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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園子里,的確有一小片藥田,不是多名貴的藥材,只是,當時空了那麼一塊,趙天煜便閑暇時親自侍弄了,撒了些桔梗的種子。

听聞杜雲錦說動了這片藥田的話,他難過的不是那片藥材,而是這姑娘本身。

挪了樹,動了花草,說是不喜,也在情理之中,可杜雲錦是懂藥材的,就該知道那些桔梗是不易挪動的。

可她卻這樣做了,做了這些不通常理的事,恰恰能說明她這些天心里的苦,需要找這麼一個發泄的途徑。

「錦兒。」他深深望她一眼,微微彎唇笑了,問,「那藥田里,現在換成了什麼?」

「瞧瞧不就知道了。」杜雲錦興致勃勃的拉著他的手,一路往藥田方向去。

落日的余暉下,那一片紫藍的花,隨風搖曳,花姿寧靜高雅,嬌而不艷,清淡的花香隨風飄散,聞之心&lt怡。

趙天煜覺得眼楮都清澈了,望著這一小片花田,微微的笑了。

這丫頭,將這藥田打理的這樣好,偏跟他混說,給換了。

「怎麼樣?」挽著男人的胳膊,依偎在男人的身側,杜雲錦揚起小臉,容比花嬌,眸若春水,說話時,嘴角微翹,那好心情全寫在臉上了。

「不是說換了?」趙天煜低垂眼簾,笑笑的望著她。

杜雲錦聳眉,「是啊,你沒見著嗎?以前那又干又小的枯草一樣的東西,如今都長成嬌滴滴的花朵了嗎?瞧瞧,美不勝收吧?」

盯著那清泉一般眸底仿若落滿星子似的燦亮,趙天煜點頭,「嗯,的確美不勝收。」

不過,她喜亮的眼神要遠勝于眼前之美景。

「喜歡嗎?」。另一只小手也纏進了男人的胳膊,小女人邀功的心思那樣明顯。

趙天煜心情松快不少,看來自己還是緊張了,這姑娘的心里承受能力遠比自己想的強的多,而且,很能給自己找樂子。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也未必是心中苦悶,單純的想找個發泄的途徑,而是,真的當此一種樂趣。

瞧這藥田收拾的,真是喜人。

「想要怎樣?」男人清越的眉峰挑了挑,嗓音低沉下來。

被看出來了嗎?杜雲錦抿著小嘴嘻嘻一笑,一雙黑  的眸子,羞澀的四下掃了掃,見沒人,這才,又厚著臉皮的仰臉看他,意味明顯,就等男人表現了。

男人微微垂首,落過來的視線,非常專注,並且深黑,嘴角笑容看著清潤無害。

心口,小鹿亂撞了,她真是迷死了他這種笑,看似無害,眸底卻又深藏著令人捉模不透的深測,帶著幾分邪……

「五叔。」雙手揪緊他胸前的衣衫,小女子目光漣漣的望著他,低低道,「親我。」

小臉熱辣辣的燙,女人的矜持什麼的,在她不要也罷。

「嗯。」男人竟然一本正經的應了聲,溫潤修長的手指,捋過她腮邊的發,捧起她緋色的臉頰,微微低首,唇落下。

不遠處,喜鵲本過來找人,廚房那邊晚飯早已備好了,可遠遠的就望見這邊相擁交纏在一處的人,那臉牟地一紅,急忙伸手去攔跟來的其他兩個侍女,忙道,「王爺王妃不在這邊,去那邊瞧瞧。」

「才從那邊過來的。」其中一個道,另一個眼尖,似乎瞟見了人影,「喜鵲姐姐,那邊好像有人。」

「你眼花了,快走。」一手一個,拽了這兩個小丫頭扭頭就走,絕不讓她們多看一眼,弄的這兩個莫名其妙的。

那廂,相擁的男女,用痴纏的吻互訴著彼此的心,落日的余暉傾瀉而下,仿若給二人身上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橘色光華。

忽地,杜雲錦只覺得男人手臂一抬,寬大的袖子罩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听得一聲輕咳聲。

「咳。」

這靜謐的美好的畫面中,這一聲輕咳,那麼的不合時宜,似乎還帶著那麼點壓抑不住的笑聲,有點惡作劇的意味。

杜雲錦輕輕拽下男人的手臂,自男人溫暖的懷里偏了偏頭,就見昏黃的天色下,徐炎一身華麗的紫衣,極其俊朗卻又十分礙眼的站在邊上。

這人?竟然就站在他們邊上?什麼時候過來的?難道沒長眼楮,沒看見她跟五叔……?

趙天煜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徐炎一出現,他就覺察到了,只是,沒料到這廝如此不要臉。

「這會子來,有要事?」他聲音沉沉的問。

嘿,口氣這麼差,莫非是好事被打斷的憋悶?一般男人也就罷了,五哥那樣的,竟然也會?呵,要不是親眼瞧見,他還真以為趙天煜這樣的男人,即便到了床上,那也就是一冰塊,說不定連生孩子這種事,也得女人主動的。

可剛才那一幕,真真讓他,額,該說放心了麼?這錦王府的小世子應該很快就會到來的吧?

「徐叔,你故意的吧?」杜雲錦抿了抿唇,眼神幽怨的盯著這個男人,哼,心里怨念,等你哪天找到心愛的女人,再好好收拾你。

徐炎眼楮不敢直視趙天煜,只能揶揄的盯著杜雲錦,笑道,「我听說五哥回來了,特來探望,誰知,嗯哈,真是不小心撞見的。要不,我先離開,你們繼續,改天等你們空了,我再來拜訪?」

杜雲錦聳聳眉,抬頭看看自己男人,趙天煜沉著臉不吭聲,她也就閉著嘴巴,裝傻。

徐炎轉身走了幾步,見這兩口子真沒攔,不由滿頭黑線,又笑著走回來,「五哥,我帶了點好酒,想陪你喝一杯,如何?」

杜雲錦聞言,立刻柳眉倒豎,這人怎麼回事?她男人好容易才回來,他們夫妻還未團聚夠,他湊什麼熱鬧?

趙天煜卻點了點頭。

杜雲錦小嘴一撅,瞪著徐炎,「什麼好酒?」

「窖藏三十年的女兒紅,如何?」徐炎輕笑。

都說酒越藏越香,這窖藏三十年的,自然好,杜雲錦立刻就嘴饞了,「好啊,看在這酒的份上,今兒這事就原諒你了。五叔,走。」

她挽著趙天煜的胳膊,親密的往回走。

徐炎走在她身側,故意壓低聲音,「今兒什麼事要你原諒我?」

嘿,杜雲錦抬腳就踹了過去,氣哼哼道,「徐炎,你壞了,我等著你的那一天。」

「等著我的哪一天?」徐炎今天心情不錯,越發起了逗這丫頭的心思。

杜雲錦揚揚眉,看向趙天煜,「五叔,你如今都大婚了,下一個是不是得輪著徐叔了?瞧他也一把年紀了,這樣單著也怪可憐的。」

「嗯。」趙天煜表情淡淡的哼了聲,可這聲輕哼卻讓徐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意味。

「呵,你們夫婦二人幸福著吧,我的事就不勞二位費心,你們還是先弄個小世子出來再說。」

「呵,我們親都成了,其他的急什麼?倒是徐叔你,也該生個小侯爺給你們徐家傳宗接代呢。」杜雲錦知道,徐炎可是徐家獨子呢,「五叔,要不,你改天去找父皇吧,讓他給徐叔選一門好親事呢。對了,放眼京城,能配的上徐叔的女子?我想想……」

徐炎本無心,可听她這樣說,倒也見鬼的認真的听了下去,就見杜雲錦忽然自己撲哧就樂了,眼神灼灼的就盯著徐炎,道,「我才想起一個奇女子來,徐叔,配你還真行。」

「奇女子?」徐炎先是一怔,隨即想到是誰,那俊臉唰的就沉了下去。

「呵呵,瞧徐叔這臉色,也該想到是誰了吧?看來,此女在徐叔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嘛。」杜雲錦壞壞的取笑。

她不是八卦之人,也不太理會京城那些個名流圈子,可是,也就是入了錦王府這些日子,听見底下的丫頭們議論的,因關系到徐炎,就多听了幾句,沒想到還真發現樂子來。

哎,也不知晚婚這東西,是不是會傳染?

若說徐炎這年紀,雖說比趙天煜小上幾歲,但二十七八的年紀也不小了,在現代都要算晚婚了的,何況這古代?

當然,憑他的條件,無論外在內在還是家世財富,想要嫁給他的女人,怕也不會比趙天煜少。

可是,這人外表不羈,但性子怕比趙天煜還要難搞。

這些年,據說被他傷過的女子,也不在少數,可大多數被拒絕之後,也就乖乖認命,然後,另覓姻緣了,然而,偏有那麼一個不怕死的,據說,被徐炎拒絕了不下千次了,可仍舊保持著一顆不追他到手不罷休的態勢,每日熱情不減,以至于,此女追夫的行徑,已然成了京城百姓熱議的新一輪話題。

此女便是前太傅的嫡孫女童歡歡,不知為何,杜雲錦只要想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好歡樂,眼前仿佛就能出現一個刁蠻的小蘿莉形象。

嗯,是了,據聞,這童歡歡年紀不大,年前才及笄。

似乎,在她十三歲時,有次跟著家人去春游踏青,結果因為貪玩迷路,後被徐炎好心救下,自此後,這個一心要獨身逍遙的大男人,就被一個十三歲在他眼里還是個小屁孩的死丫頭給纏住了。

近三年的時間里,這小姑娘勢頭不減,誰都管不住,越發有做侯門夫人的決心了,就連徐炎被纏的都沒法子,三天兩頭的離家出走,明面上說是游歷江湖,游山玩水,實則大概是躲人。

因此,這童歡歡是繼當年的杜雲錦之後,又一個被人津津樂道的姑娘。

不過,與杜雲錦不同的是,童歡歡幼年失去雙親,只在爺爺的庇護下長大,性子有些野蠻傻大膽,而且,還有一樣,她比杜雲錦好的是,童歡歡生的一副好容貌。

據說她的好容貌還在其次,這姑娘的聲音才叫一個好听,听到的人都說骨頭都能酥了。

也不知,這徐炎是真沒心動,還是怕年齡差距太大,配不上人家?

反正若她是男人,遇到這麼可愛的小蘿莉,不趕緊娶回家珍藏著,傻子才。

「唉,徐叔,怎麼不說話了?要不改天帶我們見見那位童小姐好不好?我幫你掌掌眼呢。」杜雲錦也惡劣的打趣著。

一提童歡歡,腦子里就會蹦出那麼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丫頭,徐炎就覺得頭疼起來,不想說話,只道,「徐叔的事不用你個丫頭片子費心,走,喝酒去。」

哦?這副態度?看來事情不一定像那些丫鬟們傳的,就只是那童小姐單相思而已啊。

不過,沒想到徐炎這廝,看人家熱鬧臉皮厚的很,論起自己來,倒跟個沒經過事的毛頭小子似得,眼神閃爍的,嘿,杜雲錦敢斷定,若不是這天色昏暗,八成還能瞧見他臉紅呢。

不過,看在人家帶了好酒的份上,杜雲錦也沒太為難他。

三人回到主院小廳,命人端來飯菜。

琉璃燈火溫暖而明亮,照的整間小廳溫馨不已。

酒菜上桌,都是自己人,杜雲錦也不客氣,該吃吃該喝喝,而且,這次趙天煜也沒攔她喝酒,心里挺美。

只是,沒想到這酒後勁挺大,容易醉人,杜雲錦一喝醉,那小臉紅透透的,眼神迷離的,嘴唇也水潤潤的,說起話來大舌頭,更透著嬌憨呆萌。

趙天煜凝著眉,親自將她送回臥房,命人送來熱水,親自幫這丫頭擦了臉擦了手,這才月兌了外衣,將其送進被窩里,然後,才又去了小廳。

小廳里,溫暖依舊,只是,喝酒的徐炎卻不復之前和杜雲錦拼酒時的爽利,整個人顯得很落寞。

「說吧,到底怎麼了?」趙天煜落座,拿掉徐炎猛灌自己的杯子,開門見山的問。

徐炎手里一空,身子也本能的往前一墜,扶著桌沿,到底穩住了,不大正經的笑笑,「我能怎麼了啊?我是為錦兒那丫頭開心啊,這不,你回來了,她以後該開心了。」

「少扯其他,說你自己吧。」他的事怎麼瞞的過趙天煜,「是童家小姐的事?」

徐炎表情一窒,隨即輕嗤,「錦兒那丫頭胡扯的事,你也當真?童歡歡那丫頭……」

「既然沒事,就請回吧。」趙天煜突然起身,吩咐下人送客,自己則抬腿就走人。

留下徐炎那叫一個愣,不是吧?他話還沒說完呢?

不是,他不說,他不是該多問幾句的嗎?

「五哥,你忒不地道了吧?」徐炎氣悶。

趙天煜卻徑直出了小廳,回到房里,看著小女人睡在被窩里,安靜的樣子,唇角微微揚起,轉身,自己從櫃子里拿了衣裳,吩咐下人準備浴湯沐浴。

杜雲錦是半夜渴醒的。

睜開眼楮,屋子里倒是點著一盞小燈,光線朦朧,她也沒太在意,坐起身就往外跑,豈料,雙手壓到一個男性身體上,驚的一叫。

趙天煜也醒了,坐起身,看著她蒙蒙呆呆的樣子,還以為做噩夢了。

「怎麼了?」撩開她嘴角纏著的發絲,他輕輕的問。

杜雲錦睜大了眼楮,看了他好一會,才有了這男人已經回來的意識,糯糯道,「我要喝水。」

「哦。」目光不經意的掃了下她微微發干的紅唇,趙天煜壓下心中情緒,掀了被子,下了床,走到桌子邊,打開暖壺里的水,給她倒了一杯,送過來。

杜雲錦接過杯子,仰頭就喝,喝水的同時,那眼楮一直向上,瞟著他的。

不怪她有點發懵啊,這些晚上,她都是一個人過的,這突然的,深更半夜的,這男人就在她枕邊,還給她倒水,擱誰都有點暈吧,何況,她還是酒後。

「喝完了。」喝完,她將空杯子遞給他。

趙天煜接過,眉目深邃的看她,「還要不要了?」

「再,來一杯。」杜雲錦突然就有點大舌頭,大約是酒後後遺癥。

可這種說話的方式,卻又比她往日的那種靈秀多了份憨萌,尤其這樣燈火朦朧時,越發可人的心。

趙天煜抿著唇,一言未發,轉身,又給她倒了杯,遞給她。

就這樣,連喝了三大杯水,杜雲錦終于不渴了,意識也一點一點清醒過來,看著床邊身長如玉的男人,就有點莫名復雜的情緒,竊喜?怯喜?都有吧。

放下杯子,趙天煜坐到床頭,杜雲錦連忙往床里讓了讓,看著他沉靜如古玉般的俊容,深邃如子夜般的眼神,突然的,喉嚨又有些發干起來。

「還沒喝夠?」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下她的唇,趙天煜揶揄的輕笑一聲,說話間,人已經進了被窩。

嗯,她的被窩。

這床上明明有兩床被子的。

可是,她先蓋了一床,他沒動另外一床,直接進了她的被窩,而另一床被子在床尾,仍舊整齊的疊著呢。

杜雲錦突然的就心慌起來,這種心慌讓她自己都有點鄙視自己了。

真是見鬼了,成親之前吧,她沒少要吃這男人豆腐,佔他便宜,而且,還總想著早點生米煮成熟飯。

可是吧,這都成親了,該干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了,再面對他,忽然的,還就有點不大好意思起來。

莫非,她這人有施虐癖?非得強人家心里才得痛快?如此,人家乖乖的讓她,她倒手足無措了?

「發什麼呆?不困了?」男人長臂一伸,卻將她圈進懷里,一起帶進了被窩里。

剎那間,杜雲錦心跳如鼓,臉皮都緊繃起來,要發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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