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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婆這才揣了銀子,滿意的笑了,保證兩個時辰內定將孩子帶來,隨後自去了。

「女乃女乃休說了,我明白,這銀子只是先頭的,等孩子來了,本夫人再感激不盡。」白氏道。

穩婆這臉上頓時有了笑意,「夫人,破費了,按理說,辦這事我不該要銀子,但是,佷媳婦才生了孩子,好歹給些補養的銀子。再那孩子……」

白氏隨即想到什麼,忙吩咐嬤嬤,道,「去,將我那匣子的二百兩銀子,先拿與夏女乃女乃。」

「夫人只管放心,此事交予老身便是。」穩婆忙拍著胸脯道,但就是不挪身子。

白氏擔心的正是這個,听如此說,早已顧不得其他,便拉著穩婆的手,道,「我的好女乃女乃,此事,就全靠你了,若好,本夫人將來不會忘了你。若不好,本夫人也只有一個死了。」

穩婆點頭,「∼正是,因是早產,生的有些小弱,正好,若抱了來給夫人,也不會讓人懷疑。」

「這孩子,是昨兒早上出世的?」白氏又追問了一句。

穩婆當即想到這點,忙道,「老身也是這樣一說,不過是先哄了他們而已。夫人這邊不如先打發點銀子,做了封口費。老身再說和說和,他們都是明白事理的,必不會糾纏。」

「這個?」白氏怎會容忍這種事發生?

穩婆微微凝眉,就道,「夫人,若說這個,其實老身也是剛才瞧著夫人急的這樣,好歹他們夫婦年輕,這孩子將來有的要。而且,這孩子若進了咱們杜府,那還不是他們天大的福氣,只要老身跟他們說了這理兒,還有什麼不願的?再說了,就算將來他們想了,偷偷弄進府來,瞧上兩眼也就罷了。」

「那他們如何不要?」白氏听的狐疑。

「夫人您忘了,昨兒老身出門幫著打探孩子的事?耽誤了兩個時辰才回來嗎?」。穩婆慢慢道,「這期間啊,就是為我那佷兒媳婦接生了。本來我是想趕著回來,誰知那孩子難產啊,都說母子難保,這才急不得的拉了我去。多虧了我去的及時,好歹保了母子的命,還得了個男孩。」

「你接生的?」白氏擔心,「多大?」

穩婆笑著道,「夫人放心,那孩子就是老身親自接生的,健康著呢,而且,一雙大眼楮,漂亮的呢。」

「好好,那你說,那孩子在哪兒?多大?健康嗎?」。白氏忙問。

于是,就道,「我的夫人,你這話就言重了。老身也是看夫人弄到這地步,看著心疼,就想幫著點。而且,若能幫到夫人,那也是老身的榮幸。」

穩婆是個精明的,自然知道這種時候允的諾,當不得真,且沒有字據,萬一將來這白氏反悔,她又能如何?倒不如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什麼?」白氏猛地坐直身子,眼楮直勾勾盯著她道,「夏女乃女乃,若你能幫我辦了此事,就等同于我的再生父母,不說你將來的生活,本夫人全部應擔,就是你夏家,你兒子女兒,一切都交給我。」

穩婆听了,卻是無所謂的一笑,道,「夫人若想要男孩,老身這里倒是現成有一個。」

「都這種時候了,還能怎樣?」白氏泄氣道,本來那家說是鐵板釘釘的男孩,最後卻變成了女孩,這才讓她措手不及,這兩天的時間里,能再找個月份差不多的孕婦已然不易,哪里還挑得了男孩女孩。

但穩婆卻道,「夫人,若是個丫頭,要來何用?」

都這種時候了,她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

靠在床頭,輕輕閉上眼楮,腦子一下子由紛亂變得冷靜下來,即刻吩咐,「你,再去那邊打探,萬一要生了呢,即刻將孩子給我送來,不計男女,知道嗎?」。

白氏听言,總算松了一口氣。

「是。」嬤嬤自下去辦了,一盞茶的功夫回來,告訴白氏,杜老婆子已經睡著了,而且,她帶來的丫頭,已經被差遣走了,只留了白氏的心月復丫頭在那看著,老婆子稍有舉動,這屋里就會知曉。

忙不迭的推著嬤嬤,「你快去辦。」

「真的?」白氏心下一喜,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招,杜老婆子年紀大了,熬不得,犯犯困睡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再說,等她一醒,孫兒抱到她跟前,母子平安,她還能怎樣?只怕只有喜的份。

「夫人想哪里去了?」穩婆忙道,「這不過是普通的迷藥,只會讓那老婆子多睡一會,不會有事的。」

「你這是?」白氏一驚,「你瘋了?這是在我房里。」

穩婆自懷里掏了一包藥粉,交給嬤嬤,「在那茶里放上一些即可。」

「這是?」

穩婆道,「那老婆子不是願意等嗎?咱們就讓她等著,好好的等著。」

「怎麼?」白氏一愕。

嬤嬤也是急,最後,還是穩婆過來,狠著臉道,「夫人,都這個時候了,索性咱們一不做二不休。」

「那你說要怎麼辦?那老不死的就在外面候著,你說,我若沒個孩子給她,如何交代?你覺得,她那麼容易打發走的?」白氏氣的捶床。

這嬤嬤听言,也知主子是真急了,但她也沒好法子啊,哭著臉道,「夫人,您別急,越是這時候,咱們越要沉住氣,不能先自己亂了分寸。」

「狗屁。」白氏氣的罵,扯著嬤嬤的衣裳,拽過來,喝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總之,明兒天亮之前,你必須給我弄個剛出生的男孩過來,否則,你就死去,听見沒有?」

「夫人要怎麼辦?要不要告訴老太太,先回去,也許,再等明日……」

一大早,她也裝起了快臨盆時的樣子,誰知,大半日過去了,那邊卻傳來消息,沒動靜了,這叫她怎麼辦?這簡直要她命嘛。

白氏這邊便趕緊做了準備,畢竟她這月份也拖不下去了。

這日天沒亮,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是有了動靜,怕孩子今天就要出世。

是個丫頭,白氏也不稀罕,于是作罷,後又機緣巧合,得知同村另一戶人家的媳婦也即將臨盆,她才起了心思。

最主要的是,她的月份,與白氏最為接近,所以,她一早就定了這家,孰料,這戶婦人前日突然臨盆,讓她們措手不及,更讓人失望的是,這婦人最後生的卻是個丫頭,全家人歡喜的跟什麼似的,哪里舍得賣人?

她並非親自出面,而是通過了中間人,了解到這戶人家的情況,這戶人家的婦人,已經有了四個孩子,這個已經是第五個,而且,前面四個都是男孩,都說這個也該是個男孩。

「什麼?」白氏氣的肝膽都疼了,早在她有了假孕這個想法之後,就已經選了目標,就在城郊一戶貧家。

這嬤嬤貼在她耳邊小聲說著,聲音帶著焦急,「夫人,那邊突然又沒動靜了,怕,今晚未必能生。」

在里間屋里,白氏叫的口干舌燥,聲音都啞了,這時,外頭進來一個心月復嬤嬤,白氏忙問,「怎麼樣了?」

在杜老太太心底,其實也潛藏著一個可怕而惡毒的念頭,若白氏生的是男丁,她保證,定然活不過今晚。

所以,她巴不得白氏此番能生個女兒,或者……

可誰料,白氏竟然有了孕,若誕下了男丁,自然會影響她親孫子的仕途的。

本來,這侯府的繼承人得大房那邊的人,可杜雲禮不在了,自然就要落在二房頭上,她的孫兒杜雲天是不二人選。

「哦。」杜老太太蹙著眉,看著焦慮,心里卻巴不得這孩子能出點問題,杜家如今只有兩個孫兒,杜雲禮早已離了杜家,算不得杜家人了,而杜雲天則是她的親孫子。

嬤嬤忙就回道,「老太太別擔心,大夫人畢竟年紀擺在這兒了,但穩婆說了,不礙的。」

心里雖急,但白氏還得裝著要生產時的樣子,不停的還發出喊叫聲,听得外間杜老太太,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怎地叫成這樣?莫非有什麼不好?」

穩婆這一關,本來也是柳氏在外頭請的,她愣是給回絕了,說是娘家請的相熟的穩婆,信的過,以此也算敷衍過去,但杜老婆子在外間候著,這讓她如何是好?

白氏靠在床上,自是焦頭爛額。

「夫人,怎麼辦?」杜老太太在外間一坐,這白氏屋里就亂套了,那些丫鬟們根本不知要做什麼,嬤嬤們也慌了神。

如此,正合柳氏心意,卻打亂了白氏的計劃,讓她恨的牙根癢癢。

柳氏其實是抓住了杜老太太的心思,杜天風並非他的親子,所以,對白氏的這個孩兒,她應該和柳氏差不多,並不歡喜,但,杜老太太是個重名聲的人,既然術士都發話了,哪怕她不想,為了賢德的名聲以及籠絡杜天風,她也會照辦。

杜老太太擔心不已,後來花了重金尋得破解之法,除了術士做法之外,還得杜老太太親自在產房內坐鎮闢邪,以佑孫兒平安降世。

再加上白氏之前一直沒動靜,杜老太太擔心,柳氏趁機請了個高明的術士,替白氏佔了一卦,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當然都對白氏不利。

大約二十多天前的一天早晨,白氏突然肚子疼,大約是要臨盆,闔府都忙開了,好在穩婆早就找好了,一直住在府里,只等著這一天。

杜雲瑤覺得姐姐真是聰明,就像親臨了現場一般,索性也就不賣關子了,直接將打听來的事一股腦的全跟姐姐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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