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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薜昌明床頭的櫃子的夾層找到個帳本。看來他死前嚇慌了,忘了銷毀。」陶冶他們歡喜地跑到大堂櫃台前。

郎文奇拿過帳本翻了翻,顏色巨變,「真是想不到他們這兩年的貪污高達到上萬兩。他們這是拿安平府的錢要置三小姐于死地?」

「薜昌明這麼壞?」

「該死的。幸好他死了。」

「還有他家的老母,兒子,都該下地獄!」

陶冶、語琴他們不由大罵起來。

青梅兄妹倆已經換上干淨整齊的衣裳。李青梅得瑟幾下,提起此事仍有驚惶,「他們哪來那麼大的膽子?」

青明雖沒讀過書,卻不算笨,冷笑道︰「他們打的如意算盤。想三小姐死後,庶女就能變嫡女。所以他們膽大包天,以為平南莊四面有山和丘陵,在里面殺人不易被外面發覺。誰曉得三小姐福大命大,連被他們收買過的人都不敢真的對三小姐起殺心。真是自作業不可活。」

郎文奇拿起帳本  啪啪打了一通,「一共貪污了一萬一千四百六十兩。」

語琴失聲道︰「扣除買凶用的一萬兩銀子和收買莊民伙計的銀子,他兄弟倆並未得到多少好處呀。」

語香憤然道︰「看來是有人早就有心要用安平府的錢對付三小姐!」

「薜……」陶冶把話咽了下去。

榮兒淡笑一下,「文奇把這帳本抄一份下來,然後陶冶把原件送往縣衙作為物證。」

「三小姐。你怎麼不難過?」青梅好奇地問。

榮兒快樂笑道︰「事情已經發生。而且凶犯已落網。有什麼好難過的?」

「萬一……」語香接過話,也不好說出後面的話。

「別擔心。依我爹的性情。只今天或者明天,待我爹來了,你們就知道了。有這個小帳本。來復幫著文奇抄帳。我們在一邊可以喝茶安閑一會。語琴,叫來味中午給大家做些好吃的菜出來。」榮兒顧自坐到一張方桌前,一幅輕松的樣子。

「大勢已去。的確當輕松一會。」陶冶笑著附合。

「我去廚房!」語香爭著去。

語琴笑著跟去,「給大家泡壺好茶該是我的事吧?」

語琴和個伙計泡了一大壺茶來,擺上許多果點,榮兒讓大家圍著桌子坐下,邊喝茶邊聊天。

「待事情處理完。我們去逛街,听說近南縣城有不少有趣的東西。」榮兒笑道。

「可不是。我們近南縣城的小玩意,小吃可多。」青梅和三小姐熟悉後,越來越親近她。

……

「三小姐。薜平川帶著人前來拜訪。」一個伙計來看從側門跑進來稟報。

薜氏的父親來了?

語琴一下站起來,揮下手,示意大家散開,可不能讓外人看到下人和主子這麼親熱地坐成一桌。

大家都懂規矩,連忙散開站在榮兒四周。

語琴懶懶地對來看道︰「帶他進來吧。」

「他們好多人馬。」來看只有十八歲,長得長圓的臉,老實的眼楮里有眯迷茫。

「他們要干啥?」青梅不解得很。

「那就打開正門吧。」榮兒卻是心中一動,一抹淡笑浮過。這一回薜氏的事糗大了,薜平川會不會因經接近破產?想到從宛總是拿出值錢的東西討好她,薜家不是有錢來著嗎?好,這一回就讓你們好好表現。

來看和個伙計打開兩扇正門。

年過六十的薜平川白發蒼蒼的帶著一干人進來,看到榮兒,撲通一聲跪下,連叩三首,方道︰「薜平川帶著兒孫前來領罪。」

放眼看去,不得了。薜平川不僅帶上三個兒子和一群孫子孫女,烏央央的跪一大片人,還有五六個被綁的滿身傷痕的老人和孩子。

「這是薜昌明和薜昌平的家人。按照薜家的宗族規矩,已經處罰過他們。如今我把他們交給三小姐,是砍是剁任由三小姐處置。」薜平川身後一個六十多的老頭跑著向前幾步,朗聲說道。

「你是誰呀?」陶冶問。

「小的是薜家的族長薜平舉。」

哦。薜家的族長都來了。榮兒覺得好笑。薜平川不愧是老江湖,當年為官也算小有名氣,如今為了保全薜家,怕與安平府為敵,顏面盡失,舍卒保帥的辦法都使上了。接下來,是不是還應該有些賠償呢?

「三小姐。薜昌明兄弟與我雖不同支,當初因薜家與安平府的姻親關系,才到安平府做事,做出這般可恥之事,我們罪責難推。事以至此,如果只是把他的家人交給三小姐處罰不夠。除了賠償薜昌明他們貪污的銀子外,薜家再賠償兩萬兩銀子以作補償和安撫受傷的莊民。」薜平川臉色青黑,這一次薜家的損失太大。

「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薜昌平的父親走得早,是我沒教好他,才出了這種惡事。請三小姐罰我吧。還有他的一個兒子薜若義前晚回家探我,沒有隨他回莊里,父罪子償,請三小姐處置吧。」被綁的一個老嫗聲音沙啞地道。

她旁邊有個十六歲的男子,一直勾著頭,五花大綁的被綁得最結實。

薜昌平的大兒子昨天沒出現。他應該知道不少他爹干過的事?

榮兒沒出聲。

另有一對老夫婦,應是薜昌明的父母,還有一個十多歲的兒子和六七歲的女兒。薜昌明有個大女兒今年剛嫁。

薜昌明的一家只是咚咚地叩頭,本來滿身是傷,又叩得頭破血流。

「薜若義一直跟著他爹作事,你們應該把他主動送到衙門才對。」郎文奇從櫃台里出來,冷冷地說道。

他真是榮兒的代言人,每次說的都極是時機,又剛好,不需榮兒發話。

薜平舉皺下眉,嘆道︰「是應該先交縣衙。我這就讓人把他交到縣衙去。」說著向後面兩個男子吩咐,「你們把薜若義交到縣衙去。」

那兩男子起身,過去捉起薜若義。

薜若義披頭披散的露出一雙眼,目光呆滯,表情傻傻地,不停地傻笑。完全是一幅呆子的樣子。

一夜之間,他們把薜若義變成了傻子。

薜平舉解釋道︰「昨晚我們得知薜昌明他倆的勾當後,便綁了他們的家人,以族規處罰。薜若義天生性懦,知道他爹出大事後,當時就嚇傻了。」

罷。反正怎麼都是你們說。

榮兒看一眼陶冶。

陶冶揮一揮手。那兩人帶著薜若義走了。

榮兒視線收回,坐在上首,只是慢吞吞地喝茶,仿佛下面跪的一干人並不存在。

有人起來揚鞭向薜昌明兄弟的家人打去,挨打的都咬牙著不敢叫出聲。

「你們當這里是什麼地方了?你們要打人,要殺人,弄別處去!」郎文奇翻翻眼楮,高聲喝斥。

薜平舉帶著一干人將挨打的人都弄了出去,在外面繼續打得啪啪作響。

「真是些煩人的東西。從上到下沒一個識相的。難怪要出這般事情。」郎文奇罵一句,回到櫃台里繼續做事。

榮兒繼續無風無雨的喝茶。

薜平川是個老鬼,感覺到這並不能令她滿意,又老蒼蒼地說道︰「我剛才說的那些只是對莊里的補償。這次這事對三小姐的傷害太大。我只能盡綿薄之力以示心意。我家在近南縣有十二個鋪子,四千畝地,願將其中的金鋪、典當行、糧行、古玩行和五個旺鋪,以及三千畝良田補償給三小姐。」

「這就表示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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