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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榮兒理解。你們遠道而來,無論什麼事,只管吩咐安排,我們自當盡到地主之誼。」範進長高而俊秀,見她可愛,心中暗舒一口氣,面子上沒那麼難堪。

「這是送給外祖父的玉扒子,大舅舅的玉佛手,四舅舅的是銀壺,五舅舅的是青玉碩,外祖母和三個舅媽都是這次皇上賞我的宮廷錦緞……」

尤氏笑道,「以為你們孩子間鬧著玩玩就是了。竟然還有給我們禮物?這如何是好?」

榮兒道︰「每次二嬸帶回安平府的禮物可多。我爹爹說多年未回東平,所以這次一定要表表心意。」

客廳里謝聲一片。

「好了。你們幾個先下去。我這里先有事和你們的爹爹說。」

原來範正高不知道榮兒她們此行的目的,想的不同,現在想的不同,便沒了之前那樣的心思,待大家彼此認識後,只留下幾個兒子,把幾個媳婦和孫孩們都驅趕了出去。

「此行榮兒她們來,一是置辦東平特產,二是晴兒要向你們幾個學習琴棋書畫。」範正高一本正經地和三個兒子說。

大兒子範學文生得象他父親,更顯白胖,笑眯眯地看著榮兒和從晴,「會京城藏龍臥虎,多的是名師巧匠,你們竟然來千里迢迢來向我們學習,令我們有些惶恐。你們應該知道我們幾個要是白丁,沒有半點功名在身。」

四兒子範學書生得象他母親,一張精巧的小臉。五官非常有輪廓,性情顯得斯文,笑道。「我們猜你們是在會京城住久了,听靈芝說東平州好玩,所以找幌子出來玩吧?你們放心,既然出來了,在我們範家作客,此次一定讓你們盡興而歸。」

五兒子範學誠繼承了父母的優良,長得人才最是出眾。中高的個子,不胖不瘦,穿一身青色羅衣。氣度最是不凡,他看看大家,笑一笑,沒有輕易說話。

範正高哪好說得太多。只道︰「你們明白就好。但是從晴有心要和我們討教琴棋書畫。這事也不能掃了她的興致。下午我帶她們去看看我們的絲織坊和陶坊,下午起老五專門陪幾個孩子研究學問。老大準備去神嵯口訂購臘肉的事,老四出去聯系進購別的特產的事…這些天生意上的事,交給大孫子進兒他們幾個管著。」

三個兒子齊聲應是。

靈芝道,「三姐這次來東平州,還想訂購些我們範家的貨,貨單都列好了。」

範正高笑道,「你擔心什麼?昨晚你哥哥都告訴我了。還有你娘在信上也寫清楚了。總之,這次無論大事小事。我們都一定給安平府辦得妥妥當當。」

榮兒笑眯眯地道,「這次就勞煩大家了。」

尤氏畢竟是老人,感覺到丈夫的氣息里隱隱有些不尋常,笑道︰「孩子們剛來。上午才祭過祖,這下午就去看範家的作坊,是不是太緊急?」

範正高瞪她一眼,「你好生在家和媳婦們把晚膳安排好吧。」

尤氏笑一笑,肯定了心中的感覺。

「老五跟我一路帶榮兒她們去絲織坊看看,老大,老四,你們也去辦事吧。」

時間的確緊迫,可是所有的戲份得做夠。

範正高和老五帶著孩子們,榮兒叫上陶冶兩兄弟,一大隊人馬熱鬧地出去。

範氏絲織坊和陶坊都在城外西北面的神嵯瀑下,為了保持長年有瀑布和流水,範家在半峰處把一條溪溝修成了個大水庫。

絲織坊里很鬧熱,大水渠里有三架中型水車在瀑布之下,濺起高高的水花,看著頗為氣勢。

從晴好奇地問範正高,「每天能出多少斤紗?」

範正高道︰「每天能出九十斤紗。這對我們來說足夠了。」

「外祖父這些水車都老舊了。你要肯換成兩架大型水車,每天能出兩百斤紗。」榮兒看著這麼好的地理條件,充足的水源和寬大的水渠,搖頭道︰「就這麼三架中型老水車,其實也費不少人操縱。實在沒有人盡其力。」

範學誠看一眼榮兒,笑道︰「榮兒說得甚是在理。」

「你二嬸在信里和我說了你的建議。過一陣我們再考慮吧。」範正高這時心里根本沒把自家的事當大事,心頭只緊張著榮兒她們要辦的正事。

榮兒感覺到他的心情,也不多勸。

迎春看得新奇,非要上水車上踩,範學誠叫個佣工下來,換她上去,沒踩幾下一身透濕,卻是絲毫都踩不動。

迎春笑著從水車上下來,「我要掙這錢掙不上的。」

陶醉在一旁呵呵笑道,「你是小姑娘當然踩不動。就是這些漢子,沒力氣,沒經驗都踩不好的。不過我倒是有些蠻力。」說著站上踏板,和另兩個佣工把水車踩得嘩嘩直響。

高高的水珠四處飛濺。

眾人齊聲大笑,紛紛贊揚陶醉。

「走吧。去陶坊看看吧。」有信笑道。

陶坊離絲織坊只有半里的距離,而大窯卻在陶坊兩里外。

範家的陶坊有很大個院子,里面有不少陶技師在胚模上塑泥型。

從晴喜歡這些東西,看到兩列整齊的陶技師在專注的做事,兩眼發亮。

「那邊有陳列室。有泥型室和半成品室和全成品室。平常舅家的兄弟姐妹,經常來這里玩,範家的孩子,都會捏泥。」靈芝驕傲地介紹。

從晴看著榮兒,眼里閃爍著渴求。

榮兒知道從晴不好意思說出來,幫她說道︰「外祖父。我二姐想捏泥巴玩。」

迎春道︰「我也想玩。」

「想玩就去屋里戴個布圍,再戴個布帽來玩吧。」範學誠笑道。

「我帶你們去。春兒身上的衣服濕太多。正好去換一身,表姐妹們一定有放衣服在此。」靈芝一到東平州,就鮮活得象只自由的鳥。

靈芝帶著從晴和迎春飛奔進陳列室旁的小屋。很快三人戴著布帽,圍著布圍腰出來,迎春換了一身白底紅花的布衣。

「老五。你在這看著她們。我帶榮兒去看看陳列室。」範正高吩咐。

「我們玩會泥巴再去陳列室里觀看。」迎春興奮地向榮兒揮下手,在一堆泥前的杌子上坐下。

榮兒看一眼小桃和語梅,「你們跟著二姐她們。」

又對李青明說,「你和陶冶他們跟著我。」

泥型室佔了三大間,半成品佔兩大間。全成品佔兩大間,中間帶個雅致的茶室。

範正高帶著他們進了茶室,「泥型室和半成品室沒什麼看的。不過大家沒事時喜歡來這里淘寶。有很多做廢的能帶給大家靈感。」

陶醉留在外邊。李青明和陶冶跟著進了茶室。

兩個女佣工負責看守陳列室。見老太爺來了,一個去側廂拎了壺開水進來。

茶室是間榻榻米,榻上擺著兩張茶幾。

「放下就好。」陶冶接過開水壺,示意她出去。有信從側一角的小櫃里取出一個裝茶葉的竹筒放在一張茶幾上。

「青明你看著外邊。」榮兒向李青明抬抬下巴。

李青明點點頭去了外面的陳列室。

陶冶泡好茶。放在旁邊的茶幾上。

有信從懷里拿出圖紙,攤開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對榮兒道︰「昨晚和外祖父說了此行我們要辦的事。外祖父說神嵯峰下的颶水洞很復雜,計劃恐怕得再周密一些。」

「秋伯和冬伯曾經去過幾次那里。我從前去過幾次,但都沒下過水。」範正高心里擔憂很重。

陶冶笑一笑,「過一會他們就會到。昨晚我和他們說了要去神嵯峰的事。」

範正高愁道,「非要用這樣的方式嗎?」。

榮兒凝重地點點頭。

「秋伯他們來了。」

果然,李青明在外面小聲說。

跟著秋伯和冬伯背著背簍進來。背簍里裝著些菜和草藥。兩人放下背簍,有信連忙邀他們入座。

「為了避人耳目。你們進城後。我倆背著背簍去了趟西嵯坡摘菜,挑草藥。這一帶的人都知道,我們沒事時就會來範家的陶坊逛逛。」冬伯坐下說。

秋伯看著攤開的圖紙,眼角一濕,看著榮兒,「三小姐。一定要這樣嗎?」。

範正高輕嘆一聲,「我也是這意思。能不能換個方式?」

有信笑道︰「如果能。這事就不叫復雜了。」

冬伯道︰「先商量看看能否周全吧。」

有信道︰「其實也沒你們擔憂的那麼過度。主要是神嵯峰下的颶水洞里很險,正因為那里險,險得可怕,又向西南的東平江流去,才能從這里演好這出戲。」

陶冶道︰「兵行險著。只是那里的水勢我也沒經歷過。」

「底下的水很險,有幾個移動的深漩!有次我和冬伯去那里面采藥,在那里曾經差點丟命,但就是那里面讓我們成了老不死的老水狗。我們是沒事,可是三小姐和迎春,還有語梅都是小姑娘,就是會些水性,那里曾經淹死不少水性極好的漢子,那是尸首都找不到的。等到後來人們在別處發現白骨,已是好幾年後。」秋伯道。

「所以這次才要細細考慮。」榮兒心中很感嘆。如果不幫慧妃,成國府和會寧府聯手,安平府肯定要慘敗。

陶冶道︰「這次出來的十二個兄弟,都和我喝過血酒。只要能保得三小姐她們平安,每個都無所畏生死。」

冬伯看他一眼,「我老哥倆的命早就是屬于安平府的。只要能保得三小姐她們平安,我老哥倆願用生命相換。」

範正高頭皮不斷發麻。

榮兒微笑道,「大家不必這麼更緊張。我雖沒去過颶水谷,神嵯峰的可怖傳聞極多。但是我覺得這事沒大家想的那麼可怕,要緊的是周密!」

「里面的水勢的確險,不過三小姐說得沒錯,後行險招,才會出奇不意地收到理想效果。這事我看這樣比較好…」秋伯思索道,「護衛軍雖然個個身懷絕技,但是不可能全部都跟三小姐去,除了陶冶,就挑兩個水性最好的,再加上青明和我…冬伯得留在外面照應。」

「怎麼是你跟三小姐去,不是我?」冬伯不樂意了。

有信雙手舉在半空中,「二位別爭。無論是留在外面,還是跟著三小姐都是為安平府做事!」

「我水性比秋伯更好!」冬伯固執地道。

榮兒見狀笑一笑,「真要說難辦。其實我們去後,留在外面的更危險。外面還有很多事要靠大家協作。」

秋伯一愣,「那我就留下吧。」

冬伯臉上微微一紅,低頭認錯,「是我冒進,急功近利。」

「王七和王八的水性可好?」榮兒問陶冶。

「都是充水河邊泡大的,那水性好得跟水鴨子一樣。也是機緣,若不是三小姐的生日酒,我們還遇不到他倆兄弟。我暗中先調查過他們的為人,都說為人耿介,性格活潑,做事卻沉穩。侯爺向馮侍郎要他倆時,馮侍郎說的和大家說的一樣,都說這兩兄弟生性耿介得很。」陶冶感慨道。

「那就再帶上他們。」榮兒考慮很長遠。

「這們去的人太多會不會引人懷疑?」有信道。

榮兒凝重地道︰「秋伯和冬伯水性好,熟悉那里,但是你們年紀大了。在那里幫我們幾個離開,然後留在外面演余下的戲。外面的人也一個都不能有事!」

範正高眉頭緊擰。

榮兒看著他笑道︰「外祖父。外面很多事靠你安排指揮。」

「好吧。」範正高其實明白這事的厲害性。

「帶是帶上我吧。這些年我和秋伯倆個覺得自己沒春伯和夏伯能干,所以很努力,雖沒習得些武功,但是爬樹下水,上山采藥,這些卻非常人可比。」冬伯誠懇地道。

秋伯也道,「你冬伯可是大半個郎中,認得不少奇花異草。為了覺得這些本事,他可是經常在城里的街上和那些江湖郎中泡在一起。而且他的水性的確比我更好。而且他熟悉里面的地理。我只是比他會做飯會。有王七兄弟隨三小姐去,我就留在外面。」

榮兒道︰「人員就這樣定了。我們就開始細細計劃里應外合的事吧。」

範正高端正心態,放下憂慮,終于笑起來,「外面的事你不必擔心。我一定按你的意思,方方面面都辦到位。」

有信道︰「這些天我們先逛街到處游玩。期間範家的人和秋伯冬伯,得不經意地大肆向外,把我們要去颶水洞探險的消息放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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