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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錦興奮的說著禮物,可眾人卻明顯關注她要更多一些。

「姐。」杜雲瑤干脆手攏在她耳朵上,悄聲問了一句,「姐夫回來了,對你還好麼?」

「好啊。」杜雲錦笑,「難道你看不出來?」

杜雲瑤看了張氏一眼,索性這屋里也沒其他外人了,就直接道,「不是,姐夫以前對你好,我們都是瞧見了,可那件事,我們就怕會不會影響到你們?」

說起來,就連普通人家也忌諱這樣的事的,而通常情況下,最無辜的最受傷的女人,反而成了替罪的羔羊,會被說成什麼掃把星,克星,會將一切的過錯都加在女人的身上,全怪這女人不吉利,帶來的惡果。

而倒霉的女人一旦攤上了這些的事,其後來的命運,可想而知。

何況,趙天煜還是皇子,就算他不計較,可是,皇家的人呢?朝∼臣們呢?會不會以此作大,沒事也給弄出點事來。

趙天煜是皇子,麻煩自然不敢找在他身上,可是,杜雲錦就不一樣,那些愈加之詞,那些髒水,還不隨人潑啊。

想想,杜雲瑤這些日子愁的都吃不下飯,姐姐的的命真苦,自小沒過過什麼舒心日子,戀上了沈溪楓,得了那麼一個結果,如今,好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寵她的男人,卻被毀的這樣?哎……

張氏也是,「錦兒,不管如何,這里還是你的家,你要是在外頭過的不舒坦了,就回來,我們都在,不怕的。」

「呵,我怕什麼呀。」杜雲錦被她們說的,這心里酸酸的,「何況,那天的事,我是受害者啊,我並沒有去惹誰害誰,發生那樣的事,我無能為力。」

鳳氏來喜堂之前,就已經吞了那致命的毒藥,分明是不想被救,一心求死了,她醫術再高,只能醫人卻不能醫命啊。

「但逝者已矣,所有恩怨都歸入塵土,我也不想計較。只想今後能過自己的日子罷了。」她認真的說。

「這話是沒錯,但……」杜雲瑤還是擔心。

杜雲錦心領神會,便拉下她的腦袋,湊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啊?」杜雲瑤還以為听差了,待意會過來時,整張俏臉通紅,自己倒先羞赧起來,低聲問,「是真的麼?那,恭喜姐姐了。」

「當然真的。」杜雲錦笑睨她一眼,「不過,這有什麼好恭喜的?誰人成親最後不都得洞房?」

她這話說的,倒真把自己給套進去了,要知道,杜雲錦與沈溪楓成親後,可不就沒洞房麼。

只是,時過境遷,靈魂換了,此刻的杜雲錦,壓根不記得沈溪楓這號人了,也早將那段記憶不深的三年婚姻空白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杜雲瑤也不點破,見姐姐是真的沒將那件事放在心上,且看起來容光煥發,心情很好的樣子,也就不再提這些,換了話題。

結果,話題一換,又鬧心上了。

蕭顏還真的走了,不告而別。

起先,杜雲瑤等人還以為這人是不是出門又被人拐走了,派陳三等人,滿京城的到處找,找了幾天。

後來,還是陳三發現,蕭顏的包袱不見了,他的貼身之物全不見了。

看的出來,他是自己要走。

但怕杜雲錦為這事鬧心,她們就一直還派人繼續找著,沒敢告訴她。

杜雲錦听罷,微微鎖眉,蕭顏要走,她一開始也料到了,只是,那時,她到底情緒不在,也沒做什麼。

如今,再想起來,突然又心里不落忍。

那麼一個漂亮的有些離譜的少年,不沾人間煙火一般,離了她這里,還能怎麼過活?

以前可就是從人販子手里買來的,再別又被人拐了去啊。

若真那樣,那孩子還活不活了?她可不敢保證,還會有一個像自己這樣好的人去對他。

「麻煩。」想起那日,那少年倔強又固執的拽著她,要帶她遠走高飛的情景,杜雲錦心頭莫名躁的慌。

可千萬別又掉狼窩里啊,那樣一個俊俏的少年,可不僅能惑女人的心,也能招男人的眼啊。

起身,她就臉色沉沉的往外走。

「姐姐做什麼?」杜雲瑤一愣,跟著走了幾步。

杜雲錦邊走邊道,「那小子離家好些天了,你們還沒找到,別是已經出了京城,或者……」最壞的結果,她不想說,但,還是盡力吧。

「我去找五叔,看他有什麼法子。」

「姐。」杜雲瑤拽住她,張氏也為難的看著杜雲錦。

「這種事找姐夫好嗎?」。

趙天煜昨兒才回來,夫婦倆才好在一處,現在為另一個男人,去求他辦事?會不會讓人誤會?

「不找他還能找誰?」杜雲錦哪里能想到那麼多,只覺得,有事跟自己男人商量,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

撇下妹妹,當即,急匆匆去找趙天煜。

「五叔。」推開房門,杜雲錦的聲音就急切的喊了出來。

趙天煜正坐在窗邊,閑適的看書,听她喊的急切,不由扭頭望來,「怎麼了?」

「有件很緊要的事。」杜雲錦直撲過來,坐在他邊上,認真的將蕭顏離家出走一事說了,然後,看他的反應,又道,「五叔,你認識的人多,多派些人找找唄,這小子好像沒有什麼家人,人又長的好,性子又單純,可千萬不能再被人拐走了,你不知道,我買他的時候,他就被人販子折騰的快死了。」

趙天煜靜靜的听她把話說完,深邃無波的眸子,看了她一瞬,方道,「好。」

「哦。」杜雲錦輕出了口氣,剛才男人那不動聲色的樣子,還以為不行呢。

「那咱們現在就回去,你安排一下,好不好?」

趙天煜看她一眼,道,「這個,自會安排,只是,他是有心要走,就算找到了,不願回來,你當如何?」

「這個?」杜雲錦倒沒想那麼多,只道,「先找到再說吧,主要是,那孩子我擔心他別又出事。他啊,性子其實倔的很,在外面很容易受蒙騙受欺負的。」

頓了頓,她也是長嘆,「也不知誰家的孩子,養的這樣的好容貌,看的出來,從小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只是,不知後來怎麼就淪落到那個樣子,也實在是可憐。問他吧,他什麼也不說。我猜,會不會是哪個大戶人家,遭了災落了難的,家里只剩他一個,孤苦一人,不願意跟人提這些痛苦往事?」

猜的倒也大致不差,趙天煜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罷,他不會有事,放心。」

「嗯。」無端的,趙天煜的話讓杜雲錦的心安了不少。

「和二妹妹她們敘完了?」趙天煜笑問。

「呵。」杜雲錦揚唇,「倒沒聊什麼,就是,她們一個個擔心我跟什麼似的,嘿嘿。」

趙天煜也輕輕勾唇,他能知道那些人擔心的是什麼。

「不過,我說了一句,就讓她們徹底放心了。」杜雲錦忽而又壞壞的朝他眨了下眼楮。

「什麼?」趙天煜倒是好奇。

嘿,杜雲錦猛地傾身上前,湊他耳朵邊,小聲低笑,「就跟她們說,咱倆圓房了。」

咳,趙天煜俊臉薄紅,倒沒吭聲,只是,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似乎在笑。

也沒再多逗留,夫婦兩個便又坐了馬車,準備回錦王府。

不過,杜雲錦是個愛玩的,此時,半下午,日頭漸漸落了下去,空氣中散發著慵懶的氣息,她坐在馬車里,看著街上琳瑯滿目的商品,就有些坐不住了,硬拉著趙天煜下車,說是要逛著回府,這樣有情調。

糖人,不止第一次看見了,可是,每次看見了,杜雲錦都非常的有興趣。

「這個,買了。」她先抽了一個關公拿大刀的,然後,又拿了一根蝴蝶展翅的。

倒不是愛著這味兒,也不是拿來吃的,她只是喜歡這玲瓏剔透的東西,一路上,她睜大著一雙漂亮的眸子,仔細的看著手里的蝴蝶糖人,在余暉下似乎真要翩然起舞一般,不由笑道,「五叔,看,它真要飛了呢。」

傻姑娘,趙天煜寵溺的望著她笑,「喜歡看它飛?」

「嗯。」杜雲錦走在他身側,微微仰著腦袋,看著他道,「你不知道,我從小最喜歡的就是蝴蝶。我記得小學的時候,老師布置過我們一篇作文,叫我的理想,你猜我寫的是什麼?」

呵呵笑了笑,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又道,「別人都寫要當老師,醫生,科學家,就我,傻乎乎的寫著,我想當一只漂亮的蝴蝶,因為蝴蝶不但有美麗的翅膀,還能飛,想到哪兒就到哪兒。」

話未說完,只覺得手里有些黏糊,再瞧那糖人,在落日的余暉下,蝴蝶身上像是淋了雨似的,那雨滴一滴一滴的順著那翅膀落在她的手上。

「哎呀,完蛋,開始化了。」小女人哀叫一聲,趕忙的將其中關公那只糖人遞給趙天煜,「五叔,這個給你,快吃,不然化沒了。」

自己高舉著蝴蝶那只,仰著頭,伸著小舌頭舌忝著。

趙天煜微微蹙眉。

這麼高的個子,舉著個糖人,為什麼還要仰著脖子吃?

那傻樣。

小舌尖一伸一伸的,舌忝了這塊趕忙的又舌忝了那塊,生怕漏掉了一滴。

另一手還舉著那根更傻氣的關公舉大刀的,遞在他跟前。

「嗯。」吃著,嘴里顧不上,她就用眼楮示意。

遞了一下,突然醒過味兒來,五叔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陪她一起在街上吃糖人啊。

話說,在現代那種年輕戀人熱戀期玩的那些,怕是在這男人身上都是沒法體會了。

「那我全部吃了。」一會舌忝舌忝這只,一會舌忝舌忝那只,罷,男人不吃的,她全給吃到肚子里去,吃了兩份,一樣甜蜜。

趙天煜靜靜的看著她吃,眸色沉沉,待她吃完,拿了帕子遞給她擦手。

擦好了,杜雲錦就將髒帕子塞進了袖籠內,然後,手挽著男人的胳膊,親昵的沖他笑笑。

那嘴角還沾著的糖泥,趙天煜只得用指月復,替她輕輕擦了去。

「耶?那邊有畫師,不知道能不能畫夫妻照?」杜雲錦突然瞄到街角的位置,有個白胡子老頭的畫師,身前擺了不少的風景畫,也有少幾幅的人物畫像。

她興致勃勃的拉著趙天煜就要過去,想請老師傅給自己和夫君畫一幅。

在現代,結婚證上有結婚照,還有婚紗照,這年代什麼都沒有,可是,畫一幅還是可以的吧。

她很想要哦。

但趙天煜這次沒依她,直接拽了她走。

「怎麼了?時候還早,畫一幅帶回去不好嗎?」。杜雲錦有些不滿。

趙天煜看她一眼,解釋,「若論人物畫,本朝當屬霽月師父最擅長。」

「哦,所以呢?」原來有大師啊,杜雲錦眼楮瞬間就亮了,「五叔,你是想請大師級別的人,給咱們畫?」

「你乖的話,我便試試看,能不能約到。」趙天煜道。

「我乖啊,我什麼時候不乖的?」杜雲錦連忙示好,握著他的手,就道,「五叔,那咱們回家吧,這街上好像也沒什麼好逛的。回家吃飯,吃完飯,錦兒陪您老人家散步,講笑話,如何?」

還如何?都老人家了?趙天煜那指頭在她掌心捏了下,「又胡說。」

「呵呵。」就知道說他老人家不開心,杜雲錦那是故意逗他呢,「罷,您不是老人家,您是青春永駐,俊美無匹,寶刀未老的男神……」

「越說越離譜。」趙天煜果真對她黑臉,這還在外頭呢,瘋丫頭,那麼大聲,招來那麼多異樣的眼神。

「哈哈。」看他那故作陰沉的俊臉,杜雲錦笑的越發歡肆。

看著前方,那一對親昵的男女,唐靈的眼楮里的火,都要燒起來了。

「小姐,你看,錦王殿下對這女人還真是好呢。」

這話還用的著她來提醒?唐靈眼神冷銳的掃了眼丫鬟青月。

青月咬牙,眼楮狠狠的瞪著前方,似乎也要將那對男女給燒成灰燼。

「這女人還真不要臉,大白天的這樣纏著男人,呸。要真是這樣缺男人,干脆進窯子里好了。」

她這話惡毒的很,唐靈听了譏誚冷笑,「這也得那個男人樂意被她纏。」

如她,在那個男人跟前,別說這樣斯纏,就是在他跟前多說幾句話,都會換來他沉然的都能滴出冰的臉色來。

不過,男人麼?都一個德行,剛得到時,哪個不像黏皮糖似的,恨不得死在女人身上,可日子一久,都會膩味。

就如她愛的那個男人。

愛她的時候,能將她捧上天,膩了,就任憑她跌進地獄。

「小姐,咱們要不要直接……」青月忽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唐靈眼神微閃,能教訓這女人自然最好,只是,她們能輕易月兌身嗎?

趙天煜這人,看著雲淡風輕,對什麼都不甚在意,可是,萬一這女人就是他底線呢?

可是,她又實在看不慣。

「大師兄。」腦子總是慢于行動,還沒想清楚之前,唐靈已經被前面那女人竟然偷偷踮起腳尖,在男人頰邊親了一口,給氣的肺都要炸了,當即,小跑著追了過去。

杜雲錦根本不知後面那喊大師兄的人是誰,也沒注意,她的心思都在趙天煜身上的,直等這個臉色蒼白的姑娘氣喘吁吁的站到跟前,才看清楚了。

「耶?唐姑娘?」

記得上回在哪兒踫到的來著?好像小酒館里,貌似這姑娘最後怒氣沖沖的走了吧,那時似乎要跟他們決裂一般,怎麼這會子又找過來了?

「小女見過王爺,王妃。」唐靈還喘著氣呢,就已經帶著丫鬟,俯身朝趙天煜和杜雲錦行禮了。

杜雲錦只拿眼瞅著她,不知這姑娘又鬧什麼鬼,反正,她是沒讓她起來,男人在呢,她可不做主。

「起來吧。」趙天煜淡淡道。

「謝王爺。」唐靈直起身,美目朝趙天煜匆忙一瞥,隨後,便命丫鬟拿出賀禮,親自遞給杜雲錦,「得知王爺王妃大婚,小女特送來一份薄禮,希望王妃別嫌棄。」

送禮的?杜雲錦瞧著那做工精致的錦盒,猜不到里頭什麼東西,但,唐靈給自己送新婚禮物,怎麼都讓人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王妃,請笑納。」見杜雲錦不動,唐靈雙手舉著禮盒,越發恭敬起來。

杜雲錦才懶的管,只拿眼看趙天煜。

這時,唐靈卻猛地咳嗽起來,青月忙扶住她,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小姐,沒事吧?」

「沒事,咳咳。」咳的小臉慘白,好一會,唐靈才緩過來,那手上仍舊拿著禮盒。

杜雲錦越發覺得此女心懷不軌,自然不接,就道,「唐姑娘似乎病了?不若,讓我給你瞧瞧?」

「不敢勞煩王妃。」唐靈卻縮回了手,眼尾卻哀憐的匆忙瞟了眼趙天煜。

倒是青月口直心快,先道,「回王妃,我們姑娘確實病的不輕,自從去年逃離唐家堡,一路身子就沒好過。」

「哦,瞧著的確病怏怏的呢。」杜雲錦看了眼趙天煜,「五叔,怎麼辦?」

趙天煜直接問,「現在住在何處?」

「不敢勞煩王爺,這是小女的心意,王妃收下,小女便心滿意足,明日就會離開京城。」唐靈扶著丫鬟,有些虛弱的說。

都這樣了,明天要走?切,舍得?

既然要走,還搞這麼個病容出現,分明想人挽留嘛。

不過,杜雲錦也不是那種講情面的人,干脆道,「罷,既如此,東西那我就收下了。唐姑娘明日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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