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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任務之後,訓練生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組織。短暫的休整之後,訓練生們獲得了劍印,成為了正式的大劍。這一屆最開始有將近二百人,現在活著的只有七個。硫娜所熟識的蒂法、多麗絲、尤多拉都活下來了。

只有賈思林死了。

對于賈思林的死亡,蒂法卻是最無法接受的那一個。平時和賈思林形影不離的杜達回去後神神叨叨了幾天,然後就恢復了正常。畢竟死的人已經太多了,在將要成為大劍之前死了的確有些遺憾,不過也僅此而已。正式戰士的死亡率也很高,大抵上也只是早死或者晚死的區別罷了。

蒂法卻因為賈思林的死而大受打擊。她倒不是覺得對方是為了就自己而死的,蒂法只是不相信賈思林這樣的人會死。雖然蒂法不喜歡對方,但是她還是認同賈思林的實力的。而賈思林強勢的性格和霸氣的作態讓蒂法潛&amp}.{}意識里認為她會死得更加轟轟烈烈一些。于是,硫娜開始對于自己一直堅信的「主角論」、「天生我才必有用論」產生了懷疑。心神動搖的蒂法被多麗絲抱在懷里撫慰了好半天才緩過來,具體的撫慰過程是怎樣的也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了。

硫娜沒有多關注蒂法的事情,她現在被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叔叔問東問西。

「這就是你的劍印了。」

硫娜看了看刻在劍上的痕跡,那是一條豎線再加上一個同心圓。圓的設計比較符合硫娜的審美,只是她不清楚這是不是組織有意為之。

「覺得好看麼?」

硫娜點點頭。

「啊,喜歡就好。」黑衣人笑嘻嘻地說,「你的制服上也會因這個符號。說起來你喜歡我們的制服麼?」

硫娜搖搖頭。

「其實很多大劍開始都不太喜歡制服的,不過後來用多了就覺得方便了。」

硫娜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們剛剛進行了一場艱難的戰斗啊。」黑衣人換了一個話題,「听說你們有很多人都在那場戰斗里死了。」

硫娜表情平淡,對于黑衣人的話毫無反應。既然是戰斗就要死人,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強調的。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不斷試圖找話題的黑衣人面對一個啞巴也覺得無計可施,最後他只好用比較直接的方式開口了。

「真是和傳聞里一樣難纏呢……好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黑衣人聳了聳肩,「本來預定是你的聯絡人的艾路米達已經被流放到偏遠地區工作了。這算是對他的懲罰,這次他做的太過火了。」

硫娜側了側頭,表示不解。她不解的地方有很多。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艾路米達就算是自己的聯絡人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艾路米達犯了什麼錯,更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

「上次引導你覺醒的事情也就算了,畢竟最後沒有出什麼**煩。但是後來私自將訓練生討伐妖魔的路徑散播出去,引起妖魔對于訓練生的圍攻就是大錯誤了。而且這次死了一個種子選手,上面對她的期望本來很高,是想讓她成為個位數的戰士的。」

直到現在,硫娜才明白這次是艾路米達搞的鬼。硫娜或許在劍術和音樂方面有天賦,但是心思很單純的她實在不太擅長陰謀詭計。硫娜心中的世界很單一,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同伴就是同伴。如果有可能,她是絕對不會把人往壞里想的。

在戰斗前夕,蒂法已經或多或少地看出了一些問題。妖魔們可以敢于襲擊大劍一定是知道了大劍的確切數目和行進路線,這一定是組織內部的人泄露出去的。作為天生的陰謀論堅持者,蒂法認為這是組織有意想要減少大劍的數量。所以蒂法對于組織的仇恨又多了一重。然而硫娜卻相信了黑衣人說的話,認為這一切是艾路米達的自作主張。

至于真相,或許只有艾路米達本人知道了。

「不要因為這件事情怨恨我們,我們是為了支持大劍戰斗才存在的。」黑衣人伸出了手,「我們的名字是路魯,今後我們就是伙伴了。」

硫娜茫然地握住了伸過來的手,她覺得面前這個人的眼楮很真誠。于是硫娜從衣兜里模出了一塊面包,遞給了對方。

「誒?這是要給我吃麼?」路魯有些被硫娜的舉動嚇到了。他從組織里收集到的硫娜的情報和硫娜本人有著相當的距離。情報之中寫著︰此人城府極深,深不可測。于是路魯看著面包伸過來,有些害怕了。這里面可能暗藏著什麼**之類的。

硫娜遺憾地搖了搖頭,收回了面包。硫娜很少講食物和他人分享,而真正接受了硫娜饋贈的也只有蒂法一個人而已。

「總而言之,要相信我們。我們對于優秀的戰士也是有特別的優待的。」路魯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硫娜的肩膀,硫娜對此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想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大家其實都是很喜歡的。」

漂亮?

平生第一次被異性夸獎的硫娜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然後臉上漸漸泛起了紅暈。

「誒?真是意外的純情呢。」路魯不由地輕佻地吹了一個口哨。

硫娜意識到自己被調1戲了,她面色不善地瞪著路魯。

「不要在意,開個玩笑嘛。不過說你漂亮也不是撒謊,你的雙馬尾和你精致的臉蛋很配的,不過就算再可愛也不會有人欣賞就是了。」路魯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試探起來,「怎麼?後悔當大劍了麼?」

硫娜搖了搖頭。

只有這件事情,她是不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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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戰斗之外,戰士的大部分行為都是很簡單的,離別也是一樣。朝夕相處的幾個訓練生聚在一起吃了最後一頓早餐,然後就背上各自的大劍,準備開始各自的戰斗。多麗絲兩只眼楮有些紅腫,似乎昨晚哭過。蒂法正挽住她的手臂,正低聲細語說這些什麼。

硫娜走過來時就看到了這樣的景象。昨晚硫娜沒有回宿舍,而是獨自在在山間的叢林之中坐了一晚。硫娜身上所散發的若有若無的獵食者的氣息讓叢林里的動物都不敢靠近。

在失去了歌唱的能力後,硫娜轉向了樂器。沃華老人交給了她關于笛子的一些技巧,于是硫娜就自己用大劍削了一把笛子,一個人吹了起來。硫娜一邊吹,思考著自身。昨天路魯說的話給了硫娜思考的契機,她覺得自己是時候明確一些事情了。比如自己月復部之中的妖魔血肉,再比如組織里所宣傳的戰士的準則。

遺憾的是,硫娜並不是一個擅長思考的人。整夜的思考帶給她的只是更多的困惑,現在看到多麗絲和硫娜這樣子,她的困惑又多了一些。她拿不準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上前說一些祝福的話。

蒂法看到硫娜走過來,尷尬地放開了多麗絲。對于多麗絲,蒂法的感情很復雜。但是對于硫娜,蒂法純粹地把她當做是朋友。

「這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了啊……」

硫娜默然點了點頭。

「所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麼?」

硫娜困惑地歪了歪頭,她不懂蒂法的這個問題。明明大家都是沒有休息日的戰士,今後的打算又有什麼意義。蒂法和硫娜相處了很長時間,從臉上的表情就看得出來對方的想法。

「看來你什麼都沒想。」蒂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有時候我很羨慕你,你是一個非常超月兌的人。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感覺了。當時一個人坐在車廂的一角,卻好像是坐在國王的王座上。」

硫娜無辜地眨了眨眼楮,她覺得自己也想了很多,只是不想明白罷了。而自己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國王。不過蒂法似乎沒有听從硫娜解釋的意思,她繼續說了下去。

「可是我沒有你那麼超月兌,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不知不覺地我已經有了很多羈絆。」蒂法有低沉的語氣說道,「多拉死了,阿娜斯塔死了,阿爾娃也死了。還有賈思林……」

硫娜沉默著,這些人她除了賈思林之外誰也不認識。

「她們死得都很蹊蹺,我認為應該有人為此負責。」

蒂法看著硫娜,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堅毅而果敢的眼神。硫娜覺得她已經決心要做一些大事了。

蒂法握住了硫娜的手。

「請你相信我,我們永遠都是同伴,我們是站在一邊的。無論發生什麼。」蒂法很嚴肅地說道,「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妖魔,甚至還有人類,乃至史達夫組織,或者其他的什麼。只有我們自己是可以相信的。」

硫娜覺得蒂法說的不對。對于戰士來說,妖魔只是任務。戰士的敵人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月復中的妖魔血肉。不過硫娜也沒有搖頭,她不想再離別的時候和蒂法吵起來。

「很多事情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你也不像多麗絲那樣盲目地相信我。」蒂法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硫娜的認可,語氣不由地帶著一些喜悅,「總之我們永遠不是敵人。」

就這樣,硫娜和蒂法分別了。硫娜分配到的排位是NO.42,其他人也就基本上在40名上下。每個戰士負責一塊很大的區域,戰士在自己的轄區內不斷游走,所以就算是鄰近區域的戰士也沒有相見的機會。

硫娜一邊接受著妖魔討伐的任務,一邊思考著蒂法最後說的話。但是她想了很長時間也沒能想明白。處于半走神狀態的硫娜比平時還要強上一些,她的離神暗合了「隨心所欲,旁若無人」的劍法致理。而她遇到的對手也很弱。妖魔還是妖魔,不過這些妖魔對于大劍完全沒有反抗之心,也沒有預先做好埋伏。硫娜平均用十劍就可以解決一個妖魔,倒是在戰斗時保護村民不受傷害還要麻煩一些。

硫娜將業余的時間都投在了笛子上面,她嘗試著吹奏沃華老人最後給她的譜子。雖然旋律和節奏已經掌握的不錯了,但是硫娜還是沒能找到里面蘊藏的感情。

硫娜平靜的戰士生活就這樣過了一個月,直到她听到了路魯帶給她的消息︰蒂法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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