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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要犯重犯,是看在哪里違的什麼規?她在無名之城,不也曾經是城池祭司牢獄里的要犯?不過這銀狐的朋友得罪神族,看似還得罪不淺?越出洞口,小銀狐竄到地上,大搖大擺朝前跑去。

她心里一驚,如此明目張膽,也不怕守衛?

只見銀狐回頭道︰「放心,這個時辰沒有神侍衛。」

看來小銀狐早已打探好一切。她心里還是納悶著,神族真是太過自信,連牢獄重地也不多派守衛?之後她馬上明白其中緣由。原來每個牢籠皆有神光守護,而囚犯周身也是被光圈著。記得神族天池里神封的無名之城,那些神光普通生靈是觸踫不得的。

「姐姐,這里。」

小銀狐在其中一牢籠外停下。她禁不住望向牢籠里的囚犯。只見那神光囚禁下的軀體衣服破碎不堪,耷拉著腦袋,蓬松頭發遮蓋面容。但從嬌小的體型可看出是個女子。她心愕然,看來這女子受刑無數。禁不住想起當年她誤傷神君,南北神長老欲抓她入神族地牢時,文爺爺拼死也要帶她到天池,留在神君恆天身邊。

「這神的結界,據說只有神才能解開。」小銀狐又可憐兮兮地望向她。

她心里沒底。感覺是當年百年苦修未果,最後居然一覺醒來便成神者。委實不知自己能力如何?畢竟是神君恆天所打造——他希望她有多少能力?又賜給她多少?事到如今,她只能大膽地往牢籠里走去。果真神息相應,她居然可穿過那些神光,絲毫無損。她回頭望向小銀狐,只見狐身興奮上躥下跳。

接著,她試著雙手穿過神光圈,撩開那女子長發。

「魅珞!」

當看清那女子時,她失聲叫出來,立刻沖進光球,把魅珞抱出。一直跟蹤而來的落煙元神更是驚訝,她最後听到魅珞和上善的消息,是從二八口里而出,說他們都混在魔族里得個差事。當時受二八之托,前去琥珀山脈打探消息,見魔二正帶領魔族進攻皇城。她無法多想,直接跟著來至皇城,直接沖去香閣居。之後一直追著輕羽的身影,和二八也斷了聯系。難道當時魔族隊伍中有魅珞的身影?

「怎麼會是你?你在這里,那無名呢?」空中再次傳來輕羽急切的問話。

魅珞似感到異樣,緩緩睜開眼楮。

「無名呢?無名是不是也在這里?」她焦急追問。

「羽姐姐,快走啊!」小銀狐在外嚷起。

她猛然感應到神兵氣息,心想怕是自己觸動神的結界,給感應到了。

「你忍忍。」

她立刻抱著魅珞沖出牢獄。神光踫到妖媚之軀,頓時燒焦一片。幾乎是同時,魅珞痛苦地昏厥過去。若不是她盡力護著妖身大部分,怕亦是尸骨無存。當年凡人的她都只剩白骨,而神的灼熱對妖來說,怕更厲害吧?

「姐姐,變變——」小銀狐急急叫著。

她神念一動,立刻把魅珞變成個小狐狸,放到銀狐背後,神光護佑。

「羽神者!你干什麼!」

空中傳來南長老吼叫。她一個箭步沖到長老面前,攔住去路。小銀狐載著魅珞早已跑得無影蹤。

「你,你!」南長老氣急敗壞地嚷著,「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她冷笑著厲聲︰「當年我去無名之城,文爺爺可是說過,若他們幫神族滅魔頭,就是神族功臣。」

「哈哈哈!」南長老突然仰天大笑,然後盯著她面無表情道,「當年你偷潛入神族的天池通道,回至無名之城,真以為我們不知?若不是你,我們又怎可能借無名之手,毀掉大魔頭?」

當年借輕羽回城,利用無名毀掉魔頭是後來才弄明白的事,那時的輕羽並不知情。此刻听著南神長老這番話,她幾乎嚇得跌地。更或者,是歉疚至死。

「我們進城之時,大魔頭已死,無名重傷!那些小妖魔豈是神族的對手?」

原來是她害了無名?!

她咬咬牙,狠狠道︰「你們?神君可知此事?」

南神長老並未立刻作答,只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她突然醒悟,長老能如此悠然地和她說話,外面一定有準備。她「嗖!」的一聲,化成一道光沖進洞里。

此刻她才明白,來時為何有如此多洞口。洞里岔道百出,各種狐狸騷味,公的母的老的小的,稍走錯怕是永遠也出不了這狐狸洞。還好她和小狐妖在一起十年,那股銀狐味道她十分熟悉,順著氣味一路追去。看來南長老是深知這狐狸洞厲害,並未跟來。

果然不出所料,等她越出狐狸洞,看到小銀狐和魅珞背對洞口,周邊已被神兵團團包圍。此時的小狐妖也現出人形,身上傷口無數,血跡透涼。

不是被打回原形?她略為驚訝,但未能有時間細想,立馬和她們站在一起。看到她,小狐妖面露喜色。

「輕羽?」忽然傳來一女子輕呼。

她循聲望去,見圍攻眾神兵中居然有個仙子。眉目清秀,氣勢高昂。那架勢一看便知地位不低。她卻如何也記不起對方名號。

「她是南長老的第九個女兒,九心弦。」小狐妖附耳細語。

九心弦?隱約記起修神那百年,她們之間似乎有過小沖突?不過當下逃生為首要,既然認識自己,話便好說,于是她友善道︰「他們是我的朋友,望仙子手下留情。」

「你現在可是神者,斬妖除魔當是首要任務。」九心弦憤憤不平。

「神史雲︰博愛眾蒼生!善而不惡者,無論來自何界,皆有機會獲神恩,修身成神。」她平靜相望,口中念念有詞。

「呵呵——」九心弦不屑笑著,正要多言幾句,不料輕羽猛沖過去,掐住她脖子。她臉色頓時「唰!」地鐵黑。

「卑鄙!」九心弦扯著嗓音擠出兩字,怕是做夢也不會想到輕羽會用陰的一招。

「嘿嘿!沒你們卑鄙!聰明的話,你們該知如何做!」她冷眼掃過周邊神兵,厲聲道。

令她驚訝的是,眼光所到之處,神兵們皆紛紛低頭,無一敢直接目視。心里懸疑之際,耳邊傳來九心弦冷笑︰「神君對你真是不薄,如今連眼光都帶神君之威。」

當時的輕羽當然不知,自己心髒處縫合的是神君的冥幻玄珠,可動天地之力。一旁觀看的落煙元神,心里再清楚不過。

無論神威來自何處,輕羽只想帶著小銀狐她們逃離。心一橫,手中幻化出銀光神劍,劃破九心弦頸項。圍攻的神兵立刻散開一條通道,小狐妖立馬抱起魅珞沖出包圍,急速逃離。一直到她們完全消失,她才放開九心弦。其實無心戀戰,與神族對抗並非所願。神君恆天對她神恩浩大,如今已成為同族,這讓她如何恨得起來?即便此時她才知,自己也不過是神妖魔爭斗中的一顆棋子。

「他是對我不薄,不過是還有利用的價值罷了。」她推開九心弦,神情黯然地緩步離去。

「當時的恆天,他並不想利用你!」

背後傳來九心弦的聲音,她怔在原地。

只听九心弦繼續道︰「利用你的關系,挑起無名之手摧毀大魔頭,當時神君恆天一直未有表態,他斷然不願拿你去冒險。」

她驀然回頭,望著九心弦,卻不知如何應答?為何連他們都比她更理解恆天?

「神君恆天對那個凡人的疼惜,七界共睹。你不敢承認,我卻不能忍心看著他遭受誤解。」

也許九心弦說得對,她不是不知,而是害怕去承認。

「我也是偶爾偷听到爹爹和長老們的談話才知。當時四大長老一致堅持,神君恆天也不好當面反對,一直表現得不冷不熱。記得當時神君曾派人來說服爹爹,另想計策。不料四大長老怕夜長夢多,趁神族還在商討之際,暗里說服你的文爺爺,誘你偷入無名之城,而他們假裝不知。」

文爺爺,你離開仙羽山,是不是也覺得對不起無名?對不起我?她心里百般滋味,欲訴說卻無听眾,最後只能仰天長笑一聲,追著小狐妖而去。

芸芸眾生,百萬神族,卻無一個她能傾訴的對象。也許神族並不適合她,只有那些妖魔里才有她一席之地,此時心里最想見的是無名。

尋著小狐妖的氣味,她含淚趕路。

兩百年修和成神,醒後一百年里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無名的半點蹤跡。她早該想到,無名重傷之際,還要四處躲避神族追殺。他豈能留下任何蹤跡?若她能找到,神族自然也能尋著足跡,或是再次利用她尋跡而來。不知神族囚禁魅珞多久?小狐妖定是毫無它法,才想到求她。

若不是當年一心想讓無名成神,若不是自己固執地重回城池,挑起最後那場魔頭之戰,若不是無名重傷在先,當時的神族又如何要挾得了他?

無名,千言萬語終抵不過永世的悔意。今世無論是人還是神,永遠都會守護你身!

輕羽心中重復千遍的誓言,深深震撼著落煙的元神。原來,那時的她對無名如此重情重義!可後來為何一切皆成回憶?

情字之重,可與天地相爭,唯獨爭不過的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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