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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童言婚嫁

石子兒本是個半大的孩子,也不是有意佔司徒媗的便宜,只是有感而發。

他被司徒媗的話嗆了一頓後,覺得好沒趣。司徒媗也意識到自己把氣氛弄得太過僵硬了,又對石子兒笑笑說︰

「我跟你說笑呢,怎麼,被我嚇到了吧。」

「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讓你再嚇我,捉個蟲子放你脖子里去。」說完便從草叢里撅了根狗尾巴草來,在她臉頰旁那麼晃了一下。

司徒媗只覺得好似什麼東西爬了過來,嚇得一縮脖子,忙用手在脖子邊臉頰旁拍打。

石子兒看著她那樣哈哈大笑,司徒媗才知道上了當。追打著要揪他耳朵,邊追邊喊︰

「你這個爛石子兒快給我站住,敢戲弄我。」

司徒媗追到了他扯住他的袖子阻止他再跑,石子兒伸出手撓司徒媗的癢癢。司徒媗怕癢就松開了抓著他袖子的左手,石子兒掙月兌了又往前跑去。

沒跑兩步只听後面司徒媗「哎呦」了一聲,好像摔倒了。他回過頭去看,司徒媗蹲在地上半晌不出聲,敢情是崴了腳了。石子兒便走近要扶她起來,誰知道司徒媗猛的站起來抱住了他連同他的雙臂。

「我再讓你跑,又爛又碎的圓石子兒滾的還挺快,這下看你怎麼跑。」

「你以為這樣我就跑不得了嗎,太小看我了。」石子兒拖著司徒媗繼續往前跑了幾步,一個趔趄兩人跌倒在草叢里。

兩個人都跑累了,干脆躺了下來也不起來。

石子兒枕著胳膊望著滿天的星星和月亮,說道︰

「我如果像山鷹那樣會飛就好了,飛到月宮里跟嫦娥討杯仙水喝,說不定也能長生不老呢。」

「長生不老有什麼用,在這人世一天就多受一天的苦。」司徒媗道。

「你怎麼整天苦啊痛得說,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也是一種煎熬嗎?」。石子兒問。

「每個人都為了生存而努力,而且有時還得受一些人的欺辱。這不算是煎熬嗎?」。司徒媗道。

「如果人可以不吃不喝依然能活著就好了,至少不會為了明天的口糧而慌。」司徒媗又嘆氣道。

「不吃不喝也活著那不就是神仙了嗎,有句話叫什麼來著,不食人間煙火。想來做神仙定然比做人好。」石子兒向往的道。

「神仙和人一樣也分三六九等,小神仙就得服從大神仙,就像我們百姓就得服從那些個當官的。」司徒媗想起了在掌命司的情景,眾多仙子不敢反駁那個有著滄桑聲音仙子的話。

「看你說的,你又沒當過神仙,你怎麼知道,又胡說。」石子兒哼了一聲。

她其實想跟石子兒說她的確當過神仙的,不過忘記了當神仙時的情景而已。

做人就得食人間煙火,就得為了吃喝穿著而努力。沒飯吃時羨慕有飯吃的人,當有飯吃了又羨慕有飽飯吃的人,吃得了飽飯了又羨慕吃的好的人,吃的好了又要跟吃的更好的人攀比。

單單吃這一項就有無窮無盡的,何況還有穿衣,住屋,財富等等。就算一切都有了,依然不滿足,向往權利的開始膨脹。

雖然神仙不用愁吃穿用度,想必也有他們要發愁的東西,想必他們也有著不同的。

「石子兒你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司徒媗問石子兒。

「我的心願可多了,我想要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想要自由自在的不要爹娘每天管東管西的。」石子兒說。

「就這些?」司徒媗問。

是啊,石子兒還只是個孩子,孩子眼里的世界單純的很。

「再往遠點說,我想要我們家有座磚瓦房,刮風下雨的時候全家不要再受淋受吹。我想要我們家農作物年年都有個好收成,我想要……」

說到這里的時候,石子兒和司徒媗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天下惡人死光光。」

兩人撫掌大笑。

「石子兒你就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比如考個狀元當個官什麼的?」司徒媗問道。

「你開什麼玩笑,你見過從鄉間出去的大官嗎?我們大字都不識一籮筐。」這段時間一有空閑的間隙,司徒媗就教石子兒認字。石子兒也學會了幾個,所以才不說不識一字,而說大字不識一籮筐。

「慢慢學,總有那麼一天,就算把那字比作米粒大小,裝到籮筐里你也能盡識的。」司徒媗鼓勵他道。

「光問我了,說說你最大的心願是什麼?」石子兒問道。

「我最大的心願?」司徒媗陷入了沉思。

她最大的心願當然是上京都找到她的子女,然後向黃桓討要個說法。可現實呢,她現在這個樣子誰會相信她有對兒三歲左右的兒女,當今的三皇子是她孩兒的父親。這簡直太荒謬了。

一直以來,她總想著上京都尋骨肉,今天細想來事情難辦的很。

「你的心願得有多少啊,想這麼半天。」石子兒看她半天不說話,等的不耐煩了。

如果她選擇忘記前生,那如今的生活還不錯。她對石子兒說︰

「我最大的願望是年年都是豐收年,歲歲皆無苛捐稅。覽看天下無小人,壞人全都死光光。閑來坐看藍天碧水蒼松綠柳,忙時揮汗如雨家人齊心協力把莊稼收。春季看遍桃李芬芳,夏季觀賞荷塘月色,秋來菊下閑談小酌,冬季……」司徒媗還在想。

「冬季出門打打雪仗,這句我對的工整吧,雖然听不懂你前面咕噥著說些什麼。」石子兒道。

「敢情我這半天白說了啊?听不懂也不早說。」司徒媗怨。

「大概也清楚,就是你挺喜歡我們這兒的生活,不像別的人想到城里享受那里的榮華富貴。」

石子兒贊賞的道。

「喂,黃花菜,等我們再長大點,你給我當媳婦好嗎?」。石子兒道。

「小屁孩兒,說什麼呢你?」司徒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到時候,我們也學學那些個有錢人家。雇個花轎,也請個樂班子吹吹打打。咱家先是你的娘家,你先上花轎出了門,繞著咱村走一圈,熱鬧一會。然後再轉回來,再進咱家門,到時候咱家就由娘家變成你的婆家了。這事兒想想就稀奇的很,肯定轟動許多村莊。」

司徒媗從草地上坐起來,往石子兒頭上重重的打了一下,罵道︰

「讓你口無遮攔的拿我作消遣,我是你的姐姐。」

「且不說你比我小,我們也不是一個娘胎里爬出的啊。我們始終要作一家人,你再過了三年左右嫁了出去,我想想就無趣的緊。而我長大也不想娶個陌生女子做媳婦。」

石子兒這想法真有些孩子氣,就如同不懂事的小兒,兄妹常常玩在一塊。有天鄰人逗趣,說長大哥哥要娶別人進來,妹妹要嫁到遠處,很久不能回家。兄妹兩個便跑到他們娘的跟前訴說,哥哥說我可不想娶個陌生人作媳婦,妹妹說我為什麼要離開家離開你們去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兄妹兩人一想到有天會分開,或許從此天涯海角不能再見面,再也不能像如今這樣天天玩在一起,就受不了了。哥哥非要娶妹妹,妹妹非要嫁哥哥。

「石子兒啊,我們如今玩耍在一塊兒你舍不得我離去。以後你長大了,有了心愛的女子,你哪里還會記得我這個半路上冒出的姐姐。」司徒媗這句話沒說出來,石子兒現在還小他不會懂的。

而司徒媗對于愛情的所有美好的向往都已經幻滅在了黃桓身上,他收獲她全部的真心又毫不留情的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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