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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第三條道路

在第一輪投票中無法勝出對一色來說是一個很不利的結果,畢竟,在第一輪投票中,相模所得到的選票分流的是本應該屬于二年級的支持雪之下的選票。如果不加干涉的話,相模的所獲得的六張選票中的絕大多數應該是傾向于雪之下的,實際上,等于說第一輪一色所獲得的十五張選票,應該是現在她所能夠獲得的選票數量的極限了。

所以,關鍵問題就在于如何控制屬于相模南的六張選票——這其中肯定也包括相模本人的一票,而從相模一開始的與一色劍拔弩張的態勢來看,要讓她在接下來的這次投票中選擇一色並不簡單,而與相模坐在一起的另外兩位正在安慰她的伙伴,看上去應該會與相模保持一致。

按照這種推論的話,在還沒有進入思考前,雪之下已經穩穩地獲得了十八張選票,立于不敗之地了。

雖然客觀上來考慮,最後由雪之下來擔任執行委員長並不是一個無法接受的結果,但是正如一色所說的那樣,對于我來說,由一色來擔任這個位置才是最理想的狀況。

所以,至少要把剩余的三張選票爭取到一色這一邊——然後還有逆轉的機會的話,是我旁邊的比企谷,他剛才選擇了雪之下,如果他能夠改變想法的話,那這一票就是逆轉的一票了。

所以,另外三位支持相模的人的想法到底是怎麼樣的呢?如果和相模不熟悉的話,在同樣作為二年級學生的相模南和雪之下雪乃之間,他們理應更加傾向于思路更清晰,能力也更強的雪之下,那麼,他們沒有選擇雪之下,而選擇相模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呢?

相模的發言是「利用這個機會來提高自己,為文化祭出一份力」,而雪之下的態度是「讓文化祭運轉得更加有效率」,一個是放低姿態,一個是抬高態度。雖然我傾向于認為在這種選舉的過程中低姿態只會讓人產生不信任。然而,雪之下的那種自負,甚至近乎于傲慢的態度真的會得到所有人的好評嗎?

不盡然如是——所以,如果從這一點著手的話,加強其他人對雪之下的「傲慢」的態度的印象,也是為一色爭取這個位置的最後的機會,當然,我並不認為雪之下的態度是真正的傲慢,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正確」的原則在行事而已,但是,這種形象可以被塑造為「傲慢」,如果這種印象形成的話,那一色也許還有機會。

「那麼,如果大家沒有意見的話,我們現在就開始進行二輪投票了吧——」

「——城會長,按道理說,在最後一輪投票之前,我們是有權利向兩位參與選舉的同學提問的吧?」我站了起來,問道。

「當然可以,但是希望由比濱同學可以盡快呢,畢竟除了選舉執行委員長之外,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商量,還是加快速度比較好。」

「沒問題,我向雪之下前輩詢問一個問題就可以了。」我點點頭,看向了雪之下。

連續兩次地向雪之下找茬,在場的人應該都可以看出我在刻意為難雪之下了——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和一色有聯系的話,對我可能在通過打壓雪之下幫助一色的懷疑現在應該甚囂塵上了。如果面對的是相模的話,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指出這一懷疑,然而,雪之下雪乃是不會的,只做正確的事情的她,是不會用這種捕風捉影的卑劣方式去打擊其他人的。

所以,我在用這種有些卑劣的方式,打擊著屬于雪之下雪乃的「正義」——只有贏到最後的人才擁有解釋「正義」的權利,如果雪之下雪乃的「正確」不足以支撐她獲得最後的勝利的話,那只能說明,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贊同「不正確」的人多。

「請問吧,由比濱同學。」雪之下挑了挑眉毛,回答道。

「我希望前輩能夠清楚地解釋一下一開始在城會長建議您擔任執行委員長時拒絕,然後又在一色同學和相模前輩表達競爭的意願的時候加入執行委員長的選舉的原因。我對前輩的這種前後不一致的態度並不放心,如果您當選了執行委員長之後,在工作的時候表現出這種態度,我覺得大家都會很困擾的。」

「由比濱,你真的覺得我會在當選執行委員長之後出爾反爾嗎?」。

「當然不是,」我微微眯了眯眼楮,「我相信作為執行委員長的雪之下前輩是不會出爾反爾的,所以,你要如何解釋你之前的行為呢?」

當然,我不知道雪之下這麼做的原因,但是,我相信,雪之下肯定無法給出一個足夠圓滑的讓人覺得她感情誠懇的答案——而只要雪之下的答案不夠圓滑,我就可以把她的這份答案塑造為一種「傲慢」。

這是一種不算光彩的做法,但是,這也是一種堂堂正正地陽謀,因為,在我出招的時候,即使對方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對方也無法反抗——而且,這種無法反抗,也只是雪之下雪乃的個人的無法反抗。

進入教室之後,雪之下的臉色第一次發生了變化,原本的白皙的臉龐上也露出了一絲緋紅,她動搖了,甚至,一時間,她可能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我的問題。

「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她輕輕地捋了捋自己的長發,這麼回答道。

——最差勁的答案,面對質疑,即使真實的想法是得罪人的話,也應該正面回應,因為正面回應至少代表了你的願意接受其他人的詢問的態度。我本來覺得雪之下應該不會犯這個愚蠢的錯誤的。

「雪之下前輩,請您確定一下你的答案,我想,即使這個答案讓人不滿意,大家也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明確的回復,是這樣嗎?」。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綁在名為「集體」的戰車上,讓其他人也對我的個人的質詢產生認同感。

果然,教室里也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的聲音。

然而,雪之下依然昂首挺立著,她就那樣直直地盯著我的眼楮,回答道︰「我拒絕回答。」

有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眼神中像是露出了一種哀求的感情——但是那應該是我的錯覺,雪之下雪乃是不可能哀求別人的。

除了不就之前,在林間學校時的那番談話的時候。

「恩,由比濱同學,如果雪之下同學真的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那我們也沒有必要強迫她不是嗎?改變主意的理由可以有許多,也許雪之下同學會因為覺得之前拒絕我而感到歉疚所以又同意參選了呢?我們關注的是雪之下同學是否有能力擔任執行委員長的位置,而不是雪之下同學為什麼會反悔這件事,不是嗎?由比濱同學,你的這個問題有些偏題了呢!」城會長站了起來,阻止了場面有可能的進一步的騷動,甚至,她的眼神,像是在對我提出警告了。

城會長無疑是能夠意識到我在幫助一色的其中一人,而我剛剛的做法,多少是一種在游戲規則之外的招數了。如果說第一個問題是正當的詢問的話,在雪之下給出自己的答案之後,用集體的意識綁架對方,進行強行逼迫的回答,然後進一步潛在地質詢對方的人品問題的話,那也已經過度了。所以,會長在這個時候質詢我無可厚非。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抱歉,會長,我沒有問題了。」

我猶豫地看了雪之下一眼,她很冷靜地坐了下來,又恢復到了那一副清冷的表情當中。

我還是沒有把我準備的最誅心的一番言論說出來︰雪之下在沒有人競爭的時候拒絕,又在有其他人參選的時候參加選舉,是不是僅僅為了享受通過自己的能力擊敗其他競爭對手的快感?

如果我說出了這番話而雪之下依然不正面回答的話,那對雪之下的信任網絡估計會就此崩潰的。

但是我最後還是沒有說,也許是因為這一番話實在是太惡毒了,也許是因為我實在不想通過這種方式獲得勝利,又或者是,因為雪之下雪乃的那似乎是我的錯覺的那一閃而過的哀求的眼神吧?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形勢也應該逆轉了吧?我看了一眼議論紛紛的眾人,一邊想到。

然後我看到了一色,她顯然也意識到了現在的形勢的改變,但是,她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用興奮的表情看向我,在我的視線投向她的時候,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果然,即使是沒有做出最惡毒的事情,剛剛的表現也有些太出格了嗎?

不過,我也有注意到,剛剛城會長出言阻止我之前,北原春希和她有一個交流——隨後會長才能在眾人的質疑的情緒進一步發酵之前阻止這一情況。

這種感覺,就好想我成為了通過蠱惑人心達到自己的目的的邪惡的反派,而北原前輩成為了制止邪惡反派的陰險用心的正義使者了嗎?

「呃,如果大家接下來沒有其他意見的話,那我們的第二輪投票就正式開始了吧?」諸多的意外情況之後,城會長還是宣布了第二輪投票的開始。

「說實話,我對雪之下和一色沒有任何的偏向,如果你願意拜托我的話,我也可以把票都給一色彩羽的,但是現在——」我身旁的比企谷一邊在紙條上寫下「雪之下雪乃」,一邊感慨著。

「——比企谷你不覺得你今天說的廢話很多嗎?給我恢復到之前的那個模式去!」我多少有些郁悶地說道,一邊把寫著「一色彩羽」的名字的紙條交給了負責計票的學生會成員。認識我的人一個個都把我當做惡毒的壞人的感覺並真不好受。

計票的結果出來的時候,無論是負責計票的學生會成員,還是準備宣布結果的城會長,也都露出了一副有些驚詫的表情。

「這個,雖然這個結果有些麻煩,但是,既然結果出來了,我還是有必要和大家確定一下,」最後,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城會長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最後的結果是——一色彩羽同學,十八票,雪之下雪乃同學,也是十八票。」

好吧,再度的平手嗎?

雖然多少影響到了一些人的投票的選項,但是,剛剛的那些話還是不足以動搖雪之下的根基的,結果,最後沒能夠把比企谷的那一票加到一色的身上,這是一個大失誤啊!

「所以說,這個,因為雪之下同學和一色同學都是十八票,競爭的人也只有你們兩個了,所以如果要再在執行委員中進行投票的話,應該也沒什麼意義了。本來這種情況一般來說是由學生會成員內部投票表決來做最後的決定的,但是因為一色同學是學生會成員,由學生會成員來做最後的決定這看上去有些不夠信服——」城會長一邊猶豫地解釋著什麼,一邊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平冢靜老師。

這個時候,也只能讓老師來決定最後的結果了吧?

「城會長,我有一個想法,你覺得怎麼樣?」這個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無論是雪之下同學,還是一色同學,能夠獲得這個數量的支持票,這說明大家對她們兩人都有足夠的信任,我想,最後無論平冢老師決定誰來當這個執行委員長,都會讓支持另一邊的同學失望的吧?那麼,為什麼要設置一個單獨的執行委員長呢?讓兩個人都擔任執行委員長,分別負責不同的工作就可以了吧?」

「可是,這樣的話,分工不會不明確嗎?」。城會長皺了皺眉頭,看上去並不喜歡這個答案。

「所以,要有能夠協調兩人之間的工作和矛盾的人的存在不是嗎——相模同學,」北原春希看向了一臉驚詫的相模南,「如果由你來擔任這個總體上的協調的人,你會願意嗎?」。

相模短暫地停頓了一秒鐘,隨後,露出了一個欣喜的表情,大聲回答道︰「當然願意!」

「那麼,我想,無論是雪之下同學還是一色同學,你們的目標肯定不僅僅是執行委員長這個位置本身,你們的目標,肯定是在執行委員長的位置上可以更好地為大家做出貢獻,那麼,在相模同學的協調下,大家一起努力,你們想必也是願意的吧?」

北原春希微笑著,露出了一個成竹在胸的表情,看向了完全對現在的情況有些發愣的一色和雪之下。

小心地控制局勢,不讓局面崩盤到無法解決,而是讓局面陷入巨大的僵局,然後,在其他人都無法解決問題的時候出現,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來擔任救世主。

這就是北原春希,雖然我一直很小心地在提防著他,但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犯過任何錯誤——

PS——

當然啦,連續兩輪平票,這種結果肯定不是春哥可以控制的,但是這畢竟是小說嘛,還是對選一個比較戲劇性的對于春哥來說最理想的結果而已,當然,雪之下獲勝或者一色獲勝的這種「if」的可能性,春哥肯定也會有備選方案的,只不過相模同學就不會這麼幸運了就是(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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