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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長劍 尾聲 下

「你為什麼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逃跑呢?」

「這里是雙子女神化身所在的地方,我怎麼可能逃跑?更何況,讓我因為你們這些褻瀆神靈的妖魔面前退卻,那是痴人說夢!」

大主教的回答大義凜然但是蒂法卻保持著冰冷的神情將手里的劍刃往前推了推,大主教的腿開始哆嗦起來。

「你為什麼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逃跑呢?」蒂法又問了一遍。

「逃跑是沒有用的,我知道就算是跑也會被你們殺掉。你們的陰謀令人膽寒,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大主教猶豫著說出了實話,「留下來還有一線生機,我想要和你們談判。現在的聖城群龍無首,你們還需要一個人傳出來穩定局勢。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蒂法不置可否地盯著大主教。大主教道貌岸然的偽裝被揭破,他露出了討好的笑。

「雙子神教在民眾心里的地位很高,我上位的話,你們也會更方便吧。」大主教哈著腰說道,「你們見到我之後,听我說了這麼多,也沒有殺掉我。這證明我在你們心里還是有點用的。大家也不用打啞謎了,我們談談今後的合作如何?我才五十五歲,還能當權不短的時間……」

蒂法像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果然,這個教會還是消失了為好。」

「這不正是你變革計劃的一部分麼?」庫克大師笑著說道,「所謂教會,雖然保持了部分的安定。但是他們宣揚的不過是精神的麻藥。吃著這種麻藥的人,毫無血性,是不可能跟著我們一起走上革命的征程的。所以,這個教會是我們必須除掉的東西。」

「什麼?你們要毀掉教會?!」

大主教愣住了。他以為蒂法等人來是為了將他作為傀儡,但沒想到他們要將雙子女神的信仰摧毀。

「你們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麼?人類信仰雙子女神已經上千年,你不能這樣做!如果沒有雙子女神,那麼人人都被所掌控。——那是一切墮落的源頭。人會變得唯利是圖,變得邪惡而又野蠻。你們想象不到如果沒有了信仰的約束,人會變成什麼樣子!我看過那些史書,所以我知道那是多麼黑暗的年代……」

「好了好了,我們時間不多,就不多廢話了。」

蒂法將劍刃挪到了大主教的嘴邊,封住了他下面的話。

「你犯了兩個嚴重的錯誤。第一個就是——」蒂法冷笑著說道,「人人都唯利是圖,這又有什麼不好?」

「你……」

「信仰你們雙子女神的人,會認為殺人,做壞事,或者是貪小便宜是神所不允許的。你們用神來制約人們的行為,這種方式已經延續了千年。」蒂法說道,「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其他的方式?那就是一個人人都唯利是圖,所有人都向著佔據世界上所有的財富,將競爭對手打倒。這是是錯的麼?我認為它並沒有錯,你們用神的名義壓抑人的反倒是不合理的。因為想要有更多錢,這些人種起田來會更加賣命,他們之間的競爭會更加激烈。整個社會會向前前進,這是一個積極的循環。人們在想要更多食物的時候會想辦法,會發明創造,會提高工藝——而不是向著你們的神祈禱。」

「他們也會向著將鄰居殺掉。」

大主教冷哼了一聲,他在知道蒂法不打斷留存雙子教會的時候,就看開了。現在的他反倒顯得不卑不亢。

「當然會這樣,所以需要一種更加健全的法制措施和統治方式。」蒂法解釋道,「通過一系列規章制度定義人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用嚴密的監管方式迫使所有人的行為都收到控制,用嚴酷的刑罰來殺雞儆猴。保證了這三點,你們所為畏懼的不僅不會造成混亂,還會引領人們走向進步。」

「那不是人,那是奴隸!」大主教反駁道,「任何人之間沒有任何信任,人的價值需要用賺錢的數字來衡量,你們描繪的場景簡直比地獄還要可怕。受到這些制約的人們會聚集起來將屠刀駕到你身上的。就像是你現在用劍指著我一樣!」

「或許是這樣,但是那也是後來的事情了。如果他們覺得我的方法不好,當然可以來反抗我。只不過,現在是我在反抗你們。」蒂法聳了聳肩,「這樣就說到了你的第二個錯誤。我沒有殺你並不是覺得你有用,我只是想要問你幾句話。」

大主教的喉結上下起伏,他在糾結著。他在思考是不是要將教會的隱秘泄漏出來,究竟要泄露多少才能保住自己的命。這是個技術活,一下子說完就死定了,要是說的水分太多蒂法又會生氣。但是蒂法的問題卻令大主教意想不到。

「你的兒子,帕爾默,他曾經掠走過阿利克的女兒。阿利克就是那個老騎士。」蒂法仔細地問道,「後來阿利克的女兒被你們弄到哪里去了?」

「哈?」

「我問你,那個女孩後來去哪了?」

「我……我怎麼知道?」大主教茫然地說道,「為什麼你不直接問問帕爾默呢?」

「那個家伙很滑頭,早就跑了。」蒂法皺著眉頭說道,「在指揮士兵殺死阿利克之後,他就消失不見了。他雖然是你的兒子,而且作風不太好,但是我覺得他比你聰明多了。他清楚地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也知道我會殺他。他甚至還知道我殺他的時機︰在阿利克還活著的時候,他是重要的角色,我不會動他。但是當阿利克死了,他也離死不遠。所以他沒有貪戀權利,默默地消失了,我都沒能找到他。好了,現在回答我的問題。那個女孩去哪了?」

「應該是殺掉了。」大主教說道,「我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勸帕爾默殺掉她。那個女孩已經被玩得……總之如果阿利克見到活的女兒,他的怒火會再高上三倍。」

「嗯。」蒂法點了點頭,「然後呢?女孩的尸體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這種事情當然是帕爾默自己處理的。」大主教搖了搖頭說道,「埋在地里面了?放到某個房間里風干或者是綁上石頭沉到水里……天知道?」

「原來如此。」

蒂法點了點頭,然後手腕一抖,大主教的頭就滾了下來。大劍的劍刃只有劍尖沾上了一點血,硫娜小心翼翼地在泥水里面將劍尖洗干淨。地上的雨水漸漸泛紅,蒂法聳了聳肩。

「庫克,如果你要處理一具尸體,你會怎樣做?」

「我可不是這方面的行家,我覺得他說的方法都有可能。」庫克聳了聳肩膀說道,「為什麼你對那個小女孩如此好奇?」

「我只是在想……對于那個帕爾默來說,是不是有一種比將尸體沉在水里更簡單的方式呢?通過哪種方法處理過的尸體,會變成新的東西。它會失去原來的形體,甚至失去人類的身份。它們會進入透明的管子里,被可怕的生物所寄生,改造,融合——」蒂法將目光轉向了庫克,「你們生產妖魔的原料,也就是那些死人,都是從哪里來的呢?」

「開始的時候,是罪犯。」庫克說道,「但是後來實驗的規模加大了,場地,儀器,原料,一切都變得不夠用了。所以,我才找你策劃了那個事件。我們將妖魔放出一部分,襲擊附近的村莊。那些村莊的村民都被當成新的原料。可憐的赫蒂,她還被蒙在鼓里。她以為靠那點罪犯就可以制造出這麼多妖魔麼?」

「或許她隱隱察覺了,但是卻不願意承認。」

「或許是這樣。」庫克點了點頭,他的臉上舒展開來一個詭異的笑,「所以你覺得,帕爾默將阿利克的兒女也當成了制造妖魔的材料?那個跟著阿利克的妖魔,其實就是她女兒制成的?」

「我不確定。那個女孩從頭到尾都沒有保留阿利克女兒的樣子,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又很可能是阿利克的女兒。」蒂法嘆了口氣,「一切都只不過是個猜想,她或許還保留了一些屬于阿利克女兒的東西。所以她依賴阿利克,並且想要成為人類……」

「或許她不過是普通的妖魔,原料來源于附近的村莊,所以她開始也在附近的村莊徘徊。」庫克打斷了蒂法的童話一般的想象,「而那個老騎士的女兒,現在或許正泡在什麼地方的冰冷井水里面。身體已經被分解到不成人形。」

「庫克。」

「有什麼事?蒂法小姐?」

「你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蒂法看著不斷落下的雨點說道,「所有的妖魔都是通過你的儀器生成的,你應該有記錄吧。看到阿利克身邊那個不同尋常的妖魔,你一定查過日志才對。」

「沒錯,我的確查過日志。」庫克笑著說道,「需要我吧結果告訴你麼?」

「不用了。」蒂法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事情,還是留有懸念比較好。」

「明明問了我就能知道答案。」庫克聳了聳肩。

「你的話,我從來只能相信一半。所以我寧願去問帕爾默,去問這個惡心的主教,也不想問你。」蒂法冷冷地說道,「因為我覺得你比這個大主教還要惡心了,庫克大師。」

「那還真是感謝夸獎了,蒂法小姐。」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向著教會的深處走去。如果想要摧毀一座城市,只需要將他燒毀就可以了。若是要摧毀一種信仰,摧毀人們的一種生活方式,那就需要下更多的功夫。就算是拆掉了教堂,推到了雙子女神像,人們還可以重建。蒂法所需要的是更為徹底的動搖。為此,她準備了一些特別的小玩意。這些東西將會被偽裝成教會的典籍,然後被後人「偶然地」發現。蒂法已經安排好了劇本。一個富有正義感的實習修女在聖城保衛戰的時候被派去救治士兵,當她回來的時候無意之間竟然看到了教會試圖銷毀那些不可告人的東西。蒂法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些「不可告人的東西」放到教會之中。

蒂法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實際上教會的確是生產這些妖魔的參與者之一。在教會的深處的確有一個滿是血腥和哀嚎的實驗室。這幾百年來,教會對于妖魔和人類的活體研究從未停止。相對而言,庫克的實驗更加科學嚴謹,所產生的錯誤和失誤也較少。教會的所有實驗成果都是建立在無數非人道實驗的基礎之上的,他們害死的人要比庫克多得多。不過這些狡猾的祭祀是不會將自己的罪證暴露出來的。蒂法所偽造的只是確實存在過的東西,這算不上欺詐。

蒂法也並不介意將其他教會沒做過的事情栽到他們頭上。

蒂法進入了禮拜堂,然後收起了她的傘。高聳的牆壁和五顏六色的玻璃窗戶使得整個空間變得狹長,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然而,這陰雨令天空黯淡無光,禮拜堂反倒顯得陰森異常。兩個闖入者的腳步聲好像是那預示著雙子女神死亡的鐘聲一般,令人心神不寧。蒂法駐足,然後四下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這里有人來過了。」蒂法說道,「大雨會洗掉舊有的氣息,這里本應該只剩下泥土的味道……」

「竟然有人趕在我們前面?」庫克驚訝地說道。

「的確,我還隱隱約約聞到了討厭的氣味。有點像是妖氣,但是又不太一樣——是組織的人。」

蒂法和庫克繼續往前走著,他們穿過了雨水泛濫的中庭,來到了保存重要典籍的藏書庫。庫克感覺到這里有反動的痕跡,他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片對著地面仔細地看著。似乎覺得亮度不夠,庫克還抽出了一個小型的火把。蒂法沒有離他,她徑直走到了書架,開始翻看起來。

「已經不需要我們動手了。」蒂法靜止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憋著笑的表情,「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這一切都會想要燒掉這個教會。」

「看來組織的人比我們做的還要絕。」庫克搖了搖頭,「他們是怎麼知道你的行動計劃的?」

「他們要比你想象得更加狡猾。」蒂法搖了搖頭,「組織的探子發現我在聖城露面,所以就將硫娜派了過來。硫娜如果發現了這里的妖魔生產基地,一定會有所動作。硫娜會盡力阻止妖魔的生產,那麼就會和赫蒂產生沖突。硫娜打不過赫蒂,那麼我就必須要冒出頭來。但是這樣我們的研究就難以為繼。如果沒有發現,組織也不會損失什麼。」

「所以你搶先一步將讓我終止和教會的合作。」庫克點了點頭,「這樣我們就和教會沒有關系了,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教會。我們的實驗室雖然沒法繼續使用,但是實驗數據還在。壯士割腕,倒是好伎倆。」

「不僅僅是教會……」

蒂法搖了搖頭,她從書架上抽出了一份材料,放到了桌面上。蒂法縴細的手指就著火把微弱的光,依次指著材料上的名字。庫克的眼楮跟隨者蒂法的手指,然後停留在了其中一個名字上面。

「丘奇?」

「沒錯,就是和你一樣有名的那個人。」

「我可不想和他為伍。」庫克聳了聳肩膀,「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我沒法和這種人交流。不過他的想法也無法被常人所理解,在這方面我們還是挺相近的。」

「嗯哼?看來也是個討厭的。」蒂法抽回了手指,「不過他已經死了。不過他有什麼能耐,死人都無法為自己辯駁。商會和教會合作生產妖魔的信息會從小酒館里面流傳開來,商會將會一下子臭掉。教會的影響力巨大,聖城里面的一些人或許還想保住它。但是丘奇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為教會說話了。」

「這正是悲哀,丘奇的兒子又根本不理解他的父親想要干什麼。」庫克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好像要從中揉出一點不存在的眼淚,「他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個敗類,是剝削人民的蛀蟲。但是他不知道丘奇或許是整個聖城貴族之中最廉潔的認了。商會的流動資金他分文未動,周轉不靈的時候還要自己往里面貼錢。」

蒂法顯然對庫克的話毫無興趣,她覺得已經死掉的人無足輕重。她皺著眉頭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為什麼組織要這麼針對丘奇的商會?」

「你不知道麼?丘奇的商會已經斷了組織的財路。」庫克聳了聳肩說道,「其實我看來組織也很愚蠢,有著如此強大的生物技術,還擁有大劍這樣高效的戰斗機器,竟然只依靠收取討伐妖魔的賞金過活。如果我是他們的首領,我將會遏制住經濟的命脈……」

「說重點。」

蒂法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庫克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真是暴躁啊,蒂法小姐。總而言之,組織的主要經濟來源是妖魔討伐的賞金。組織小心地控制著大陸妖魔的分布和出現頻率,這樣當一個村子足夠富足的時候,妖魔就會出現。村子的宿老就會募集資金,然後等待大劍來討伐妖魔。大劍討伐完妖魔之後,村子就變窮了,他們將會繼續休養生息,這是一個循環。也就是說,村子里積攢下來的財富都被組織所奪走了。」

「听上去這不是很完美?」蒂法有些不解地問道,「這樣村子多出來的錢全都會落入組織的口袋。」

「那是建立在村子不變化的情況下。」庫克搖頭晃腦地說道,「試想另外一種情況︰當一個村子的人受到了妖魔的威脅,他們交付了妖魔討伐的錢,然後變窮了。這時候他們被另外一個缺少勞動力的村子所招募,變成新村民,在那里工作。他們逃離了那個妖魔肆虐的小村子,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大村子來。組織並不能因為某個村子變大了就增收討伐需要的費用,所以大村子會越來越大,小村子會越來越小。等到一個村子像是聖城這麼大的時候,那麼它就再也不需要組織了——它們自己就能對付妖魔。」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沒有出現像聖城一樣大的村子呢?」蒂法反駁道,「相反,在我的家鄉,南方的領地上。人們都是在小村落之中生活的。」

「原因就在于物資和產業結構。」庫克說道,「當村子變大的時候,人們就很難做到自給自足。他們會嘗試著交易,並且職業會開始分化。在小村子里,九成人都是農民,所以他們中的糧食不僅可以自己吃還可以釀酒。每個人不僅是農民,他們還是醫生,還是會計,還是木匠和鐵匠。但是大城市人很多,所以就會出現專門的鐵匠和木匠,這就是職業的分化。大概只有一半的人是農戶,他們的糧食需要合理的分配,運送。他們甚至需要從旁邊的小村落采買糧食。但是各地的糧價又不一樣,有能力生產更多糧食的農戶又不確定他的糧食是不是能夠賣到大城市去,總而言之,麻煩多多。這就是千百年來只有一個聖城的原因,人們的信仰創造了奇跡。」

「但是商會的出現讓買賣變得簡單起來?他們統一了各地糧食的物價,並且還提出了在播種時預定出產糧食的方案。」蒂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組織不喜歡商會,他們想要除掉商會。」

「沒錯,另外商會的形成還組織起來一個無視地域的情報網。」庫克解釋道,「商會可以通過這個情報網傳遞洪災,糧食的出產信息。他們同樣也可以傳遞各地出現妖魔的情況,提醒人們避難。如果有新人統計一下妖魔出現的規律,或許就不難發現組織在其中的小動作……」

「原來如此。」蒂法點了點頭,「那麼丘奇會長應該也是組織的人暗殺的?」

「不清楚,丘奇得罪的人很多,他的人頭和我的差不多值錢,哈哈哈。」庫克開了一個干癟的玩笑,然後自己一個人干巴巴地笑了起來,「但是丘奇事先也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將自己的兒子支出去參加了什麼騎士的任務。那個傻小子不知道丘奇的想法,屁顛屁顛地找那個愚蠢的老騎士行使爭議。要不然,布魯斯特會和丘奇一起死掉。」

「但是組織的人根本沒想要放過他。」蒂法指著文件上的一行念道,「商會的一部分固定資金作為妖魔培育的經費,目前下落不明。疑似丘奇私自調走,後因為丘奇意外死亡而遺失。」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些商會的成員一定會認為丘奇吞了這筆錢。丘奇死了,那麼丘奇的兒子一定知道些什麼。那可是他們的籌來的錢,這些商人會像打了雞血一樣地找。」庫克摩挲著手掌說道,「的確狠毒,重金之下,布魯斯特危險了。怎麼,你還要繼續和他的合作麼?說真的,我不覺得這個小子有什麼特別的。」

「我相信他會度過這個難關,在那之後,他會有真正的成長。」蒂法輕輕一笑,「畢竟,他是我的共犯。」

「我是搞不清楚你們之間微妙的關系,不過……」庫克聳了聳肩說道,「你手里的這封文件里似乎還夾著一些什麼。」

蒂法愣了一下,她只將注意力放在紙面上的內容里,卻留意這一點。蒂法小心翼翼地翻開了文件,在第二頁看到了一封漆黑的信封。蒂法臉色微微一變,打開了信封掃了一眼,然後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怎麼,組織還有心情和你開這種小玩笑?」庫克問道,「我沒看錯的話,這是一封黑函。但是你不是已經叛出組織了麼?」

「叛出了組織,但是我卻還是戰士。」蒂法將黑函小心翼翼地收好,「只要戰士沒有死,或者沒有覺醒,她一輩子都將會是戰士。」

「但你不是訓練生一結束就叛逃了麼?還會有人給你黑函。不會是你的那個小朋友吧。」庫克說道,「你的小朋友現在雖然可以和赫蒂正面較量,但實際上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

「這封黑函是發給我們這一期的所有戰士的,真沒想到組織還記得我,留給了我一份。發黑函的大劍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倒是有所耳聞。我會找個時間去拜會一下。」蒂法說道,「至于說硫娜——如果她真的堅持不住了,我就想辦法讓她覺醒好了。」

「你的小朋友一定不會同意覺醒的,她是個死腦筋的孩子,我看得出來。」庫克說道。

「那麼我就強迫她同意。」

蒂法的臉色漸冷,抽出了自己的大劍。蒂法的大劍在昏暗的光線下面竟然隱隱發出了金色的光,看上去就像是妖魔的瞳孔一般。那大劍在顫抖著,好像一頭野獸。蒂法用自己白皙而又縴細的手指輕輕撫模著劍刃,她的手指被劍刃所劃傷。吮吸著蒂法的鮮血,大劍鑄劍安靜下來。

「大劍是雙刃的,在給予被保護者安全的時候,我不會忘記讓他們看到冰冷的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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