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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劍胚 一

自古妖魔侵入人類的世界,化作人形並以吞食人類的內髒為生,對妖魔束手無策的人類唯有求助于身背巨劍的女性戰士們。因為戰士們是由于體內混合了妖魔的血肉才得到超人的力量,所以人類同樣將她們視為異類,一方面依靠著她們斬殺妖魔,一方面畏懼並排斥著她們,並將她們稱為「Claymore(大劍)」。

大劍是裁決者,是戰士,但更是復仇者。她們揮著代表著怒火的裁決之劍,將妖魔斬殺。傳說之中,只要向大劍的組織——「史達夫」支付報酬,就可以申請妖魔討伐的任務。大劍會如約而至,將妖魔斬殺。這史達夫組織不僅僅負責為大劍安排任務,也負責訓練新的大劍。它的本部在這個大陸的東側,隱秘在群山峻嶺之間。整個組織依山而建,層層疊疊,具體位置只有大劍和史達夫的相關人員知道。環繞的史達夫組織的叢林之中,有各種各樣凶猛的野獸,被稱為是人類的禁區。

曾經有人想要探尋這個傳說之中的組織,他帶著奴僕向導和駿馬在山路上馳騁,再也沒有音信。只是多日後,向導一個人從深山之中回來,卻緘口不言。不論別人如何旁敲側擊,多方打听,都毫無結果。這個向導回來之後每天飲酒度日,再也不問世事。有好事者投其所好,配著向導喝了三個月的酒。終于在一次醉酒之後,向導斷斷續續說叢林之中有「可怕的怪物」,還有「野人」。等說到這里,向導立刻酒醒,站起來身來拔腿就走。幾天之後,人們多日不見向導,心里覺得奇怪。這一打听,就連之前和向導喝酒的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探尋史達夫組織了。

但是這動物不懂得人類之間的禁忌,更有高飛的鳥雀自由穿行。這一天山谷之中就飛著一只雨燕,它從雲層之間俯沖而下,快撞到樹林的時候由調整方向,在樹葉之間略過。小小的身影在山間穿梭,盤旋,好不快活。正當雨燕山坡的一片空地的時候,突然被一陣令人牙酸的刺響聲嚇了一跳。原來,在空地上有兩個少女正揮動著銀色的大劍相互戰斗。個頭稍微高一點的是一個留著烏黑中長卷發的少女,她手中拿著銀色的實心鐵劍,看起來卻舉重若輕。每一劍在空中揮動都顯得異常輕靈,招招式式顯得游刃有余,佔盡了上風。而和她對戰的另一個少女卻看起來有些保守,她戴著一頂有些破舊的草帽,留著黑色的及頸短發,比剛才的少女稍矮一點。她的劍看起來就沒有那麼花哨,到底是顯得穩扎穩打,中規中矩。兩個人都是縴細少女,看上去十二三歲的模樣。

佔上風的少女微微眯起來了眼楮,露出了獅子一般的凶光。她手中的劍也一下子加快了速度,力量也變大了。本來短發少女就有些應接不暇,現在就更是手忙腳亂。只見短發少女吃力地用手的劍架住一道橫批,不想那道橫批帶起來了一陣淡淡的劍風。短發少女被這劍風掃中,腳下不穩,連續往後退了幾步。中長發的少女有前跟了幾招,短發少女終于將手中的劍一扔,就地認輸。

「打不過,打不過,你太強了。」

短發少女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她摘下自己的草帽,用衣袖胡亂擦去了臉上的汗水,卻是露出了一張稚氣未月兌的臉龐。另外一個少女眉清目秀,身材玲瓏有致,搖曳的長發逸散出一股嫵媚的味道。她一抖手里的劍,那姿勢看上去優雅得體,清麗可人。雖然她贏得了勝利,不過長發少女倒也沒顯得有多高興。

「你又在放水了吧。」

「沒有啊。」

長發少女盯著短發少女看了一陣,嘆了口氣,然後坐了下來。她坐下來的姿態也相當曼妙,若是有男人在這里看著,怕是要瞪出眼珠子來。短發少女看著長發少女坐來,舒了一口氣,不想那長發少女忽地一揮手中的劍。那劍不偏不倚直直地砍向了短發少女的胸口。短發少女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而她的劍又不在手邊,只好伸出右手放在了胸前。長發少女這一劍掃來,卻被短發少女用三個手指頭掐住了劍尖。

「哼!」

長發少女見狀冷哼了一聲,手中繼續加力,那樣子是非要將對方捅死。那短發少女見自己留手的事情已經敗露,不由地吐了吐舌頭,手上也用了真力氣。那長發少女雙手執劍,卻被短發少女卡住了劍鋒。那亮銀色的長劍就像是被卡住七寸的蛇一樣,僵死在遠處。那長發少女咬牙切齒,一張俏臉憋得通紅,也沒能將劍往前推進半分。長發少女知道這是因為兩個人力量差距太大。她將訓練劍扔在地上,沉默不言。

這兩人正是蒂法和硫娜,她們來到大劍組織——史達夫已經快三年了。當時兩個人都有些月兌力,蒂法還嚴重月兌水,幸好得到了大劍組織史達夫的協力者的救助,兩個孩子這才緩了過來。後來協力者告訴她們,她們所生活的鎮子已經沒有幾個活人了。甚至在聖城主教手里的地圖上,這塊區域都已經變成了畫著陰影的無人區。兩個未成年的孩子無法在這片荒地上生活。大陸科技原始,交通不便,兩個人有沒有其他去處,也就只好加入了大劍組織。

當時協力者們對硫娜和蒂法許諾,加入組織就可能成為大劍,為父母報仇。硫娜本來想說自己和蒂法已經干掉了一個妖魔的事情,想要為自己的資歷增增彩,但是卻被蒂法拉住了。蒂法作為兩個人的代表和協力者交談。她說自己是領主的女兒,而硫娜是被領主收養的孤兒,和自己一起長大,是自己的女僕。現在領主一家,連帶著領民都被妖魔殺害。只有兩個人出去玩遇到了路過的大劍,這才抱住了一命。協力者點頭表示理解,而硫娜則在旁邊咋舌。她自己既不是蒂法的女僕,也不是孤兒,而且這里的領主齊默爾曼其實是被蒂法親手殺掉的。不過既然蒂法不讓她多說話,硫娜也樂得閉嘴不言。

她看得出來,蒂法不太相信這個大劍組織,硫娜覺得這是因為她本身對妖魔就沒有多大的仇恨。妖魔沒有殺掉她親近的人,妖魔在毀壞蒂法的容身之所之前,蒂法自己就先將其毀掉了。至于領地里死掉的那些人,作為貴族子女的蒂法或許都不認識這些人的臉,更別提什麼感情了。硫娜卻一直記著自己的父母。父親送給她的那頂草帽她現在也還帶著身邊。硫娜是真的想要成為大劍,去斬殺妖魔,阻止悲劇的再次發生。

就這樣,兩個孩子和另外幾百個和她們有著類似身世的小女孩成為了大劍的訓練生。這些小女孩有一部分是乞丐和孤兒,有一部分是被父母賣過來的,但是最多的還是被妖魔摧毀的村莊的幸存者。直到看到這麼多訓練生,硫娜和蒂法才真切地感受到妖魔有多麼可怕。硫娜和蒂法和另外二十幾個小女孩住在山洞中鑿開造的房子里。房子挺大,上面高高地看著兩個窗戶,算是通風口。里面住的所有孩子晚上都睡在地上,大通鋪。這些小女孩們大多咬著牙想要宰殺妖魔報仇,每天晚上做夢哭泣或者是大聲嚎叫的不計其數。再者有的孩子起得早,有的孩子起得晚。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總有沾著泥的腳從硫娜和蒂法的臉旁邊踩來踩去。晚上睡不好的要起床上廁所,早上有的孩子非要蹦幾下才能開始新一天——總而言之,這房子里總是響著各種各樣的聲音,讓人無法安寧。拜她們所賜,硫娜和蒂法的睡眠質量一直都不怎麼好。

山洞里的房子,靠牆壁的地方在夏天的時候要涼爽一些。所以一到夏天,孩子們就嘰里咕嚕地搖滾到牆邊去睡。當然,到了冬天冷的時候就反過來。大家又嘰里咕嚕地滾到了房子的中央,如此往復。這樣一來,不免又因為位置和別人打架的事情。那抓頭發挖眼楮掐脖子推下巴,有的蹬別人腿肚子,有的抓著別人的腳到處亂扯。期間的混亂,不足而論。好在正是開始訓練之後,這樣的事情倒是少了很多。

訓練生開始幾年很苦,每天都要做高強度的身體素質訓練,並且要吃有些組織特別提供給的營養劑。那些營養劑顏色看起來不怎麼樣,吃起更是讓人反胃。有些訓練生管這種綠油油的營養劑叫「蒼蠅屎」,並且堅決不吃它們。訓練生們雖然有個名義上的管理者,組織里也時常有一些受傷休養的大劍,但是她們管的也不嚴。所以這些挑剔食物的孩子倒也真的得償所願,不再吃那些營養劑了。不過很快,大家就見不到她們了。她們有的人因為受不了高強度的訓練,無法繼續成為訓練生。還有的人就直接在訓練之中休克了過去。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幾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訓練生人性胡來了,所有人都規規矩矩,連夜里起床上廁所的次數都變少了。

組織看到訓練生變成這樣,顯得非常滿意,就增加了一些精神鼓勵課程。這些課程大致上是講述戰士所要遵循的信條(斬殺妖魔,保護人類,嚴禁殺人),以及組織的一些規定。這里說的戰士指的就是「大劍」。「大劍」其實是民間對于妖魔斬殺者的一種俗稱。她們看到斬殺妖魔的戰士,一般都會將視線放在對方身後背著的巨大的劍上面。有些人也會用身體特征來形容戰士。戰士在融合完妖魔的血肉之後,身體會產生異變。不管是什麼發色和瞳色的人最後都會變成金發銀瞳,而且身體也會快速成長到成人的大小。有些戰士可能只有十二三歲,卻長著成人一般的身體。畏懼並且厭惡半妖的普通人類看見金發銀瞳的戰士,則會稱他們為「金發銀瞳的魔女」。組織對訓練生宣稱認真接受組織上的精神鼓勵課程可以提高訓練生的存活率。訓練生們听到這話,個個听得仔仔細細。

注︰換了個封面。我覺得新封面或許更加可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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