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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放學後的大姐姐

「大哥!我的四驅車呢!」

在快要放學的時候,荒木才重新出現在了教室之中。海斗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把荒木和他的四驅車忘得一干二淨了。據他說他在四驅車追逐戰之中倒在了路邊,然後被教導主任發現翹課了。那之後就一直在辦公室听教導主任講古,直到現在才放出來。

「那個是我抵押了祖上傳給我的玻璃球才買下來的四驅車啊!」荒木一臉悲痛地說道,「那個玻璃球里面還可以隱隱約約看到的爺爺的臉……」

那到底是一個多靈異的玻璃球啊。

「額,我想應該在舊校舍,你好好找一找吧。」海斗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荒木的肩膀,「另外,那個馬達被班長沒收了。」

「沒事,馬達不是那麼要緊,班長喜歡的話拿去就好了。」荒木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喜歡的話,四驅車和玻璃球也拿去好ˋ了。最後把我也拿去好了。」

「總覺得你這個家伙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啊。」

「說不定班長是喜歡四驅車的人,這樣就能有共同語言了!」荒木帶著白痴的表情跑出了教室,似乎繼續去尋找他的四驅車了。現在再去找,荒木首先被教導主任找到的概率比較大。于是海斗就帶著微笑目送荒木遠去。

海斗和荒木都沒有參加社團,平時都是早早背起書包回家的類型。不過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學校中的社團活動似乎全部取消了。所有的學生都整齊劃一地背起了書包匆匆忙忙地走出教室。等到海斗反應過來的時候,教室里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海斗困惑地來到了走廊,同樣沒有看見任何人。他小心翼翼地溜到了教職工辦公室,但是辦公室似乎已經鎖門了,老師們似乎也都下班回家了。就連校長辦公室的門口都貼著「校長外出旅游」的字樣。

詭異的清醒讓海斗大腦之中某一部分繃緊了,他打開了自己的智能手機,發現現在離靜校還有將近兩個小時左右。不想的預感在海斗心頭蔓延。

他將書包好好地提在手上,然後移動到校門。好像是理所當然地,校門的正門也已經關上了,連保安室里也空無一人。不過正門旁邊的側門似乎還能通過。但是海斗卻愣在了那里。

不知何時,學校的圍牆上被貼滿了奇奇怪怪的符紙。好像是神道教之中用來驅魔的符文,又像是古代中國茅山道士的道符。海斗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密麻麻的奇怪字母在符紙上整齊地排列著,讓人覺得嗓子上有些干澀。他好像在學校圖書館中的藏書里見過這種文字。在繪本上記載著一種叫做「加利胡斯金號角」的珍貴文物,這種金號角是從北歐出土的神秘儀式的器具,傳說歸于奧丁所有。在加利胡斯金號角上就寫著這種文字,因為荒木曾經一度覺得這個很帥,天天在海斗耳邊念叨,海斗也不由自主地記住了。

「哦?你竟然認識盧恩字母(Runes)……」

海斗猛地回頭,看見一個低著頭玩弄著手機的女性正站在他的身後。如果從聲音上判斷,似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姐姐,不過語氣上卻是一副老人的腔調。她下垂的劉海有些長,擋住了她的臉,海斗無法辨識得太過清楚。這名女性穿著奇怪的金色長袍,腳上瞪著尖頭鞋,看上去完全是cosplay的模樣。不過她手中的手機又現代感十足,似乎和她不太相搭。

「盧恩字母(Runes)……」海斗記了起來,這些似乎的確是盧恩字母,但是海斗又覺得微妙地有些不對。

「啊……你是覺得不像麼?的確,因為這些是真正的盧恩字母(Runes)。」女性解釋道,「這種神聖的文字,可預知未來。每一個字都擁有個別的力量,守護人類的靈魂。也可用于制作守護符,記錄魔法,及刻在石頭,木塊,貝瞉,或其它天然的素材上做成盧恩石。不過現在煉金術師都不會選擇這麼麻煩的做法,一般是寫在紙上然後貼出去。當然,這種文字的真品在細微之處上和一般流傳物有所差別,你會覺得奇怪也是理所當然。」

「你……」海斗意識到自己似乎不小心進入了一個高中生應該遠離的世界。

「誒呀,雖然說得這麼神乎其神,但是有時候還是會失效。你是這里的學生吧,本來你應該就這樣安然離校的,但是你卻沒能走。果然‘驅散閑人’的術式不太好用。」神秘的女性聳了聳肩,「這個時代的魔法師越來越難混了。世界變得一團亂遭,過去有用的法術現在還能不能使只是未知數。果然那個是禁忌吧,人類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這些連宇宙的規則都改變了。簡直是世界末日一樣。」

對方一直說著海斗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這只能徒增海斗的緊張感。

「你……打算對我做什麼?」

「別緊張,小弟弟。你只是無關的卷入者,並不是我需要找的人,我不想殺你。」女性思考了一下,微微咧開了嘴角,「這樣吧,如果你幫我一個忙的話,我就放你走。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一定不會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到處亂說的。」

「你說殺……」

「誒呀,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殺人啊。畢竟那很麻煩,我自己也不是戰斗型的啦。」

「……你需要我做什麼?」

海斗認為現在順著對方的意思來才是明智之舉。雖然平時海斗也會和荒木一起傻鬧,但是在關鍵時刻,他的腦子還是很清楚的。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在笑著,然是她絕對可以做到毫不猶豫地動手。

「你認識這個人麼?」女性輕輕抬起手,他的手中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個人臉的圖案,「你知道他在哪麼?我是找這個人有點事啦。雖然姑且將整個學校封鎖了起來,但是要一個人找這麼大的地方還是還是有點抗拒。你看,效率很重要吧。現在這是時代是個注重效率的時代啦。本來因為‘驅散閑人’的術式,以為這里的學生都走光了,你還在真是太好了。從你的領結來看,你們都是一年級生吧,說不定認識?總之幫我個小忙你就可以回家了。繼續去寫作業或者是和女孩子謳歌青春去吧,我還真是有點羨慕你們這個年紀——啊,你怎麼不說話?一定是覺得我嗦了吧,上了年紀的人都是這樣的啦……」

女性絮絮叨叨的話語並未傳達海斗的耳中,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女性手中浮現出的那張臉。

小眼楮,間距很大——不會錯的,這是荒木。

「我……有個問題問你。」海斗說道。

「哦?需要我先回答問題麼?這種強勢的小弟弟也不錯啊。你要問什麼?」女性似乎並沒有生氣。

「你是誰?」

「我叫姬瑪(Gemma)•彼得斯(Peters)。只是個普通的煉金術師罷了。不過這個年代的煉金術師也已經很少了,不能稱得上是普通吧。」

海斗嘆了一口氣。之前班長說這個世界有魔法師之類的,海斗還覺得這和自己很遙遠。那麼,這個煉金術師果然是來找荒木撿到的馬達的麼?

「你……你會殺了荒木麼?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可以不用殺,如果他配合的話。」姬瑪聳了聳肩,「但是為了保密起見還是殺了比較好。」

「……」

「誒呀,可愛的眉頭皺起來了……怎麼?他是你的朋友麼?還真是可憐啊,朋友就要死了。不過小弟弟你要想清楚,高中生之間的那種簡單的友誼值得你拼上自己的性命麼?你人生的路還有很長……誒呀,一不小心我又開始說教了。人上了年紀就是這樣。」

這種時候應該怎麼抉擇呢?如果是那個荒木的話,那個天生就毫無骨氣見風使舵順水推舟的牆頭草荒木的話,說不定會被姬瑪繞過一命吧。不對,荒木那樣的家伙怎麼都好,因為現在那個馬達根本不在荒木身上。班長把那個馬達沒收了。

那一切都交給班長不就好了?平時的時候班長總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不管是學習還是體育全部是萬能,而且還是和「那邊的人」。像海斗這樣的普通學生這個時候還是以保全性命為最高策略為好。

平時來說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的班長似乎很虛弱。那個萬能的班長竟然會被海斗在走廊之中簡單地撞到,然後下午的課也上不了,一直在醫務室里躺著。雖然醫務室的老師說身體沒有大礙,但是這是不是意味著班長出現了老師無法檢查出來的健康問題呢?海斗無法將這樣的班長丟下不管,畢竟將班長躺進醫務室的正是自己。

海斗沉默著將書包狠狠地拋向對方。

「誒……你做出了最壞的選擇了呢……」

姬瑪感嘆一般地伸出手操縱著手機,然後她從手機的屏幕之中掏出來了什麼東西。剛開始在手中的時候還顯得很小的物件,迎風見長,很快就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盾。書包打在盾牌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女性一揮手,盾牌就消失了。但是海斗並沒有留意這神奇的一幕,他利用這個空閑跑到了教學樓的門口了。

「真是個壞孩子……」

姬瑪再次從手機之中取出了一把手槍。漆黑的顏色和沉甸甸的重量無疑是真貨。姬瑪端著槍瞄準了一會兒,然後頹然地放下了手臂。

「誒呀,我還真是不擅長瞄準呢。」

從過程而言,姬瑪的頭一直低著,目光似乎也在盯著手機的屏幕,完全看不出有認真瞄準的感覺。

「不過這樣也好,跟著這個少年的話,就可以輕松地找到目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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