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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作繭自縛

王思思怵在原地,浴室的水聲,嘩嘩地傳入耳朵,似打在自己的心頭,微微撕裂的疼。她不甘心,太多的不甘心,讓她無法負氣離開。

房間冷冰冰的,她坐著看窗外的漆黑,她做了這麼多,依然捂不熱他的心。自從訂婚後,她的心並沒有放下來,反而提的更高了。晚上當她得知範城澤跟電視台的娟子吃飯,真的感覺自己要瘋了。她似乎是一頭捍衛領地的母豹,想盡快地驅逐異類。卻眼看著範城澤與蘇曉言藕斷絲連,借口去參加一些媒體交流會。她污蔑蘇曉言,不過是想把她趕出K市,這樣,範城澤或許就少了念想吧。可是,她設計的事情越多,走的越遠,一個個謊言,需要另外一個個謊言去彌蓋。

範城澤走了出來,看起來酒氣已消,他們對視了幾秒。突然,手機響了,王思思驚了一下,讓範城澤有點疑惑。

「我走了。」王。思思按掉手機,皺了皺眉頭。

範城澤突感內疚,走到她前面,問︰「怎麼了?誰的電話?」

王思思略微遲疑了一會,說︰「舅舅催我回家了。」

範城澤點點頭,說︰「那我送下你。」王思思捕捉到他的臉上是卸下沉重後的輕松,不覺心里又被狠狠地抓了一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說︰「範城澤,你要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我王思思才是你即將要娶的人。現在項目對你們這個老式的建築隊伍並不滿意,要不是我和我舅舅,別以為你們就高枕無憂。」

範城澤好不容易萌發的幾絲情愫,在王思思咄咄逼人的眼神中消失殆盡,他別過了頭,不想再看她的臉,也不想回答她的話,坐在她原來坐過的地方,打了個電話︰「老張,王小姐要回家去,你給她開下車。」然後閉著眼楮,一動不動,好像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了。

王思思剎那間就後悔了,想起女乃女乃李春玉、媽媽陳君的忠告。沒有男人喜歡被要挾,讓她千萬不可學李雙蓉,要相信範城澤。在她們看來,蘇曉言只是一個女人,只是範城澤曾經喜歡過的女人,並不足以中斷範城澤和王思思的婚姻。只要擁有男人的現在,那麼他就是自己的。

听到關門聲,範城澤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疲倦地靠在陽台的靠椅上,這偌大的庭院在夜色中顯得陰森而寂寥,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害怕。他自嘲地一笑,原來自己是一個多麼冷漠的人。親生母親,他再也不見;蘇曉言,他再也不能愛了;王思思,他愛不了卻放不開。他如此討厭自己,又可憐自己。

「你好嗎?」。他知道自己撥出的電話是多麼得不合時宜,但在這黑色的蒼穹下,她是他唯一想說話的人。

「哦,挺好的。」她的聲音雲淡風輕。

沉默,一度以為她已經掛了。

「不會再有謠言了詆毀你了。」

「哦?哦。你知道我並不在乎這些。」

「我在乎。」

又是沉默。

「我們不要再聯系了,好嗎?你要跟我一樣,對你的消息毫無興趣。」

「對不起,曉言,你知道我做不到。」

「唉,我掛了。」

放下電話,範城澤眯起眼楮,不知是否睡去。陽台上那一盞微弱的光,成為這棟別墅最刺眼的存在。

王思思捏著手機的手發疼。手機再次響起,對方的話讓她本來就煩躁的心更加抓狂︰「你當初干脆把她撞死,我說不定還能給你個幾十萬。」她狠狠地掛了電話,也不管司機臉上閃過的疑惑,冷冷地看著窗外,渾身散發著戾氣。

會所。

陳君帶著李雙蓉、王思思推開大門的時候,院落里的女人們紛紛都站了起來,跟她們微笑打招呼。聚會發起人,K市最大養生品店的老板娘孫紅,一位微胖的女人,連忙跑過來,熱情地攬過陳君,說︰「範太太,你一來,我這聚會都有意思了。」

「陳太太說笑了。介紹下,我的兩位媳婦,雙蓉見過吧,這是我小兒子的媳婦,思思。」

「福氣啊,福氣!來我這里玩的,只有母女結伴來的,可沒見陪婆婆來的媳婦,你們家庭和睦,真是讓人羨慕。」

「嗯,孩子們都孝順。」

「來來,我在南洋托人買的燕窩,你一定要幫我嘗嘗,看看好不好,不然我這一季可不敢拿出去賣。」老板娘孫紅示意服務員端了過來,李雙蓉和王思思就近坐了下來,孫紅拉著陳君去了里屋見另外幾個闊太太們。

看陳君走了,李雙蓉和王思思臉上的笑意漸消,兩人都不語吃著燕窩。

「你看,婆婆臉上的笑容,在場的沒幾個女人能比得過。」李雙蓉看著不遠處的陳君,悠悠地說。

王思思一愣,也抬頭看著,不明白李雙蓉突然感慨的意思︰「什麼?」

李雙蓉笑笑,看了她一眼說︰「公公這麼多年,雖說也有傳聞以前有過女人,但都沒個準的,我們也從來沒有見他對婆婆不好過。所以,婆婆雖然有時候也會不高興,但是她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那是對自己丈夫篤定的一個女人自然流露的一種自信。你明白嗎?」。

「你想說什麼?」王思思敏感地問。

李雙蓉看她這個草木皆兵的表情,突然覺得好笑,便不輕不重地說︰「我說,對于女人來說,地位和財富,雖然重要,但都沒有男人對自己的心重要。」

王思思嘲諷地一笑說︰「大哥對你不是蠻好的。」

對于她這麼幼稚的挑釁。李雙蓉並沒有生氣,說︰「是的,我們是戰友,總好過無法結盟。」然後站起來,別有用意地看了王思思一眼,走到了幾個相熟的朋友那里聊天。

王思思拿勺子的手有點發抖,李雙蓉最後一句「總好過無法結盟」像一根刺生生地扎在了她的心上。她一下清明,剎那懂得了自己的不安,起身悄悄地離開會所。

心煩意亂的王思思沒有吃晚飯,一直泡在酒吧里喝酒,電話一直在響,她都沒有接。听著實在不耐煩了,她才接了起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給過你10萬了,你不要再想要一分錢了。」

「小姐,你前幾天明明答應再給10萬,為什麼又反悔了?我現在沒工作了,家里孩子又生病了。10萬元,對您來說不就是買一個包的錢嘛。你答應了的,就要做到的。」

「你比得上一只包包嗎?你有什麼資格問我要錢。我讓你撞的人,你撞到了嗎?你什麼都沒做好,還來問我要錢。你給我滾!」因為喝了酒,王思思口無遮攔,憤怒地掛了電話,並沒有察覺身後的範城澤。

範城澤站了好一會,再走過去,坐在旁邊,說︰「思思,媽媽說你從聚會里跑出來了,讓我來找你。干嘛在這里喝酒,回去吧。」範城澤給酒保遞了卡,結了帳扶起王思思。

王思思錯愕地看著他,酒氣消了一大半,結巴地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範城澤扶著她往前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思思吃不準範城澤剛才听了什麼,只能乖乖地跟著他走,不敢多問什麼。因著範城澤的溫和讓王思思放松了警惕,在車里慢慢睡去。停車後,範城澤探身到後座拿包,拿出了手機輸入了密碼,都不對,只能再不動聲色地放了回去,叫醒了王思思,送她上了樓。

「你要回去嗎?」。王思思雖然迷迷糊糊,但是還是感受到範城澤少見的溫柔,看著他給自己擦臉,拿蜂蜜水,看著他起身,忍不住問了下。

「不,我陪你一會,等你睡了,我再回去。」範城澤坐在床前,看著王思思滿意地閉上眼楮,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範城澤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願意留下來,或者是一直以來對王思思的愧疚,或者是他在等著床頭的手機發生點什麼變數。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亮了,他快速地拿起來按了無聲鍵,輕聲走出了房間,他記下了閃爍的電話號碼,等對方掛了後,再把手機放回了床頭,離開了王思思家。

趙宇還沒有睡,他開門看到範城澤也沒什麼意外,現在的他,很習慣哥倆經常的到訪,經常一坐就是一晚,有時候一句話也沒有,喝點酒又回去了。

「你哥哥剛走。要不,我家的房子你們範家買去吧,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看門的。」趙宇倒了杯酒給他。

「哦。好的,你出多少,我跟哥哥說下。」範城澤一口把紅酒喝光了,引得趙宇微微驚訝。「神經。這麼失魂落魄的又怎麼了?」

範城澤把一個電話號碼寫給趙宇,說了心中的疑慮︰「我懷疑王思思跟H城的交通意外有關系。她跟這個司機有聯系。」

趙宇倒抽了一口氣,說︰「你的意思是?難以置信。我明天打H城的交警隊朋友問問,這個號碼是不是上次意外中司機留下來的號碼,這麼久,他也有可能換了,我再核實下。」

範城澤「我不想去查,我怕我對王思思僅有的一點好感都消失掉。你幫我查查,把結果告訴我。」

「這個女人真的讓人想不到。」

「是我讓她變成這樣的。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她似乎被那個司機敲詐了,我不想她一直錯下去。」範城澤的眼里是抹不開的難過。

不知道是否因為到了新崗位,忙碌了的原因,王思思對待範城澤突然安靜了許多。除了幾次範家家宴外,她也沒有再私下要求跟範城澤見面。範城澤本來就忙,除了偶爾打個電話問個好,也沒有主動找王思思。但王思思這半個月卻過的並不如表面那麼安靜,她一直在等待又在擔心電話響起。奇怪的是,那司機卻沒有再打電話來。而範城澤去了H城幾日,讓她更是不安。

而更令她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小姐!」有點河南口音的聲音,讓王思思愣了一下,從單位走出來的她,驚出了一聲冷汗。她一回頭,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怎麼來的?」王思思連忙把人帶到附近偏僻處,她的心在發抖,這個司機是怎麼找到她的單位的,他又知道自己多少?

「小姐,你一直不給錢,我沒辦法。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交警隊一直找我,我就來找你了。你上次說,讓我撞對人就再給我錢。我願意干,但我要你出30萬。」司機40歲開外,皮膚黝黑,長相倒也周正,說話的時候也有微微的發抖。

他流露出來的膽怯,讓王思思的怯意淡了些,說︰「你瘋了,我什麼時候說的?我之前就是讓你嚇唬嚇唬,你居然把人撞成重傷。你不能纏著我了,你做的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小姐,我兒子住院了,心髒病,說手術需要20多萬,你要我干什麼,你說,我幫你干,只要你給我錢。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去公安局舉報了。你也是國家單位的人,你不怕嗎?」。

「笑話。你說什麼別人都听啊。我走了,你別纏著我。」王思思連忙快步離開,那司機看大門口的保安走出來,就只能悻悻地離去了。「我會再來的。」

遠處的車上,悄悄地下來了人,跟上了那司機,車里的人說︰「看,小範總,我們找不到人,原來他來了我們的地盤。」

「滿足他的要求,讓他不要纏著王小姐了。必要的時候嚇嚇他,不要讓他得寸進尺。」

「明白的。既然您今天找到我們,就是給我們面子,這第一莊生意,我們會做好的。」

「黑哥,犯法的事情,我不干的。」

「小範總說笑了,混口飯吃而已,我們也不會做犯法的事情。」那人笑著下了車。

範城澤開車追上了王思思,搖下車窗,一喊,王思思嚇了一大跳,看到範城澤時,臉都白了。

「怎麼了?我來接你下班很意外?」

「還好還好,事先也沒個電話。」

兩人沉默著吃一頓晚飯,範城澤的臉色讓王思思實在捉模不透,直到回到車上,範城澤接了一個電話,才緩和了一點。他突然看著王思思,意味深長地說︰「到此為止,既往不咎,好自為之。」

王思思感到背後一陣寒意,她還想說什麼,範城澤已經開車不再看她。車窗外的霓虹模糊了她的眼楮,眼淚溫熱地掉在冰冷的手上,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彷徨和不安。這個身邊的男人,她到底為什麼如此眷戀?她再高高在上,都感覺被他棄如敝履。這難道真如李雙蓉說的,範城澤對自己沒有範偉明對妻子的深愛,也沒有範城光對李雙蓉的需求,他們沒有愛情,又無法結盟,只有她如小丑般自導自演,最後作繭自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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