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別生氣了。這也是我自己不如凡熙，我自己是清楚的。」
沈輕語故作柔弱，討好姜雪的歡心。
「不如別人是小事，要是破壞到別人的家庭。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顧城洲看了看沈輕語。
「而且，有的人不要因為一個外表，就去判斷別人內心的好壞。」
顧城洲的這句話，是說給姜雪听的。
「相由心生，這不妨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姜雪一直覺得是這樣。
看那白桐，長得就是妖里妖氣的樣子，做出來的事也不是什麼正經事。
再看看沈凡熙，這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都是這麼一個狐媚子的模型刻出來的。
「這四個字，總不能認為全天下的人都是這樣。」顧子言開了口。
她說誰都好，唯獨不能把這句話說在沈凡熙的身上。
但是，他知道，姜雪說的就是沈凡熙。
這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姜雪的這種言論。
因為外表，就去決定自己的好壞。
在他看來這是很荒謬的事情，可是姜雪卻覺得這就是所謂的眼緣。
「你喜歡誰，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們管不了。但是你記住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顧家。」
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終于發了話。
剛才自己靜靜的听著姜雪的那些言論，他自己都覺得不符合一個成年人的思維。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顧家。」這句話尤其讓姜雪感覺自己被點醒一般。
「雪姨，爺爺說的對。你就不要為我說話了。」沈輕語識得大局，現在不能進，那就退讓好了。
以進為退，這不妨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可是…」姜雪看了看沈輕語，覺得自己太不好意思了。
「哎，是我們虧欠你太多了。」姜雪拉起沈輕語的手，覺得自己沒有臉面見人。
「雪姨，我沒關系。為了子言，多等幾年也沒關系。」沈輕語也是一臉情深的拉住了姜雪的手，對她說道。
「哎，我把你叫過來，也讓你看臉色太多了。」說著這話，姜雪的眼神似有似無的看了沈凡熙。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不都是一家人了。雪姨你還和我客氣什麼呢？」沈輕語笑著擺了擺手，意思是壓根不在意這件事。
看著她們兩個人在這里你儂我儂的樣子，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臉懵比，沒有明白這兩個人在說什麼。
「虧欠？」沈凡熙沒有听懂這句話的意思。
她該不會是听錯了？自己的婆婆從來都不對自己表示過任何的歉意，哪怕做錯事的是她自己也不。
她總是認為，是姜雪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決定了她這樣的性格。
誰知道，要不是今天在這里。她也不知道，竟然自己這麼不可一世的婆婆，也會說出自己覺得對不起別人的話來。
「呵，我在顧家這麼久了，也沒听婆婆覺得對我有什麼虧欠。」沈凡熙看著她們兩個人，覺得自己壓根不被放在眼里。
姜雪回過頭來，看了看沈凡熙。
沈凡熙也無所畏懼的看著姜雪，尤其是又想起來她惡毒的嘴臉，對自己說著傷人的話。
從來，她都是只會看到沈輕語為了顧子言多心酸。
怎麼不也回頭看看自己對顧家做了些什麼？
非但如此，還嘲諷自己。
「呵，你倒是有臉說了。輕語對我好，可比你好多了。」
姜雪承認，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只喜歡對自己好的人，但是她覺得這根本沒什麼錯的地方吧？
誰都會不由自主的去喜歡一個無條件對自己付出的人，這是天生的趨利避害決定的事情。
「你這麼討厭凡熙，該不會就是因為輕語對你好吧？」老爺子看了看姜雪。
听她剛才的語氣，就像是沈輕語對姜雪付出過什麼值錢的東西一樣。
要是說姜雪是喜歡沈輕語的努力，這樣的話，老爺子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愛恨都不是沒有理由的，如果說外表是一個因素，那肯定還有別的重要原因。
听到老爺子這麼問自己，姜雪的內心疙瘩了一下，不由自主想起來沈輕語送給自己那麼多的包包。
都怪自己剛才說漏了嘴，一下子把這些事給說了出來。這才讓老爺子覺得是自己佔了沈輕語的便宜。
「你該不會真的和她串通好了？」顧成洲看著姜雪閉著嘴巴，什麼話也不說出來。
看她的樣子，就是有心事的樣子。
「這」姜雪一瞬間啞口無言。
她不想撒謊否認，這樣的話不就是在沈輕語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害怕顧成洲的一面了嗎？
但是，如果不撒謊，那自己對于這件事就更不好解釋了。
「沒有，輕語從來都沒有給過我什麼好處。只是我自己覺得這個孩子很不錯而已。」姜雪不敢看著顧成洲的眼楮說話。
「沒有就最好了。」顧成洲看著姜雪唯唯諾諾的樣子，一看就是要撒謊的樣子。
姜雪又收起了想要幫沈輕語的心，退了一步，也不想跟這邊有太多牽扯，明哲保身然後才能掌握實權。
沈輕語當然是沒有注意這一系列的動作，她只覺得有點尷尬，可是她也把這些歸于沈凡熙這個女人在，自己的努力不被老爺子所看到，心里也沒有太在意。
雖然賄賂姜雪，是一個不怎麼好的事情。但是這也不妨是一件能體現她努力付出的事情。
一直都以為，自己偷偷模模的做的這些事，都沒有人知道。
「我沒有什麼好處能給雪姨的，你們都想多了。」沈輕語也出言撇清了這件事。
「我們也沒問你。」顧子言看了一眼沈輕語。
自己壓根沒和她說話，怎麼現在就這麼勤快的發言了起來。一看就是心懷鬼胎的樣子。
「我本來就沒有，說一下而已。」自己撒謊，當然要底氣十足一些，這樣才能表現出自己的氣勢。
但是她沒看到，沒感受到，也並不代表顧祁正和沈凡熙還有顧家別的人，沒有發現這些彎彎繞繞
「爺爺，你說我像是那種人嘛。」沈輕語看老爺子並不說話，以為老爺子是在同意自己的說法。
顧祁正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
他只是不想和這個孩子浪費太多口舌，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粗了。
沈凡熙也沒有更多的反應。
顧家總是認為，沈輕語是最好的，是最棒的。從來都不去考慮沈輕語的感受。
沈輕語這麼不懂事，也應該受到一點兒教訓不是嗎，不能總是心軟去幫她收拾爛攤子啊。
而且姜雪不喜歡自己，沈凡熙自己早就知道了，也沒什麼值得驚訝和傷心的，自己也不是為了她留在顧家的，所以就沒必要為了她改變自己。
「爺爺，我先走了。」沈輕語看得出，是顧家的的一切嫌棄她。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病房里的表現，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做作的表演在老爺子面前都是拙劣的，老爺子的眼楮那麼毒，總可以看出來破綻的。
「好好好，你來看望我，也讓你感覺累了。好好休息吧。」老爺子听到這句話，眼楮笑的咪在了一起。
沈輕語的心中戀戀不舍，她不想離開這里，也不想離開一個機會去接近顧子言。
雖然沈輕語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破綻，但是在這種威壓下，沈輕語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也不敢為自己解釋什麼，只好默默地忍受了這一切。
一直沉默的顧子言看著病房里的一切，心里有點兒恍惚，本來覺得還其樂融融的家庭其實實際上是這樣的嗎？
他是真的有點不舒服，為什麼自己之前沒有發現家里的不對勁，居然還一直這麼粗線條，所以現在發現家里的人居然都不是一條心的時候，心里才會有這麼大的反差吧！
「爺爺，你需要什麼就叫我，我幫你拿，我幫你買。」沈凡熙其實也感覺到了病房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所以只好出口說話，想要調節一下這有點奇怪的病房里的氣氛。
听了沈凡熙撒嬌般的話，老爺子的表情總算是緩和了一些，他和藹地看著沈凡熙，點了點頭，回答道︰「好，我知道你這孩子孝順，有什麼我會叫你的。」
這一席話就讓病房里其他的人有點下不來台了，特別是沈輕語。
沈凡熙一開口就被說孝順，至少自己做的那些一點兒反應和夸獎都沒有。
姜雪的表情有點不平靜，不過顧城洲倒是不在意她會愚蠢到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他知道，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當然，姜雪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就算再不服氣，也不敢說出來，畢竟只要老爺子在，顧家真正做主的都是他。
姜雪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得罪老爺子，小輩們不知道，但是她是非常清楚的，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和現在的差別非常大，絕對不是這麼和藹的人。
果決，狠厲，這些詞都是當年商圈里對老爺子最準確的評價，絕對沒有半點夸張的成分，姜雪清楚，雖然老爺子現在大多數時間都是溫和的，但是絕對不代表他的脾氣已經沒有了。
「爺爺，你也可以叫我呀，我也可以做的喲！」感覺到老爺子的情緒變好了一點，沈輕語也不想讓沈凡熙一個人出風頭，還是不知輕重地開口了。
姜雪看著沈輕語這看不清形勢的開口說話，心里也有點無奈，這個姑娘怎麼看不出來這麼傻呢，不會察言觀色，老爺子這明顯就是給沈凡熙臉，不給她臉，她還看不清，她有點擔心。
看她臉上的臉色這麼不好，肯定是因為老爺子喜歡沈凡熙，這件事刺激到了沈輕語。
雖然強出風頭，是一件好事。能夠證明自己對顧家的衷心，然而不看時機的下手，偏偏卻是最愚蠢的做法。
果然，顧祁正听了沈輕語的話面色又變得不虞起來，但是他也不想再跟這個愚蠢的女孩子多說話，所以便也不接沈輕語的話。
剛才，股祁正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讓她走。但是她偏偏不肯走。
于是病房里一下陷入了一種無聲的尷尬。
沈凡熙看著有些尷尬又不知道該不該說話的大家，還是有些心軟，忍不住又開口了。
「爺爺，你看我們大家都到齊了，你多大的福氣啊，大家都陪著你。」
雖然現在的形勢很尷尬，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說上一句話。但是沈凡熙覺得，這種場合之下，自己就更有必要出來緩解尷尬。
並不是自己有多麼的善良，而是她覺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都沒必要把形勢弄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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