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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負心之人

黃桓以為自己甩掉了自己出行時跟隨的那些人,就等于是擺月兌了一切的監控與束縛,等于是獲得了自由。

黃桓帶著錢司媗由南一路北上,車馬勞頓,最終身體不濟行至襄州府石溪鎮時,便安頓了下來。

一個是不知財米油鹽皆難得的皇室貴族,一個是從小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商門庶女。兩人那會兒在江州,幾天偷著盼著見一面時的感情是你儂我儂,巴不得一個人長到另一個人身上。

這時終于天天在一起了,反而生出一些大大小小數不盡的摩擦來。

當時錢司媗之所以要跟著黃桓私奔,一是自己在家里的日子不好過,遲早會被嫡母給賣了。二是她那個年齡正好是懷春少女,邂逅了這麼一個儒雅風流的公子哥,沒理由不動心。

深究一下,她也並非是黃桓的第一個女人。那一年初,黃桓已經行——過及冠禮。只等著那次從江州回京都後就可大婚,而且王妃的人選已經定下了,就是當今太尉李偃的嫡女。

黃桓生長在帝王家,從小多少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婢女,有幾個通房丫頭也算平常。只是他對那些個丫頭是司空見慣的,早就沒有了新鮮感。

他是皇子,在府里誰對他說話不是畢恭畢敬的。所以當遇到錢司媗這樣的女子時,首先是充滿了好奇,然後是對她的遭遇很是同情。加之兩人都有一顆向往自由的心,男的俊俏,女的美貌,墮入愛河實屬平常。

自古以來相戀容易,長期共處艱難。錢司媗當時只知自己托付了終身的這位王公子也是出身商門,受不了自己父親的妻妾成群、宅斗不斷才不想回家去。萬萬想不到與她私定終身的夫君是天潢貴冑。

黃桓一生擇膏粱衣錦繡,生活優渥。雖說是逃離途中,也帶著一名隨身的僕從。吃,要在當地最大的酒樓里用膳。睡,要在此處最好的客棧安歇。不下一個月,身上的盤纏已經所剩不多。

最後還是在錢司媗的勸說下,兩人在石溪縣租了個漁民院子居住了下來。

錢司媗為著兩人今後的生活是充滿了憧憬,在院中養了些雞鴨,栽種了些花草菜苗。只望夫妻二人同心協力共同過這平凡安寧的幸福生活。

其實黃桓的行蹤一直掌握在他母親何賢妃的手中,他身邊有多少個人暗中盯著,一日三趟的往上飛鴿傳書的稟報,他卻一丁點都不知曉。

何賢妃知道自己兒子的秉性,玩夠了終究還會回來的。直到知道了黃桓在襄州租下了個院子居住,她這才慌了神,難道自己兒子是認了真了。何賢妃大怒之下,提前下了殺害錢司媗的命令。要不是這個不知羞恥不守婦德女子的串掇,自己兒子何曾這樣叛逆過。

她一邊想令黃桓安然無恙心甘情願的回來,一邊又不願意傷了自己兒子的心。她知道,如果行動過于激烈的話會在黃桓心里埋下一顆怨恨的種子。

一個大雨滂沱的傍晚,黃桓身邊的那個僕從帶走了他所有的銀錢悄悄走了。不下幾天,兩人的生計就陷入了困難中。

接著他們租住的房屋忽然出現一些地痞流氓來騷擾,晚上也偷溜進來幾個賊把僅剩的米糧盜了去。錢司媗看著自己原本意氣奮發的夫君越發的精神頹廢,心里也很是難過。

錢司媗從小就經歷過了很多的磨難和排擠,她並不把眼前的這些困難當回事。她去給人家織補漁網,漿洗衣物,讓黃桓跟著人去打漁,只要勤勞些總也有出路。

可是黃桓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種欺凌,干過這種苦力活。在漁場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跑了回來,虧著錢司媗還給鄰居漁民大叔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黃桓倒是會寫字做畫,可讓他拋頭露面去街上出售自己的文筆,他是死活不肯的。就是去飯莊做跑堂的,他也嫌丟人。漸漸的,黃桓有了要回京都的念頭。

人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何況一下子從錦衣玉食到了布衣粗食捉襟見肘的生活。看著自己的妻子整日里手腳不停的忙,嬌女敕如花瓣的臉龐因為長期在漁場曬日頭的緣故變得粗糙皴紅。黃桓心里是幾分的愧疚幾分的埋怨幾分的後悔還有幾分的厭倦。

正是因為這許多的幾分相加起來,他決定了要結束這樣荒誕不經的生活。他要回京都,不管到京都後錢司媗的下場如何。總之就算讓她為奴為婢,也比這樣日夜操勞好的很。

這時候,錢司媗和黃桓當初那至死不渝的愛情早已經變了質。錢司媗依舊把他當作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盡管他是個如此沒有擔當不能負責的男人。可在她心中,他是她的夫君,她對他沒有半句的怨言。她只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兩人長相廝守過著平凡美滿的日子。

她想著,他畢竟從小生活在優越的環境中,一時半會他怎麼適應的過來。等到兩人有了孩子,他自然會承擔起一個男人,一個父親應該承擔起來的責任。

可他卻打著另一副心思,裝作不經意間問她對于三妻四妾的看法。她卻笑笑道,不管她怎麼看,別人的事情跟自己都沒有關系。他又問,如果有關系呢?她變了臉色,她說她厭惡那樣吵鬧爭斗不休的家庭環境。

他這才知道,如果把她帶到了京都卻不能娶她為妻,對于她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他忽然開始後悔起來,後悔自己怎麼惹了這麼一個性子倔 的女子。

他們是以天為媒,以地為證,撮土為香拜過天地。可是這樣結為夫婦,終究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的玩意,應該是不算數吧?婚姻大事要听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小事可草率而行的。他在心里為自己開月兌。

如今的他混想一通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情意綿綿的痴情男子,他覺得他的一生不能埋沒在這樣充滿魚腥臭味的土屋草牆中,他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最終他拋棄了她,在一天早晨借口自己要出去找活計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去了縣衙,亮出了自己的信物,說自己是當朝的三皇子。當然,他最後順利的離開也少不了暗中監視人的幫忙。要不然,縣太爺不一定識得皇子們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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