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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 軍權

錦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芊陌這才輕聲道︰「王爺已經回來了,一直在隔壁藥室。」

錦依在二樓琴房兩側的耳室,分別闢出兩個房間。一間做了香室,置了一架帶斗屜的格子櫃,存放各類香料和配制出的合香。

另一間藥室里放得是自己從前在尚秀堂和梅居時配制的丸藥,住在慶榮侯府的時候,一直封在箱子里,如今才拿出來安置在特制的藥櫃中。

錦依起身向外走,一邊問芊陌︰「王爺用過午膳了麼?」

芊陌搖頭︰「沈嬤嬤擺上了,王爺說等著您一道用,又讓人撤了。」

已經快申時了,錦依心下歉然,自己寫著清單也忘了時辰,想必他早就回來了,應該餓壞了吧。

讓芊陌去備膳,自己走進藥室,見司馬玉樓正站在窗邊,手中把玩著一只裝了錦地羅丹的藥瓶,神色平靜.+du.凝目遠眺。

听見錦依進來,他收回目光轉過身來,「寫完了?」

「嗯。」錦依柔聲說道︰「你回來了怎麼不叫我?我顧著寫,都忘了時辰,……餓了吧?」

司馬玉樓搖頭︰「見你寫得認真,我在後頭看了半天你也沒察覺,只能餓著肚子等你。」

錦依笑了起來,拉著他往樓下走,察覺他似乎有些情緒不高,便道︰「已經都寫完了,這幾日只要讓匠人們按圖做事就行,剩下的就不用費心太多了。」

「下午你還要去園子里麼?」

「不去了。」錦依笑著道︰「昨日剛下了肥,園子里氣味不好。」

司馬玉樓嗯了一聲,「那就先吃飯吧。」

錦依想到他說晌午後要跟自己說肖有道的事,此時見他面色凝重,不由得將心提了起來。

兩人靜靜坐在桌前吃飯,都沒說話。

飯後司馬玉樓帶她到了三樓的靜室,默了半晌,開口說道︰「你上次說了肖有道的事,我先讓人去查了坤源藥行,東家的確就是他,人看著也本分平常,與城中權貴世家沒什麼交往。」頓了頓,又道︰「我就派了人去西北,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查出些名堂來,他果然是個有來歷的。」

他思量片刻,徐徐道來︰「不知你有沒有听說過,十年前京中有個毒醫,因治死馬家的人,被判了斬立訣。這個毒醫名叫蕭澤,便是如今的肖有道。」

錦依愕然,毒醫的事她確實曾听林氏提起過,沒想到竟然就是肖有道,「他是與秦致吾相識嗎?」。

司馬玉樓搖頭,「這個暫時未查到,想必就是有也很隱秘。當年定是有人在刑部做了手腳,將他換了出來,後來不知何故到了西北,在威遠侯手下做了個驗藥師。我的人找到威遠侯府的一個醫師,說起他在酒後親口承認自己曾是京中有名的毒醫。」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過了許久,才低聲說道︰「八年前父親帶我去西域,回來的時候路過武威,就住在威遠侯府。回京後父親便開始身子不適,請了太醫來也瞧不出究竟,父親身體一直很好,……我覺得他的死有蹊蹺!」

錦依想起上元節那夜他所說的,震驚之余將他的手緊緊握住,感覺到他的手心冰涼一片,好半晌才問道︰「你一直就懷疑你父親的死與威遠侯有關?那……,父親當年,可有什麼癥狀?」

司馬玉樓想了很久,輕輕搖頭,「一點都看不出異樣,因此我才只是疑心,卻無法證實。」

錦依沉吟半晌,才輕聲道︰「秦致禮腕上帶了一串佛珠,已有四五年了,是以雷藤所制,能極其緩慢地侵蝕人的生機,即使醫師也查不出異樣,可以說殺人于無形,這雷藤珠便是秦致吾使人暗中替換的。……我曾尋思,以他的能耐,似乎很難尋到這樣罕見至極的毒物。」

司馬玉樓眸子猛然一縮,如有寒芒迸出,「按時間算,父親的確有可能是在武威中的毒,或許正是這個肖有道所為。」

錦依點頭︰「看烙炎砂和雷藤珠便知,肖有道必是精通毒物,所用之毒皆是極其罕見之物。」她深深蹙眉,疑惑地道︰「威遠侯為何要害你父親?」

司馬玉樓眸中冰冷至極,「威遠侯久居西北,與朝中爭斗本無瓜葛,但他卻是桓庭一手提拔出來的……」

「你覺得是鎮國公忌憚你父親,讓威遠侯動得手?」

司馬玉樓劍眉緊蹙,「自從皇上登基後,父親就辭了朝中官職,賦閑不沾朝政。咸和四年的時候,北塞那邊與烏丸人的戰事吃緊,忠義公的三個兒子都死在戰場上,……」

他神思追憶,緩緩說道︰「竣天的父親是祖老公爺的長子,因追趕烏丸國主昊昆,被困在陷胥谷三天三夜。竣天的二叔和三叔帶了兩千親衛前去救援,誰知陷胥谷本就是烏丸人的陷阱,只一夜時間,帶去的兩千人,連同谷里的一萬騎兵,沒留下一個活口……祖老公爺一夜沒了三個兒子,不顧年事已高,奮然親披戰甲領兵上陣。

父親就是那時接到皇上急召,自西域回京。當年他在軍中仍是威信極高,祖老公爺畢竟年已老邁,皇上便想讓父親去北塞領兵,但父親回京後不久便臥床不起,……後來就是桓庭被封為討北大元帥,祖老公爺親任先鋒。北塞戰事自咸和二年開始,打了三四年,祖家雖戰功最顯,卻已傷了根本,因此才有了如今桓庭軍中獨大的局面。」

錦依明白過來,若當年司馬峻還在,大元帥一職便到不了桓庭的手上,那是皇帝登基後唯一的一場戰事,桓庭便是借此獨掌軍中大權,得以有了如今這樣軍政一攬的權勢。

桓庭為了軍權,竟敢用下毒的手段暗害一手扶持皇帝登基的楚辰王,就不怕事情敗露嗎?錦依忽地心念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當年與武玄者的事,皇上可知道內情?」

司馬玉樓目光微凝,已明白她的意思,搖頭道︰「武玄者的事極為機密,只有父親和季先生二人知曉。那群人現在早已打散混入軍中,恐怕就連季先生,也難以重新拾起掌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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