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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長劍 三

「你在看哪里?」

妖魔們將硫娜的行為視作挑釁,它們俯體撲了過來,好像是一只展翅的山鷹在撲向一只小雞。硫娜就地一滾躲開了這猛烈的一擊,但是另外兩只妖魔卻包夾了過來,他們堵住了硫娜的去路。硫娜警覺地低伏著身體,尋找可以利用的空隙。妖魔張開的大嘴所吐出的惡臭都清晰可聞。

硫娜突然將身體一軟,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女一樣憑空摔倒在了地上。這一招是取自懶人劍法之中的「走在路上摔一跤」。但是現在的硫娜已經將這套劍法融會貫通,領悟精髓。這一招不僅僅是摔倒在地,硫娜在地上又是一個打滾,她包裹著金屬鎧甲的右腳像鞭子一樣抽打在了一只妖魔的臉上。這一腳速度又快,動作又流暢,好像真是個懶人在地上伸懶腰一般。妖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打蒙了。它嘴巴和眼楮之間裂開了一條可怕的傷口,紫色的血像是噴泉一樣地涌出。被擊倒的妖魔撞到了集市的商鋪,一時間無數竹籃的水果翻滾著落到了地上。好幾面牆壁也坍塌,民居也變成了廢墟。

「殺了她!」

妖魔憤怒地咆哮著,硫娜也並未忘記周圍的危險。她的身體顯示放松,然後猛然繃緊,好像彈簧一般肌肉帶起了巨大的動能讓硫娜身體從地上騰空而起。妖魔的指槍對準了硫娜,卻完全沒能把握到硫娜的影子。硫娜開始下落,她將渾身的重量壓到了自己的手肘上,然後狠狠地鑿在了一個妖魔的頭上。好像是用鐵錘將木頭楔子打入牆壁一般,硫娜的手肘深深地嵌入了妖魔的後頸。那個妖魔的金色的小眼楮暴突,嘴中也吐出了腥臭的粘液。硫娜甩了甩自己的有些發麻的手臂,突然發現自己被一陣陰影所籠罩。一只妖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模到了硫娜的身邊,他舉起手中尖銳的利爪對著硫娜就是一抓。硫娜晃動身體躲開了這一抓,耳側的金色頭發卻被抓掉了幾根。硫娜也打出了火氣,她瞪起了眼楮猛地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對著妖魔就是一記沖拳。這一記沖拳又刁鑽又凶猛,妖魔被正好搗在了心窩,不由地翻滾在地哇哇大叫。

硫娜看著在地上掙扎的妖魔,不由地出了一口氣。這場戰斗僅僅持續了不到兩分鐘,但是硫娜卻消耗了巨大的體力才掌握了佔據上的優勢。但硫娜很快又愣住了,因為她怎麼數地上躺著的妖魔都只有三個。但是明明應該有四個妖魔才對。想到這里,硫娜就覺得肩膀上一痛。

「去死吧!大劍!」

妖魔的利爪深深削在了硫娜的身上,濺起了一串血珠。硫娜被妖魔龐大的身體壓在地上,她覺得胸口氣悶就像要被重錘敲在心髒上一樣。妖魔金色的眼眸之中閃著憤怒和野蠻的冷光,它的臉上被滴著紫色的鮮血。妖魔一只手壓著硫娜的上身,然後舉起爪子準備將硫娜開腸破肚。硫娜咬著牙掙扎著,她將手中的大劍帶著布條舉起,擋住了妖魔的利爪。

「怎麼了?大劍。為什麼不用你的劍?」妖魔對著硫娜咆哮著,「你在做什麼,你在玩麼?為什麼要把你的劍用布條包起來,你真的是個大劍麼?」

「……不用你……多嘴!」

硫娜咬著牙,她肩膀上被劃開的傷口本來已經好轉,但是又因為用力而泵裂開來。她將包裹著布條的大劍用力撐起,對著妖魔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沫。

「我會將你斬殺的,這是,我的職責……」

「是麼?沒錯,你們大劍總是這樣。」妖魔的眼神一陣迷離,但是它隨即又被不用涌出怒火所淹沒,「是的,你們大劍,總是,這樣!殺戮,殺戮。不斷地殺戮,然後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為什麼我們非要死掉不可,沒有理由,我們就要被你屠戮。這完全不公平,為什麼?」

「因為你是妖魔。如果不殺了你,你會危害很多人類。」硫娜冷靜地說著。

「就因為我是妖魔,所以我要死?因為我會殺人,所以我就要死?那麼你也會殺妖魔,為什麼你不會死?」妖魔渾身的肌肉隆起,將硫娜死死地壓在地上,「你也不是人類,為什麼要為人類著想?我殺人是為了吃,如果不殺我就活不下去。你殺我們妖魔又是為了什麼?為了你自己那一點點虛榮?」

「那……不是虛榮,那是戰士的,信念。」

硫娜瞪著妖魔說著,她顫抖的雙臂穩穩地撐住了大劍,她的決心仍舊沒有改變。硫娜銀色的眼眸和妖魔金色的瞳孔正面踫撞著,空氣也也開始緊張地顫抖起來。

「你這樣的妖魔是不會懂的。雖然戰士不再是人類,但是戰士卻還有這人類的心。」

妖魔听了硫娜的話,竟然扭曲著嘴角露出來一個猙獰的笑容。它伸著脖子對著硫娜吐著唾沫,硫娜不斷地將妖魔的利齒推離開自己嬌女敕的脖頸。

「真是太可笑了,你們大劍,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你們是虛偽的合集,是無聊的造物。你不是要斬殺妖魔麼?那麼現在就來殺了我啊?用你丑陋的大劍,將我的頭顱切下來啊?」

「我……會斬殺你……」

「那,為什麼你的大劍上纏著這可笑的布條?」妖魔抓著大劍的爪子在硫娜的大劍上摩挲著,「怎麼?你在畏懼你的大劍麼?你不敢使用它麼?」

「不是的!」

「我明白你,我懂的。你是膽小鬼!」妖魔一邊笑著一邊將硫娜大劍上的布條撕碎,「你在害怕,你害怕你變得不像是人類。你害怕成為戰士,因為你覺得成為戰士就會變得更像是我們妖魔……」

「不!」

「你這個虛偽的家伙,快用你的大劍把我殺了啊!就像你殺死其他妖魔一樣!」

妖魔的爪子將包裹在大劍上的最後一塊布條揭開。終于,硫娜的大劍暴露在了雨後的空氣之中。亮銀色的劍刃散發著寒光,流線型的外形帶著殘酷的美感,就連大劍冰冷的溫度也獨具魅力——而這其中最讓人覺得驚嘆的就是劍柄附近那個泛著金色的劍印了。奇妙的幾何圖案好像在旋轉,在踫撞,在金色的光芒之中竟有著攝人心魄的效果。就連盛怒之中的妖魔也在一瞬間迷失了,但是它很快清醒了過來並且換上了困惑的目光。

那金光好像不完全是從劍柄上射出來的。妖魔的目光繼續下移,它看到被它所壓制的大劍的瞳孔變了顏色。不,不僅僅是瞳孔,它身下的生物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那長得扭曲無比的無關,丑陋的干癟皮膚,參差不齊的牙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個身材曼妙的少女,她有著百合一般清麗的美貌卻長著一雙毫無憐憫的金色眼眸。她正躺在地上,用伸長的粉紅舌頭****著自己臉上濺上的鮮血。

那是紅色和紫色相融合的的血。

妖魔感覺到了危險,但是那已經晚了。身下的少女突然爆發出了棕熊一般野蠻的力量,她帶著尖利的狂笑將妖魔的身體整個掀起。劇烈的疼痛讓妖魔也覺得一陣意識模糊,等他睜開眼楮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正頹然地躺倒在了地上。妖魔掙扎著看向了自己的同伴,它知道硫娜用手肘和拳頭造成的鈍傷無法真正的殺死妖魔。但是妖魔的頭卻被深深地掰下了下去。硫娜強迫妖魔低下頭,妖魔金色的眼楮也露出了畏懼的神色,它看到自己的雙腿被大劍連根斬斷,月復部也已經被生生剖開。

「怎麼?你覺得害怕了?」硫娜笑眯眯地說道,「這不是你們最喜歡的對人類干的事情麼?」

「你……你要……」

硫娜將手伸進了妖魔的月復腔之中,在妖魔的身體之中不斷地搗弄著。感受著自己體內的內髒被異物入侵,擺弄,妖魔被那惡心的不適感所擊倒了。它匍匐在地上顫抖著,甚至失去了掙扎的力氣。但是隨之而來的劇痛又讓它的身體劇烈地抽動起來。硫娜費勁地將手從妖魔弓起來的身體之中抽出,白皙的手臂瞬間染上了紫色的血液。硫娜將妖魔的內髒在空中拋來拋去,她臉上單純的笑容讓她看起來像個貪玩的小女孩。

就算是身體的一部分被掏去,頑強的生命力還是讓妖魔保持著意識。它在黑色的泥水之中扭動著身體,好像是在連接著地獄的淵藪之中沉淪。

「不可能,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大劍……」

妖魔看著硫娜,好像是在看著一個魔鬼。

「你不能這樣做,你……」

「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是在向我尋求公平麼?你不是覺得妖魔也有生存的權利麼?」硫娜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她張開金色的眸子看著妖魔,「那麼,你將人類的身體撕開,從中將他們的內髒塞到嘴里的時候,你有想過這些麼?說到底,你也不過是自己著想罷了。那麼,我現在將你對人類所做的事情對著你再做一遍,如何?」

硫娜在妖魔驚恐的眼神之中,將手中的內髒放到了嘴邊。若是忽略手上那一坨難以名狀的物體,她清秀可人的臉龐,從小嘴之中伸出的粉紅舌頭,就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妖冶感。硫娜舌忝了舌忝妖魔的內髒,然後伸出銀白色的牙齒在那上面輕輕地咬了一口,好像是在用嘴咬噬一串紫色的葡萄。硫娜的將妖魔的血肉在嘴中品味了一圈,然後皺著眉頭吐掉。

「難吃,難吃。本來好好的肉,因為妖氣的原因變得好惡心。」

「……哈……哈……」妖魔也松了一口氣,干巴巴地笑了起來,「什麼啊,差點就被嚇到了。吃妖魔的大劍,什麼的,根本聞所未聞嘛。看來不過是你心里的扭曲罷了,你一定是大劍之中的變態吧……」

「就是那樣也不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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