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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危險的破局技巧

如果要評選一個校風最寬容高中的話,我覺得現在的總武高一定會榜上有名。從文化祭開始,讓人眼花繚亂的一系列丑聞和八卦事件,讓這所學校的同學們的業余生活豐富得如同政治圈和娛樂圈的混合體。

或者說,以高中生的身份在實際上不那麼重要的高中生的學習之外的課余生活中制造出如此之多的事件,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如果這個世界有創世神的話,那我相信這個創世神肯定沒有弄清楚同學們的年齡限定和背景環境限定。

如果說現代的高中生能力已經達到了構建一個小社會的程度的話,那麼,問題就在于,這個學校的老師難道都是擺設嗎?或者說,即使絕大多數老師都是擺設,那麼,那位學生活動的守護人,在很久很久之前還試圖對我進行諄諄教導的熱血大齡青年女老師,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動作?如果不是之前的執行委員會會議她還是有好好地圍觀的話,我簡直要覺得平冢靜老師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說到底,比企谷的這兩次暴走,老師都沒有阻止,這本身就很奇怪吧?」因為莫名其妙的「文化祭的報告還有問題」之類的原因被久違地傳喚到了二年級老師的辦公室,但是發現事實並不是如此,應該說對于侍奉部的指導老師來說,質疑現在的社團的狀況還需要采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這著實是一種悲哀。

「這一點是我的失職,我不否認,」大齡女青年老師略顯尷尬地皺了皺眉,「但是,這也是看好由比濱你的能力的表現,不是嗎?畢竟,文化祭的時候,你對這些危機的處理,還是挺出色的。」

「嘖,甩鍋了。」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讓平冢老師神隱了如此之久,但是,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下,作為老師的她不出面調解一下問題這也有些說不過去了,「說實話,從學校的角度來說,即使其他人的問題不重要。但是,作為精英班的精英學生,而且父親還是議員的雪之下,受到了如此嚴重的丑聞的影響,學校不出面總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雖然妹妹的窘境是姐姐造成的,但是我更傾向于雪之下的家長並不清楚具體的事實。

「你說的沒有錯,」平冢老師點點頭,「雖然現在雪之下的家長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如果他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的話,學校方面也會很難堪的。」

「所以就用校方壓力進行強制鎮壓啊!」平心而論,這是我認為的最有效的解決問題的方法雖然這件事不由我本人解決,但是,解決問題,比由誰來解決更加重要。

「但是,總武高畢竟還是一所標榜著學生自治的學校,包括去年的其他一系列丑聞的事件,校方的介入都十分謹慎,最後都是同學自己解決的。如果今年在這個問題上動用老師的權威,那很可能會給同學產生一種越界的感覺,最後所產生的後果誰也不可預料。」

「拜托,你以為還是六十年代的學生運動時期嗎?現在的學生哪有這種反抗意識?」

「我的面前不就有一位嗎?如果由比濱你有所追求的話,你肯定很好地利用這個機會讓學生抗議一番的吧?」

「遺憾的是我並沒有這種意識。」

「我只是為了證明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平冢老師雙手抱胸,認真地說道,「作為管理者,我們要考慮的後續影響比學生要考慮的大得多。」

「說這些話很顯老的,平冢老師。」

然而,老師並沒有理會我的有意的刺激。

「而且,由比濱,你也應該意識到了吧?現在的焦點人物,是比企谷和小木,雪之下已經可以好好地準備自己的學生會長選舉了,也就是說,學校方面因為校外因素而可能介入事件從而解決問題的最大可能,已經消失了。」

最後,還是意識到了。我有意地模糊了比企谷表白前後的兩次事件的差別,就是為了讓老師下定決心,但是,平冢老師不可能不注意到,那就是,雖然事件的聯系十分緊密,但是,事件的中心人物,已經微妙地發生了偏離。

處于風口浪尖的,主要是以一己之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的比企谷八幡。

而我知道,平冢老師之所以找到我,也是為了比企谷。

「說實話,當初讓你們三人在侍奉部湊齊的時候,我並沒有考慮過你們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我也不覺得你們會引起如此多的戲劇性的事件。」

「只是覺得我們是三個怪胎,怪胎就應該在一個社團教室里玩嘴炮,是這樣嗎?」

「你要是願意對自己進行這種刻薄的評價,我沒有意見。」平冢老師習慣性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隨後發現自己沒有帶打火機,于是又悻悻地放了回去繼續說道,「當然,我也預料到了你們會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性而不斷競爭,但是,我認為,這種競爭是會使每個鋒芒畢露的人變得光滑一些,多去思考一下其他人的立場。」

「但是,我從入部的第一天起就能夠明白,這種想法是行不通的。相互之間的摩擦,只會使各自的觀點更加鮮明,更加的固執己見比如現在的比企谷那樣。」

「哦,是嗎?」平冢老師耐人尋味地看了我一眼。

「如果說雪之下的話,她現在連基本的作為人應該有的稜角都消失了,可是被磨得太光滑了啊!」

「啊,雪之下的話,倒的確是如此。」

「所以,放任自流而如果不加以引導,最後的結果可不會如你所願呢,老師!」

「但是,在變得光滑之後再重新進行打磨,磨出特定的稜角,這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嗎?」

「變得光滑了就很難再磨出稜角了除非你把石頭砸碎,才能夠比較有效地重塑,但是這是一個很麻煩的過程。」

所以,我很討厭現在的這些預料之外的情況。

無論是誰也好,趕緊息事寧人,難道不可以嗎?

當然,也許這個「誰」並不包括平冢靜老師。

她看上去很想解決問題,但是,和她以前的做法一樣,她不希望用說教和強制性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她試圖做一個能夠和高中生交流的,「寓教于樂」的教師。

這真的很了不起但是在現在,這真的很麻煩。

「回到現在的問題上,由比濱,如果你能夠很有效地解決問題的話,這難道不是你向比企谷證明你的正確性的最好的機會嗎?」

「前提是,如果能夠有效地解決問題的話,這一點,你也知道的吧?平冢老師?」

「我會相信你的可能性的,由比濱,」然而,回答我的是這麼一句看上去有些不負責任的,但是卻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的話,「因為,你是三顆頑石中,被打磨得最成功的那一顆。」——

分割線——

我並不感謝平冢老師在此時對我的這番高評價,顯而易見的是,她斷絕了我試圖從其他方向尋找幫助的希望。

這種除了依賴自己之外萬事皆休的感覺,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也正是因為體會到了這種心情,我才能夠體會到,當時一直依賴于我的一色的內心,是多麼強大。

「呃,和也,如果你也用那種其他男生看我的眼神這樣看我的話,我會有些失望的。」

「難道不是高興嗎?連我也拜服于你的魅力之下了的感覺。」自從之前的破冰的對話之後,我和一色的交流偶爾可以變得很自如,這取決于對方主動采用怎樣的語氣,比如像現在這樣,明顯的心情不錯的一色,對話是很正常的。當然,現在,能夠和一色進行一系列正常的對話,這樣的感覺也不是很壞。

「說實話是這樣的,但是你明顯就不是那種類型,更何況我最近也沒做什麼值得讓你拜服的事情,所以你現在的眼神只會讓我感到不安啊」挑了挑眉毛,輕巧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她問道,「出什麼問題了?」

「對于一個曾經對你如此惡劣的人,你不覺得你的語氣有些過于溫柔了嗎反倒是因為這點所以我也不安了。」

「嘛,也不排除我現在精神狀態不錯所以想主動在和也有問題的時候幫助你,從而讓你更加愧疚,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听完你現在的問題,然後嘲笑你,這兩者的可能性哪種更大,你自己評估吧?」

「雖然你是一個很喜歡開惡劣的玩笑的人,但是,你倒不是一個喜歡幸災樂禍的人,前一種。」

「賢明的判斷。」一色點點頭,「所以,上次的信息是錯誤的嗎?」

「上次的信息是正確的,但是,你不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出乎了那個幕後操盤者本人的掌控了嗎?」

「那麼,你的意思是,那位雪之下陽乃前輩,她真的?」

「沒錯,至少她挑起了這一切,然後笑著看著所有事情進行發酵,從這個角度來說她比你要更加惡劣。」

「把我與那位前輩進行對比,我也真的不明白這是你對我的褒獎,還是對我的批判呢!」

「自己理解就可以。」

「當然啦,謠言我也听說了,」一色已經收起了調笑的表情,「該說真不愧是比企谷前輩呢之前因為侍奉部里有和也的原因所以忽視了那位前輩可能是一個大錯誤。」

「解決問題之後我幫你重新介紹一下,他不擅長應付你這樣作風的女生。」

「那就不必了,我覺得這種類型的男生應付和也一個就夠了,太多了會讓自己也有些懷疑自己的。」

不知道為什麼,和一色進行對話時,總是容易跑開話題,雖然無論是我還是她都有記住議題的中心的能力,但是,我們又好像沒有在認真地解決問題某種意義上,更加像是一種放松心情式的閑聊?

「所以,讓我們回到問題本身吧!比企谷說的不是真相,而且,他的說法也對小木前輩造成了困擾,我需要解決這個問題但是,目前看來,除了動用權威的力量之外,這是死局。」

「不過,這個局面,真的是死局嗎?」然而,幾乎是立刻,一色就否定了我的這個判斷。

「我不需要拐彎抹角的暗示。」

「或者說,從我的角度來看,這個局實在是太好破解了。我不知道和也是因為一直沒有注意到,還是有意地把破局的方法給忽略了。」

我怔怔地看著一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一直在這個問題的圈子之外,所以她看得格外清楚。她的眼神中並沒有任何戲謔的氣息,她是真的相信,存在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吶,和也,比企谷前輩的發言無論如何像是真的,它最終都只是一個謊言。小木前輩,只是沒有辦法對謊言表示回應而已。」一色輕輕地笑著,對我說道,「但是,在這件事上,謊言面對真相,其實真的只是一觸即破的泡沫而已,你不覺得嗎?」

話語的意思是,回到最初的解決方案嗎?

「而且,真相往往需要和謊言結合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因為,真相的發出者可以是真實的,但是,具體的回應內容,真的需要是真實的嗎?」——

ps——

說實話,靜老師沒起到什麼作用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我在寫作的時候把她忘了,現在記起來然後填個坑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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