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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初入煙花地

競選花魁之事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場地競選也進行的如火如荼。終于在競選前十天,葛于馨贏得了本次花魁競選的地點,就是在育芳苑中。

同時裁紅點翠閣里的九位女子也在緊鑼密鼓的練習著,準備著一鳴驚人。只是這琴棋書畫各個才藝方面能通過教導熟習,交際手段只能自己領會了。

葛于馨怕裁紅點翠閣的眾位女子賽場上生怯砸了她的心血招牌,故此特意派人帶著她們去怡紅樓長長見識。

今日總算輪到了司徒媗出門,盡管身邊跟著幾個婆子,很是不自由。不過司徒媗被關在育芳苑三載,這次總算是重見天日。

抬頭看去,雖說是同一片天,不過頭上的這片藍天不再是四四方方的。頭頂有春燕飛過,司徒媗有了一絲自由的感覺。

育芳苑並沒有建立在京都的繁華地帶,而是在比較偏郊外的地方。一則是那里地方大且清靜,二來如果這麼大的地方是在京都市中的話,恐怕她買不起。盡管葛于馨做的買賣利潤甚是豐厚,不過也有一半的來源投入到了裁紅點翠閣中。

說是十年磨一劍有些夸張,不過也離事實差不多遠了。這次的花魁競選,正是她裁紅點翠閣一展絕技的好時候。

葛于馨始終不放心司徒媗,這個女子非同一般,說不定還存著逃走的心思。所以司徒媗這次出來比別的姑娘多了幾個身健體壯的婆子來。司徒媗偷眼仔細觀察,似乎其中的一個是有功夫在身的,所以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馬車很快就駛入了城中花柳巷的怡紅樓門前,不過不是正門是後門,為了不引人注意的緣故。

那院中的老鴇早已經早早的等在門口,看到育芳苑的人來了,熱情的給迎接了進去。

「今天來的是第九位姑娘了吧。」老鴇道。

「是的,我們裁紅點翠閣中最後的一位,也是最出色的一位。」司徒媗身邊的一個婆子跟老鴇道。

老鴇听了這話,不覺多瞧了司徒媗幾眼。不過司徒媗全身被衣料嚴嚴實實包裹著,不曾露出一丁點肌膚來,頭上還戴著紗帽,老鴇看了幾眼,也沒看出什麼來。她也懂這其中的門道,這九個姑娘是葛于馨手中的王牌,不到競選當天是從不輕易示人的。

司徒媗被老鴇領到怡紅樓最頂層的一個閣樓中,司徒媗本來不解其意。不過當她打開窗戶朝外望去的時候,這一下就明白了。

怡紅樓是整個花柳巷中最氣派的一個建築,也是最高的。從這頂層的閣樓窗中望去,整條巷的情景淨收眼底。別說是怡紅樓了,就是別家青樓姑娘的說話聲也隱隱約約傳了過來。

天色還大光,有幾家樓院就已經人滿為患,人聲鼎沸了,這要是到了晚上,那更是不得了了。可見在京都這個繁華的天子腳下,此等行當是多麼的興盛。

司徒媗耳旁響著樓下姑娘們嬌嗔蕩笑聲,眼中看著一個個身子故作姿態、千嬌百媚、扭扭捏捏的往那些進來的男子身上撲,她忽然覺得有些惡心想吐。

一股悲哀之感油然而發,想不到我會淪落到如此地步,以後要是注定待在這里討飯吃,那還不如到街頭做花子乞討。

就在她悲悲切切之際,一個特別的姑娘引得了她的主意。

那是怡紅院東側三樓里的一個姑娘,她房間的窗戶開著,這才令的司徒媗對她房間里的情景一覽而余。

那姑娘不像樓下的那些姑娘涂脂抹粉,衣著鮮艷。她的穿著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衣服樣式也極其簡單沒有多余的花樣圖案。

她此刻正在撫琴低吟,不過她的聲音和琴聲被院中喧囂聲所蓋過,司徒媗听不到她彈得是什麼曲子。

跟在司徒媗身邊的一個婆子,看到司徒媗在盯著那個姑娘看,便上前對她介紹道︰

「九姑娘,那對面的正是怡紅院的頭牌姐兒,花名叫芍藥的。」

「果然不負此名,于那些個庸脂俗粉不同。」司徒媗有心而發的道。她自己在心里也暗暗比較著,這女子容貌跟下面其他的女子相比那是天上仙女,不過跟裁紅點翠閣里的眾姐妹一比,也不過如此。

大概這花魁競選也摻有不少的水分。

「婆婆知道芍藥姑娘祖籍是哪里的嗎?怎麼會到這里來的?」司徒媗問道。

「話說這芍藥姑娘跟咱們裁紅點翠閣里眾位姑娘還是同鄉,據說她是罪臣之女,被賣到此地的。」那婆子答道。

「她也是江州人氏?」司徒媗有些詫異。

原本一個嬌貴的小姐卻淪落成煙花女子,這其中肯定有不少的心酸故事,司徒媗心道。

「九姑娘果然跟別個姑娘想法不同,別的姐妹到了這里先問的是芍藥姑娘怎麼才奪得花魁之冠的,九姑娘卻向老身打听芍藥姑娘的身世。」那婆子又道。

「奪得花魁之冠又如何,到頭來也是委身于這煙火之地。」司徒媗道。

那婆子听司徒媗這麼說,心生不悅,畢竟她們都是這煙花之地的人,外人小看還罷了,豈容這剛出茅廬的丫頭坯子從心里鄙視這里。

「九姑娘這話就錯了,咱們怡紅樓里多少姑娘可都是打都打不走的。在這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必在外面受苦挨餓強。」那婆子冷冷的道。

也許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人如果一但拋棄了尊嚴和信仰,那好吃好喝當然是頭等大事。

司徒媗想起幾年前自己跟石子兒曾經玩的一個游戲來,他們從山上抓了幾只蠍子來,把它們裝到瓦罐里去。那蠍子一往上爬,石子兒就用一個細木棍把它給打下去。幾次三番後,那些蠍子爬的次數漸漸減少了。

有次司徒媗和石子兒忘記了這回事,也沒給蠍子喂食。等過了幾天後他們才想了起來,司徒媗還跟石子兒說,那些蠍子早就跑光光了。

兩人走到院子角落里往里一看,只見里面只剩下一只吃的肥胖的蠍子和一些其他蠍子的殘肢碎體。

它們寧願自相殘殺來使得自己苟延殘喘活下去,也不願意再試著去反抗逃跑,這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情。

就像樓下的這些女子,如果現在真把她們放了出去,她們早已經失去的自主生活的能力。與其在外面餓死,當然會麻木不仁的過著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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