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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誘敵深入

安念熙的中毒癥狀經過調理竟在半月後漸漸康愈了,花畹畹不禁有些惋惜,在心里慨嘆,這個冤家還真是命大,想前世後宮之斗中,許貴人也是用相思子輕而易舉就毒死了曹貴人,或許畢竟許貴人是讓曹貴人服食了相思子,而安念熙只是用手觸模了相思子,才有這麼大的差別吧。

抑或者,那大夫受制于大太太的yin威,不敢不盡心救治安念熙。

總之,安念熙化險為夷躲過了這一劫。

安家母女亦知道了花畹畹的厲害,而不敢再輕舉妄動對付她。尤其安念攘,被老太太罰在佛堂抄了佛經一百卷,心里對花畹畹又是忌憚,又是憎恨,一出了禁足,就在心里發癢,但不敢明面上刁難花畹畹,只能暗地里搞小動作。

時令已經入冬,一日,花畹畹剛要吩咐人準備沐浴,便听見院子里有人在哭,她皺起眉頭,道︰「外面誰在哭?」

靈芝去看了,回說是去打水的小丫頭。

花畹畹讓她把人帶進來。

靈芝領了一個小丫頭進來,哭哭啼啼的,臉上滿是紅巴掌印子。那小丫頭一見了花畹畹便哭訴道︰「二小姐的丫頭欺負人……」

「究竟怎麼回事?」花畹畹皺起了眉頭。

「少女乃女乃沐浴的時辰快到了,奴婢過去打水,剛剛打好了熱水,就被人推了一把,把水壺里的熱水都灑了。奴婢看到是二小姐房里的丫頭,就忍住氣,重新打了水,誰知道她一把搶過去,還給了奴婢兩巴掌,奴婢氣不過,和她分辯了兩句,她就將奴婢按在地上打,還說少女乃女乃算什麼東西,一個童養媳而已,二小姐要沐浴,誰敢和她爭搶!」

花畹畹看了一眼小丫頭身上的傷痕,的確不像是作假。

小丫頭繼續哭道︰「二小姐根本是用牛乳沐浴的,從來不用熱水,其實她們就是明擺著欺負人——」

花畹畹看著她,嘆了口氣,對靈芝道︰「拿些糕點和銅錢給她吧。」

靈芝立刻遵照著做了,小丫頭得了安慰,擦了眼淚嗚嗚咽咽地離去,走的時候肩膀還一抖一抖的。

花畹畹輕輕搖了搖頭,道︰「從今日起,我沐浴的熱水就在百花園里支個鍋燒吧。」

「少女乃女乃,我們不能什麼都忍讓!」香草郁悶不平。

花畹畹暗自嘆一口氣,不忍讓還能怎麼樣呢?安念攘的丫頭說得沒錯,她算什麼,童養媳,安家的一條寄生蟲罷了。就算老太太老太爺罩著她,也只是罩她一時,不能罩她一世。她在這府里,什麼地位都沒有,每個月那點生活費百花園里的開銷都不夠,哪里還能去收買那些下人,讓自己的日子好過呢?

花畹畹坐在窗前,右手支腮,正想得出神。遙遙地,傳來別院的蕭鼓和戲子若有若無的唱腔,安念熙愛听戲,原本大太太還拘束著她,可是現在病了這一場卻是什麼都依著她了。

花畹畹黑白分明的眼楮驀地蒙上了一層明暗不定的光影,語氣輕快地道︰「香草,咱們慢慢看吧。」

接下來宮里出了一件大事,對花畹畹而言,是她的機遇到了。

先是宮中傳出風聲,說太後病了,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然後便是張貼皇榜,廣招天下醫者,能治好太後病癥者男的封官加爵,女的封為族姬,另外賞賜黃金財帛不一而足。

皇帝之女為公主,親王之女為郡主,郡王之女為縣主。而族姬的品階相當于縣主,為二品女官。

一時之間,整個京都乃至全國上下都在討論太後的病癥,但因一個貪財不怕死的揭了皇榜卻未能治好太後的病癥,而讓太後頭痛之癥加劇被皇帝治了死罪之後,舉國上下再無人敢揭榜。

皇帝孝順,太後久病不愈,皇宮里人人急得團團轉,護國公府亦是人人談論此事,不知道哪個再世華佗能解皇上燃眉之急。

花畹畹在嘉禾苑听老太爺同老太太談起太後的病癥,心里暗喜,太後所犯病癥從護國公的描述听來果與前世一模一樣。

前世人人都以為太後是犯了頭痛頑疾,實際上太後是中了蠱毒。

從嘉禾苑出來,花畹畹一路思忖著太後病癥所要用到的藥方,因為胸有成竹,唇邊便不自覺有了笑意。

香草和靈芝不解,香草道︰「少女乃女乃在笑什麼?」

「人逢喜事,精神爽朗。」花畹畹答。

靈芝機敏︰「少女乃女乃從前說過自己略懂醫術,不僅治好了大少爺的病,難道就連皇太後的病你也有法子治好不成?」

花畹畹道︰「如若皇太後的病的確如老太爺所說,那我還真的有法子治好她的病。」

靈芝和香草一時喜得張大了口。

香草道︰「真的嗎?少女乃女乃,皇榜上可是說了,無論是誰治好皇太後的病,男的封官加爵,女的封為族姬,另有黃金財帛無數賞賜呢!」

靈芝擔憂道︰「只是,如若治不好,恐怕小命不保。」

花畹畹篤定道︰「放心,我是真的有法子。」

香草對靈芝道︰「看大少爺就知道少女乃女乃醫術了得了,所有大夫都說大少爺沒治了,老爺還讓準備後事,可是大少女乃女乃竟然神奇地讓大少爺起死回生了。所以我們要相信大少女乃女乃,她說有法子治好太後的病就一定有法子治好太後的病。」

不遠處,二小姐安念攘正攜著丫頭走過,猛听見花畹畹和香草靈芝的對話,不由駐了足。心里本來是不相信花畹畹能治好太後的病的,可是听了香草的分析,不由覺得花畹畹的確有些神奇,再看花畹畹的表現,氣定神閑,果有成竹在胸,不由豎起耳朵想听花畹畹的藥方到底是什麼。

靈芝問了花畹畹︰「少女乃女乃,那你說說看,你能治好太後病癥的藥方具體是什麼?」

香草眼尖已經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安念攘主僕,便向靈芝使了個眼色,繼而道︰「這藥方關乎少女乃女乃前程,怎麼能隨便說出呢?萬一被哪個居心不良的偷听去了,到皇上皇太後跟前邀功去,那我們少女乃女乃不是白白替他人作嫁衣裳?」

靈芝點頭︰「說得有道理。」

花畹畹已經注意到了安念攘,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想知道藥方啊,我也不瞞你們,我們這就回百花園,我將藥方寫出一份來,與你們細細看,好不好?」

香草和靈芝大喜︰「好!」

主僕三人遂說說笑笑向百花園而去,安念攘不由心里癢癢,對一旁的丫頭道︰「去百花園盯著,一旦看見花畹畹寫了什麼藥方,就想法子偷出來!」

丫頭誠惶誠恐道︰「奴婢……」

安念攘不忿︰「你這頭笨豬,原指望不上的,還是我自己去吧!」

百花園內,香草和靈芝研磨,花畹畹揮毫蘸墨寫了治療太後病癥的藥方︰用未鑽紅豆十四枚,杵碎為末。溫水半盞,和服。欲吐抑之勿吐,少頃當大吐。輕者但服七枚。非常神效。

香草和靈芝看著那藥方,直覺是看天書,連連搖頭道︰「不懂不懂……」

花畹畹卻盯著藥方上的「紅豆」二字,神秘一笑。

就在這時,外頭守門的丫頭來報說︰「啟稟少女乃女乃,二小姐來了!」

香草和靈芝如臨大敵,香草急忙就要去收案上的藥方︰「趕緊將這個收了,不能被二小姐看到了,否則她要是知道這是能治好太後病癥的藥方,一定會拿了這藥方去邀功的。」

花畹畹道︰「不妨,就放在這里吧!她若真要就送給她唄。」

香草和靈芝互看一眼,不解。

花畹畹已向小丫頭道︰「去把二小姐請進來吧。」

小丫頭去了一會兒,安念攘便進了花畹畹的屋子,人未至,笑聲先至,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安念攘讓丫鬟備了好些果品送給花畹畹,嘴里笑道︰「大嫂,我來看你,你不會不歡迎吧?」

香草冷嗤︰「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花畹畹不動聲色向安念攘道︰「來者是客,怎麼會呢?二小姐肯來我這里,我這百花園真要蓬蓽生輝才是。」

安念攘的眼楮在屋子里滴溜溜轉了一圈,注意到桌上墨跡未干的藥方,眼楮不由一亮,靈芝和香草不由緊張。

安念攘已經走到書案前,猛盯著書案上的藥方道︰「大嫂在練字嗎?」。

香草和靈芝急得很,想上去藏了那藥方,卻沒有花畹畹的指示而不能行動。花畹畹笑吟吟道︰「是呢,的確在練字。」

安念攘將藥方上的字在心里狠狠默背,可是竟一時背不下來,她一向都不是讀書的料子。

花畹畹心里發笑,面上道︰「二小姐,你請稍坐,我出去為你準備點點心進來,咱們邊吃邊聊。香草,靈芝,你們隨我來。」

安念攘一听,喜出望外︰「大嫂你快去吧,多準備點點心,我肚子整好餓了,我不著急,就在這里等你。」

香草和靈芝滿月復郁悶隨著花畹畹走出屋子。

香草道︰「少女乃女乃,那藥方肯定會被二小姐偷走的!」

花畹畹道︰「她要就送她唄,橫豎我們再寫一張便是了。」

靈芝也道︰「可是那是少女乃女乃你的心血,怎麼能讓二小姐去邀功呢?」

邀功?花畹畹在心里冷笑,只怕是領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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