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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故人歸來

自從那次司徒媗大鬧了育芳苑,棉姑後來就再也沒有為難過她。並不是棉姑怕了司徒媗,而是育芳苑主人的命令。即使棉姑心中再怨恨,也不得不遵守。

司徒媗和眾女子在一起日夜練習技藝,琴棋書畫各個方面均是突飛猛進,沒過多久居然趕過了苦學多年的其他女子。

眾人皆納罕不已,棉姑更是私底下疑心她是坊間所傳的狐妖所化,就司徒媗雙手不治而愈的事情而言,這事就奇怪的很。不過也沒幾個人知道,棉姑也不敢隨處亂說。

至于司徒媗她對自己身上發生的奇遇,心里自有一番見解,源頭就在她睡夢中所到的那處書坊。

隨著各種技藝的增加,她逐漸發現夢中書坊中有字的書籍逐漸增多了。她雖然心中還是不甚明白,但是隱約覺得跟自己的身世有關。

她所說的身世並非是自己所附身軀體原主人的身世,而是司萱仙子的身世。想當初她死後魂魄在掌命司時,就听到有聲音說她失去了原來的靈性,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而夢中的那個女子也說她在逐漸蘇醒中,這蘇醒的可不就是她的靈性嗎?也許這些個東西是她本來就精通的,在育芳苑不過等于是溫故而知新了,故此技藝才會突飛猛進。

裁紅點翠閣里的眾女子也對她是佩服不已,姐妹們在一起偶生事端,也不過是拌嘴小鬧而已。

有事話多,無事略過。

春去夏至,秋末冬來。時光倏忽,不知不覺中司徒媗已經在育芳苑中的裁紅點翠閣待了三載有余。

正統三十五年,春回大地,萬物復蘇。

京都城中花紅柳綠,燕子回巢。閨閣里的女子都紛紛出來踏青賞春。

嚴華寺是京郊一座中等的寺廟,每到春季的時候寺里的香火尤其鼎盛。原因在于寺廟的後山有一片野果林,林中桃李爭妍,花香醉人。一股天然的山泉自山頂流將下去,形成一個桃花潭來。潭水清澈見底,偶見水底有魚蝦游過,水面有花瓣隨著水流打轉,白得是梨花,粉的是桃花。

這幾日,嚴華寺幾乎下了封山令,除了些豪門貴族里的大家閨秀、女眷外,常人難以進入。

那些大戶的閨閣女子一年到頭都出不去幾次,借由這個機會又可上香許願又可賞花踏青。

嚴華寺的後山一片鶯鶯燕燕,竟然是人比花嬌。

當朝丞相之嫡女王若瑧當然也不例外,她正同自己的貼身丫鬟伺琴流連在林中觀賞。若瑧是個喜靜的人,嫌人多喧鬧,便攜同伺琴徑直往林子深處幽靜之處走去。

林子深處自然是別有一番景致,兩人正蹲著摘取野地上不知名的小花。沒曾想忽然跳出幾個蒙面的漢子來,幾人二話不說就把主僕兩人給綁了擄了去。

可憐若瑧和伺琴被堵了口蒙了眼,叫喊不得。那幾個蒙面漢子扛著兩人從林中一條小道下了山,山下有兩輛馬車接應,看來是有備而來。

正當那伙蒙面人要把兩女子塞入馬車時,小道轉彎處傳來馬蹄車行聲。隊伍前有一面旗幟,金底黑字上寫著‘興盛鏢局’四個大字。

前面領頭的兩位男子身著勁裝、腰配利劍,一位騎著白蹄烏駿,臉孔清異俊秀,劍眉入鬢,星目生威,偏偏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跟他並騎而行的男子騎匹青騅驍,臉龐稜角分明,濃眉蠶頭雁尾,杏核大眼炯炯有神。雖然看起來比那位男子年齡稍小,不過自有一番陽剛氣質。

「前面那廝,做甚呢?」濃眉男子見狀怒喝道。

「子磐,別把他們嚇跑了,有道是見了面分一半兒,他們跑了,我們豈不是也撈不著一絲了。」劍眉男子故意笑道。

那幾個蒙面的漢子見對方人多,也不多加言語,把馬車和兩位女子扔下自行跑路了。

王若瑧心喜有得救的希望,不料又听到一個聲音說見一面分一半的,頓時唬的全身筋皮骨軟,掙扎的盡頭都熄了。心道難不成又來了一伙兒強盜?真後悔不該遠離了人群往林子深處去逛。

兩個騎馬的男子跳下馬,濃眉男子道︰

「蕭大哥,慎言,別把兩位姑娘給嚇壞了。」說著自己去給王若瑧和伺琴解了綁。

王若瑧手腳得了自由,忙把蒙眼的布給摘去,偷眼看著眼前的男子。

「姑娘莫怕,我等是京都興盛鏢局的,押鏢路過此地。姑娘是哪個府的,請告知,在下好送姑娘回家,免得再遭不測。」濃眉男子道。

王若瑧抬眼看到前面的隊伍,並有繡著興盛鏢局的旗幟,這才放寬了心。她略整了下衣衫,這才上前施禮道謝,接著眾人把她送回嚴華寺不提。

那劍眉男子正是蕭刈寒,濃眉男子便是石子兒。

由于上次司徒媗在冀州客棧的不辭而別,讓蕭刈寒很是擔心,怕她又被密宗的人所擄。為此蕭刈寒找遍了整個冀州府,也沒尋到司徒媗的蹤跡。

他又猜想著也許司徒媗又回石家村了,便又找上石家門去,然後才知道了石子兒也就是石子磐也在到處尋找司徒媗,司徒媗就此消失不見了。

蕭刈寒到了石家村沒找到司徒媗,反而把石子磐給帶了出來,正好子磐的大哥服徭役期滿回了家,正好也可以照顧二老。

至此以後石子磐和蕭刈寒成了結義兄弟,兩人性子不同,卻脾氣相投。他們借助嚴立興盛幫的力量在京都成立了興盛鏢局,一邊經營著,一邊繼續尋找著司徒媗。

而同時蕭刈寒也在暗中查探當年自己家的血案,只是京都中密宗幫眾發現的倒不少,可始終無法查出幕後宗主到底是誰?

「子磐,你是不是剛才看上那女子了,何曾見你待我如此溫柔細語了?」蕭刈寒騎在馬上打趣石子磐道。

「蕭哥哥,我以後也這樣跟你說話可好?」子磐故意捏著嗓子說話。

「哇!」蕭刈寒做嘔吐狀。

「你別惡心我了,本來今日趕這趟鏢還沒好好用飯呢,別介把膽汁都給吐出來了。」

「這趟生意來回也不過是半天的路程,是你非要拉上我親自押送的。」石子磐接著道。

「這般春意盎然,不騎馬踏春豈不是辜負了美景。」蕭刈寒搖頭晃腦的道。

「哦,敢情你是這般個想法啊!」石子磐又道。

「可不是嘛,本少俠雖說喜歡深夜出動做些劫富濟貧的買賣,這明面上的生意也得做做樣子不是?」蕭刈寒笑道。

其實他們這興盛鏢局也不過興盛幫的一個分舵,押運的事情平日有下面人專門打理的。

「不過話說回來,我想到剛才的事情,就膽戰心驚,如果是媗兒遭此不測,又沒人救助……」石子磐陷入了沉思。

蕭刈寒懂他心思,安慰道︰

「你放心,司徒姑娘不是個一般的人,她現在說不定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生活安逸無憂呢!」只是蕭刈寒這句話說出來臉自己都騙不了,他也想起了在冀州時破廟里的事情,如果自己不是及時趕到,司徒媗能順利月兌身嗎?

蕭刈寒低頭瞥了眼自己的右手,雖然事隔三年,那上面的疤痕逐漸在變淡,但他心里的疤痕卻始終存在。

他忘不了翠蓮死的那個夜晚,司徒媗像瘋了般。他從身後抱著控制住她,怕她想不開。她又喊又叫,指甲如利刃般抓把他右手抓的血淋淋。

忘不了她無力的靠在他懷里,埋怨他為什麼沒早些來。

忘不了她在燭光映襯下血紅的眼楮,她笑魘如花,出手如鬼似魅,把三個歹人折磨的死去活來。

忘不了同福客棧中,她失魂落魄的呆坐著。

忘不了她對他充滿戒備之意,怕他拿她去跟密宗交換消息。

他沒贏得她的信任,這才使得她不顧外面的千難萬險不辭而別。

而這些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包括和自己情同兄弟的石子磐。如果子磐知道了他是為了密宗的緣故才故意接近司徒媗,子磐會怎麼想,還會如此的信任他嗎?

兩個人都不再言語,氣氛有些壓抑。

過了半晌,石子磐才道︰

「但願她已找到了親生父母罷!只是我們走了這麼多地方,尋找了這麼多年,竟然從沒听說過有姓司徒的。」

「司徒姑娘曾經跟我提起她的事情,說她盡失了記憶,不知姓名。她自稱姓司徒是源于她手上戴的一個碧玉鐲,只是那鐲子暗淡無光,實在沒什麼稀奇之處。」蕭刈寒道。

「怎麼會暗淡無光,那分明是一個在夜間會發出幽幽碧光的珍寶之物啊!」石子磐反駁,他年少時曾跟司徒媗睡在一個寢室。那鐲子司徒媗從來不曾摘掉過,盡管隔著幾層衣物,石子磐仍然能在夜里看到有碧光發出。

「我也不過略微瞥了一眼罷,或許是我看錯了。」蕭刈寒道,畢竟他跟司徒媗只相處幾日,哪里會像石子磐那樣了解她。

石子磐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說蕭刈寒居然還知道司徒媗姓氏的來歷,心里不免詫異。不過轉念一想,蕭刈寒怎麼也是救了司徒媗幾次的人,司徒媗告訴他這些也在情理之中吧。

由于今日遇到歹徒擄去女子的事情,兩人心里不免都有些擔心司徒媗,不知她現在在哪里,究竟是什麼處境。

興盛鏢局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進了京都。

卻不曾想剛才那幾個蒙面的漢子換了裝束也進了京都城,幾個漢子一進城就走進一間酒樓里。

「事情辦的如何了?」酒樓中一個伙計打扮的人湊近他們低聲問道。

「放心吧,挺順利!」其中一個漢子道。

那酒樓伙計滿意的笑了笑,立馬換了副樣子喊道︰

「幾位客官里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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