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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刮目相看

將趙天煜安頓好後,杜雲錦又當起了使喚丫鬟,被徐炎指使著,找柴火,引爐子,還拎著水壺去那半山腰的小溪里打水。

這是兩山之間的一條隱蔽的峽谷,哪怕冬日蕭瑟,兩邊仍然蜿蜒無盡著翠綠的樹木,重重疊疊的枝椏,只漏下斑斑點點細碎的日影,越往里走越覺得山谷的幽靜,隱約能听見溪水潺潺的聲音。

一路上,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杜雲錦輕快的邁著步子,宛若一只快樂的小鳥。

大自然,這才是真正的大自然,不像在現代,住在鋼筋水泥築成的城市里,說是親近大自然,也只是喊喊口號,最多也只是去一些郊外而已,空氣污染的連只小麻雀都很難找到了,哪像這里,青山綠水,空氣清新,充滿靈氣。

一壺水打好了回去,徐炎等在那竹屋門口,神色凝肅,「丫頭,我有要事要先走,五哥這里,你能~不能代為照顧一晚?」

「啊?」杜雲錦愣了愣,「不能帶他一起走嗎?」。

徐炎犯愁,「他身上那傷,怕經不住顛簸。」

也是,可,干嘛留下她照顧啊?「他一個王爺,身邊還少伺候的人嗎?」。

眼看著天色漸暗,太陽都快下山了,難不成讓她在這過夜?那竹屋可沒有多余的床。

徐炎眼神格外正經,「徐叔只信的過你。」

得,能讓她說什麼話呢?杜雲錦癟癟嘴,委屈,「那,你盡快回來?這邊缺醫少藥的,還有,晚飯我吃什麼,晚上我睡什麼?他要是醒了,我跟他說什麼?」

「我已將馬車里的狐裘給你拿了來,還有幾樣點心,今晚你就委屈一下,明兒一早,我再派人過來替你。」徐炎道。

一晚,她將就一下吧,杜雲錦抿了抿唇,點頭說,「好。」

「真是個好姑娘。」徐炎伸手像夸孩子那樣,揉了揉她的腦袋。杜雲錦有些別扭,頭往邊上歪了歪,嘟囔道,「可別忘了,明兒一早來接人。」

「忘不了。」徐炎安慰著,然後下山坐了馬車離去。

「唔。」杜雲錦目送著那輛馬車疾馳著下山,心想著,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急事,不然,徐炎不會丟下他們走的。

所幸,只熬一晚,所幸,這里風光不錯。

滿眼蒼翠,連心靈都被淨化了似的,杜雲錦甚是滿意,尤其是剛才打水時,路過那片林子里,似乎有不少她用的著的藥材呢,一會沒事過去多采點。

爐子上的火很旺,杜雲錦將水壺放了上去,轉身,進了屋子。

趙天煜仍舊昏迷,杜雲錦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發熱,不錯,晚上再給他換點藥,明天就能大好了吧?

只是,她這脖子上的咬傷,已經上了金瘡藥,卻還有點疼,不能輕易的動脖子,否則就跟皮肉被撕扯般疼,可見,這男人下口有多狠。

瞧著挺仙,咬人卻……挺獸性。

杜雲錦搖搖頭,對那個將如此仙的男人逼的跟獸似的咬人的混蛋越發鄙視上了。

夜,很快降臨在這幽靜的山谷,小竹屋內,杜雲錦點了一根蠟燭,昏黃的燭火讓屋內顯得不那麼清冷了。

吃了點心,喝了熱水,杜雲錦歇了一會,看趙天煜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一個人悶悶的,天黑了,也不敢出去閑逛了,只得將兩張竹椅拼在一處,裹了徐炎留下的那張狐裘,蜷縮著身子,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去。

趙天煜是在一陣嗚嗚之聲中慢慢睜開了眼楮,深邃的眸子有了片刻的怔忡,那聲音就在耳畔,似幼獸般嗚咽。

他扭頭望去,輕輕跳躍的燭光里,就見那窄小的竹椅上蜷縮著一個女人,一縷發絲順著臉頰自然的傾瀉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那嗚嗚之聲就是從她口里發出來的。

她還不時的搓著胳膊,那細細的指頭想要抓撓什麼東西,但最終什麼也沒抓到。

地上,躺著一件雪白的狐裘。

不用猜,她這是冷的叫喚。

可睡夢里都知道叫喚,卻始終不醒過來?

這是有多困?

趙天煜掀開了被子,坐起身來,腰月復上的傷口扯的一陣疼,他垂首,雪白的紗布上殷紅的血觸目驚心,卻又讓他松了一口氣。

血色正常,說明他身上的蠱解了。

那麼,那椅子上的女子,該是……杜雲錦。

修長的手指輕輕觸模著傷處,視線卻靜靜的落在那依舊冷的瑟瑟發抖還不停嗚嗚叫喚的女人身上,幽深的眸子,微微眯緊。

宮里

莊秋玉的心越發惴惴不安。

煜哥哥現在怎麼樣了?他的傷要不要緊?

垂首,桃紅色的襦裙上還沾著血跡,她的手,細白如蔥的指尖,血跡已然干了,是他的。

他會不會死?

銅鏡里,那張妝容精致的臉,漸漸變的扭曲,任由晶瑩的淚花模糊了那份嬌艷。

「嗚嗚。」猛地揮手掃去了桌子上的鏡子,莊秋玉趴在梳妝台上,傷心的哭起來。

「這又是怎麼了?」德妃娘娘過來,就見滿地摔碎的狼藉,再看那趴在桌子上哭的一顫一顫的妹妹,無奈的凝眉,抬手,揮退了跟誰的宮女們。

「玉兒,跟你的丫頭說,這一整天你將自己關在屋子里,飯不吃水不喝的,還一個勁兒的哭,到底怎麼回事?跟姐姐說說。」

德妃繞開那些碎片,走到妹妹身邊,伸手輕輕撫上她顫抖的肩。

「大姐姐。」莊秋玉猛地撲進德妃娘娘的懷里,發泄般的嚎啕起來。

她生下來時,德妃娘娘早已出嫁並且生了一雙兒女。

算起來,她比自己的一雙佷兒佷女還要小呢。

自小,德妃娘娘看著她長大。

名為姐妹,實為母女也不為過。

莊秋玉自幼喪母,德妃這個姐姐,大多時候給她的就等于母愛一般。

是以,難過的時候,德妃也就成了她最溫暖的港灣。

德妃娘娘抱著她,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嘆道,「玉兒,有什麼傷心事就哭吧,使勁哭出來,哭完了就好了。」

「大姐姐,我該怎麼辦?」莊秋玉突然揚起淚眼,無措的看著姐姐。

德妃心下一顫,因這妹妹年紀小到可以做她的閨女,她自來格外疼愛,最見不得這丫頭掉眼淚。

可有些事,卻是她想使力也幫不上的,譬如男女之情。

深吸一口氣,德妃勸道,「傻玉兒,姐姐那日的話又白說了嗎?你好好的一個閨女家,為何那麼死心眼的非他不可?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

「不,不是的。」莊秋玉搖頭,舉起指頭給她看。

德妃愣了下,「什麼?」

「姐,我是個壞女人,我不值得他愛。」莊秋玉突然發瘋似的,推開德妃,拿起梳妝台上的剪子,就往自己的手上猛戳。

德妃唬的了不得,好容易搶了剪子扔掉,再看她那手,卻是血肉模糊一片,連忙喊,「來人,宣太醫。」

「姐。」莊秋玉搖頭,只哭道,「我恨不能死了。」

「混賬。」看她這樣子,德妃又疼又氣,突然,揚手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怒喝,「莊秋玉,你再敢這樣要死要活,本宮即刻找皇上,讓他給你尋個男人嫁了。」

莊秋玉根本不在乎臉上那疼,只淚眼婆娑,心如死灰般哭道,「姐姐,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我給他償命。」

德妃這才听出不對來,屏退前來對宮女,一把捏住莊秋玉的肩膀,神色凝肅的問,「玉兒,出了什麼事?快跟姐姐說。」

「我,我不知道怎麼辦?」莊秋玉茫然無措,伸出血肉模糊的十指,眼淚又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抽泣道,「我,我並不知道他會受傷,他還流了那麼多的血?大哥說過沒事的。」

「大哥?」一听這稱呼,德妃臉色大變,眼神變得格外銳利,「死丫頭,他叫你做了什麼?是天煜嗎?」。

也許是德妃的眼神太過嚇人,莊秋玉怔忡著,還是將自己做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那日,斗藥大會上遇到趙天煜後,她回到家廟,心情越發難以平復。

而這時,莊善仁派人接她回府。

回府後,莊善仁又是罵她沒用,罵她給莊家丟臉,最後,給了她一個精致的盒子,說里面有種嗜心蠱,但凡中此蠱者,必會對她一心一意,且要想解蠱,必須得男女**,否則,那人必死無疑。

她起初是拒絕的,可莊善仁愣是塞到了她懷里,說是她以後用的著。

鬼使神差的,她後來竟帶進了宮里。

那晚,德妃宴請趙天煜,她滿心期待兩人重敘前緣,誰料,她已經拋開了所有的矜持和臉面,只求他的真心,他卻將她的真心踐踏如泥,說了那些無情的話。

她氣壞了,腦子也糊涂了,回到住處,無意發現了那盒子,竟然豬油蒙了心,一時間惡念生起,賭氣又找去了趙天煜那兒。

她以死相逼,他卻一點不為動容,反下了令,碧霄宮嚴禁她出入。

她真是被逼的,這才用了大哥給的毒物。

她只想他能對自己好些,她只想,哪怕跟他生米煮成熟飯,逼他就範也好,總之,她會用她的一生去愛他的。

可是,就算被傷成那樣,他仍舊推開她,連個指頭都不願意踫她。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他只警告她,這件事不準說出去。

可是,大哥說過,中蠱者若不與施蠱者**的話,必死無疑。

而他離宮一天一夜,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莊秋玉這一天等在宮里,神思恍惚,只盼著趙天煜能夠回心轉意,回頭找她。

然而,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眼看這一夜又將過去,她急了,心更痛了。

他是寧願死也不要她。

可是,她卻不願意他死啊。

「蠢東西!」听完她的話,德妃氣的渾身發抖,抬手,恨不得打死這個蠢女人,但看她那哭的可憐的臉,終究沒下去手,只是,一把將她推開,罵道,「天煜沒事便罷,他若有個好歹,你就算死十次一百次,也償不了他的命。」

怎麼辦?那嗜心蠱,又名蛇蠱,最是yin邪狠辣,中蠱者必得就範,才能保命。

可眼下,莊秋玉哭成這樣,顯然,事沒成。

事沒成,就意味著趙天煜得死。

趙天煜若死了,皇上那邊還不得瘋魔了?莊家誅九族也滅不了他的心頭恨啊。

莊善仁這瘋子,莊家遲早要被他送進地獄。

「姐,他不在宮里。」看德妃似乎要派人去找,莊秋玉忙道,「他不讓我說出這件事。」

德妃忍了一口氣,失望的盯著妹妹,「玉兒,別以為你等了他十三年。你根本配不上天煜。」

丟下一句話,德妃再也無力去安慰只會哭的妹妹,她還要想法子找到趙天煜,保住他的命,要在事態發展到最壞時遏制住。

至于莊秋玉這個妹妹,也怪她憐惜她自幼沒了母親,自己母愛泛濫,當小棉襖一般的嬌慣著寵愛著,到如今,養成這樣一朵蠢傻的嬌花兒,悔不當初啊。

「你們看好了她,若她少一根汗毛,本宮不饒。」到底怕這傻妹妹想不開,德妃臨走時,交代了宮女好好看著。

卻沒想到,德妃才走沒多久,莊秋玉整個人如發羊癲瘋一樣在地上打滾鬼叫起來,唬的宮女們一個個不敢靠近。

太醫院的太醫來了,也是束手無策。

直疼到了凌晨,莊秋玉總算安穩下來,全身就跟從水里撈上來的似的,整個人被冷汗浸濕了。

宮女們這才戰戰兢兢的將昏死過去的她,抬到了床上。

「啊。」突然,一聲驚恐的叫聲響起,有個替莊秋玉擦身的宮女,驚嚇的叫起來,「小姐她,她的臉。」

其他幾個宮女緊張的上前來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莊秋玉的左邊臉頰上,蒼白之中豁然印著一條蜿蜒的血紅色曲線,從左眼角一直到下顎,細看之下,會覺得那像一條血紅的小蛇,十分可怖。

——

清晨,杜雲錦是在嘰嘰喳喳的鳥啼聲中醒來的。

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暖和的被窩里,不免有些恍惚。

四下一打量,還是簡單的小竹屋,那竹椅的椅背上還搭著一件雪白的狐裘,桌子上還放著她吃剩的點心。

「啊,不對。」她猛地坐起身來,揉了揉腦袋,再看身旁,沒有人啊。

五叔呢?怎麼她睡床上了?

趕忙下了床,打開竹屋門,要出去找人。

誰知,一出來,她怔了。

男人正在屋拐處,掰著點心,一點一點喂著聚集而來的雀兒。

「五叔,你沒事了嗎?」。她朝他走了過來。

對于這樣的稱呼,杜雲錦喊幾遍就喊順嘴了,可趙天煜听著卻是不自覺的凝眉。

起身,他看向杜雲錦,目光含著笑意,「沒事了,多謝你。」

「不客氣。」杜雲錦擺擺手,視線朝他腰月復望去,此刻,他穿了外袍,看不到里面傷處怎樣,她不免擔心,「昨晚我睡著了,忘記給你換藥了。你那傷口還疼嗎?要不你回屋坐下來,我再幫你檢查檢查,雖然毒物除了,可那處傷口極深,怕沒那麼容易好呢。」

「不礙事,昨晚我已經換過藥了。」趙天煜道。

「啊?」杜雲錦想問她怎麼不知道,但一想起自己睡覺睡的死,也就罷了。

不過,還是不對。

「那個,我怎麼睡床上了?」她微微臉紅,暗想,自己不該夢游跑床上的,畢竟這床那麼小,還躺著一個人呢。

趙天煜目光閃了閃,沉聲道,「昨晚,我見你蜷縮在椅子上,便讓你去床上歇息。」

「然後,我就去了?」杜雲錦撓頭,她怎麼沒有一點印象?還跟病號搶床?

「哦。」趙天煜含糊的哼了聲,道,「爐子上有熱水,杜姑娘可洗漱用。」

「嗯。」有熱水,太好了,杜雲錦愉悅的就去洗漱了。

簡單的洗漱後,她再進屋,看見床鋪已經疊好,桌子上也收拾干淨。

她不由訝異的看著倚在窗戶邊的男人,是他干的?

這樣一個仙氣十足的男人,還會做家務?

「五叔?」她好奇的走過來,想看看他在干嘛?

一個精致的瓷瓶遞到了眼前,杜雲錦一愣神,「什麼?」

「你脖子上的傷。」趙天煜身量頎長,只微微垂首,那視線便極穩妥的落在了她脖子上,那處傷被衣領遮住,可他知道,那咬傷極深。

想起來了?杜雲錦怕他指責,不以為意的笑道,「好多了,不怎麼疼。」

「這個給你。」他撿起她一只手,將藥瓶放到她掌心,認真道,「抹上,三日後便可愈合。不留疤。」

不留疤?這話無疑讓杜雲錦很興奮,「真有這麼奇效嗎?」。

她忙打開塞子,小手指頭伸進去,挑了一點乳白色的藥膏出來,另一只手,扯了扯衣領,露出那雪白的肩胛來,就將藥膏抹了抹。

她這動作一氣呵成的,緩都不帶緩的,讓趙天煜一時瞧的有些呆了,待回過神來,移開眼楮時,那雪白的脖子,卻只在腦海里,見鬼的抹不掉似的。

這丫頭,怎地如此大膽?

任憑他一個大男人,也微微的臉紅起來。

杜雲錦卻真不覺得,本來麼,傷的是脖子,就那麼一小塊,隨便抹掉藥膏就好的,能怎樣?

她可真沒覺得被人瞧了會怎樣。

可再看看趙天煜挺直的身形,那目不斜視的盯著窗外,那微微緊繃的側顏,還有頰邊那可疑的紅暈。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露肉了,呵呵,脖子……。

「五叔,你身上的蠱到底是哪個王八蛋下的?」也是好奇,也是八卦,杜雲錦問。

趙天煜神色微冷,避開沒答,「昨日多虧了你,你想要什麼,盡可跟本王提。」

「耶?」這是想報答她?還是想砸點銀子,跟她劃清界限?

杜雲錦看著他深沉的眉眼,顯然,剛才自己那問題不討喜。

「那。」她退而求其次,「你總得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乃純陰之女吧?」

「純陰之女?」趙天煜訝異的盯著她。

杜雲錦錯愕,「不是吧?難道你不知道?」

趙天煜搖頭,「本王的確不知。」不過這丫頭是純陰之女嗎?

「那,那你為何讓徐叔找我來救你?」杜雲錦就納悶了。

趙天煜如實回答,「本王身中蠱毒,這世上能解的人不多。至于要他找你,也只是想試一試,並非抱著十成的把握。」

杜雲錦越發疑惑,「太醫院太醫那麼多,你怎麼不找別人試試?偏找我?你難道不怕死在我手里?」

趙天煜微微的笑了,「本王中了這蠱,本就命在旦夕,死在誰手並不要緊。只是……」

他望著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贊許。

杜雲錦好奇,問,「只是什麼?」

「宮里的太醫醫術未必好過本王。」趙天煜道。

這話在杜雲錦腦子里繞了幾道彎彎,她才興奮的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醫術比那些太醫好,比你的也好?」

夸她夸的還真委婉呢。

趙天煜彎唇,「確實讓本王刮目相看。」

第一次,親眼見到下水救了趙天旭,然後,對他的一系列施救動作,就讓他開了眼界。

第二次,斗藥大會上,她開的藥方,尤其是後續補的一套保健操,確實比別的醫者要高明的多。

第三次,也在斗藥大會,當毒醫慕容鴻出現時,她竟然不懼,甚至敢在他身後叫囂,要將毒醫放倒。

而他也瞟見了她袖籠內私藏的銀針。

能用銀針治病,也能用銀針殺人的,這世上並不多。

單這三點,讓趙天煜覺得她跟旁的醫者不一樣。

也就在危急時刻,他抱了最後一絲希望,只因她的與眾不同。

果然,他眼光甚好,這丫頭還真就解了他的蠱。

「呵。」得意過後,杜雲錦又回到了現實,其實,救他的不是她的醫術,而是她身上的血,好不好?

咕咕……忽地,肚子在唱空城計,杜雲錦小臉一變,不大好意思的瞅著他。

「徐叔也真是的,說好了一早過來接人的。」

昨晚只吃了點點心,根本經不住餓。

趙天煜轉身,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個罐子,道,「那里有熬好的粥。」

「哦?」杜雲錦訝異不已,還以為那是熬藥的罐子呢?

打開蓋子,一股熱氣冒出來,帶著一股稻米的香味,再看那粥熬的軟糯粘稠,看著就好有胃口啊。

可是……

一雙碗筷就遞到了跟前,杜雲錦大喜,真是想什麼就有什麼啊。

盛了一碗,正準備坐下吃,卻看見趙天煜坐在對面,忙將這碗遞給他,「五叔,我再盛點,碗筷在哪兒?」

「哦,沒有了。」趙天煜又將粥推給她,「吃吧,我不餓。」

「怎麼不餓?受傷了最需要營養,要補充體力的。」杜雲錦一本正經道,「可怎麼就只有一副碗筷啊?」

趙天煜解釋,「這里,我並不常來,只是偶爾進山采藥,路過會歇個腳。」

「那也可以多備些碗筷米糧嘛。」杜雲錦肚子又叫了幾聲,實在餓了,罷,將粥推開趙天煜,她直接抱著罐子,笑道,「我實在餓極,等不得你了,先吃了。」

然後,拿著盛粥的大勺子,舀一大勺,放在唇邊,因為燙,只能小口小口的含著,卻又急著吃,那嘴燙的唆唆的,像只貪嘴的小鼴鼠似的。

才吃完一勺,這丫頭鼻尖兒都冒了汗,急不可耐的又舀了一大勺,邊吃還不忘說話,「五叔,你這粥熬的可真好吃,里頭不止是白米,還加了料的吧?讓我猜猜,嗯……」

她就靠在椅子上,一手抱著罐子,一手拿著大勺子,腮幫子一動一動的,似在慢慢的咀嚼品嘗,忽地,眼楮里亮起光來,「這粥里有黃 、當歸、大棗、茴香……對不對?」

趙天煜笑了,「對。」

「那我回答對了,有沒有獎勵的?」杜雲錦得寸進尺,孩子般晶亮的眸子,一瞬步瞬的盯著對面那個吃相太過斯文的男人。

趙天煜放下碗筷,微微抬眼,朝她望來,「想要什麼獎勵?」

「嗯。」杜雲錦漂亮的眼珠子一轉,甚至往前一傾,湊近他,問,「五叔,那林子里的幾處藥材,是不是你的?」

趙天煜眸色一緊,「你動了?」

那片林子地里位置極其特殊,其他地方冰天雪地,而那林子里依舊溫暖如春,綠草茵茵,是以,他將外界難以存活的紫靈花移植到此,即便如此,也才存活了不到十株。

「沒有。」看他氣息驟冷,杜雲錦忙搖頭,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幸虧自己昨天管住了自己的手,沒有一時激動的拔了。

「不過,五叔,那幾株紫色的小花,我好像在古醫典籍上見過,是不是叫紫靈花的?」

此花在現代早已絕跡,她也只是在古書上見過,據說此花有陰陽兩面,至陰者邪,至陽者正。

也就是說,這花入藥,用的好能是治病靈丹,用不好就是送命毒藥。

這些且不論,關鍵這花于女性而言,活氣血、潤肌膚,據說,能讓女人永葆青春,鶴發變童顏呢。

杜雲錦最最關注的就是後面,若能得一些用用,也是不錯的嘛。

只可惜,看五叔這樣子,明顯的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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