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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各自的反應

即使是英梨梨也沒有想到和也這時候的做法會是如此的果斷,雖然她也曾經想過和也用一種比較直接的方式進行表態,這會讓她感到很開心。但是,作為在場人中與和也的相處的時間第二久的人,她對和也的性格還是再了解不過了。

因此,在看到和也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英梨梨的心中除了震驚,也充滿著感動。

當然,在和也的身後的她的那種滿臉紅暈的想要抓著和也的衣角不放的樣子並沒有讓和也看到,和也本人只是直直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其他三個人,有些忐忑不安的,就像等待宣判一樣地看著綾瀨、加藤和詩羽。

但是,多少出乎和也意料的是,對面的反應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麼激烈。至少從表面上看,三人的表情都是十分鎮定的表情,當然,和也也想過這是因為對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的這種看上去沒有激動起來的樣子,卻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要知道,往往,隱藏在平靜過後的,就是暴風雨。

經過今天的來自五人的不知道多少次的沉默的對視,最終,還是綾瀨首先開口了。

綾瀨的表情和她平時沒什麼兩樣,雖然沒有勉強自己露出微笑,但是,她用一種驚人的平靜的語氣說道︰「嗯,是這樣啊,那個,哥哥也完全沒有必要和我說的啊,和英梨梨學姐成為情侶什麼的,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吧,那個,就是說,以後得麻煩前輩多多照顧哥哥了呢!」

然而,在說出「多多照顧」一詞的時候,綾瀨的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一下,那就好像是一種把一直以來自己最為珍惜的東西交給對方的眼神。

「呃,綾瀨——」看著這樣的綾瀨,英梨梨的心中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對于她來說,她也算是看著綾瀨的成長的,她也記得至少小時候的綾瀨的外出恐懼癥,也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有所改變的,雖然自己沒有兄弟姐妹,但是她多少也能夠體會女生的那種自己一直照顧的人也許突然不用自己照顧的心情,而自己作為把那個人的哥哥「奪走」的人,她的心中也突然有了一種愧疚之情。

但是,綾瀨很快地就把自己在那一瞬間展現出來的陰郁隱藏了下來,抬起頭來,看著和也,說道︰「嗯,總而言之,那就恭喜哥哥了,那個,至少哥哥還是在18歲生日之前找到女朋友了嘛!」

「喂,你這是夸我還是貶我啊!」和也能夠感受到綾瀨的心中再強行壓抑著一些復雜的情緒,但是,既然綾瀨沒有提出來,他也就理解為自己的妹妹正在自己努力去嘗試解決,畢竟,這個時候,無論讓他說出什麼具體的解釋的話,都不如對方的自我調整來得奏效,所以,他也就著綾瀨的話題輕輕調侃了一句。

「這是為你感到慶幸呢!」綾瀨眨了眨眼楮,輕笑著說道。

「嗯,這樣啊——」看著自己的妹妹的問題似乎已經解決了,和也有些不確定地將眼神投向了綾瀨身後的另外兩人。

隨後,他發現,至少現在,加藤的和詩羽的表情都顯得格外平靜。

似乎是覺察到了和也投來的目光,加藤抿著嘴輕輕笑了一笑,說道︰「嗯,這件事的話,恭喜了呢!我一直覺得新垣同學和英梨梨是很適合的一對呢!你看,你們相互認識了那麼久,之前的誤會也都解除了,如果你們能夠對互相表現的更加坦率一點,很多問題不都解決了嗎?你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很高興呢!」

「呃,這個——」和也愣愣地看著加藤,上一次他的和加藤的會面的最後的結局,他依然記憶深刻,他依然記得那個名為加藤惠的女生當時露出的罕見的難過的面孔,以及留著淚的面龐,但是,現在的加藤,就這麼坐在他的面前,用她平時的那種最為穩定和最為平和的聲音,輕輕地對和也闡述著事實。

「啊啦,說出這種話的話,總感覺我好像是一個關心你們的老婆婆一樣了,我可沒有這麼老啦!哈哈」隨後,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說這些話的問題,加藤輕輕地搖了搖頭,皺著眉頭糾正了一下自己的話,「那就是一種感覺好了,感覺你們兩個之間只差一層膜就能夠在一起了然後捅破了那層膜也是很正常的嘛!」

雖然加藤的話看上去很平靜也很放松,但是和也卻有些不自在的感覺,因為,他發現加藤,從頭到尾,一直在提起「和也與英梨梨」,而從來沒有提到過關于自己的事情,而和也所關注的,也只是加藤的自己的心情和自己的想法。

但是和也覺得自己是應該永遠無法把握住加藤惠的心情的思考邏輯了,因為對方總能夠在這個時候果斷地看穿自己的心中所想,然後予以無可爭議的回應,這一回也是如此,看著和也的疑問的眼楮,加藤最後還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另外,關于上一次見面的時候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已經沒事了哦,至少,上一次我所說的話沒有改變,我的態度,也從來沒有發生過改變。我想要繼續,我想要讓它,繼續堅持。」

雖然是軟綿綿的話語,但是這種話中所蘊含的深層次的那種堅定和那種渴望卻是和也能夠感受出來的,最終,看著一副「那件事情就到此為止」的加藤惠,和也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無論是出于什麼身份,他現在似乎都已經沒有辦法對對方做出安撫的態度,所以,無論是不是欺騙,他也只能選擇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進入房間以來一直顯得有些沉默不語的詩羽,直到和也的視線投過來的時候才有些慌張地抬起了頭,在自己當時下定了決心之後,詩羽也曾經想過就順著這種形勢走下去而不再去與和也有明確的接觸,但是,隱隱約約的,她還是會覺得,自己和對方似乎欠缺一個最後的終結。

或者說,詩羽不想承認的是,她的心中依然抱有一絲幻想,她想起了幾個月前在醫院時期的那一幕,同樣的放棄,同樣的決心,但是在和自己見了面之後,和也還是挽回了自己,雖然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第二次,但是,詩羽的心中,依然含有這樣的渴望。

雖然當她從綾瀨那里得知和也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和英梨梨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那種可憐的幻想破滅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她還是選擇跟了上來,也許正如她自己之前所說的那樣,霞之丘詩羽,還是想要一個最後的了斷吧!

不過,這種復雜的心情,也決定了詩羽在這種情況下的異常的沉默。雖然,當和也的視線,乃至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投到她的身上的時候,詩羽也明白,自己的沉默狀態,已經維持不下去了。

「嘛,怎麼說呢?對于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是開心不起來的啊!」詩羽板著臉,對著和也說道。

這也讓和也的心情立刻沉了下來,霞之丘詩羽對自己的感情,他還是很清楚的,不一定是那種純粹的愛情,但是那種混雜著喜歡的,作為對手的以及作為志同道合之人的復雜的情感,和也也會想到,如何能夠和詩羽交往,其實也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他最後選擇的還是放棄,但是,多少出于一種自私的想法,他還是希望能夠和詩羽繼續保持朋友關系,畢竟,有著類似的情況的加藤現在也是這樣做的,這也讓他多多少少抱上了一絲幻想。

「所以,果然不行嗎?」。看著板著臉的詩羽,和也在心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果然,即使是這種緩和的方式,只要太貪心的話,那就都會失去了吧!」

「嘛,至于為什麼生氣,」看著因為自己說出這一番話後而顯得分外糾結的眾人,詩羽似乎很滿意大家的反應,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某只金發敗犬之所以稱之為敗犬的理由都失去了呢,以後就少了最有效的攻擊手段了啊,敗犬都逆襲了,這個世界的公理和法則何在啊?」

「啊!」听完詩羽的這段話,和也不由自主地哼聲了出來,他完全不明白,剛才的那個看上去格外難過的霞之丘詩羽,竟然給了他一個這樣的答案。

不過,比他反應更加激烈的是英梨梨,雖然詩羽的這番話和平時貶低自己的話沒什麼兩樣,但是,英梨梨卻能夠感受到對方蘊藏在這之中的情感,要知道,對于一直在爭斗,同時也一直在相互鼓勵支持的兩人來說,對于對方的感情,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同樣的,對于對方的感情的表達方式,她們也是再熟悉不過了。

「那個,霞之丘詩羽啊!」英梨梨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像是塞住了,說話也說得悶悶的,「你這個家伙,你要知道,不,我早就知道,我是可以——哈——那個,哈哈,你這是——」

英梨梨到底想要說什麼,誰都不知道,但是,大家能夠听到的,是英梨梨說到一半的時候的那種哭腔,誰也不清楚現在的英梨梨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即使是英梨梨自己也不清楚,那一刻,她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所謂的勝利的喜悅,但是,更多的,卻是在為自己的好友的那種失敗而感到難過,雖然感情是一種如此自私的東西,但是,英梨梨終歸是一個心軟的人,她也終歸,是一個會為了其他人的事情而難過的人。

「至于我嘛!」詩羽刻意無視了英梨梨的哭泣,用比英梨梨的哭腔更大聲的聲音說道,「我嘛,我不是一直就被你這個家伙拋棄慣了嘛!我就應該知道你這家伙就是偏愛比你自己年齡小的家伙,所謂的學姐,所謂的老女人,本來就是被嫌棄的對象嘛!」

如果是平常的詩羽說出這番話的話,和也會有些不清楚對方到底是在調侃還是在說真話,但是,現在的詩羽說出這番話,和也完全能夠明白,那就是對方的真實的情緒的反應。但是,詩羽卻偏要把這種真實的情緒,表現得看上去十分調侃,一定要把這種情感,表現得十分無厘頭,這也能夠讓和也感受到,在這種調侃的語氣之下的,霞之丘詩羽的努力。

「所以說啊,就我而言,可是失敗慣了呢!」詩羽輕輕地搖著頭,自嘲地笑著,「嘛,在其他領域太順利了,在這種地方總得摔幾個跟頭的。」

「詩羽學姐——」和也看著已經盡量地想要抒發自己的情感,同時又在盡量地壓抑自己的情感的霞之丘詩羽,心中顯得格外的復雜。

「——嘛,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了吧,新垣和也同學,」終于,詩羽的表情變成了一種很詭異的表情,她看著和也,用和也最為熟悉,也最為陌生的那種平時調戲他的表情說道,「如果我的小說中出現了一個成績優秀體育出色但是在感情上用一種很微妙的方式玩弄了很多女性的渣男的話,那你可不要對號入座哦!」

「呃,你都這麼說了,讓我如何不對號入座啊!」和也苦笑著回應道,「而且,我真的有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渣嗎?」。

不過,回應他的,是來自綾瀨和加藤的「盯」的眼神。甚至他背後的英梨梨,這個時候也似乎沒有很堅定地站在了他的這一邊。

「好吧!」和也搖搖頭,默認了這個評價。

「所以說嘛!做人還是不要得罪創作者比較好哦!」詩羽輕輕的笑了笑,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的那個模樣,「比如,如果你到時候做了什麼對不起某只敗犬——啊不能說是敗犬了,金發勝犬?這個名字總覺得怪怪的——嗯總而言之對不起那家伙的事,你的形象成為某人的本子中的被NTR的苦主也是說不定的哦!」

和也轉頭看向英梨梨,發現對方只是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

「所以說啊,」雖然詩羽看上去的表現終于正常了,但是,最後的那一句顫抖的話,還是證明了她的心中的那絲傷感,雖然這句話中,包含著一種額外的果決,「那麼,新垣和也同學,再見了!」

「嗯,詩羽學姐,再見!」和也在心中,也默默地這麼回應著。

雖然,當時的他,只是將再見理解為那種感情上的斬斷的意思,而並沒有想到,霞之丘詩羽的這番話中,所要蘊含的那一連串復雜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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