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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書包與出租車

遵從春日命令的我慌忙退場,接著再到社團教室告訴長門,今天我跟春日都不去參加社團活動,還交代她要是朝比奈跟古泉下了課有過來,再將這消息告訴他們。因為不知道這個沉默的超生命體會搞出什麼狀況,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在社團教室里剩下的傳單背面,用麥克筆寫上「SOS團今天休會︰春日」,然後用圖釘釘在門上。

撇開古泉不談,這麼一來朝比奈就能省下換女侍服的時間了。

拜這些事情所賜,還沒吃東西的我,竟然在此時听到第五節上課的鐘響,一直到下課的空檔時間才吃到飯。

若說我從沒做過跟女孩子肩並肩一起放學的這種宛如偶像劇般的夢,絕對是騙人的。雖然這個夢想現在正在實現中,但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剛才說了什麼?」

走在我左邊,邁著大步,手里拿著便條紙的春日問道。我自動把她的話轉化為「你有什麼不滿嗎?」。

「不,沒有。」

我們走下坡道,沿著私鐵的鐵軌走著。再往前一點就是光陽園車站了。

心想就快到長門住的公寓了,沒想到春日果真朝那個方向走,然後在一棟熟悉的全新出售公寓前停了下來。

「朝倉好像住在這里的505室。」

她是在說,現在沒人的話,我們就到505里面搜查一番。

「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

她是在說,怎麼,你不敢去麼?

「不,沒什麼。對了,你準備怎麼進去?你看,連玄關的大門也上鎖了。」

我指著對講機旁的數字鎖說︰

「這是要輸入數字才能開門的門鎖,你知道號碼嗎?」。

「不知道,這種時候就要采用持久戰了。」

我的SH(春日)語解讀器終于壞掉了,你是打算等什麼啊?才這麼想,其實也沒等很久。因為有個像要出門買東西的大嬸從里頭開了門,狐疑地望了我們一下後就走掉了。春日就趁大門還沒關上前,用手擋著。

這方法不太聰明。

「快點過來!」

她是在說,你可別想逃!

我就這樣被強拉進玄關,然後恰好搭上停在一樓的電梯。搭電梯時沉默地望著樓層顯示是一種禮貌——

「那個朝倉啊……」

不過春日似乎不懂這種禮節。

「還有許多奇怪的地方。她之前好像也不是念市內的國中。」

這還用說。

「我稍微調查了一下,發現她是從外縣市的國中越區來念北高的。一定有問題!北高又不是什麼升學名校,只是一所普通的縣立高中而已。為何她要大費周章地來念這所學校?」

「不知道。」

「不過家離學校這麼近,而且還是住在分售型公寓,還不是租的。這里地點這麼好,房價一定很貴。難道她以前都從這里通車到外縣市的國中上課?」

「都跟你說不知道了。」

「看來,有必要調查朝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住在這里的。」

電梯到了五樓,我們先是沉默地望了505室的大門片刻。原本應該有的門牌如今已被抽掉,顯示這是間空房。春日輕扭了一下門把,但當然是打不開的。

春日雙手交叉在胸前,思考著該怎麼進入屋內調查,而我則在一旁強忍著呵欠。這根本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去找管理員吧!」

「我可不認為他會借鑰匙給我們。」

「不是的,我只是想問他朝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住在這里的。」

「算了,我們回家吧!知道那種事又能怎樣?」

「不行。」

我們搭電梯回到一樓,然後走向玄關旁的管理員室。乍看之下玻璃窗的對面並沒有人,不過按了牆上的電鈴後,便有一個滿頭白發的矮小老爺爺緩緩出現。在老爺爺還來不及說話前,春日已經霹靂啪啦講了一堆。

「我們是之前曾住在這里的朝倉硫娜的朋友。她突然搬家也沒留下新家地址,害我們無法聯絡她,能不能請問一下她搬到哪里去了?另外,還想請問您朝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住在這里的?」

當我驚嘆原來春日也會用這種正常的口吻說話時,似乎有點耳背的管理員則不停「什麼?」、「啊?」地應著。盡管如此,春日還是從老爺爺的口中得知,其實他也對朝倉一家突然搬家的事感到相當意外(根本就沒看到搬家公司來,但房子里的家具卻全都不見了,實在嚇死人了。),還有朝倉家在三年前搬進這里(我還記得那個臉蛋長得相當漂亮的小姑娘,還拿日式點心禮盒來送我呢!),以及他們家並沒有用貸款,而是一次就用現金付清(我想他們家應該非常有錢吧。)等等的事。哇塞!你可以去當偵探了。

老爺爺似乎也很開心能跟春日這種年輕女孩說話。

「對了,雖然我常看到那位漂亮的小姑娘,但卻不記得曾跟她父母打過招呼。」

「我記得那小姑娘好像名叫硫娜,是個氣質很好的女孩子。而且非常懂禮貌呢!」

「原想至少也要跟她說聲再見……實在太可惜了。對了,你也長得很可愛呢!」

喂!大爺,你的手再往哪里伸啊!

當老爺爺似乎要開始講同樣的事情時,春日便判定不可能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資訊,于是便對他禮貌地行了個禮說︰

「謝謝您的幫忙。」

然後催促我離去。其實根本不需春日催促,我已經準備跟在她身後離開公寓。

「小子,那位小姑娘以後一定會變成大美人的,可別讓她逃掉啊!」

老爺爺這句話根本是多余的。我擔心的是應該也听到了的春日,不知會有什麼可怕的反應,但她卻一語不發地繼續向前走,而我也識相地保持沉默。從玄關處走沒幾步路,恰好遇到手提便利商店塑膠袋,背著書包的長門。平常總是在社團教室待到放學時間的長門,會在這種時間出現在這里,想必表示她今天在我離開後,也馬上就離開了學校。

「哎呀,你該不會也住這里吧?好巧哦!」

皮膚白皙的長門點了點頭。拜托,這哪算巧。

「你有沒有听到一些什麼關于朝倉的事?」

她搖了搖頭。

「是喔。如果你听到了什麼有關朝倉的消息,記得告訴我喔。」

她點了點頭。

我看著裝了罐頭和菜肴的便利商店袋子,心想原來這家伙也會吃飯啊!

「你的眼鏡怎麼了?」

長門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只是沉默地望著我。我被她看得有些心慌,而春日則一副根本不認為她會回答的樣子,輕輕聳了一下肩膀,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我舉起手朝長門揮了揮表示道別。當我們兩個擦身而過時,長門突然用只有我才听得見的音量說道︰

「我看不見了。小心一點。」

這次又要小心什麼啊?正當我轉過頭要問時,長門已經走進公寓了。

我撓了撓頭。她在說些什麼啊?什麼看不見了?難道還是在延續之前高維空間和未來視麼?我看向春日,卻發現她像是在做賊一樣地要往長門身後追。

你在干什麼啊!

「太奇怪了吧!怎麼說也太奇怪了吧!長門硫娜和朝倉硫娜住在同一棟樓里面,房間卻差了兩層。然後朝倉硫娜突然轉學走了,但是長門硫娜卻說一點也不清楚!而且,那個眼鏡女沒了眼鏡我差點沒認出來!」

那個,眼鏡這部分的懷疑其實是多余的吧。

「總而言之,長門非常可疑!可疑!我說她非常可疑啦!」

那你直接問她不就好了?你把你覺得可疑的地方直接和她提出來,看她怎麼回答。

「既然是可疑的人,怎麼可能對我說實話啊!你腦子要放靈活一點啊!」

喂,你是腦子靈活過頭了吧。如果是長門的話,我覺得直接地問她就會得到直接的回答。不過長門一定不會把真是情況告訴春日的。總而言之,現在必須要讓春日冷靜下來,不能再給長門添麻煩了。

「所以說!既然長門不願意說出來,為什麼你非要去探听呢?你仔細想一想,一個是長門硫娜,一個是朝倉硫娜,兩個人還住在同一棟樓里面——這一定是有什麼非常復雜的家庭背景才對吧!然後其中一個硫娜突然轉學走了,這也一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麼突然的變故吧。既然長門這樣推諉,一定是不方便對外人講的事情,為什麼你就不能體諒一些別人呢?我們的社團是那種要拆散別人家庭,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社團麼?就算是你,也應該能夠分得清楚能做的事情和不能做的事情吧!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你是高中生,不要這樣任性好不好!」

春日停下了腳步。我本來以為她會生氣地使用關節技將我拽進去,或者破口大罵。但是她卻低頭站在原地,囁嚅著說了些什麼。

「你說什麼?」

「我說我知道了啊!!」

春日直接將她的書包甩到了我的頭上,然後轉身離開了長門和朝倉所在的大樓。一般來說,我們放學後的活動就是調查朝倉突然轉學的原因,現在是不是可以結束了?我想著現在是和春日分道揚鑣的最好機會,但是腳步卻還是跟上了她。大家听我說,我不是傻瓜,也不是受虐狂,但是現在她的包還在我的手上呢。你說什麼?你說可以直接把包還給她,或者明天上學之後再給她?不行啦,因為——

總覺得她最後那句話里面,好像帶著哭腔。

誒呀,是我的不對,我說的太過分了。再怎麼說春日也是個女孩子,被人那樣說還是會傷心的。但是,我絕對,沒有,收回我之前話的意思。基本上來說,春日一直在給周圍的人添麻煩。逼迫電腦俱樂部那些無害的宅男進貢電腦啊,在學校里散發奇怪傳單造成混亂啊,欺負朝比奈並且讓她換上兔女郎套裝和女僕裝啦,這些都是她干的壞事——簡直是罄竹難書啊!嘛,其實關于朝比奈的那部分也不是不可以饒恕。

最重要的是,自從她坐在我身後一來,我的高中生活簡直被弄得一團糟。先不說我為了谷口離開他的座位,請了他多少瓶烏龍茶——誒?好像這個部分應該算是朝倉的錯來著。總而言之,她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個麻煩。我在現在說清楚也好,所以我絕對不會收回我的話!

所以說,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個巧妙的角度將包還給她了。

我跟在沿著鐵軌走的春日背後兩三步的距離,漫無目的地走著。再這樣走下去,只會離家越來越遠。喂,到底要去哪里啊!

「沒要去哪里。」

她回答。很好,听聲音很平靜,沒有要哭的意思。

我望著春日的後腦杓說︰

「那我可以回家了嗎?」。

此時,她突然停下腳步,整個人有點要往前倒的樣子。接著,便用宛如長門般的白皙冰冷表情望向我。

「你曾不曾覺得自己其實是地球上一顆小小的螺絲釘?」

她不等我反應,就繼續往下說。

「我就有這種體驗,永遠都忘不了。」

春日就站在沿著鐵路的線道,不,步道上開始說了起來。

「小學六年級時,我們全家曾一起去球場看棒球。雖然我對棒球沒什麼興趣,但入場後卻嚇了一跳,因為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球場對面的觀眾看起來就像米粒一樣小,而且不停蠢動著。當時我以為全日本的人都聚集到這個空間來了。于是,我問了我爸現場到底有多少人。我爸回答我因為觀眾爆滿,應該有五萬人吧!比賽結束後,通往車站的道路上全都擠滿了人。看到那付景象,讓我不由得愣住。眼前明明有這麼多的人,卻只是日本總人口的一小部份。因為曾在社會課時學過日本有一億多的人口,于是,回家後我用計算機算了一下,才發現五萬人不過是所有人口的二千分之一而已。那時,我又愣住了。原來我不過足球場上那麼多人中的其中之一,而球場上看起來那麼多的人,也不過佔總人口的兩千分之一罷了。在那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挺特別的人,不但與家人相處和樂,也覺得自己的班上聚集了全世界最有趣的人。」

「不過那一刻,我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那樣。我在班上體驗到的自認為世界上最快樂的事,其實在每一所學校都會發生。對日本全國的人民而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當我發現這件事時,突然覺得周圍的世界都褪了色。晚上刷牙睡覺、早上起床吃飯,這種事到處都看得到。一想到這是每個人都在過的普通生活,就覺得好無聊。我深信既然世界上人口這麼多,那其中一定也有過著毫不平凡、充滿趣味生活的人,但為何不是我呢?小學畢業前,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最後終于讓我想到了,一直等待有趣的事降臨是沒用的。因此,升上國中後,我決定改變自己。我要讓這個世界知道,我不是個只會等待的女生,而我也認為自己盡力了,但結果還是一樣。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升上高中,我還是相信生活能有一些變化。」

春日簡直就像辯論大會的參賽者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說完後又很後悔自己說出這件事似地,露出後侮的表情仰望著天。

電車在軌道上疾駛而過。拜那轟隆聲響之賜,我得以有時間思考此時是該繼續追問下去還是該引用些哲學論點來敷衍春日。我下意識地目送留下多普勒效應(注︰Doppler•shift,一種聲波效應)後離去的電車,然後說道︰

「是嗎?」。

我對只能這麼說的自己感到有些難過。春日輕按著被電車卷起的狂風吹亂的頭發說︰

「回去吧!」

說完後,她便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雖然從春日離去的那個方向回家比較快,但她的背影就像無言地在向我宣告「別跟來!」。所以我只能留在原地,目送春日離去,直到看不見人影為止。

不好,她的包還在我的手里。

我到底是在干嘛啊。

回到家後,發現古泉一樹在家門口等我。

「你好。」

他那仿佛見到老朋友似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虛偽。穿著制服背著書包,一副剛下課模樣的他,熱情地朝我揮著手。

「我想履行上次對你做的承諾,所以在這里等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早就回來!」

「听你的口氣。應該知道我剛剛去了哪里。」

古泉笑了一下。

「把涼宮同學的包給我吧。我勸你盡量不要把它放到你的家里過夜,要不然我們的特工還要小心翼翼地把它偷出來。你也不想在深夜被一些黑衣人入侵家中,然後他們悄無聲息地翻箱倒櫃之後又將物品恢復原樣。另外,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必須的,我會提醒他們不要翻你書桌下面的第二個抽屜。他們也對你的那些收藏毫無興趣。」

我只好將手里的書包遞給了他。

「不要擔心,我不會看涼宮同學的私人物品的。但是這個包里面有我們機關特別研制的定位器和一些其他的東西,這些對民間都是保密的。」

我狐疑地看著他。

之前也是,明明沒有和他說他就知道我收藏汽水瓶蓋的事情。總覺得在我的身邊充斥著他們機關的特工和間諜人員。我開始漸漸理解所謂的克格勃所帶來的恐怖了。一想到我每天的生活都在被監視和記錄,我就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

「那你打算之後怎麼辦?你們要怎麼把包給她?還是第二天由我來還給她?」

古泉聳了聳肩。

「直接放到她家就好了,她不會在意的。因為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呀,你們對她了解得還真的是很清楚呢。

「那是當然的。涼宮同學心情不好的時候,SH防御系統就會露出來很多怪獸。而且,我們國家最好的心理醫生和專家學者都在研究涼宮同學的想法呢。」

我的天啊,那還真是大場面呢。

古泉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了。

「總而言之,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

「和涼宮有關嗎?」。

「和涼宮同學有關。」

我打開自家大門把書包放在玄關,接著對正巧出現的妹妹說我會晚點回來後。便走回古泉身邊。

數分鐘後,我們坐上了車。

古泉在我家門口攔下了正巧經過的計程車後,現在這輛車正沿著國道往東邊開去。剛上車時古泉所講的地名,位于縣外的某個大都市,其實坐電車去會比較省錢,但反正付錢的人是他,所以無所謂。不過我想他用的也應該是公家的錢,反正最後都是要報銷的。

「對了,你剛剛說的承諾是指什麼?」

「你不是說如果我真的有超能力的話,就叫我拿出證據來嗎,現在剛好有這個機會,所以就想請你作陪羅!」

「有必要特地跑那麼遠嗎?」。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麼?SH防御系統攔截了大部分入侵地球的怪獸,但是總會有一些漏網之魚。現在我就要帶你去見一見那個漏網之魚,這樣更有說服力一點。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你是非戰斗人員,我們會保護你的。另外,這次的怪物經過我們的檢測,發現它也不是很強。」

「等等,你昨天說是去打工,其實……」

「沒錯,昨天附近一個縣里出現了怪獸,所以我過去解決了。」

「我說,難道你需要經常在日本到處跑來老去,來處理這些漏網之魚?」

古泉看了我一眼,然後聳了聳肩。

「大體上是這樣吧,不過我也應付不了整個日本,但是附近這兩三個縣都是我所負責的區域。有時候還真是要命啊,每天奔波都讓我疲憊不堪了,還要那樣子和怪物戰斗……」

那樣子?

「啊……沒什麼沒什麼……」

古泉突然露骨地擺了擺手。他這樣弄得我很好奇啊,到底是在和怎樣的怪獸做著怎樣的戰斗啊!

「總而言之,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了。你看,本來連街道都要完全塞滿的怪獸,現在我一個人竟然就可以負責這麼大的一片區域。這些都是涼宮同學的功勞。在你看來她或許是一個任性的小丫頭,完全長不大的小學生,沒有一點高中生的樣子——」

喂喂,我可沒有說得那麼過分!

「誒?是麼。傳給我的報告上大體上是這樣寫的。」古泉聳了聳肩,「總而言之,我要提醒你。就是那樣的涼宮同學,保護幾十億的地球人。她的SH防御系統在無時無刻地保護著你,保護你的父母,保護你的妹妹,保護你的同學。在三年前,她自願犧牲自己,拯救世界幾十億的生命。所以,就算是她再怎麼任性,我們也會包容她。」

古泉的眼楮藏在了他的劉海之下。他似乎是在瞪著我,但是又不怎麼像。總是言之,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超級冷酷,又有意無意地對我投射出了憤恨。

喂,你這麼喜歡春日,你自己去陪她玩啊!

「我不行的,他她需要的只是你。」

古泉像是在表演變臉似的,突然又露出了開朗的笑容。

「總而言之,你必須要理解SH防御系統對著整個地球來說有多麼重要。之後你也要理解涼宮同學的心情對于SH防御系統又會有怎樣的影響。最後你也要理解你自己的行為會怎麼樣傷害涼宮同學……」

我沒有前兩個因素那麼重要啦。而且為什麼是以我在傷害春日為前提的。

「你覺得你沒有傷害涼宮同學麼?」

拜托,我只是說了一些常識性的話。

「對于涼宮同學來說,沒有常識,不需要常識。涼宮同學是絕對的。」

默默念叨著這句話的古泉活像是那種邪惡宗教里面的下層祭祀一樣。難道已經出現了什麼SH邪教或者是SH應援會了?那種本來只是校園偶像的小組織,不知道為什麼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最後演變成在地鐵上跪拜祭祀的詭異情景。

所以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和春日剛剛鬧了一點小小的矛盾,出了一點小小的口角,好像已經有成千上萬的人隔著屏幕,透過傳真,把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各個國家的首腦頭上都纏著寫有春日名字的頭巾,手上還拿著小旗子,瞪大了眼楮看著高中女生將書包甩到高中男生的臉上,然後負氣地沿著鐵軌往前走。然後這些或者禿頂或是雙下巴的首腦群情激奮地在空中揮舞著拳頭,準備隨時將我口誅筆伐……

喂,還是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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