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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相親相愛

農戶人家沒有多余的房屋,基本上都是一家子睡在一個寢室的。

好在石家人數少,上無公婆下無兄弟妯娌同住。北面上房足足有五間大小,里面用木櫃隔出一個小間來。石子兒、ど兒和司徒媗就睡在里面小間的一個土炕上。

石子兒端了一碗紅糖水放在炕沿邊說︰

「快快趁熱喝了吧,咱爹娘在商量著明天去貨賣些花生換點干紅棗來。那東西是最補血的,你血流了這麼多。」

ど兒總在一旁問著姐姐被誰打了,怎麼流血了。

「小孩子家家問那麼多干嘛?」石子兒煩他總是打斷他和司徒媗的談話。

「幸好今天ど兒沒去地里,要不然被那天抓雞的那個小子認了出來,事情就更麻煩了。」司徒媗說道。

「ど兒,最疼你的姐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需要好好補補身體,把咱家那只公雞宰了給姐姐吃好不好?」石子兒逗他說。

ど兒好為難的樣子︰

「可是它是我的好朋友,怎麼可以把好朋友殺掉呢!」

「什麼好朋友,它只是一只公雞,養著就是用來吃或者賣掉換東西的。你說它是你好朋友,那它會跟你聊天嗎,會跟你做游戲嗎,會跟你講故事嗎,會給你用狗尾巴草編小兔子嗎?」。石子兒邊問ど兒,邊向司徒媗擠眼楮。

ど兒歪著腦袋想了想,跟自己聊天做游戲講故事的不都是姐姐嗎?他看著司徒媗蒼白的臉,覺得姐姐比阿花重要多了,為了姐姐……哎!

「那好吧,就把他宰了吧,姐姐最重要!」咬著下嘴唇說道。

「那明天可真宰了啊,你答應過的,到時候不許哭著喊著反悔。」石子兒忍著笑道。

ど兒說︰

「可是……」

他還是覺得那只公雞是他的好朋友,盡管沒有姐姐重要。他閉上眼楮嘴里念念有詞︰

「阿花啊,阿花,當初也是姐姐把你從壞人手里給解救出來的,讓你多活了幾天。姐姐是你的恩人,你得知道知恩圖報。你能被姐姐吃到肚子里,也算是死的很值得了。記得下輩子千萬不要做雞鴨鵝之類的,對了,也不能做牛羊馬之類的。你轉世托生到好人家當個少爺吧,就不會被吃掉了。」

「ど兒,公雞還沒死呢,你就給它念經超生啊?」石子兒繼續逗他。

司徒媗把紅糖水喝了一半,繼續放到炕沿邊手肘踫了下石子兒說︰

「別逗ど兒了,你可真夠無聊的,ど兒有你這樣的哥哥也是倒霉。」

然後伸開雙臂對ど兒說︰

「過來鑽姐姐被窩里,外衣都月兌了也不好好躺被子里去,姐姐給你暖暖身子。別听你二哥胡言亂語,放心吧,沒有人敢殺掉阿花的。」

「姐姐你有傷在身,ど兒不過去,等下踫到了你傷口你會痛的。ど兒听話,這就鑽自己被窩里。」說著蓋好了被子,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看我們家ど兒多懂事,石子兒把這半碗糖水端過去你跟ど兒分著喝了。」司徒媗把炕沿上靠近自己的碗推到石子兒那邊。

「娘給你喝的,我們不喝,看那水黑不啦機的真像中藥汁兒,我才不喝呢。ど兒你喝嗎?」。石子兒悄悄的吞咽著口水。

「我也不喝,喝多了水我怕晚上會尿床。」ど兒道。

「你再尿床了可不許往我被窩里鑽啊,小心我揍你。」石子兒向ど兒揮揮自己的拳頭。

小孩子都喜歡吃甜的東西,而農家甜的食物少之又少,紅糖在貧困的農家很是稀有所以顯得格外珍貴。

司徒媗明白他們的心思,心里很是感動,便把碗拿了過來。裝作喝了好幾大口說︰

「哎呦,實在是喝不下去了。怎麼越喝覺得越苦呢,該不是無良的商家把參了假的紅糖賣給我們家了吧。」

說著皺著眉頭,好像非常苦的樣子,要把嘴里含著的一口吐出來,無奈還是吞咽了下去。

「真是苦的嗎?怎麼可能呢?」石子兒道。

「還不信,難道我在說瞎話嗎?要不你嘗嘗。」司徒媗道。

石子兒看司徒媗的表情,好像水真的很苦的樣子,便接過了那半碗紅糖水喝了一大口。甜絲絲的液體在嘴里蔓延開來,他好享受這種感覺,都舍不得把它吞下去。

忍不住又喝了兩口,把碗推到ど兒跟前說︰

「從來沒喝過這麼苦的紅糖水,咱娘黑燈瞎火的敢情是拿錯了。」

ど兒就著燭光看水的樣子顏色就是紅糖水的樣子啊,為什麼他們兩個都說苦呢,也好奇的端起碗來抿了一小口。

「明明是甜的,你們兩個人騙人。」他道。

「哪里甜了,明明是苦的,你舌頭壞掉了嗎?我們兩個人嘗得都是苦的,你怎麼會喝到是甜的呢。」石子兒說了這麼一句也不再理他。背對著ど兒轉到司徒媗這邊說話聊天。

ど兒小孩子哪懂他們的小心思,心里正自納悶怎麼回事呢,自己的舌頭真壞了嗎?如果這舌頭以後嘗什麼東西都是甜的,那這壞法還挺不錯。

「你要不要喝嗎,要喝快點喝,喝完後我好把碗收了,把燈滅了。不喝的話,我把它潑院子里後再把碗收了把燈滅了。」石子兒催ど兒。

ど兒听說要把糖水給潑了,那可不行。這麼好喝的紅糖水,難得喝到,怎麼可能給潑到院子里呢。本來他還在小口小口慢慢品嘗,舍不得喝呢。石子兒一說這話,他雙手捧起粗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個底兒朝天。

「二哥,我喝完了,你把碗收了吧。」他對石子兒說。

要是擱在平時,起床收碗的肯定是司徒媗。不過今天石子兒是分外勤快,也不披外衣。麻利的從被窩里鑽出來收碗吹燈一氣合成。

「姐姐,我已經想好了,把阿花殺了給你補補身子吧。」ど兒還惦記著這件事。他揉著眼楮,有點困了。

「ど兒睡吧,姐姐的身子沒什麼大礙,明天就好了,用不著吃阿花來補的。阿花以後還有大用處,我們先留著它好嗎?」。司徒媗跟ど兒說。

「恩,那好吧,我听姐姐的。」話剛說完,翻了個身就進入夢鄉睡著了。

司徒媗真羨慕他,而她每次都在床上躺好久,翻來覆去想好多事情才能慢慢入睡。

「你今天往那衣襟布上到底寫的什麼東西啊?」石子兒早就想問了,現在才有機會問的出口。

「你想知道嗎?明天我寫給你看。」司徒媗道。

「你這不是明擺著欺負嗎,明知道我不認得字。」石子兒不快的說。

「不認識可以學啊,誰生下來就什麼都會來著。」司徒媗道。

「想學也要有人教才行,我們農家孩子哪有那個閑錢去進私塾啊,再說也不考狀元,學那些有什麼用。不當吃不當喝不當力氣使的。」石子兒道。

「誰說沒用處的,用處可大了,學了你就知道了。從明天開始,但凡有空閑的時間我就教你認字兒。」司徒媗道。

「真的嗎?」。石子兒一臉興奮的神情。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司徒媗還在滔滔不絕的時候,石子兒不知不覺的卻睡著了。

司徒媗胸口感覺滿滿的,這次破天荒的沒在炕上翻煎餅,也沉入夢鄉。

夜格外靜,月格外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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