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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榕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杭玉清這貨討厭!

之前覬覦他家阿美不說,之後坑他佷女,現在居然還敢壞他好事!他明明看見阿美都點了頭的!杭玉清一來,生生那頭就擰一邊兒去,權當沒那回事了!

杭玉清身穿蔥綠色長直綴,外邊披了件灰色的狐狸皮披風,面有風霜之色,跟年畫女圭女圭一般漂亮的臉蛋凍的通紅,看起來竟十分討喜。

杭玉清被柴榕狠剜了一眼,杭玉清只當他還在氣他拉柴芳青下水,愣了一下,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師父,轉臉就奔貴妃去了。

柴榕那個氣啊,這貨眼里除了他家阿美,就沒旁人了是吧?

拿他當死人?

正待發作,便听杭玉清道︰

「師娘,大事不好了。」

貴妃習慣了杭玉清大驚小怪的,正待問是何事,便听外面的院門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比杭玉清方才那兩下子可狠多了,大冬天的隔著幾道門,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這就不是個好來頭,但凡有好事,不至于敲的這麼急又這麼響。

「師娘,你這事兒還挺多。」杭玉清嘀嘀咕咕。

貴妃白了他一眼,「我正要讓你師父給你送銀票去呢,你就來了。等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就給你。」

杭玉清一听眉開眼笑,「不急不急。」

眼下卻四處尋模,好像她能把銀票放明面上假的。貴妃好氣又好笑,正要說話便听柴榕沖著她噓了一聲,示意她禁聲。

然後便听他側耳听傾听屋外,越听他的眉頭皺的越緊。

「是官差。」

貴妃一驚,怎麼惹上官差?

總不會是……

「這麼快?」杭玉清夸張地捂嘴,好像受到的打擊比貴妃還大。

不過他這一聲尖叫倒是解了貴妃的惑,他似乎是知情人啊。

「師娘,師父……你快別瞪著我,我知道信兒第一時間就跑來通知你,我多在乎咱這師徒情份啊。」杭玉清那嘴,只要他知道什麼內幕,根本就不需要人問,自己就全倒出來了。

「快、說。」貴妃咬牙切齒,好歹佔上先機,待會兒也知道怎樣應對,偏杭玉清是個話嘮,十句里倒有七八句都是夾雜的廢話。

「是征兵的事。」

果然,杭玉清話音剛落,便听外面敲門聲起,錢大姐帶著差役已經進來了。

貴妃瞪了眼杭玉清,沒頭沒尾的,說的是個什麼?

杭玉清無辜地眨了眨眼,「這可怪不得我,他們來得太快了……」難道是他在福德樓吃了碗桂花粥耽擱了時間?不然,他們絕不可能有他坐著馬車來的快啊!

比他更困惑的,是進來的倆差役︰

「公、公子,你咋在這兒?」

一大早說要和同窗聚會,商量開春的那場科舉的是誰啊?

當然,比看見杭玉清更令他們驚訝的是看見一個英俊挺拔,玉樹臨風的柴榕。

這兩差役正是經歷過當初柴榕大鬧永安縣,打傷數名官名那一場事故之二,柴家大傻子也是那時揚的名。

可是親眼見著之後,還真如傳聞……人家好了。

這都不用多問,一看那風采氣度就與往日不同。

只不過他家公子可真是讓人一頓揍而揍服了,居然得著信兒第一時間就奔這兒來了,這徒弟是沒白收啊,親兒子又能怎樣?!

貴妃吩咐上茶,「不知二位差二大哥前來,所為何事?」

有了杭玉清這一層關系,差役就跟見了親人老爺是一樣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主要是他們不說,他家公子肯定也早都交底了,他們何苦枉作小人?

當下就把事情給原封不動給說了一遍。

原來卻是西邊戰事吃緊,接連敗了幾場,朝中幾番調動,無奈士兵老弱參差,戰斗力不強,兵非精兵,將無良將,哪怕連番調兵遣將到底敗多勝少。一時間朝廷就慌了,于是紛紛上書要求征兵。

皇帝幾番思量,于年前就一紙文書公告天下,只不過並沒有全國實行,九州選了靠近西邊戰場的四個州征兵,擴充軍隊,提高士兵素質。

大齊兵制是軍戶制,列入軍籍的人家世世代代出人當兵,民籍的則只納租調,並不用當兵。

這是大齊建國之初定下的政策,只不過古往今來早有先例,一旦大規模的戰事一起,事必要全國征兵。

按說柴老爺子曾上陣殺敵,做過先鋒,這樣的人家是要納入軍戶的。

但是柴老爺子本身是受信王牽累被罷官免職,而信王則是被太祖親自下的詔獄,罪名就是陰謀造反,柴老爺子的後來自然就不被允許歸入軍戶。是以柴家自柴老爺子以下都是民籍。

又因為柴老爺子受信王事件護體,征兵令下來柴家就沒人當回事,權當沒有這事。只不過,現在卻不知因為什麼又被提起,且是指名道姓。

「說我們逃兵役肯定是不對的,」貴妃這時不得不舊事重提。「我們老爺子曾是信王舊部,朝廷本就將我們家調入了民籍,我們便是想應征入伍,朝廷都是不允許的。」

「可是,」粗壯的差役牛飲喝了半壺的花茶也沒喝出是什麼花什麼味兒。「我家老爺親自去問的巡撫趙大人,趙大人可是替柴家說了話的他就是信王舊部,不是還做著朝廷的官兒嗎」

「可不是嘛,」因為是自家爹爹的下屬,杭玉清說話完全是隨心所欲的狀態。「給我爹氣的夠嗆,那趙巡撫根本就沒听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听柴家的人不讓當兵就怒了,指天指地一頓訓斥,把我爹給氣的胡子都要捋掉了。」

「結果就是,你們柴家被趙巡撫大筆一揮,歸入軍戶了。」

貴妃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此時也不禁目瞪口呆,全然失了儀態。

趙誠是個武夫,講的就是精忠報國,馬革裹尸,是把保衛邊疆看作了最崇高的事。柴老爺子出生入死,卻落個不被承認,趙誠估計是心有不忿,為故友鳴不平,結果

倒是陰差陽錯把柴家給坑了。

這可真是有心栽花開不開,無心插柳柳成了個大坑!

貴妃咬牙,「敢問差大哥,告我家夫君逃兵役的是哪個?」

「趙功成!」

不等兩差役回答,杭玉清就心急火燎地把謎底給揭開了。話說他好心跑這一次,也不能什麼都落個後著,讓別人把話都說完了,這他還叫什麼通風報信?還怎麼緩和與師娘這合作伙伴的親密關系呢?

萬一明年再把他這合伙人給踢出局!

「就是那個趙童生,往咱們店下瀉藥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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