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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回 不能科舉

王夫人的話,令賈老太太勃然大怒。王夫人卻怡然不懼的直視著賈老太太的眼楮,很是冷靜地說道︰「妾身與老爺商議過了,搬出去好給大哥大嫂騰出房子來,也好讓鳳丫頭名正言順的當家理事。從現在開始收拾宅子,等中秋節後,我們便搬出去。」

賈老太太被王夫人的態度,氣得有些頭暈眼花,若非王熙鳳在一旁扶著,又是撫胸順氣,又是寬慰道︰「老太太別急,依我看老太太還是喚了二叔過來問問的好。」

賈老太太才顫抖著手,點頭道︰「對,將那個逆子,叫來!」王夫人則在一旁冷笑。她不相信那麼大一筆財產,賈政當真就會因為他娘幾句話就放棄了!不得不說幾十年的夫妻,王夫人對于賈政,如今是看得透透的。

而王熙鳳得了賈老太太的命令,將賈老太太扶著靠在引枕上,便起身朝門外走去,路過王夫人時,眯了眯眼,扯出個冷笑,便大步走出去朝琥珀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就說老太太請二老爺過來有事相商。」

琥珀一愣,往常有什麼事兒,王熙鳳都是喜歡找鴛鴦去做,今兒這是怎麼了?不等她多想,王熙鳳便冷冷地瞪了過來,琥珀一個激靈,趕緊蹲身行禮,轉身往外院兒跑去。

待琥珀跑遠,王熙鳳才以周圍人剛剛好都能听到的聲音,朝鴛鴦有些著急的吩咐道︰「快去找了老參出來!要快,先切兩片給老太太含著。」

鴛鴦一驚,忙問道︰「女乃女乃這是怎麼了?」王熙鳳嘆了口氣搖頭道︰「別問了,快去吧。」說完王熙鳳又叮囑道︰「再熬些參湯備著或是晚些時候讓老太太喝。」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親自,看著!」

鴛鴦見王熙鳳如此慎重的模樣,趕緊領命去了。旁邊兒的人也都是心神一稟,對里邊兒的情形有了猜測。

這邊兒王熙鳳想了想當著周瑞家的面兒,對昭兒家的吩咐道︰「去請了爺過來,要快!」昭兒家的也不多問,急忙轉身而去。一時間各種猜測充溢其間,卻沒人敢于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王熙鳳安排好了外邊兒的事兒,也不多看眾人一眼。便又轉身自己打了簾子進去。

剛往里走兩步,便听王夫人略顯干癟的聲音嘲諷道︰「老太太若當真如此疼愛寶玉,就不會讓他寄居在伯父府上!如今伯父父子當官考學,又是族長。您倒是叫我們老爺臉往哪兒擱?老爺都沒了臉面,難不成寶玉還能有個好?」

王夫人說著還嚶嚶地哭了起來。王熙鳳好懸沒被氣死,難道鳩佔鵲巢,還是鵲的錯兒了?王熙鳳不由頓了腳步,听听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王夫人倒也不令王熙鳳失望,很快便听王夫人冷笑道︰「只是如今,大伯他們父子,怕是還想著科舉出身想博個功名吧?」說到這兒王夫人又笑了笑,卻一直沒听到賈老太太做聲。

王熙鳳心中又是好奇又是著急,正在此時,王夫人壓低了聲兒道︰「難道他們忘了,賈璉可是得了個雲騎尉的爵位的!雖說只是個小小的五品武爵,可到底,是不能參加科舉的!」

王夫人這話,打了王熙鳳一個措手不及,她早忘了這事兒,但她想不明白的是,賈璉為何提也不提?難道也忘了?難道黃叔風也忘了?王熙鳳想不明白,也不想再繼續想下去,遂輕咳了一聲兒,走了進去。

賈老太太看見王熙鳳進來,勉強睜開了眼,王熙鳳見她臉色很是青灰,不由加快了腳步,將賈老太太扶起來拍著背撫著胸順氣兒。

王夫人則自從王熙鳳進來後,便不再作聲,自顧自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撥動著手中的檀木念珠。

賈政是與鴛鴦前後腳進來的,進來時,賈老太太剛剛將參片含在嘴里。看到賈政,賈老太太立時怒瞪雙眼,顫抖著手指,指著賈政,嘴唇卻是抿的緊緊地。

賈政見此「噗通」一下跪倒了賈老太太跟前兒,低著頭也不說話。王熙鳳趕緊朝邊兒上側身讓開了一點兒,就見賈老太太盯著賈政也不說話。王熙鳳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賈璉趕了過來。

賈璉的到來讓王熙鳳大大的松了口氣,此時此刻,王熙鳳才深刻的感受到,賈璉給她帶來的安全感是那麼的強烈!看向賈璉的眼楮,不由蘊滿了水光。

賈璉沖她溫和一笑,掃視了屋內眾人一圈,輕聲道︰「鳳兒先回去吧。」賈璉說完上前幾步,從鴛鴦手中接過了賈老太太的胳膊,吩咐道︰「鴛鴦姐姐也下去吧,去給老祖宗熬點兒參湯,送過來。」

鴛鴦將賈老太太身後的靠枕扶起來一些,回道︰「女乃女乃之前吩咐過了,已經熬上,我這就去端來。」說著朝賈璉蹲了蹲身,方才退出去。

賈璉听鴛鴦說,王熙鳳已經安排好,回過頭朝王熙鳳笑了笑道︰「回去吧,這兒有我呢!」

王熙鳳並不想呆在這里,今晚听到的事兒太多,她也需要好好兒的想一想,回頭還有許多事兒要問賈璉,遂點了點頭,也退了出去。

周瑞家的站在賈老太太門外焦急地轉來轉去,見王熙鳳出來,急忙迎上了笑道︰「二女乃女乃,我們太太還好吧?」王熙鳳斜睨著她,冷哼了一聲道︰「你該求菩薩保佑,老太太別有什麼事兒才是!」

王熙鳳說完便一扭頭,帶著剛剛趕過來的昭兒家的,以及之前便等候在一旁的小紅走了。

但周瑞家的卻是猛地變了臉色,若是賈老太太真的因為王夫人有個好歹……周瑞家的不敢再想下去,但是她作為王夫人的陪房,這個時候也不能離開,不由糾結了起來。額頭上的汗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布滿……

好在賈老太太到底沒出什麼事兒,至于賈璉跟賈政夫婦,在賈老太太哪里談了什麼,王熙鳳沒有問,賈璉也沒有說。

賈璉回到東大院自己屋內時,王熙鳳已經沐浴過,換了杭綢的中衣,遣退了所有的丫鬟,獨自斜歪在臨窗大炕上搖著團扇,一派優哉游哉的模樣。胸前露出一大片的肌膚,雪白柔女敕,令賈璉不由覺得有些口干。

賈璉搖頭苦笑道︰「女乃女乃若有何差遣,盡管吩咐便是,何必擺出如此陣仗?」王熙鳳挑了挑柳眉,斜眼看向賈璉道︰「妾身豈敢差遣爺呢?再說了,就算妾身想要差遣爺,那也要爺您願意不是?」

賈璉一听這話兒,知道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不由過去挨著坐下,一邊兒倒了杯涼茶一口飲下,一邊兒笑道︰「女乃女乃也給小的扇扇吧,這天兒太熱!」

見賈璉轉移話題,王熙鳳沒好氣的將扇子拍在了賈璉身上,厲色道︰「科考究竟怎麼回事兒?我可是知道的,咱們成親前,爺得過一個雲騎尉的爵位!」

賈璉一听是這事兒,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好半晌才道︰「女乃女乃放心就是,我也不過是下場試試,不一定能考上。」賈璉說到這兒神色不由黯淡幾分道︰「這還是姑父當年替我向當今聖上求得恩典……」

說起林如海,王熙鳳臉上的神情也斂了下去,嘆了口氣才問道︰「方才二太太跟老太太提出要分家,要不是我看著老太太神情不對,趕緊叫了鴛鴦切了參片來,還不知怎樣呢。」

賈璉扯著嘴角挑眉道︰「分家不是小事兒,這事兒總得等父親年底回來述職的時候再說,這會兒卻是想也別想的。只是二房要搬出去,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兒,咱們還能攔著不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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