。」

這叫做「撫玉」的男子對著白弱水笑了一下,清靈的聲音和有些害羞的笑容,足以讓白弱水忘記今日是何日。

「原來公子叫做撫玉啊,真是巧了,鄙姓柳單名一個玉字,不知撫玉公子的玉是否也是玉佩的玉?」

「柳玉」,這個名字,她已經好久沒有用過了,真是懷念啊。

「是的。」

「撫玉公子笑得真好看,就該多笑笑。」

「多謝公子。」

「我又沒有幫你什麼,你怎麼老是謝過來,謝過去的?」白弱水嘴角勾起一個尷尬的笑來。

撫玉見白弱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柳公子可願進屋坐坐?」

「美人相邀,柳玉求之不得。」

「柳公子請。」

「請。」

兩人進到屋里,開始飲酒作樂,暢聊天地之間。

在短短談話之中,白弱水發現,撫玉不僅有一副好皮囊,還有一副好口才,以及能夠與世家公子相提並論的才華。

品詩作對、琴棋書畫這些竟然都是信手拈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身處青/樓的小倌。

更像是一個未惹俗塵、心思單純的世家公子。

臨走的時候,白弱水像以往逛青/樓那樣放下一錠銀子,但是卻被撫玉退還給了她。

「今日撫玉願意陪伴柳公子,是因為撫玉覺得與柳公子十分投緣,其實,撫玉該叫柳公子為柳姑娘吧。」

「撫玉真是好眼力,這麼輕易就可以看出來我是女子了,既然你不收這個,我也不好為難你。」

白弱水微微皺起眉頭,想了一陣︰「這樣吧,我將我自己做的斷玉膏送予公子,將這個涂抹在傷口上,七日之後,傷疤就再也看不見了。」

對于白弱水的好意,撫玉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從來沒有人像姑娘這般對撫玉這麼照顧。」

說時,眼中的神采逐漸暗淡了下來。

白弱水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突然傷感起來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安慰的話,便有些口不擇言︰「撫玉公子可否告訴我,這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說完,白弱水就想扇自己兩耳光,這不是專提人家傷心事嗎?真是嘴欠!

「姑娘……」

見撫玉臉上的神色有些淒哀,白弱水趕緊打斷︰「公子不必理會我剛才說的話,最近我這張嘴,欠得很。」

「沒事的,反正這個在淮風樓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大家都知道撫玉是被李岸然養著的人,自然也沒人敢靠近撫玉。」怪不得他一個人站在樓道里,也沒有恩客叫他服侍。

原來是因為李老頭啊。

「而李岸然,他根本就不是個人,和他那個人的名字一樣,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是第二次听人這麼評價李老頭了,看來那個人真的挺虛偽的。

反正,她看那李老頭第一眼,就覺得很是礙眼了。

「你怎麼會成為他養的人,我听說他這個人品行不太好,那你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是啊,自從我被他撿回來放在這淮風樓之後,就是我噩夢的開始,這個噩夢,我做了足足十年。」

「那個老男人佔有了我的身體,還想要毀滅它,因為這整個淮風樓都是他的,所以我每一次逃走,都會被他下令抓回來。」

說到這里,撫玉閉上眼,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似乎是在向命運妥協,又僅僅像是在感慨自己的命途多舛。

白弱水伸手握上他那雙清瘦得可以看清骨節的手,安慰的話久久說不出來。

「我身上的傷就是他留下的,每個月的今天,他都會來這里,今天直到現在,他竟然還沒有來。」

「你說李岸然每個月的今日都會來這里?」

見到白弱水如此反應,撫玉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

「風雨不改?」

撫玉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嘴角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是,只是今天……」

「不,一個人做一件事習慣了的話,如果他不再做這件事了,他會感覺很不爽的,今晚他也會來,只是時間會比較晚一點而已。」

白弱水一句話像是澆了一盆冷水在撫玉頭上,那張清麗的俊臉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

「是啊,他怎麼可能不來呢,姑娘,你快走,都已經亥時了,要是他來了看到你,恐怕你也會被他給……」

撫玉有些慌張,想要將白弱水給推出去,白弱水趕緊抓住他的兩只手臂,讓他保持鎮定,和他面對面站定。

「等下,先听我說。」

白弱水拿出之前在姬楚殤府上做的那個透明藥泥,塞到撫玉懷里。

「撫玉,今晚他一定不會傷害到你的,听我的,將這個涂在做自己身上,全身都涂上便好。」

對于白弱水的話,撫玉竟然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多謝姑娘,姑娘小心。」

和撫玉作了別,白弱水就去找明霜了,推開門的時候,明霜正枕在美人堆里醉生夢死。

沒有給明霜片刻的反應時間,就放下一錠銀子拉著明霜走了出去。

「等等……」剛走出淮風樓,明霜一下子就將白弱水的手給甩開,然後搖搖晃晃地指著前方,也不確認到底有沒有指到白弱水鼻子上就開始嚷嚷。

「你小子竟然敢掃了本公子的雅興,信不信本公子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听了明霜的話,白弱水一臉黑線,逛了一下青/樓,整個人脾氣都見長了。

敢剝她皮抽她筋了?

能耐啊。

問︰百姓們吃飽沒活干最喜歡做什麼?

答曰︰看熱鬧。

正所謂,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鑽,周圍看好戲的人也就越聚越多。

見明霜一副喝醉了的樣子,白弱水難得理會他,直接來硬的。

從袖子里拿出一瓶藥,就將自己的嗅覺封上,然後拔開瓶塞放到明霜的鼻端。

或許是白弱水手中瓶子里散發出來的味道實在是太過難聞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立馬作鳥獸散。

而醉醺醺的明霜也在下一瞬間恢復了清明。

「靠,真特麼難聞……咦,我們怎麼出來了,小白主子,咱們不繼續玩了嗎?」。

「不玩了,再玩下去,你就不再是撥我皮抽我筋了,是直接拿刀將我剁成肉泥了。」

見白弱水一張臉的黑了,明霜立刻明白了什麼︰「小白主子,我剛才不會又說胡話了吧?」

「你也知道啊,明霜,你說你這酒品怎麼就這麼差呢,我現在連帶著瞧不起你人品了。」

說完,白弱水就要朝著將軍府走去。

卻在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看到三道熟悉的人影,從對面的兩個方向朝她走了過來。

一方是姬楚殤,另一方是蕭煜和陸雲。

白弱水嘴角勾起一抹笑來,來得正好,現在她倒是省下去找他們的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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