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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對質

昌源公主當場就變了臉色,迅速低頭,待再次抬起頭來,已是滿臉淚痕,哪里還有先前那刁蠻跋扈的模樣?

林玦見狀,不由在心內冷笑。

這副樣子,是要吃定她了麼?

「這是怎麼回事?!」

昭陽帝一來,目光便落在躺在林玦懷里的因娘身上。

淡青色的衣裙,半垂的烏發,縴瘦的身形……他突然萌生起幻覺來,眼前氣息微弱的人,不是女官因娘,而是他心愛的仁興皇後。

不由眉頭緊鎖。

「父皇,您來的正好,兒臣剛到這兒,就被雲舒郡主給攔了下來,幾句話不和,就讓身邊的丫鬟對兒臣動手,兒臣不得已,才讓您派給兒臣的這些護衛們出手的……」

昌源公主特意加重了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好讓人知道她的護衛之所以能夠帶刀在宮中行走*,是因為皇帝的允許,並不算違例。

她的臉上淚痕未干,說話間,一副楚楚可憐狀。

昭陽帝听完,目光落在旁邊的林玦身上,隨即下移,再次定格在已經昏迷不醒的因娘身上,沉聲道,「先將她送到太醫院。你們幾個,都到養心殿來!」

說罷,便闊步離開。

南宮懿也尾隨他離去,臨走時,似乎有些放心不下,又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林玦一眼。

一場好好的游園盛會,中間卻鬧出了這麼一出。看著昭陽帝遠去的背影,眾人心思各異。卻毫不例外的沒有一人想要出來替林玦作證,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昌源公主的話顛倒黑白,可誰也不願意得罪這個受寵的公主。相對于救人,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而養心殿內,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父皇,您看,兒臣的手臂都淤青了……」

昌源公主繼續用撒嬌的語氣朝林玦身上潑髒水。

「是麼?」,昭陽帝端坐在御座之上,眼里無波。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看著滿臉委屈的昌源公主,道。「李德海,你去請御醫來……」

「父皇,這點小傷,就不用麻煩了。只不過……」。昌源公主見狀趕緊制止,手臂淤青什麼的,只不過是她隨口說說罷了,真要請御醫,那豈不是露陷?「只不過,兒臣覺得,雲舒郡主仗著自己的身份,如此的目中無人。兒臣、兒臣實在是……」

說到這里,她一時哽咽。眼淚又開始掉下來,仿佛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林玦全程沉默,只是站在一旁,冷淡的看著昌源公主的自導自演。想必昌源已經料定那些女眷們不會站出來指證,所以就更加肆無忌憚的胡說八道。

不過,想用「惡人先告狀」這種小把戲贏她,還是天真了些。

「雲舒,是這樣的麼?」

昭陽帝在听完昌源公主冗長的哭訴之後,終于將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林玦身上。

本來後宮之事,並不需要他插手,他也不願意插手,只是,今日正好被他撞了個正著,林二又是南宮懿未過門的妻子,而南宮懿就在他旁邊,這重重關系之下,他只好象征性的問幾句。

可還未等林玦回答,就有宮人來報,蕭太後到了。

隨後,又有宮人稟報,趙貴妃也來了。

一時之間,養心殿熱鬧起來。

「昌源,你受傷了麼?怎麼會這樣?」

趙貴妃一來,看到昌源公主滿臉淚痕的站在殿中,頓時心下一沉,滿臉緊張的開口。

她的聲音不大,表面上像是在詢問,而話里的意思,卻是在質問。

其實她並不算是個有心機的人,前頭有太後和皇帝在,她一個嬪妃,卻先開了口,輕一點算是不懂禮儀,若是往重的說,簡直是不把其他二人放在眼里。

昌源公主一听,哭聲變得更大,「母妃,兒臣沒事兒,只是……」說到這里,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竟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大殿之上,便只剩下她的哭聲。

看到愛女淚流不止,趙貴妃頓時心疼,便側頭看著立于一旁宮女,呵斥道,「到底是怎麼了?玉春,你來說!」

名叫「玉春」的宮女應聲出列,撲通一聲拜倒在大殿之上,只覺後背上冷汗涔涔。正欲開口,卻感受一道凌厲的眼刀從旁邊射來,下意識的微微側了頭,冷然發現昌源公主正在看著她,眼里滿是殺意。

「回娘娘,公主今日到新修的羽瑤池參觀,遇見雲舒郡主,幾句話不和,雲舒郡主便讓她那丫環動手……」

「什麼?!」

玉春的話還未說完,趙貴妃就當場炸了。

「雲舒郡主?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東西?!——」

竟敢對昌源公主動手,不要命了嗎?!

「趙貴妃,你還是先坐下來吧……」

一旁的蕭太後終于看不下去,掃了她一眼,自打剛才走進宮門起,這人就這樣杵在面前,大呼小叫的,儀態盡失,實在是令人厭煩。

被這麼一說,趙貴妃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走到昭陽帝右下方坐下,可剛一坐下,卻又側頭看向皇帝,語帶嬌氣的道,「皇上,昌源這回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您可要為她做主……」

邊說,邊惡狠狠的掃了一眼站在殿中的林玦。

隨即,不等昭陽帝開口,便伸手指著她,冷冷的道,「來人,將這個毆打公主的女犯拉下去,重打七十大板!——」

南宮懿當即冷了臉,眼神里瞬間冰霜一片。

可惜,只顧著發號施令的趙貴妃並沒有察覺,或者說,在自幼受寵,飛揚跋扈的趙貴妃看來,他只不過是一介臣子,生死還不是他們主子一句話的事情,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將南宮懿放在眼里。

「趙貴妃,事情還沒有結論,還是不要如此武斷的好。」

蕭太後淡淡開口。

其實對于林玦她一向都是喜愛的,只不過,如今皇帝太過于寵信南宮懿,地位甚至危及到了幾位皇子,再加上這些日子時有時無的傳言,讓她不得不提點心。心中一有想法,在對待林玦的態度上,便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趙貴妃輕蔑的瞥了一眼林玦,冷笑一聲,「昌源都哭成這樣了,這件事,還不夠明了的麼?!」

「那請問貴妃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坐在下首的南宮懿看著她,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

他的表情還算友善,可卻令趙貴妃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這……」

沒想到南宮懿會突然問這個,趙貴妃一時語塞,剛才來的及,她都來不及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而昌源也就只是哭,並沒有說清楚,除了那丫鬟,對了,不是有丫鬟說過嗎?!

想到這里,趙貴妃月兌口而出,「林二姑娘打了大業國的公主,你現在問發生了什麼事兒,這種問題,難道不應該去問那個打人的更合適嗎?!」

直接省去了「郡主」的稱呼,鄙夷之情可見一斑。

「貴妃娘娘口口聲聲的說我打了昌源公主,請問,我到底打了昌源公主哪里?」

林玦抬頭,冷冷的看著她。

雖然剛才宮女以宮中禮儀為由逼著她換下那套血跡斑斑的衣服,但昌源公主以為這樣就能消滅證據,也實在是太過于天真。

趙貴妃冷哼一聲,道,「你還有臉問?毆打皇室,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打七十大板,還真是便宜了你!」

林玦冷冷的看著她,大業的皇家,還真是奇葩層出不窮,如此無腦之人,到底是怎麼在後宮活下來的?

「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她笑了笑,目光直視趙貴妃,「娘娘是打算將我處死麼?不過,若是真要處死,那也得死個瞑目才行,我就想知道一下,昌源公主到底是被我傷到了哪里?林玦命是卑賤,但總不能因為昌源公主只是哭了一下,我就得去死吧?」

「你!你還敢嘴硬!」

趙貴妃沒想到林玦膽色如此過人,不僅毫無緊張之色,反而能找出破綻來反擊,不由怒從心起,「來人,給我掌嘴!——」

「慢著!」

南宮懿冷然道。

趙貴妃蹙眉,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怎麼?南宮將軍想英雄救美?只可惜,今天,將軍你恐怕當不成英雄!?」

听到這里,南宮懿淡然一笑,「娘娘想左了,既然公主受了重傷,微臣只不過是想請御醫進來醫治罷了……」

「母妃,你不要听這人胡說八道!」,一直以受害者自居的昌源公主見狀,突然有些慌起來,隨後她淚眼蒙蒙的看向昭陽帝,「父皇,兒臣受了委屈,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公主,到底是誰受了委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被你的護衛刺穿後背的因娘,如今還生死未卜的躺在太醫院里!」

林玦冷冷看著她,眉眼卻帶上一絲苦笑。

「那是她自己找死,這能怪誰?」

昌源公主昂著頭,眼里全是殺意。

「哦?那雲舒郡主今日若是被處死了?也是她找死,對吧?」

南宮懿繼續似笑非笑。

「我……!」

昌源公主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她再怎麼驕縱跋扈,也是個剛到豆蔻年華的少女,一般這種年紀的少女,對于夢中之人總是有著許多不切合實際的想法,而南宮懿,幾乎符合了她關于夢中人所有的幻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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