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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靈鶴髓(五十)

可惜他為朱家打算,只是為朱家的大公子打算。

如今,他主動跳出來承認曾代朱繪飛購藥,無疑讓朱繪飛謀害生父的嫌疑更增大幾分。

景知晚搖了搖頭,站起身道︰「來人,將王管事一起押回縣衙!」

王管事慌了,忙道︰「不對,不對……老奴是報案人,報案人啊!」

景知晚拂袖道︰「你是在告發主人之子弒父。僕告主,不論確切與否,依律都當受杖責,並處以流刑!」

「不不,這不對……」

王管事抗議之際,那邊早有公差上前,一副繩索將他捆縛,押了出去。

大梁沿用前朝律法,豪門貴族家中侍僕若為主人隱瞞罪名,不予追究;但若告發主人,除非是謀反、大逆等罪,常被處以徒刑或流刑,嚴重的甚至處以絞刑。

王管事並無確切證據,一再指認朱繼飛是凶手,將他以僕告主收監,原無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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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景知晚已和左言希敘完舊,並未再在賀王府停留,也未再去別的藥鋪醫館篩查,徑回縣衙而去。

阿原沉吟許久,終于道︰「景典史,左言希有嫌疑。」

她將那顆沾有鳳仙花痕的仿制靈鶴髓小心取出,放到景知晚跟前,「至于證據,相信景典史早已注意到了!」

當日在現場,阿原察覺有異,將其當作證物收起時,景知晚便曾要去查看;隨後他也曾留意朱家女眷指甲和傅蔓卿的妝台,以他的狡黠如狐,必定也在搜尋線索,但一直未有所得。

如今小玉前來引阿原等離去時,柔白五指清艷指甲甚是奪目,景知晚難道不曾發現?

景知晚聞得阿原的話,卻似有幾分慍惱,冷淡地掃過她,說道︰「你想多了!他近日才回沁河,跟朱蝕八桿子打不著,沒動機也沒時間去預備什麼假藥害人!」

阿原笑道︰「可鳳仙花甲痕是目前最要緊的線索,難道景典史便因你跟左言希的私情,不去查這條線了?」

景知晚不由側目而視,「我和左言希的私情?你把我當什麼了?」

阿原原是口誤,見他鄙夷,不由紅了臉,卻強辯道︰「我不過說你跟他私人情意深厚而已……景典史如此在意,莫非還真的跟左言希有點什麼?」

她信口說著時,想起景知晚清弱秀逸,左言希優雅溫文,都是出身不凡,可到了適婚年齡卻都未娶親……

竟是越想越真,最後連看著景知晚的目光都古怪起來。

景知晚噎住,一時竟無法反駁,只是本來蒼白的面容愈顯出瓷器般的半透明的白,神情居然也是十分古怪。

他默默端起茶盞,預備先喝口茶水壓壓驚——

題外話——

某人被昔年小情人當作gay了……

PS:

僕告主處徒刑或流刑,見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中國古代的告狀與判案》。

本文一些史料和案例,可能會參考《中國古代的告狀與判案》、《洗冤集錄》、《話說大宋提刑官》、《骷髏說話》等書藉。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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