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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會飛的豬還是豬?

蒂法在經過硫娜的「開心」教育之後,對于生活的態度明顯開始認真起來。在午後休息的時間之中,蒂法將硫娜帶到樹蔭處,對著硫娜說了一大通話。這些話混雜著很多奇怪的單詞,硫娜基本上都听不太懂。不過硫娜也沒有認真听講的意思,她抱著一塊黑面包小口地啃著,不為所動。對于硫娜來說,食物永遠是最重要的。

「所以說,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與教官斗,其樂亦無窮也。」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不過蒂法似乎也並不是光說這麼簡單。她帶著硫娜做蹲起,俯臥撐,仰臥起坐。這些運動方式都是硫娜聞所未聞的。蒂法解釋說,長跑的確是很不錯的訓練方法,但是效果太過單一。之後應該輔助起一定的上肢鍛煉和爆發性鍛煉,才能達到科學健身的效果。

「要訓練到身上每一塊肌肉,要注意平衡!」

雖然不懂得什麼是「科學健身」,但是硫娜還是信任著蒂法,跟著蒂法一塊做了。對于硫娜來說,一起吃過飯的人就是朋友了。不過很快蒂法就再次陷入了失落——不論是俯臥撐還是仰臥起坐,甚至是壓腿,蒂法沒有一項可以贏得過硫娜。

「被騙了啊!騙慘了啊!你這個家伙不是運動白痴來著麼?」蒂法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著輕松劈著橫叉的硫娜,「本來以為找了一個學渣,原來其實是個學裱麼!」

不過這並不能代表硫娜比蒂法強,只能說蒂法太弱了。一個嬌生慣養的貴族小姐怎麼能和打小就光著腳在田地里撿麥穗的農戶孩子比。除去底力不行,硫娜的意志力當然比蒂法強太多。所以**蒂法也不足為奇。

就這樣,蒂法和硫娜的健身活動就此展開。兩個人相比競爭之下——其實主要是蒂法努力想要超過硫娜,而硫娜根本沒有競爭的意思——她們的各項身體素質也在穩步提升。蒂法又將很多不同的運動項目分成了組,相互交替地做。並且讓硫娜在長跑的時候就規律地偷懶,以此堅持更長時間。總而言之,經過一個月堅持不懈的努力之後,兩個孩子終于提升了自己的體能,並且提高了自己的偷懶技巧,成功地挺過了篩人。

要是正常來講,一個月的訓練雖然不算短,但是也很難有月兌胎換骨的改變。但是加上組織悄悄混在訓練生食物之中的特殊營養液和激素,一切就不一樣了。每天周而復始的枯燥長跑訓練與其說是對于體能的鍛煉,倒不如說是讓食物之中的藥效化開的輔助活動。組織的特殊藥劑明顯加快了女孩們的成長,並且讓他們的身體耐性不斷加強,以至于能夠承受妖魔的血肉。

妖魔實際上應該算是一種擬生生物,他們可以將自己身上的任何細胞做形態和功能上的改變。在可以隨意變形的同時,也代表著妖魔的肌肉組織舍棄了一定的強度和韌性。雖然妖魔血肉可以提供極大的出力,但是本身卻承受不了那麼大的力量。這或許就是半妖的大劍比妖魔還要強的原因吧。

雖然說組織的人體改造技術極為成熟,但是也沒有達到百分之百控制變異的程度。既然有人接受了藥效,就有人抵抗了藥效。一些對藥效不適應的女孩沒能達到硫娜或者是蒂法那樣體能上的提高,她們甚至因為過敏反應等原因而變得更加虛弱。在測驗上,大概有二十幾個孩子掉隊了,教官從她們之中選出了十個,將她們帶走了。

沒有再回來。

「她們已經死了。」蒂法看著那些孩子被帶走,語氣里也帶著幾分傷感。

「你怎麼知道的?」

「她們不可能成為大劍了,而組織也不會放她們走,因為她們已經知道了組織的位置和很多秘密。她們的身體里還有組織的一些激素,所以組織一定會秘密處理她們。連尸體都出不去。」

「哦。」硫娜听懂了蒂法話里的一些詞,她明白今後再也看不到這些一起吃過飯的朋友了。

「有可能是放到森林里喂妖魔了。」蒂法猜想道。

「說不定切成塊混在我們的飯里面了。」硫娜也猜想道,「你不是說她們的身體里有藥麼?為了不浪費,所以可能用另一種形式給我們吃了。」

由于硫娜的猜想太過有理有據,蒂法臉色發青地吐了出來。

對于硫娜和蒂法來說,對于這些可憐人的討論也就到此為止了。一個月的時間並不足以訓練生之間產生什麼感情,大部分只是泛泛之交。不過另外一些人卻對此耿耿于懷。

「廢物!」

一個瘦弱的女孩被打翻在地,她的臉上還帶著一道鮮紅的手印。紅色的頭發像是稻草一樣在她腦袋上披著。女孩想要爬起來,卻被幾個訓練生拳打腳踢。女孩只好將身子所成一個團,蜷縮在地上。

「為什麼你這種家伙沒有被篩下去,明明都掉隊了不是麼?」

一個訓練生打得最狠,她用腳尖提著女孩的側月復和,那都是可以讓人疼得死去活來的地方。

「對,對不起……」

女孩早就因為突如其來的暴力而崩潰了,她一邊哽咽著一邊道歉。而她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里。當然,這里總會有好心人為她解釋清楚的。在幾個施暴的女孩後面,站著另外一個訓練生。這個訓練生看起來高挑一些,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好了,都住手。」

施暴的幾個訓練生立刻收手,順從地侍立在兩邊。之前打得最凶的那個訓練生依舊惡狠狠地地上的女孩。

「你好啊,多麗絲。你知道我是誰麼?」

多麗絲掙扎著探起頭,她的右眼已經被打腫了。在多麗絲模糊的視界里,她只能看到一雙腳。那腳上沒有沾染上絲毫塵土,這是由于賈思林剛才沒有參與對多麗絲的圍毆活動。

「我……我不知道……」

「我叫賈思林。」

賈思林對身後的訓練生們使了個眼色,訓練生門一擁而上,繼續開始踢打多麗絲。過了一會兒,賈思林輕輕地拍了拍手,訓練生又退回到了賈思林旁邊。

「你現在知道我叫什麼了麼?」

「賈……思林」多麗絲的身體一抽一抽的,她用虛弱的聲音吐出了賈思林的名字。

賈思林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只要用一點技巧,豬還是可以理解人的語言的。」

「我……我不是豬。」

「你是豬。」賈思林冷笑了起來,「明明沒能完成訓練目標,卻還敢苟延殘喘地當自己是訓練生麼?你不是訓練生,更不是人,只是頭豬罷了。」

「我不是豬……」

無時無刻不掛在賈思林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打她。」

冷酷的女王用毫無溫度的視線看著多麗絲在地上翻滾。她看著多麗絲的嘴角突出唾液和苦水,可破的膝蓋流出了紅色的血,被踢打的身體發出「噗噗」的沉悶聲音。賈思林默默地看著,直到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好了,打死了就不妙了。」

肆意地行使了暴力的訓練生們重新收齊了獠牙嗎,多麗絲躺在地上,喃喃自語。

「我不是豬……我不是豬……」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打麼?」賈思林重新蹲在了多麗絲旁邊。

「我……不知道……」

「我朋友的舍友被淘汰了。」賈思林拉指了指剛才打得最凶的訓練生,「但是豬卻沒有被淘汰,真是不是很奇怪?我覺得這很奇怪啊?難道一頭豬還覺得自己能成為大劍麼?人走了,豬留下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關節。所以今天我就來看看你,但是這樣一看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嘛。」

「一定是走關系了吧,要不然豬怎麼可能比人優秀呢?」旁邊的一個訓練生露出了嘲諷的笑。

「是不是用身體**了上面的教官?」

「怎麼可能啦,她這種身材又有誰會喜歡?」

「一定是會有啦,說不定那些整天罩在黑袍里的變1態就喜歡這頭豬這樣的。每天要把她放在手里揉上好幾遍呢。」

「可是再怎麼下作,這個年紀就出來作踐自己,那也太過了吧。」

「你懂什麼,反正豬覺得大劍有不能結婚,也就沒辦法做那種事呢。現在不玩玩,以後或許就沒機會了呢。」

周圍訓練生的冷嘲熱諷和肆意誹謗給多麗絲帶來了更大的傷害。她模糊的意識也感覺到有些困惑——為什麼我能留下來,我還有機會成為大劍麼?

多麗絲不知道她臉上迷茫而又無助的眼神激怒了另一個女孩。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裝什麼好人?你覺得自己很無辜麼?」失去了舍友的女孩面目猙獰,「就是你害死了艾斯特啊!她一個人來到這里,你知道她有多辛苦麼?她的父親當著她的面被妖魔殺掉了,母親抱著她在山里逃跑,最後流干了血死在了路上。要不是大劍順著血跡追過來,艾斯特也要死了。雖然她身世這麼慘,但是每天還在安慰我,讓我振作起來。為了完成訓練,你知道她有多努力嗎?那麼一個溫柔的人,就這樣被你害死了!我一直把她當做是姐姐的啊……」

說著說著,女孩哭了出來。雖然訓練生不知道被曬下去就代表著死,但是她們也本能地明白了,她們永遠也見不到那些同伴了。

多麗絲呆呆地看著施暴者的眼淚,吐出了幾個音節。

「你說了什麼了麼?」

「我說……我也……很努力啊……」多麗絲吃力地說道,「我已經……很努力了……我也覺得很辛苦啊……」

「哈?」訓練生的臉上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你只是頭豬而已,哪有什麼努力不努力的?」

「一頭豬要怎麼努力嘛?吃得肥肥的,然後幸福地讓人剁了吃肉麼?」

「錯了,是幸福地讓教官在手里揉來揉去!」

「哈哈哈哈哈~」

剛才還痛哭流涕的施暴者笑了起來,大家都笑了起來,只留下多麗絲一個人躺在地上。多麗絲直到現在才明白,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人來看。對于多麗絲來講,完全沒有「公平」一說。自己只是她們發泄壓力的玩具罷了。

這些人已經瘋了,為了不讓自己更加瘋狂,她們給自己制定了扭曲的價值觀。而吊車尾的多麗絲,就是這個扭曲的價值觀的犧牲品。

「就這樣讓我死了吧……」

多麗絲心中有了死志,她覺得有些可笑,自己沒能死在妖魔手中,卻被將來的大劍打得奄奄一息。這個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這場野蠻而又丑惡的鬧劇。

「你們在干什麼!」

蒂法帶著硫娜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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