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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越喝越多,明麗的小臉泛著酒醉後的酡紅,黑  的大眼楮,在琉璃燈光下,濕漉漉的,幼獸一般。

那被酒液浸染過的雙唇,水水的女敕女敕的,也在喋喋不休的。

「五叔,你知道嗎?我是個乖女孩,我可是跟爹媽保證過,絕不早戀的。可是,那麼干淨漂亮的男孩,成績門門第一,籃球還打的好,還愛笑,你說,哪個姑娘遇到這樣的男生,不被迷的暈頭轉向呢?」

哎,見他不語,她自顧自的搖搖頭,一聲嗤笑,「可就這樣優秀的男生,卻莫名其妙的成了我的人。那陣子,天天被人圍觀的場面,還真是記憶猶新啊。諾……」

她濕漉漉的眼楮盯著他,不眨的,漆黑的瞳仁很深深,藏著一抹傷。

「就像如今,你跟我的事,不被人看好。當年亦是如此。可是,能有個那麼好的男生願意跟自己好,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我更加努力的學習,想要變得更優秀,想要配的上他。然而,你知道後來怎麼樣嗎?」。

涼透了鴨脖子又塞嘴里啃了兩口,這才嗤的一笑,眼巴巴的瞅著他,要笑不笑的,「你準猜不到,那臭小子竟然跟我一姐們好了,被我抓到的。見鬼的,他反倒打一耙,他說我不愛他。」

「不愛他個錘子。」丟了鴨骨頭,她又灌了一口酒,梗著脖子,紅著眼楮,惡狠狠道,「老子不愛他,會跟他混了十年,從高中開始,那時高二,文理科都快分了,為了考他喜歡的大學,喜歡的專業,我沒天沒夜的學習,做功課,一個文科生硬是變成了理科生,還跟著他一起考了醫學院,後來,他卻國外進修,我就在國內醫院,一直等他回來。」

「不愛?哼,這樣的話,他怎麼說的出口?他就算說我丑,身材不好,沒情趣,性格不合什麼的都成。不愛……太他媽的傷人。」她咬牙切齒的罵著,「五叔,你說那混蛋是不是太欺負人?」

更欺負人的是,她根本還沒來得及理論,沒來得及處置那渣男渣女,人就穿越到了這里。

然後,悲催的原主,幾乎跟她一樣的命運。

老天這是不是再傷她一次,她好欺負麼?

想想,她確實挺好欺負的。

委屈,被酒燻染過的眸子,真就氤氳水霧,朝趙天煜湊了過去,小腦袋,在他跟前晃啊晃啊的,「五叔,你別亂動啊,我瞅著眼暈,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話?那混蛋欺負我,你……幫我打他,好不好?」

嘎,一個飽嗝,酒氣讓趙天煜蹙緊長眉,視線落下,這姑娘已經趴進他懷里,小手在他身上捶著,含糊不清的還在發狠,「打他,五叔。」

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靜靜的落在她身上。

她與沈太醫的公子,有過一段姻緣,他俱已知曉。

可是,她剛才敘述中的男生,顯然不是沈溪風。

除了沈家那個,她還遇過別的男人?一戀十年?

那時,她才多大?八歲?

「五叔。」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懷里蹭了好久,一雙漆黑眼楮才從他胸口抬起,看著他,可憐巴巴的像條受了冷落的小寵物,聲音也軟的可憐,「五叔,你也會這樣欺負我嗎?」。

真醉還是假醉?

見她身子軟的往地上掉,他長指伸出,捏住她的腰,將她安放到腿上,視線沉沉的盯著她。

雙目迷蒙,像是含了霧,的確是醉的不輕。

「他叫什麼名字?」也許,對她,並非如自己了解的那麼清楚,這個男人,勢必得查一查。

「五叔,你掐疼我了。」她在他腿上扭著,想下去。

但一雙大手掐著她,不容她亂動,「不是讓五叔替你教訓他嗎?他叫什麼?」

「叫?」他深沉的視線,讓她呆愣的眼神越發茫然了,歪著腦袋,瞅著他,忽地,呵呵一笑,「不記得了。」

不記得?還是想袒護那個男人?

「還愛著他?」他蹙緊眉峰,聲音透著幾分冷意。

杜雲錦也感覺到了,就勢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懷里,咯咯一笑,「我愛五叔。」

這話,他是會信?

那她剛才說的那些,是別人的事?

「五叔,我唱歌給你听罷,我唱歌可好听了。唔。」

不想听她亂扯,他果斷封住她的小嘴。

綿軟香甜,狠狠的吸,讓她喘不過氣的求饒。

混賬丫頭,大半夜的,酒肉伺候著,竟然跟他聊了半天,她跟別的男人求而不得的事,還眼楮都紅了,還叫他替她出頭。

出息!

杜雲錦之前是半醉狀態,也知說了些亂七八糟的,她不想說的,奈何,今晚這樣的氛圍,就特麼的想說。

但,被他狠狠的吻了一頓之後,徹底蒙圈了,暈乎乎的靠在他懷里,只忙著呼吸了。

「還愛嗎?」。知道她醉的不厲害,也別想蒙混躲過去。

「咳。」舌忝了舌忝被咬的有些疼的嘴唇,她幽怨的看著他,「干嘛那麼狠?都咬破皮了?」

「不要叫我問三遍?」他隱忍的怒火處在爆發的邊緣,沒將她直接丟在地上,已然紳士。

杜雲錦輕輕吐了下小舌頭,勾住他脖子,漉漉的眼楮望著他笑,「你說呢?五叔,你是在吃醋?」

避重就輕。

他不說話,但眼神卻壓迫的人,沒辦法打哈哈了。

「不愛了,那樣的渣男不值得。」穿越而來,她是真的認命,也真的看開了。

可他的眼神,卻分明透著不信。

不信,這問題就大了。

杜雲錦失笑,「是真的。」忽而,又正經起來,對上他的眼楮,「五叔,我跟你說這些,其實並不是對過去不舍,而是,對未來太憧憬,你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老天對我的饋贈,老實說,你說要娶我之後,好多天,我都是暈乎的,生怕一覺醒來,你還是那個冷冰冰的樣子。五叔。我不喜歡被人背叛。」

含著濕意的眼神,格外凝重起來,「五叔,如果,將來你的心里有了另外一個人,再沒有我的話,那麼,請一定清楚明白的告訴我,好嗎?」。

唇角一嗤,哼笑,「我他媽的這輩子都忘不了,看到那對渣男渣女在一起的畫面,太刺激人了。不愛了就分手唄,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下去的,我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干嘛背後搞這一套來惡心人呢?五叔,你說是不?」

趙天煜深深的望著她,許久,點頭,「好!」

「五叔,你真好。」將頭埋在他懷里,人就更暈乎了。

那股子讓她著迷的青木香,一直籠著她,漸漸的困了,睡了。

輕微的鼾聲響起,趙天煜眉目不動,只盯著她那微張的小嘴。

她睡覺,喜歡用嘴呼吸,導致水潤的唇,一點點發干,顏色越發深紅誘人。

不是第一次看她睡覺了,可每次看她像嬰孩一樣毫不設防的睡顏,他真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真信他呢。

——

一覺天明,醒來後,人已經在自己的房里,自己的被窩里了。

頭有些疼,腦子暈乎乎的,昨晚跟五叔一起喝酒去的,她好像還說了許多的話,可是,具體的卻不清楚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她應了一聲,聲音沙啞的厲害,想必昨晚酒喝多了的緣故。

來人是小尼靜休,端著一碗解酒湯,「杜姑娘,正好你醒了,王爺吩咐的解酒湯,您趁熱喝了吧?」

「王爺吩咐的?」杜雲錦坐了起來,問「他人呢?」

「王爺正陪夫人在後院散步,今兒太陽好。」靜休將碗擱到桌上,走過來,替她拿干淨的衣裳。

杜雲錦一瞧,不是自己昨天穿的。

也沒在意,穿好之後,看到屏風上搭的衣裳,一拿,一股味兒,更要命的是,那件雪白狐裘可是徐炎的,似乎還沾了不少的酒氣。

「姑娘,這些衣裳髒了,貧尼拿去洗了吧。」靜休道。

「不用,我自己洗就可以。」杜雲錦婉拒,這里,她沒有使喚人的習慣。

靜休也沒堅持,就道,「姑娘先將醒酒湯喝了吧。」

「哦。」一碗醒酒湯喝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有些尷尬的看著靜休,「那什麼,我喝了酒,你不介意吧?」

「姑娘不是這庵里的人,也不在這庵里喝的,不算犯戒。」靜休笑道。

杜雲錦呵呵一笑,自去廚房燒水洗漱。

洗漱完畢,也沒吃早飯,因為早就過了飯點了,她一徑跑到後院,結果,散步的人也早回屋了。

又折回來,敲響了趙天煜的房門。

「進來。」里頭傳出男人低沉好听的聲音。

杜雲錦彎唇一笑,推開門,「五叔,新年好啊。」

「睡好了?」他擱下筆,微微偏首,看著她。

杜雲錦呵呵一笑,「睡好了呢,五叔,昨晚咱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都不記得?」

「一壇子酒都喝光了,你還指望能記得什麼?」趙天煜不乏揶揄。

「五叔,你在寫什麼?」她湊過來,趴在桌子上,看他寫的東西。

趙天煜也沒遮擋,只道,「不是說要當我的助手麼?諾,這些,你先謄抄了,有問題的,就說與我。」

他干脆起身,讓她坐下,繼續他的工作。

「哦。」她答應的倒也干脆,坐下,稍稍看了看,就開始工作。

不過,沒寫幾行,肚子就咕咕叫起來,她扭頭,喊他,「五叔,我餓了。」

「還想鴨脖子就酒麼?」他閑閑的坐在一旁椅子上,一邊翻著書頁,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可不知為何,杜雲錦莫名覺得他這話,有些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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