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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成功,便成仁

花了十分鐘上山,到了看守所。

宋成峰一下車就感覺出看守所的氣氛不對,看守所內警笛長鳴,荷槍實彈的武警們牽著警犬「呼啦啦」地從大門沖出來,似要去搜捕什麼人,或者執行什麼緊急任務。

「怎麼回事?」宋成峰看著急匆匆而去的武警們,朝著身邊的人問。

身邊的人自然也是茫然不知,不過一個人很機靈,立即道︰「宋局,來之前我聯系了馬主任,他馬上出來,等下我們問他就知道情況了。」

說話間,一個臉皮白淨的男子從大門里走出來,朝這邊張望了一下後便急匆匆迎上來。

「說曹操,操場就到。馬主任來了。」那名隨從興奮地道。

馬主任是一個文職,三十多歲,白白淨淨的,像足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這種文弱書生怎麼也招進警察隊伍來?」宋成峰眉頭微皺。雖然這家伙是文職,但警察隊伍,就算是文職,必須的身體素質也是有要求的。這人看上去這麼弱,怎麼配當警察,而且還當上了主任,真是稀奇。

「馬主任,你來了,這是我們宋局長。」宋成峰的手下急忙上前引見。

「啊,宋局長好,送局長好。來遲了,請宋局見諒。」馬主任急忙上前,忙不迭地對宋成峰點頭哈腰道歉。

宋成峰皺著眉頭擺擺手,「這些就不用多說了,告訴我,看守所發生了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宋局,今天一大早,暴力牢房有人越獄了。」

馬主任這話讓宋成峰嚇了一跳,忍不住失聲道︰「誰越獄,是不是李飛?」

「李飛?」馬主任急忙搖頭,「不是李飛,是昨天送來的一個叫烏鴉的悍匪。」

「李飛還在牢房里?」宋成峰對什麼烏鴉老鷹的不感興趣,他在乎的只是李飛。

「在,應該在。」馬主任不明白宋成峰為什麼這麼在意李飛這個人。

「走,帶我們去暴力牢房。」

宋大局長要去牢房,誰跟不帶他去啊。

暴力牢房此時已被清空,所有人被帶到操場上,蹲地抱頭,幾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們的腦袋。

旁邊還有幾條伸著長舌,露出獠牙的警犬對他們虎視眈眈。

這幫牢犯們正在接受審問,其中包括李飛在內。

李飛在天色還沒有大亮的之前回到了牢房,他以後還要在江雲市混下去,當然不能越獄,變成一名在逃犯。他要走,也要宣布他無罪,然後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宋成峰一行人跑到暴力牢房不見人,轉而來到操場,直到看到人群里的李飛,他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隨後,宋成峰命人將李飛單獨帶到審訊室,對他進行隔離審訊,想從他口中得到有關保險箱失竊的一些信息。

很遺憾,問了半天,李飛一問三不知,宋成峰一無所獲。

回來的路上,宋成峰也覺得這事很詭異,他自己的保險箱自己清楚,開鎖專家都未必有辦法,李飛區區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就更沒有辦法打開了。就算他有能力打開,想進入戒備森嚴,四處都安裝有監控攝像頭和報警器的警察局盜竊東西,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更離奇的是,他現在回想起辦公室和保險箱的情景。辦公室的門完好無損,保險箱也完好無損,根本沒有被人強行打開過的痕跡,辦公室的窗戶也是從里面鎖上了的。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人進過他的辦公室。

既然沒有人進辦公室,那麼東西是怎麼不見了的,難道是自己長翅膀飛走的,還是見了鬼了?

宋成峰正在車里冥思苦想,迎面有一輛警車開了過來。

「宋局,那是江局長的車。」車里的隨行人員提醒了一句。

宋成峰從苦想中抬起頭來望向外面,迎面而來的車果然是江海川的座駕。

「他怎麼也來了?」宋成峰看著江海川的車子,帶著疑惑的口吻自言自語地問。

他本想下車攔下江海川的車子問一下,可恰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是李氏集團總裁李程棟親自打來的。

「李總,你好,你好。」李程棟的電話,宋成峰接得很小心,用語也是相當客氣。人家不但是大總裁,還跟李書記沾親戚,認在官場要想進步的話,這種人必須得伺候好啊。

「宋副局長,你好!」電話那頭,李程棟雖然是問好的聲音,但宋成峰听得出,他的聲音里壓抑著一股憤怒。

「李總,怎,怎麼了?」宋成峰心底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沒怎麼,我只想知道,謀殺李帥的凶手死了沒有!」這句話李程棟終于爆發出來,變成了厲聲暴喝。

宋成峰急忙回答︰「他還在看守所,我剛去看守所審問了他。」

「意思是他還沒有死,是不是?」李程棟怒問。

「是,是啊?」宋成峰越來越奇怪李程棟的語氣,「李總,您放心,我一定將這件案子辦成鐵案,很快就能讓他接受法院最嚴厲的審判,判過十幾,二十年不成問題……。」

「什麼十年二十年,我要判他死刑,死刑,立即讓他去死。」李程棟那里已經變成了咆哮。咆哮聲中,電話里頭隱隱傳來女人的嚎哭聲。

宋成峰眉頭一扭,好像猜測到了什麼,「李總,是不是李帥那里出什麼事了?」

「呼呼呼。」電話那頭的李程棟沒有立即回答,只能听到他憤怒的喘息聲,半響後他才喘出一口氣道︰「就在昨晚上,李帥,我的干兒子,傷勢突然加重,經醫生全力搶救無效,就這麼走了。他還那麼年輕,就這麼走了啊。混蛋,我要凶手去死,馬上去死!」

宋成峰渾身一顫,「死了?」他搞不明白,不是說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了嗎,怎麼說死就死了呢。安泰醫院的醫術那是人盡皆知的,不可能宣布月兌離危險了的人還會死掉,而且死得這麼突然,這是不是死得太蹊蹺了。

「宋副局長,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天之前,最多明天,你必須將凶手送上斷頭台,讓他為我干兒子償命。」李程棟的聲音是咬牙切齒地吼出來的。他現在可不去想李帥死得是否蹊蹺,憤怒的他現在只想讓凶手死,為李帥償命。

宋成峰有些頭痛,判一個人的死刑不是他說判就判的,那得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有確鑿的證據,還要到法院那里,經過一定的程序才能判啊。

明天之前就讓凶手死,這怎麼可能,除非人為操作地搞冤案。

「李總,我明白您此時的心情,對李帥的不幸我也深感悲痛,但是要判一個人死刑,而且明天之前就要執行,這恐怕有些難度。」宋成峰為難的語氣道︰「我們辦案有辦案的程序,我們不能……。」

「宋副局長。」李程棟強行打斷宋成峰的話,「你在副局長這個位置上也坐了很多年了吧,一直是個副處級,很遺憾不能扶正吧。」

宋成峰眉頭一鎖,不知道李程棟突然提起這事什麼意思?

「你的年紀我沒記錯的話,再過兩年就五十了吧。明年就要換屆了,錯過這次機會恐怕以後就再沒機會了。」李程棟繼續說著。

听到這句話,宋成峰隱隱听出李程棟要表達什麼意思了。

「宋副局長,李書記那里我會去幫你說說,關鍵就看你這次的辦事能力了。如果讓李書記滿意的話,別說正處級,以後就是廳級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已經是很明了的意思了。

「宋副局長,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是終身的遺憾,你自己把握吧。」

李程棟說完不再說話,他讓宋成峰自己好好考慮。

宋成峰果然陷入深思之中,正處級,廳級,這些對他來說太誘人了。一個年過半百的人,抓不住這次機會就真的沒希望了,真的有可能成為終身的遺憾。

拼了吧,再不拼這一次,以後就沒機會了。

沉默了許久後,宋成峰心中權利的浴望終于佔據了上風,他心一橫,一咬牙道︰「李總,你放心,最遲明天,我一定給您和李書記一個滿意的交待。」

「好,很好。宋副局長,這才是干大事的人的態度。我等你的好消息。」李程棟很滿意宋成峰的這個回答。

不過宋成峰還有一個顧慮,「李總,這事要辦的話,有一個人很麻煩。我擔心他一旦出手強行阻撓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李程棟那頭哼了一聲,「你說的是江海川吧,放心,他的事我幫你搞定。」

「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李總,明天的事包在我身上。……,李總再見!」

掛了電話後,宋成峰心情激蕩,久久不能平息。這一步,終于跨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而李飛將成為他跨出這一步的犧牲品。

……

看守所,暴力牢房。

李飛一干犯人被審訊一通後,警方也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烏鴉是怎麼越獄出去的,誰也不知道。

偵破專家對牢房進行了仔細勘察,沒有發現牢房任何地方遭到破壞,唯一有可能越獄的地方就是窗戶,可窗戶完好無損。

老實說,窗戶是經過專門設計的,也根本沒有可能從那里越獄出去。

那麼唯一的懷疑就是,有可能看守所里有內鬼,直接從大門將烏鴉放出去的。

于是悲劇地,看管暴力牢房的獄警小周被停職緝拿,接受調查了。一幫牢犯重新被送回牢房里,新指派了兩名獄警看管暴力牢房。

李飛回到自己的鋪位上後,抓緊時間排除腦海中的雜念,沉入心神,暗暗調運內氣治療傷勢。

他右手昨晚上和那名白龍衛激戰時,骨頭月兌臼。雖然手骨自己接好了,但筋脈部分受損,而且還受了點內傷,所以必須趕緊恢復治療。

他正在治傷中,江海川卻來到看守所,直奔暴力牢房而來。

江海川是一大早收到看守所報告,烏鴉越獄不見了,這才急匆匆趕來的。

烏鴉是他一手負責的重犯,越獄不見了,這問題可就大了。這樣的悍匪跑出去,誰知道會對社會造成多大的危害。搞不好,政敵利用這件事向他發難,明年的換屆,他局長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他才急匆匆地親自跑來。還有另外一個人他更擔心,會不會受到烏鴉越獄的刺激,李飛也會越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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