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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人心

稍微在教室里愣會兒神,推開門,離開教室,就和沒有發生任何問題一樣地準備回家。我甚至有些驚訝于自己在這時候所保持的冷靜,或者是因為我很早就意識到了可能出現的這個結果,或者是這個結果對于我來說沒有想象得那麼糟糕,或者是因為也許我在期待這個結果。

就如同一色和我說的那樣︰現在,契約已經解除了,我也沒有必要顧慮她的感受了。能夠阻礙我進一步達成我的目的的最大的阻礙已經消失了。這看上去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但是,也正如無數次戰爭的勝利之後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一樣,我並沒有任何一絲的勝利的狂喜,我所擁有的,只是一種看似解月兌後的空虛。

走出校門的時候,太陽還勉強在天空的角落里堅持著,給傍晚的天空染上了一層妖艷的紅色。其實,也許很多時候,如果把問題看得更加簡單一些,如果把這種潛意識中被自己暗暗加上的明爭暗斗看得更輕一些,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合作,利用,背叛,再合作,再背叛,一個正常的高中生的生活,是不應該涉及如此陰暗的東西的也許絕大多數人沒有想太多,但是,一旦有人選擇用陰謀的手段去操縱一個集體,這個集體中總會有聰明的人試圖用同樣的手段去回應。于是,解決一個陰謀需要用無數個陰謀去回應,最後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而首先運用這個陰謀的是誰呢?也許是我,也許是北原前輩,也許是一色,但是,現在這一切已經沒有意義了。所有人都只能再這個越來越復雜的漩渦里竭力斗爭,所有人也只能把這種陰謀一步步地登峰造極,直到出現唯一的勝者。

一色可以選擇與我斷絕關系,抽身而出,但是,我知道,我已經停不下來了。無論是為了內心的原則,還是因為所處的環境,甚至,可以因為現在雪之下的狀態。

想要像她那樣瀟灑地揮衣而去,這也只是一種奢望留在這里的人,只能絕望地,朝唯一的勝利者的方向沖擊,即使付出遍體鱗傷的代價。

遠遠望著校門口的方向,我意味地看見了那條有些熟悉而富有特點的黑色單馬尾。杉浦小春圍著一條淺藍色的圍巾,提著自己的書包,微微低著頭,和對面的那個人說著什麼。

而當走近一些,看到她對面的人的身影的時候,我不禁停止了腳步。

盡管只有一天沒有見面,但是在此之間卻好像經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我再度看到了小木前輩,而兩天前圍在我的身上,馬上有轉借給雪之下的那條粉紅色的圍巾,正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

我停下腳步的時候有些晚了,前輩抬起頭的時候,可以準確地看見我的身影。她低下頭去,對小春說了些什麼,隨後,清泉中學的學生會書記轉過頭來,看向了我的方向,露出一個復雜的表情,搖了搖頭,隨後快步離去了。

小木前輩微微向我點點頭,隨後慢慢地踱步往電車站的方向走去,我快步跟上她的節奏,肩並肩地與她走在一起。

誠然,我很想知道前輩到底和小春說了什麼。但是,我對小木雪菜的性格十分清楚,只要她不願意,你是永遠無法得知你想要從她的身上知道的東西的。

但是,她卻明顯有想要和我說的話,于是,我只是靜靜地放慢角度和她的步伐保持一致,等待著對方打破著沉默。

「讓雪之下同學還給我圍巾,這是一個很有創意的舉動呢!是擔心自己來還圍巾引騷動嗎?」

「啊?啊」

「雪之下同學是這麼和我說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啊,嗯,這個,沒什麼問題。」我低下了頭,雪之下那個家伙,在這方面倒是還算善良,不過既然給了這樣的一個解釋,你多少和我提前知會一下啊!

「那麼,和也,你覺得,我應該不應該相信雪之下同學的解釋呢?」然而,小木前輩扔出的下一個輕飄飄的問題,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呃,這個,如果前輩不願意相信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勉強說服你吧?」

「原來還是五十五十的態度,但是現在看到你的回答卻可以確定了呢!和也你就是太不擅長在我面前說謊話,于是,你會盡量避免對我說謊。所以,當你用模稜兩可的方式回答問題的時候,基本就意味著你在那一瞬間,有著有些不想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到了這個時候,依然能夠如此敏銳地抓住我的想法的人,也只有小木前輩了。

「承認了嗎?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是不想過于在意這件事的。但是,我還是希望知道,為什麼?雪之下同學在試圖為你掩飾,但是,她的掩飾也不怎麼高明。或者說,和也你也試圖為雪之下同學掩飾嗎?」

「那到沒有必要了,」在這樣的小木前輩面前,我所能夠做的,也就只是全盤招待,「雪之下當時生病了,多少考慮著給她多加一層的保護,手里能用的,也就只有這條圍巾了。」

「生病的雪之下同學,優先于我的圍巾,是這樣嗎?」

「也不能這麼說,但是畢竟那邊是一個病人,即使不是雪之下呃,這個假設好像有些不對。」

「因為我和雪之下同學認識,所以覺得把我的圍巾借給雪之下同學也沒有關系?」

「大概是這樣的,但是當時真的也沒有過多其他的想法,畢竟和雪之下的關系也算不錯了,她當時提出過對圍巾的質疑的,不過」

「不過被你拒絕了,」小木前輩打斷了我的話,帶著一種玩味的表情看著我,說道,「對自己的行為認識得很徹底,也承認得很徹底呢!不過,和也,就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對自己的行為承認得越徹底,你就越在為雪之下同學辯護呢,不是嗎?」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著前輩的表情,試圖把握她的真實的想法,但是,卻一無所獲。

「不過,你的解釋,我接受了。」甩了甩自己腦後的長發,讓雙馬尾以一種更加柔順的姿勢搭在自己的肩上,前輩輕輕地這麼說道,「至少,你承認了,不是嗎?」

「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方法可以做了。」

「你可以隱瞞的,無論我看不看得出來,你都可以試圖隱瞞我其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容易看出你的問題。」

「抱歉,但是在前輩面前,真的很難說謊呢!」

「嗯,擅長在各種各樣的方面用自己的歪理去說服其他人的你,卻不擅長說謊,這實在是很可笑的呢!」前輩俏皮地眨了眨眼楮,但隨後,她的表情,又變得嚴肅了起來。

「那麼,下一個問題,談過一段戀愛的由比濱和也同學,你自認為,對女孩子的心情了解嗎?」

「這個問題有些太尖銳了吧」

「請回答‘是’或者‘不是’。」

「呃,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是不了解的吧?」我看著前輩認真地盯住我的漂亮的眼楮,尷尬地回答道。

「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由比濱和也,雖然只要你願意有成為一個受女生歡迎的男生的一切潛質但是,在理解女孩子的想法方面,真的做得很糟糕呢!」

「不是在說剛剛的圍巾的問題吧?如果前輩你因為圍巾的事情真的生氣了,那我現在向你道歉」

「所以說,和也你真的在理解女生的想法方面,很差勁啦!」小木前輩苦笑著搖了搖頭,「你真的覺得,我現在還在因為那條圍巾的問題斤斤計較嗎?你所認識的小木雪菜,是這樣一個人嗎?」

「如果不是的話,那還能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呢?」

「我剛剛和杉浦同學聊了一會兒,確切地說,並不是我找她聊了一會兒,而是她看到了準備離開的我,然後拉住我聊了一會兒她一開始是想要在校門口等你的。當然你也知道,她最後覺得和你說一些事情也沒有意義了。」

「所以,小春準備和前輩說什麼呢?」

「抱歉,那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咯!」

「那最後不就和啞謎一樣了嗎,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

「那麼,和也,你猜一猜吧?這正好是一個鍛煉你對女孩子的理解能力的機會,如果你猜對了,我會告訴你一個額外的秘密,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的,但是也很重要的,小木雪菜最近才決定的秘密不過必須完全猜對才行。」

直到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和前輩已經早就走開了電車站的範圍,我們只是朝著一個特定的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經意間,我們似乎已經來到了學校附近的沒有多少人出現的河邊。

小木前輩沒有說話,我也沉默著思考著。晚秋初冬的河水的流動的聲音明顯沒有夏天那麼悅耳,有些渾濁,也有些更加可怕。

我想起了我對杉浦小春的判斷。

「因為雪之下的事情嗎?她應該意識到雪之下現在的問題了。」

「繼續說,我要完整的答案。」

「嗯,因為作為自己的偶像的雪之下的表現的異常,她的偶像崩塌了,所以,不知道應該怎麼半才好,剛剛找我,是試圖問我關于這方面的解決問題的措施?」

「到此為止了嗎?」

「呃,應該,到此為止了。」

「所以說,和也,」小木前輩嘆了一口氣,說道,「果然,對于女孩子的想法,你真的很差勁而不會理解呢!」

「這個,錯了嗎?」

「那麼,再給你一個機會吧!這次答對了,之前的杉浦同學的問題也可以告訴你。你覺得,現在的雪之下同學,她的想法是什麼?」

「前輩難道和雪之下同學也有接觸?」

「沒有啊,只是我自己猜的」

「只是猜的話。」

「女生總是更加能夠理解女生的想法的,即使是性格完全不相同的女生,這一次,你就當做是你和我對雪之下同學的想法的判斷到底是不是一致了。」

「雪之下她,難道不是因為一些狀況開始否定自己,對自己缺乏自信,所以需要其他人幫助才能夠擺月兌難關嗎?」

「這一次也到此為止了嗎?」

「呃」

河邊的風把前輩剛剛理好的頭發又吹得有些散,甚至打亂了她額前的劉海。

小木雪菜的表情被很好地隱藏了起來。

「不明白的話,最後,就只能看誰最努力地讓你知道了。」

我听見了一句意義有些不明的話。

「撒,那麼我們走吧!我記得和也你家的方向應該是往另一邊去坐電車會比較快一些?」

我茫然地跟在小木前輩的身後。

我好像知道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知道——

想自己領悟劇情的請無視ps——

所以說我總是想畫蛇添足地解釋一番這些劇情什麼的,以免引起誤解,雖然和也很遲鈍但是他正好get到了雪菜最重視的品質之一坦白,然而雪菜的性格就屬于始終想給對方留一線自己領悟的余地的性格,雖然也有勇敢地戳破窗戶紙的一面,但是不到最後時刻她是不會放大招的,嗯,這樣一來大概就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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